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上”与“下”的隐喻意义及其文体功能
浅论“上〞与“下〞的隐喻意义及其文体功能
2022年司建国“上〞与“下〞的隐喻意义及其文体功能第1期2.2隐喻域个案分析剧本中，“上〞与“下〞构成的隐喻不但投射(apping)到几乎每个拓展隐喻域，形成一个和谐的隐喻体系，而且具有鲜明的倾向性：“上〞根本表示好，“下〞根本表示不好，这与英语UP和DN的情形相似，也与蓝纯对汉语书面语的调查结果高度吻合〔蓝纯1999〕。为什么“上〞意味着肯定，“下〞意味着否认?LakffJhnsn指出，英语有“自我优先倾向〞，人类认知都是从自身出发，向外界其他物体和事物引申和投射〔LakffJhnsn1980：132〕，正所谓“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卢卫中2022：472〕。我们文化中关于原型成员的观点决定概念系统中的概念倾向。典型人构成概念参照点，概念系统中大量的概念倾向于看它们是否与典型人的特征相似。“因为人体是直立向上的，双目长在前额而非脑后，所以，人类总是偏爱上和前，不偏爱下和后……这些普遍的感知约束在人类的一切语言里都有表现……在英语和汉语中，
‘上’和‘前’都表示正值，而‘下’和‘后’表示负值〞〔戴浩一2022：227〕。下面，将观察某些隐喻域。2.21社会等级域在社会等级域，地位较高为“上〞，较低为“下〞。例如：①曾文清〔长叹一声，把那张画扔在地上，立起来苦笑〕嗳，有饭大家吃。曾思懿〔悻悻然〕有饭大家吃？你祖上留给你多少产业，你夸得下这种口。(曹禺1994：26。以下剧中引语，只标页码)。“祖上〞是对先辈的尊称，与其相对应，“下〞表示低贱卑微。②江泰〔睁圆了眼〕给他钱！什么样子？住房，给房钱，吃饭，给饭钱。曾文彩你不要这么嚷，弄得底下人听见笑话。〔51〕底下人指女佣、看门人、奶妈等这些社会地位卑微的体。剧中相似的表达
悻悻然的意思还有“下人〞、“乡下人〞等。2.22状态域较理想状态为“上〞，较不理想为“下〞。例如：③曾思懿我真恨不得拿起一把菜刀，〔微笑的眼里突然闪出可怕的恶毒〕把你这双巧手斫下来给我按上。愫芳〔惊慌〕啊！〔40〕斫是将整体拆散和削减的负面性、破坏性动作，所以为“斫下〞；而“按〞具有将散件结合和添加的正面意义，具有恢复性、创造性意味，所以为“按上〞。这类似于英语tuttreesdn和hpninsup.将有生命的树放倒，具有破坏性，所以为utdn，但将洋葱切开用于烹饪，便具有主动正面意义，所以为hpup.2.23方所域地方较好为上，地方较差为下。例如：④江泰……我刚刚到上房看
你爹去了。曾文彩他老人家跟你说什么?(134)上房为一家之主曾皓的卧房，“上〞为尊，“上〞表示显赫至高的家庭地位。“下〞那么表示低贱卑微。例如：⑤曾思懿别磕了，怪费事的。陈奶妈〔笑着说〕你瞧这乡下孩子！教了一路到了城里又都忘了。〔17〕2.3例外情况总体而言，这些拓展形式构成的目的域有一定方向性和和谐性，但并不是绝对的。例外有两类情形，一类是“上〞、“下〞构成的隐喻并没有评价功能，无所谓好与不好，“下〞不表示负面含义，“上〞也无正面意义，这主要表达在范畴域中。“上〞构成的范畴域正属此列。另一类隐喻仍然具有评价功能，只不过与常规方向相反：“下〞表示好，“上〞表示不好。这主要表达在使用动词的状态域中。LakffJhnsn和Lakff详细说明了其成因(LakffJhnsn1980：15-18，Lakff1993)，因此不再赘述。需要明确，剧本中的这种例外情形只是局部性的，且数量很有限，并没有改变“上〞、“下〞总的方向性，缺乏以影响垂直隐喻的系统性和评价趋势。
3“上〞与“下〞的文体功能3.1总体情况统计总体而言，剧本中“上〞形成的隐喻大大少于“下〞构成的隐喻，
这意味着在曹禺建构的文本世界中，负面因素超过正面因素，这与该剧的另一个重要概念隐喻“家是牢笼〞相照应，也与该剧灰暗的主题一致。下面，进一步对“上〞、“下〞形成的各个隐喻域逐一考察，出“下〞的隐喻域何以占绝对优势的原因，说明垂直隐喻的文体功能，即作品中“上〞与“下〞表达的隐喻意义如何为作品的主题效劳。我们将重点关注社会等级域和状态域，因为它们的文体功能明显强于其他隐喻域。结果发现，在“上〞、“下〞构成的拓展性隐喻中，等级域和状态域〔包括道德、质量、公开、正面和紧张〕大大多于其他隐喻域。垂直隐喻在各个隐喻域中的分布如下：〔1〕数量：上5，下1；〔2〕时间：上0，下21；〔3〕等级：上13，下22；〔4〕道德：上0，下1；〔5〕质量：上3，下6；〔6〕公开：上3，下8；〔7〕正面：上4，下8；〔8〕紧张：上5，下10；〔9〕间隔：上0，下1；〔10〕方所：上4，下5；上下总比为37：83。范畴域无评价倾向功能和文体功能，所以略去不管。上述结果说明，除却数量域，在所有投射域中，“下〞的频率都大于“上〞，而且根本上都超过后者一倍。在“时间〞、“间隔〞和状态域中的“品德〞项中，“上〞构成的隐喻甚至为零。总体而言，“下〞占压倒性多数〔83:37〕。下面，逐项分析。3.2数量域该域是唯一“上〞超过“下〞的隐喻域，但仔细观察，发如今5次“上〞中，“上了年纪〞出现3次〔98，99，101〕，“上了年纪〞中的“上〞属于表负面意义的例外情况，并无肯定和积极意义；相反，它具有动体“年纪〞失去控制，老而无用的负面因素〔LakffJhnsn1980：15-18，
Lakff1993)。所以，尽管在数量域“上〞多于“下〞，但该域的方向性主流仍然是消极的。3.3时间域在时
间域中，共有21个隐喻，均为“下〞构成。其中之一是⑤〔下次你来泼我！〕，其余都由状语“下去〞构成，“表示动作仍然继续进展〞(吕叔湘2022：570)，即表示从如今到较晚时间段内动作或状态的延续。例如：⑥曾瑞贞就一生，一生这样孤独下去——两个人这样苦下去？愫芳〔凝神〕苦，苦也许；但是并不孤独。〔154〕“苦下去〞、“孤独下去〞都具有鲜明的消极意义，都是对人情感的折磨。相似的表达还有：我忍不下去了〔113〕；我等不下去了〔113〕；愫芳劝正在想烦心事的曾瑞贞“不要像个小大人似的想下去了〞〔56〕；曾瑞贞恳求正在向她念离婚协议的曾霆“不要再念下去了〞〔146〕。类似的例子还有多处，限于篇幅，此处省略。3.4等级域在等级域中，“上〞到达空前绝后的13次，超出所有投射域。这与曾皓及其代表的家长制文化有关。“下〞构成的隐喻更多，达22次，形成负面效应大于正面效应的格局。尤其是等级域中的指称域和动作域承载着曾家尊卑清楚的关键信息。3.41指称域始终以“上〞指尊，以“下〞喻卑，无一例外。⑦曾文清你这是何苦？曾思懿我也算替你曾家生儿育女，辛苦了一场，我上上下下对得起你们曾家的人！〔60〕“上〞指比曾思懿地位高的人，如曾皓，“下〞指代低她一等的人，如瑞贞等。3.42动作域在上尊下卑的原那么下，有几种情况：“曾皓你看，这种家教怎么配得上愫方？〞〔74〕“配得上〞意思为“与……般配〞、“不逊于〞，其对应的否认为“配不上〞。“曾思懿如今家里景况不好，下人少，连我也不是下厨房帮着张顺做饭。〞〔31〕人们去较好的地方为“上〞，去较差的地方为“下〞；所以，农民进城叫“上城〞〔如“陈奂生上城〞〕，城里人去农村为“下乡〞。同一地方，地位较高的人去为“下〞，有屈驾、屈就之意，地位较低的人去，那么不用下。有“夫人亲自下厨房〞之语，但无“佣人下厨房〞之说。曾家太太屈就下厨，说明家族内部尊卑体系紊乱，其根源是“如今家里景
况不好〞。与债主盈门的窘境相联络，极易得出曾家濒临破产的结论。⑧曾思懿我看，爷爷——曾皓跪下！〔霆只得直挺挺跪下〕，也叫袁家人看看我们曾家的家教。〔74〕下跪和磕头为典型的中国礼仪，位卑者通过降低自己身体〔特别是头颅〕反衬对方高大和高贵，从而向对方表示敬意。中国论文联盟.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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