李健歌词的语言风格探析
‘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8年3月
Journal of Qiqihar University(Phi&Soc Sci)
  Mar.,2018　
  收稿日期:2017-11-29  作者简介：钟昆儿(1988-)，男，在读博士㊂主要从事汉语方言学研究㊂郑超(1990-)，女，在读博士㊂主要从事汉语音
李健的歌韵学研究㊂
李健歌词的语言风格探析
钟昆儿，郑超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摘　要：李健被称为 音乐诗人”，他的歌清新淡雅㊁空明诗意，在浅吟低唱中传递最动人的声音，在娓娓道来中抒发最真实的情感㊂李健儒雅淡定的诗人气质和独树一帜的音乐风格使其在华语乐坛自成一派㊂本
文从语言风格角度着手，立足词汇㊁句法㊁篇章三个方面，客观剖析其个人歌词的语言风格特征㊂关键词：李健；歌词；韵律；意象；句式
中图分类号:J6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38(2018)03-0111-05
Analysis of the Language Style of Li Jian 's Lyrics
ZHONH Kun -er ,ZHNEG Chao -qun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Fujian 35000,China)
  Abstract :Li Jian was called Poet musician,whose songs are fresh and elegant with poetic flavour,deliver the most touching voice
in a shallow chant,and express the true feelings in continuously and pleasantly talking.His elegant serene poet temperament makes himself a part of the Chinese music scene.From the language style,including vocabulary,syntax and context,this paper analyzes the
language style features of his personal lyrics objectively.
  Key words :Li Jian;lyric;rhythm;imagery;sentence
  歌词作为一门特殊的语言艺术，近年来受到语言学界越来越多的关注㊂有的是对不同类型的歌词进行研究，如田甜‘中国大学校歌歌词的语言研究“(2013)㊁潘梦丽‘网络歌词的语言学研究“(2015)等；有对歌词的整体研究，如赵哲‘相似性视野下的流行歌词修辞研究“(2012)㊁廖静‘论当代中国流行歌词 古典化”现象“(2014)等,[1-4]但相对较少出现的是对个体音乐人歌词的语言风格研究㊂其实，分析个体歌词是有意义的，虽然个体歌词有歌词语言的共性，但也有自己用韵用词的个性，如李健的歌就不同于罗大佑式的乡愁民谣，也不同于崔健式的激情摇滚，更不象凤凰传奇那样的大众流行㊂
李健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2001年与校友卢庚戌成立 水木年华”组合，开始了自己的音乐之路㊂一首‘一生有你“红遍大街小巷，成为当时最流行的校园歌曲㊂2002年因音乐发展理念不一致，李健选择退出了 水木年华”，开始了自己的浪漫音乐创作㊂凭借过人的音乐才情和对音乐的执着追求，他创作了‘风吹麦浪“‘贝加尔湖畔“‘传奇“等一首首符合自己风格的音乐作品，在华语乐坛独树一帜㊂2003至今，李健共发行了‘似水流年“‘为你而来“‘想念你“‘音乐傲骨“‘依然“‘李健“等6张个人创作专辑，共收录62首歌㊂人们常会被其娓娓道来㊁清新淡雅㊁空明诗意的音乐所打动，称其为 音乐诗人”㊂本文主要以李健6张个人创作专辑中的62首歌为研究对象，从语言角度分析其独树一帜的音乐风格㊂
一㊁富有特的词汇
词汇是歌词连句成段的基本语言单位，李健歌词有两个极为重要的特点㊂
(一)多用古典意向的词
简单地说，意象可分为两个部分解读，一为 意”，即意义；一为 象”，即物象㊂意象的产生是主客观的结合，是根据人们的主观感受赋予事物特殊的含义，可以看作一种借物抒情的方式㊂中国是个诗歌的国度，古往今来众多诗人在诗词创作中形成了诸多耳熟能详的意象㊂如红豆表相思，杨柳表惜别，牡丹示高贵，梅花示傲骨  意象的使用可以使诗歌表达更准确具体，更形象生动，从而增强诗歌的画面感，立体感㊂干天全则具体指出了意象对于诗歌有两方面的桥梁作用㊂一方面意象是诗人 神用象通”的桥梁, 它可以使无形(抽象)的心意情趣得到有形(具象)的固定，也使无情的
物象因融注了诗人的心意情趣而灵动”；另一方面意象是沟通诗人与读者的桥梁，读者只有通过意象才能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从诗化的物象中发现诗人的内心之意”㊂[5]234人们常说，李健身上有一种诗人般的气质，而这种诗人气质体现在其音乐创作中，主要在于注重古典诗词意象的化用㊂如 披星戴月地奔波，只为一扇窗㊂当你迷失在路上，能够看见那灯光”(‘异乡人“)，包含了 窗”和 灯光”两个意象，歌词描绘了一幅场景：夜已深，离乡背井的游子归来，远远望见家中的那扇窗，仍然透着光㊂他知道他的家人已久久守候，等待他的归来㊂这首歌是写给北漂的人们，歌词通过景语抒情语，表达了在外奔波的游子对故乡的思念，对家人㊁朋友的感念㊂歌词没有华丽的辞藻，但简单的 窗”和 灯光”两个意象足以让人产生共鸣，它可以直击游子心中对柔软的地方，让无数在外奔波的游子学会坚强㊂再如 小鸟睡在我身旁，就像花儿吐芬芳，但愿这温柔的夜晚，赐予它甜蜜的梦乡㊂看着它小小的翅膀，还要为自己挡风霜㊂谁
也不能伤害它，我要保护它飞翔”(‘小鸟睡在我身旁“)，这首歌是李健为自己的妻子写的，诗词中有诸多隐喻意象㊂小鸟是指自己妻子; 小鸟睡身旁像花儿吐芬芳”喻指有妻子陪伴的美好; 小小翅膀为自己挡风霜”喻指生活中妻子为自己辛苦操劳，与自己同甘共苦; 谁也不能伤害它，我要保护它飞翔”喻指自己愿意爱护妻子，保护妻子㊂整首歌词用小鸟喻指，表达了对妻子的爱及夫妻俩愿意同甘苦共患难的决心㊂此外, 月光”这个意向在古典诗词中也经常出现，用来表达不同的情感㊂在李健的62首歌中，共有8首歌出现过 月光”，分列如下:
就在这柔软的月光里，直到天明”(‘温暖“)
月光如水，洗去喧嚣，抚慰着将城市哄睡”(‘你像从前一样“)
月光千里，我却看不见，我的地方”(‘明天还会在路上“)
在这深夜我抬头仰望，星河流动，你乘月光奔向远方”(‘天狐“)
月光如水洒向我心海，你的面容渐渐浮上来”(‘圣洁之光“)
月光把爱恋，洒满了湖面  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被吞没在月光如水的夜里”(‘贝加尔湖畔“)
我们曾流连在银的月光，也曾让湖水泛起层层波浪”(‘消失的月光“)
冥冥中什么已改变，月光如春风拂面”(‘假如爱有天意“)
人的感情是复杂且变化莫测的，所以在表达感情时通常会借助形象事物将感情外化㊂ 月光”这意象在李健歌词中有的表示思乡思人的离别愁绪，如‘你像从前一样“，李健为这首歌设计的文案是 祝福天下望穿秋水的贤淑女子”，歌词中用 月光”表达相思之愁；而有的借月光表示志存高远㊁超凡脱俗的气质，如‘天狐“表达了对理想的渴望，愿像天狐一样，自由自在，随风徜徉㊂歌词末尾句 在这深夜我抬头仰望，星河流动，你乘月光奔向远方”，是借月光的高洁表达自己超脱世俗的气质及对理想的追求㊂
(二)中英文融合
李健的歌多是古典主义浪漫风格，但受流行乐曲影响，也有在歌词中参杂英文词句的现象㊂英文的穿插不仅显得新颖时尚，而且往往是歌词的 词眼”，歌词情感表达的寄托点㊂
(例1)So I losing you/大海在等候/那条河流
So Imissing you/梦中的双手/轻拂我的头/就像小时候So Ilosing you/大海在等候/这条河流
So I missing you/梦中的双手/轻拂我的头/就像小时候(‘想念你“)
‘想念你“是李健为纪念去世的父亲而创作的歌曲㊂词中用夕阳西下喻指父亲的离去，用流星划过天边留
下弧线，喻指对父亲的无限想念㊂歌词除了用这些意象表达感情外，还反复穿插 so I losing you”和 so I missing you”两句英文词句㊂它们的不同在于，一句使用英文词汇 losing”，意为 失去”；另一句使用英文词汇 missing”，意为 想念”㊂在同样的句式中，因为这两个词的使用不同，抒发了强烈的感情，表达了对失去父亲的无限想念㊂‘我始终在这里“中也穿插了 But I Still love”和 But I Still love you”这两句英文歌词，前前后后重复出现了11次㊂ But I Still love you”不仅是对歌名 我始终在这里”的英文翻译，而且不断重复直扣听众的内心㊂突出了歌词的初衷：在生活中，不论经历怎么的挫折和磨难，都要用一颗依然自信㊁依然守候的心去接纳，坚守而不绝望㊂
二、富有节奏的句式
李健歌词的句式灵活多变且富有节奏，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其一，整散结合㊂
汉语句式有整句和散句的区别㊂整句即指一组结构相似，形式整齐的句子；反之，结构不同，各式句子交叉的称为散句㊂李健歌词中的整句多由对偶句组成㊂如:
(例2)①飞鸟归山林/落日入东海/我心上的人/你从哪里来/②青山随云走/大地沿河流/这深情一片/等待谁收留/③这广阔的天地/如何安放我/我如何安放/这广阔天地④我心深似海/你宛如明月/这般美如画/却遥不可及㊂(‘心升明月“)
例2歌词共出4个整句节奏，其余为散句㊂节奏①为对偶句，音步组合为(2+1+2)，出音顿律；节奏②为对偶句，句尾 走㊁流”都为 由求”韵，且平仄相对，出声韵律和平仄律；节奏③为回环句，不仅突出了我与天地的关系，表达一种洒脱自如的人生态度，而且整句为异语反复，形成声韵律㊂节奏④为对偶句，音步组合为(1+4)，四字格 心深似海㊁宛如明月”的偶字平仄均相对，出音顿律和声韵律㊂总的来说，整句形式整齐，声音和谐，散句结构灵活，音节参差，整散结合，相得益彰㊂
其二，长短结合㊂
汉语句式从形体上看，有长短的区别㊂长句与短句往往有不同的修辞效果，长句结构严谨，表达周密；短句高度浓缩，明快活泼㊂歌词中长短交错，节奏鲜明㊂
(例3)很爱你/爱你就会为你不停的歌唱/在歌唱/歌唱
211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在我生命中遇见你/在想你/想你就会出现在我的眼里/在眼
里/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唯一/很爱你/爱你就会为你大声的歌
唱/在歌唱/歌唱在我生命中遇见你(‘凌晨两点“)
这段词的长短列节奏周期为 (3+13)+(3+10)+(3+ 11)+(3+10)+(3+13)+(3+10)”，从而形成 (短+长)+(短+长)+(短+长)+(短+长)(短+长)+(短+长)”的长短序列，加
强了歌词的韵律感㊂
其三，穿插倒装句㊂
在汉语语法中，句子表达一般成分完整，且每一成分一
般都有固定的顺序㊂但歌词语言有时为了表达或韵律等需
要，往往会在常式句子中穿插倒装句㊂如 走走停停的夜晚,
回忆往事一段段”(‘明天还会在路上“), 往事一段段”是
定语后置，正常语序为 一段段往事”㊂歌词将定语挪到中
心语后不仅可以突出定语，而且更符合歌词的旋律㊂ 段”
可以与 晚”构成押韵，都为 言前”韵㊂ 每一颗水珠已绽
放，在生命最美的地方㊂在生命最美的地方，每一颗水珠已
绽放”(‘绽放“)，前一句状语后置，为倒装语句，后一句为正
常语句㊂倒装句的使用是前后两句形成了顶针反复，而且句
尾字 放㊁方㊁方㊁放”的平仄组合为 仄平平仄”，形成回环型
平仄律㊂ 多少恍惚的时候，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假
如爱有天意“)，后一句的正常语序为 仿佛在人海川流看见
你”，歌词将状语后置是为韵律考虑㊂句尾的 流”可以与前
面的 候”构成押韵，都为 由求”韵㊂
其四，多用反复句
李健的歌词中也较多反复句的使用，不仅为了突出强调
感情，也为了方便记忆，便于传播㊂
(例4)你/为我骄傲/我却为此/因你感到自豪/你/如此宽厚/是我永远的惭愧/你/为我骄傲/我却为此/因你感到自豪/你/如此宽厚/是我永远的惭愧(‘父亲“)
(例5)如果能把你忘记/付出什么都可以/如果真把你忘记/生命有什么意义/相遇之后是别离/当初又为何欢喜/哪管这么多道理/把你刻在我心里/可我舍不得/舍不得今生与你错过/我怎能/如僧人般洒脱/怎么能舍得/千百年后今生遇见你/千百年/莫非还要千万年/如果能把你忘记/付出什么都可以/如果真把你忘记/生命有什么意义/可我舍不得/舍不得今生与你错过/我怎能/如僧人般洒脱
怎么能舍得/千百年后今生遇见你/千百年/莫非还要千
万年(‘舍得“)
李健歌词中有两种形式的反复句，一种是 连续反复”,
如例4中 你，为我骄傲㊂我却为此，因你感到自豪㊂你，如
此宽厚，是我永远的惭愧㊂”这几句歌词连续反复出现㊂‘父
亲“这首歌是李健写给父亲的心情日记，表达了对父亲的感
恩及没能经常陪伴父亲的愧疚㊂歌词重复部分即是高潮部
分，突出表达了对父亲的感情㊂李健歌词中的另一种反复句
是 间隔反复”，如例5中划线句子，隔几句歌词后又重复出
现㊂这种类型也较为常见，同一语音形式的句段间隔出现,
不仅可以方便记忆，也可以给人一种余音缭绕的效果㊂
三、富有韵律的篇章
歌词是唱出来的语言，自然讲究韵律和谐㊁节奏优美㊂
李健的歌有着如诗一般的语言，更讲究语音的声韵和谐㊁抑扬起伏㊂其篇章韵律主要表现在韵脚押韵㊁韵律词的使用和
辞格韵律三个方面㊂
(一)韵脚押韵
中国声乐㊁戏曲的押韵一般依据的是 十三辙”，这 十
三辙”分别是：发花(a㊁ia㊁ua)㊁梭波(o㊁e㊁uo)㊁乜斜(ie㊁üe)㊁
一七(i㊁ü㊁er)㊁姑苏(u)㊁怀来(ai㊁uai)㊁灰堆(ei㊁uei)㊁遥条(ao㊁iao)㊁由求(ou㊁iu)㊁言前(an㊁ian)㊁人辰(en㊁in㊁un㊁ün)㊁江阳(anɡ㊁ianɡ㊁uanɡ)㊁中东(enɡ㊁inɡ㊁onɡ㊁ionɡ㊁uenɡ)㊂一般
来说，我们还可以根据韵母发音的响亮程度，将十三辙分为
洪亮㊁柔和㊁细微三个等级㊂洪亮级是指发音比较洪亮的 发
花㊁言前㊁人辰㊁江阳㊁中东”这五个韵辙；细微级是指发音比
较细小的 乜斜㊁一七㊁姑苏㊁灰堆”这四个韵辙；而柔和级的
音响介于洪亮级和细微级之间，包括 梭波㊁怀来㊁遥条㊁由
求”四个韵辙㊂而对于韵部的选择与感情表达的关系，沈祥
源(1998)㊁[6]王铭玉[7]等学者作过研究㊂他们普遍认为，语音选择和情感表达间存在着某种象似性，一般来说，表达高亢㊁欢快㊁热烈等情感时，偏向于选择洪亮级韵辙；表达平静㊁安详等心境时，偏向于选择柔和级韵辙；表达低沉㊁悲伤㊁哀婉等心境时，偏向选择细微级韵辙㊂但随着学者们的深入研究，发现其实寻语音和情感类型的对应关系，有很大的局限性㊂正如竺家宁认为: 什么声音表达什么情感，只是一个大略的倾向，其间有很大的主观音感的差异㊂它们的关系不是必然的㊂因此，没有充分的
说服力，便不能过度的运用㊂”[8]11我们在以下分析中也是遵循这样的原则，不过度阐释韵辙选择和情感的关系㊂
李健在歌词创作时，很注重歌词押韵，几乎每首歌都出
现了押韵㊂下面以韵式分析为主，并适当结合韵部选择，分
析其歌词的押韵情况㊂
1.多句连押
此类是指多句歌词用同一个韵的情况，一般出现在同一
节中，如:
(例6)曾经笑得多灿烂/沉醉在春天/以为会永远/时间像骄傲的少年/从来不说抱歉/让沉重的誓言/经不起考验(‘不知不觉“)
(例7)紫的火/穿越夜的云朵/流星一样飞过/雨的线索/繁花碎落/打开平静湖泊/鱼鹰一样急迫/远去的我(‘绽放“)
(例8)无怨无悔/如何回馈/蓝天下最美的花蕊/我已憔悴/繁华已退/只留下你最后的安慰(‘你像从前一样“)例6-例8分别表示十三辙中不同的韵辙级别㊂例1中连续7句的韵脚 烂㊁天㊁远㊁年㊁歉㊁言㊁验”都是押洪亮级的 言前”韵；例2中连续8句的韵脚 火㊁朵㊁过㊁索㊁落㊁泊㊁迫㊁我”都是押柔和级的 梭波”韵；例3中连续6句的韵脚字 悔㊁馈㊁蕊㊁悴㊁退㊁慰”是押细微级的 灰堆”韵㊂
2.一韵到底
此类是指整首歌词通篇只用一个韵的情况，如: (例9)这是我的家乡/美丽的地方/松花江水/我童年的海洋/哺育我们成长/替我们受伤/松花江水/静静地流淌/什么时候再让她/欢乐地歌唱/什么时候不辜负/母亲的善良  我怎么能遗忘/你年轻的模样/松花江水/不减当年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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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期李健歌词的语言风格探析
装/不知你向何方/天边路茫茫/松花江水/静静的流淌  梦里依稀看到她/奔腾的波浪/点点白帆的水面/那船歌嘹亮/梦里依稀看到她/奔腾的波浪/点点白帆的水面/那船歌嘹亮(‘松花江“)
  ‘松花江“中韵脚为 乡㊁方㊁洋㊁长㊁伤㊁唱㊁良㊁忘㊁样㊁装㊁方㊁茫㊁淌㊁浪㊁亮”等，通篇押 江阳”韵，声音响亮㊂歌词描写了松花江的美丽㊁辽阔，表达了对松花江的热爱以及对其无私哺育人们的感
恩㊂句句押洪亮级韵辙，一气呵成，在语音链上带给听众一种豪迈和振奋㊂
3.偶句押韵
此类是指歌词隔句押韵且只押偶句，从而形成 不押韵 押韵 不押韵 押韵  ”这一波浪式的节奏变化㊂如:
(例10)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嗯 啦 嗯 啦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却没能等到阳光下/这秋天的景象/就让失散的誓言飞舞吧/随西风飘荡/就像你柔软的长发/曾芬芳我梦乡/嗯 啦 嗯 啦 (‘风吹麦浪“)
‘风吹麦浪“分上下两节，每一节均是偶句押韵㊂如 浪㊁方㊁庞㊁眶㊁望㊁象㊁荡㊁乡”均押 江阳”韵㊂歌词唤起了人们对往日单纯平静生活的回忆和留恋㊂隔句押韵显得没那么急促，听众可以在舒缓的旋律中，放松心情，感受那份简单的快乐和美好㊂
4.随情换韵
此类是指根据歌词感情表达的变化，适时变换韵脚的韵部，使得整首歌词生动活泼，感情表达多样灵活㊂
(例11)不停地追赶/理想忽隐又忽现/为生活来不及疲倦/阳光下世界多鲜艳/怎么能视而不见/我是为你而来/不在乎穿越绵绵山脉/你给我的最爱/永远在盛开/是我一生的精彩
  不停地驱赶/来去无常的孤单/夜茫然还好有勇敢/看星空梦幻般流转/怎么能袖手旁观/我是为你而来/不在乎穿越绵绵山脉/你给我的最爱/永远在盛开/是我一生的精彩/我是为你而来/不在乎穿越绵绵山脉/你给我的最爱/永远在盛开/是我一生的精彩(‘为你而来“)
‘为你而来“分上下两节，每一节的前后都变换了韵脚㊂第一节的 赶㊁现㊁倦㊁艳㊁见”和第二节的 赶㊁单㊁敢㊁转㊁观”都是 言前”韵，而每节后半段的 来㊁脉㊁爱㊁开㊁彩”都是押 ai”的 怀来”韵㊂李健的歌词一般是两大韵部的转换，如‘向往“这首歌，除中间几句押 梭波”韵外，其余部分押 江阳”韵；而‘不知不觉“这首歌则是前七句押 言前”韵，后面押 怀来”韵㊂除此之外，李健歌词还有三个或四个韵部的转换㊂如‘恋人“变换了 乜斜 灰堆 言前”三个韵部;‘云上的日子“变换了 怀来 乜斜 言前”三个韵部;‘似水流年“变换了 言前 梭波 灰堆 江阳”四个韵部㊂(2)韵律词的使用
冯胜利首次把 韵律词”的概念引入汉语研究，他在书中列出了韵律的级层系统为 韵素-音节-音步-韵律词”，并认为双音节音步是汉语最基本的 标准音步”㊂[9]1-2李健的歌词中双音节词普遍使用，其自然音步属性必然影响整体语流的语音节奏㊂如‘温暖“这首歌，共114字，就有 漫长㊁路上㊁太多㊁期待㊁变换㊁画面㊁多少㊁意外㊁心中㊁向往㊁方向㊁遥远㊁春天㊁何时㊁到来㊁幽兰㊁夜空㊁辽阔㊁繁星㊁点点
㊁流转㊁陪伴㊁分享㊁所有㊁快乐㊁忧伤㊁装点㊁寂寞㊁世界㊁不再㊁黯淡㊁美好㊁歌声㊁永远㊁动听㊁柔软㊁月光㊁直到㊁天明”等39个双音节词，共78个字，占总数的68.4%㊂这些频繁出现的双音节，因结构稳定，自然可成为一个音步，对整体语段的节奏调节起着功不可没的作用㊂
当然，在双音节词中，还有一类特殊的韵律词㊂它们除了有自然音步属性外，其前后两个字因声母㊁韵母的和谐搭配，形成节奏鲜明的乐音㊂双音节词声韵的和谐搭配可分为三种情况：其一，前后声母相同，即所谓的 双声”；其二，前后韵母相同，即所谓的 叠韵”；其三，前后音节相同，即所谓的 重言”㊂关于双声叠韵对节奏的调节，古人早有提及㊂李重华曾指出: 双声如贯珠相连，取其婉转，叠韵如两玉相扣，取其铿锵㊂”[10]935意思说双声相连能产生 贯珠相连”般整齐连缀的美感，而叠韵能产生 两玉相扣”般余音袅绕的效果㊂李健的歌词中也十分重视双声㊁叠韵及重言词的使用，使歌词在音列上产生异同相间的音，形成声韵律㊂
(例12)爱像深深的海/要怎样的胸怀/才能容下她澎湃/我一直学着爱/难免有伤害/就算深深溺爱也离不开/在我的生命里/有过许多爱/有些已不在/可我不能停下来/是快乐是忧伤/是我的永远/在白天在黑夜/在那一瞬间/你穿过我的心
爱像变幻的云/翻卷或舒缓/总是让人难追寻/我会为情所困/偶尔要沉沦/终究这是为爱而生的灵魂/当有一天老去/但愿能深爱/在这一生中/都是为了爱纠缠/是春天是冬天/是我的季节/在天边在眼前/在我的世界/你就是一切/是春天是冬天/是我的季节/在天边在眼前/在我的世界/你就是一切(‘爱的四季“)
‘爱的四季“中有诸多双声㊁叠韵㊁重言词的使用㊂双声的有 澎湃㊁永远㊁季节”，叠韵的有 难免㊁变换㊁翻卷㊁沉沦㊁但愿㊁眼前”，重言的有 深深”㊂李健的每首歌几乎都有这类词的运用㊂如‘一往情深的恋人“中有两个双声词 后悔㊁等待”，三个叠韵词 守候㊁深沉㊁悬念”；在 多绚烂的花/多美妙的季节”中，短短十几个字，就有两个双声词 美妙㊁季节”，一个叠韵词 绚烂”; 那些点滴闪闪宛如电影，诉说往事娓娓像音乐美妙”中，双声词有 点滴㊁音乐㊁美妙”，重言的有 闪闪㊁娓娓”㊂
冯胜利[9]26认为: 除了韵律词之外, 复合韵律词’也是汉语韵律构词法中的一个重要单位”㊂他所说的 复合韵律词”，即汉语中普遍存在的四字格㊂关于四字格的定义，学术界莫衷一是㊂我们下文讨论的四字格依据 外部形态是四个音节”为整体结构的标准㊂四字格在音步组合㊁平仄搭配上都符合汉语的韵律要求，在李健的歌词中也常出现，最明显的是‘沧海轻舟“这首㊂
(例13)蓝天依然/白云散漫/放眼世间/蒸腾一片/信仰欲望/花落草长/若说云烟/也非过眼/眼前彼岸/何止无边/纠缠解脱/与之何干/总有先贤/化星闪闪/可我宁愿/灯光为
411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伴/举头望月/月已不见/跋山涉水/看不见命如山/运似轻舟/世间沧海(‘沧海轻舟“)
整首词几乎都是由四字格组成，这些四字格均可产生 2
+2”的音步周期，形成音顿律㊂此外，四字格 白云散漫㊁放
眼世间㊁蒸腾一片㊁何止无边㊁化星闪闪㊁灯光为伴㊁举头望月㊁跋山涉水㊁运似轻舟㊁世间沧海”的偶字平仄均相对，形成平仄律；词中韵脚 漫㊁片㊁眼㊁边㊁干㊁闪㊁伴㊁见㊁山”都为 言前”韵㊂细看整首歌词，有叠韵词 蓝天㊁散漫㊁蒸腾㊁眼前㊁先贤”等㊂在不足百来字的短短歌词中，套叠音顿律㊁声韵律㊁平仄律等诸多重要的韵律要素，使得李健的歌如诗般节奏强烈，优美动听㊂
(3)辞格韵律
吴洁敏㊁朱宏达[11]114认为: 汉语语音链存在着多种形式的套叠现象”，他们在书中列举了对偶㊁排比㊁反复㊁顶针㊁回环等多种辞格，认为这些辞格套叠着音顿律㊁声韵律㊁平仄律等，可以形成汉语优美的乐音㊂李健歌词中也有诸多辞格的使用，它们可以形成不同形式的节奏，对韵律的调节起着功不可没的作用㊂我们姑且把它们称为 辞格韵律”㊂
(例14)回到那叮咛如雨的童年/那里有我最年轻的爹娘/回到那动人的纯真年纪/那里有我来不及说的再见(‘回到从前“)
(例15)爱是忧郁的深蓝/爱是生动的翠绿/爱是你的双眼/爱是纯洁的白雪/爱是火红的朝阳/爱是不可预知的未来(‘color me
love“)
(例16)我在等待/永远等待/等待永远/永远爱(‘珍爱深深“)
(例17)别难过听我再唱一首歌/听我再为你最后唱一
首歌(‘一辈子的十分钟“)
(例18)深深的洱海/深深的世界/深不过我的思念/留不住云海/留不住时间/却留住誓言㊂(‘珍爱深深“)
例14用了 对偶”辞格，每一分句的句型为 回到那
，那里有  ”，形成特殊的声韵律；句尾字 年㊁娘㊁纪㊁见”的平仄组合为 平平仄仄”, 年”和 见”都为 言前”韵，出声韵律和平仄律㊂例15用了 排比”辞格,6个分句的句型完全一致，都为 爱是  的  ”，使得同音字有间隔地规律出现，形成声韵律；整个排比句有10个双音节韵律词：忧郁㊁深蓝㊁生动㊁翠绿㊁双眼㊁纯洁㊁白雪㊁火红㊁朝阳㊁未来，其自然音步属性可调节句子节奏，且 忧郁”为双声, 火红”为叠韵，出声韵律㊂例16用了 回环”和 顶针”的辞格，重复出现 等待㊁永远㊁爱”等词，给人一种循环往复的韵律美感；且句尾字 待”和 爱”都为 怀来”韵，出声韵律㊂例17用了 反复”辞格，重复出现 我再唱一首歌”词句，出声韵律㊂例18用了 衬托”辞格，重复出现 深深地㊁留不住”等词句，且 念㊁间㊁言”为 言前”韵，出声韵律㊂总的来说，这些辞格的运用，可以使歌词的语音链形成层层相套叠的乐音链，不仅方便记忆，
而且给人留下无穷的韵味㊂
总之，繁华而喧嚣的社会，李健以其宁静婉约㊁空明诗意的歌声打动了许多人，他的歌声似清泉沁人心脾㊂有别于激情的摇滚，他的歌是用最平静的方式抒发最真实的感情，娓娓道来的歌声需要观众慢慢听㊁细细品㊂上文是从语言风格角度对李健歌词进行客观剖析，目的在于如实反映李健歌词中韵律布置㊁词语搭配㊁句式选择的个人特㊂当然，采用这样的分析方法也许会被怀疑，一首首优美的歌词经过这样的 支解”，美感会不会荡然无存?但正如竺家宁所说，语言风格学的目的不是探索美，但它可以解释美㊂我们要解释美的奥秘，必须从这些声音单位入手㊂
  参考文献:
  [1]田甜.中国大学校歌歌词的语言研究[D ].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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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李　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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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期李健歌词的语言风格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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