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喻与寓言辨析
比喻与寓言辨析
作者:李守卿
来源:《文学教育·中旬版》2010年第02期
        [摘要]寓言,是用假托的故事或自然物的拟人手法来说明某个道理或教训的文学作品,和比喻相比,寓言的结构和表现形式相对单一,但在某种情形下,借喻与寓言的合一,使两者互为一体,密不可分。希望在此能同大家做有益的探讨。
        [关键词]
        比喻;寓言;借喻;密不可分
       
        寓言,是用假托的故事或自然物的拟人手法来说明某个道理或教训的文学作品,它带有讽刺或劝诫的性质。“寓”是寄托的意思,“言”是故事中所包含的道理或教训。作家严文井说:寓言“用巧妙的比喻构成”。从修辞的角度来看,寓言包含有比喻的成分,它由比喻发展而来,是一种扩大了的复杂的比喻,它们都是用一个浅近的具体事物,去比拟另一深奥的抽象事物或事
理。例如印度古代佛教寓言故事集《百喻经》,是《百句譬喻经》的简称,不论是书的命名,还是书中寓言故事的篇幅、表达形式或寄托的道理,比喻和寓言的这种渊源关系反映得最为明显。但是,它们之间又有许多不同之处。
        第一,就其所属而言,比喻属于修辞学的范畴,是一种美化语言的高级修辞技巧,它与借代、比拟、夸张、对偶等修辞手法相并列。比喻以其普遍的适用性(被广泛地运用于文艺语体、政论语体、科学语体和口语语体中)、极强的表现力和丰富的审美性而被誉为“语言艺术的花朵”、“语言艺术王冠上的明珠”。寓言是一种独立的文学体裁,是一种扩大了的复杂的比喻。它由比喻发展成为寓言,便开始进入文学的殿堂,成为独立的文学样式与戏剧、故事、童话等相并列;也有专门从事于寓言创作的寓言作家,如古希腊的伊索、俄国的克雷洛夫、法国著名的寓言诗人拉·封丹等。寓言以其讽刺或劝诫的性质而被誉为“人生的教科书”。
        第二,从篇幅看,比喻通常只取喻体的某一个相似点设喻,不必描述它的变化过程,它通常以句子(或复句)的形式出现;寓言则不同,它用来比拟的事物必须是比较具体和完整的故事,它往往以句或段落的形式出现,把它从全文中抽出来可以独立成篇。如《察今》中的“循表夜涉”、“刻舟求剑”、“引婴投江”等,都是为论证中心论点“察今”而虚构的三个论据。
寓言篇幅虽短小,寓意却丰富深刻,正如严文井所说的那样:“寓言是一个魔袋,袋子很小,却能从里面取出很多东西来,甚至能取出比袋子大得多的东西。”不过,先秦以后的某些寓言篇幅较长,有的就是独立成篇的,如柳宗元的《黔之驴》、马中锡的《中山狼传》等。
        第三,从结构上看,比喻主要由本体和喻体两部分构成(比喻词是联结本体和喻体的),喻体是用来说明本体的。“根据本体和喻体之间关系的深浅,兼顾喻词的异同和本体、喻词的隐现情况,我们把语句中的比喻(比喻修辞格——引者注)分为四种:明喻、暗喻、借喻和引喻。”此外,还有“比喻的灵活运用形式”,诸如“博喻、较喻、否喻、回喻、互喻、倒喻、对喻、接喻、套喻”等,“所有这些不拘一格、灵活多变的运用,都使得比喻这个语言艺术王冠上的宝石更加瑰丽多姿,更好地发挥比喻的修辞作用。”(李济中《比喻论析》)“它犹如一个变化无穷的万花筒,放射出五花八门的瑰丽图案;它好像一个神奇的魔术师,从锦囊中抽出五颜六的彩调。”(赵捷《比喻——诗歌语言的花朵》
        和比喻相比,寓言的结构和表现形式相对单一,它由寓体(故事)和寓意(故事中所包含的道理)两部分组成,一般是寓体在前,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寓意在后,用三言两语的议论揭示故事所包含的道理。拉·封丹曾对此作过形象的注解:“一个寓言,可以分作身体与灵魂
两部分,所述说的故事,好比身体,所给予人的教训,好比灵魂。”例如《刻舟求剑》的“灵魂”为“舟己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循表夜涉》的“灵魂”为“向其先表之时可导也,今水已变而溢多矣,荆人尚犹循表而导之,此其所以败也。”有的寓言只有“身体”而无“灵魂”,灵魂暗含在身体中,作者只是通过寓体寄托、暗示寓意,以达到借此喻彼、借远喻近、借古喻今、借小喻大、借浅喻深的目的,而读者则通过寓体即故事本身去揣摩、领会作者对人生或生活现象的某种见解和爱憎好恶之情。
刻舟求剑的寓意        第四,目的和作用不同。比喻可以记叙,可以描写,可以说明,可以议论,可以抒情。运用比喻的主要目的是使语言浅显易懂,鲜明生动,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它可以化概括为具体,化抽象为形象,化未知为已知,化陌生为熟悉,化平淡为生动。特别是那些抽象或深奥的道理,通过比喻,使其变得形象、具体、可感知,显示出比喻的艺术魅力。比喻,有的有哲理性,大多数的没有,揭示或蕴含哲理,是运用比喻的目的之一而不是全部。寓言的主要目的和作用是讽喻、劝诫或教导,一般含有深刻的哲理性。严文井曾说:“寓言是一个怪物,当它朝你走过来的时候,分明是一个故事,生动活泼,而当转身要走开的时候,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哲理,严肃认真。”寓言仿佛是一位生活的导师,它告诉人们许多人生的哲理,它教导人们如何去应事,如何去做人
        第五,寄寓的感情彩不同。比喻中的喻体,可以是正面的,也可以是反面的,感情彩可以是褒扬的,也可以是中性的,还可以是贬斥的,即就是同一喻体,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中,它所寄寓的褒贬彩也是截然不同的。如:“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司马迁)“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李白)同为“桃李”,前者比喻以真诚、忠实、谦虚的美德赢得人们无限仰慕的人,后者比喻经不住严峻考验、随着环境变化而改变自己志节的人。寓言则不同,它含有深刻的讽刺性,寓言中的人或事物往往是反面的或愚蠢可笑的,如《循表夜涉》中的荆人,《刻舟求剑》中的楚人,《引婴投江》中的某人,甚至于《中山狼传》中的狼、《黔之驴》中的驴,都是如此。又如被誉为“东方的伊索寓言”的《百喻经》,本书原为《痴华鬓》,意即关于愚人的寓言故事集。全书98则寓言故事,“或讽刺或说理,或暗喻或明示,把世人的愚陋之事,把人生应引以为戒之理,把社会上应鞭挞之恶,通过一个个鲜明而富有哲理的小故事讲述出来”,读来妙趣横生,振聋发聩。
        应该注意的是,有的寓言只讲了一个精短的故事,而省略了寓意,仿佛是意境更为深远的借喻;有的借喻,运用拟人手法,暗含某种道理,仿佛省去了哲理部分的寓言,这就是借喻与寓言的合一。在这种情况下,就很难分清哪是借喻哪是寓言了。例如:
        ①,有人问鹰:“你为什么到高空去教育你的孩子?”
        鹰回答说:“如果贴着地面教育它们,那它们长大了,哪有勇气接近太阳呢?”(莱辛)
        ②,“让我点亮我的灯,”
        星星说,
        “而绝不争论我这灯
        是否有助于清除黑暗。”(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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