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暑期出国打工作文
大学生暑期出国打工作文
时光在平淡中悄悄流逝,阅历不知不觉地打磨着人们的个性棱角,也锤炼了人的意志。
岁月又像无形的翅膀,穿越时空,见证着历史的发展,年代的变迁,展示出人性的光辉,社会的美好。
时光和阅历像一对孪生兄弟,结伴而行,形影不离,更像小河的水一样,翻滚流淌,时而激起浪花,时而涟漪荡漾。
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转眼间来到了乌兰察布的西大门——1990年的旗下营镇。
旗下营镇虽然风景优美,民风淳朴,又和首府呼和浩特毗邻,交通便利,信息畅通,而且改革开放以来,作为小城镇改革的示范点,国家还给予了一些政策倾斜,但是这个地方的短板是土地比较缺乏,人口众多,人均只有三亩地,光靠种地、放牧,显然不足以维持农牧民的基本生活。
所以政府部门定位:要依托地理位置优势,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拓宽农牧民的致富门路,使人们能灵活就业,大力活跃市场经济,以期大幅度增加农牧民的收入。
在这样的形势和政策下,一个好消息像春风一样吹到我家中,退伍军人优先,可以走出国门劳务输出种蔬菜,据说三年就能挣个万元户!
我兴奋地坐火车从旗下营回到老家和父亲商量,其时我的老父亲正在春耕,只见父亲提起沉重的犁回过头,费力地叫住牛,在地畔圪楞边坐下,从裤腰带上取下寸步不离的旱烟袋,慢悠悠地装了一锅烟,点着后一边吧嗒吧嗒地吸着,一边用深邃凹陷的两眼望着远方的田野。
出国务工条件他磕掉了烟灰,坚定有力地说:机会难得!你外出闯荡挣钱吧,家里的农活我能拿下。眼下的行情一个拔尖儿的好瓦工,一年下来也才就挣二千元,千万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父亲收起烟袋,挂在裤腰带上,打定主意的眼神放在两头牛身上,他最喜欢的老黄牛正眯缝着眼晴,下巴颏不停地上下晃动,长长的口水像丝线一样流在地上。
是啊!这片荒凉贫瘠的土地,伴随着他风雨兼程几十年,在艰难困苦中养育了他的六个儿女,哪一个孩子家中最困难,他都心知肚明。
他知道他这个楞头青三儿子最像他,老实憨厚。我自从当兵回来,凭着祖辈的正派和村里人对我父母的好印象,顺利地成了家,但四口人的光景过得紧巴巴的,再加上我在旗下营又是
外来户,常年辛苦办法使尽,也只能解决温饱,碰上荒年恶月,连农业税都打不了,老父亲十分清楚我的光景。
有了父亲的支持,我信心满满。全家人非常高兴,我也为之振奋。
次日早晨,我们一行十三人带着随身物品及干粮,乘坐呼和浩特开往海拉尔的列车,开始了不远万里的长途旅行。
车窗外的一草一木,引起了我们初出国门的好奇,翻译老师向我们介绍说:你们去的地方住的是木头房子,吃的是黑脸巴(面包),喝的是马拉过(牛奶)。
我们激动好奇的心随着翻译老师的讲解飞向了遥远的西伯利亚……
不知不觉,列车在海拉尔停靠。海拉尔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我们看到了许多苏式建筑和蓝眼睛黄头发的苏联人。
一小时后,再次上车,不大的功夫,列车平稳停靠在满洲里站。因需要海关检查,人员及随行物品全部按程序安检,包括护照,检查完毕,人员物品上车,又来到一个叫后贝加尔的地
方,又名十八里,这里有庄严肃穆的国门,中国国门上用仿宋体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七个红大字,非常醒目,苏联国门上用字母写着Ccp的字样,两国国门旁边是头戴钢盔的全副武装的官兵,装严肃穆。
更让我们开眼界的是:火车要在这里换了轱辘后,方可进入对方领土!傍晚,我们换乘苏联软卧车厢,透过车窗微弱的光亮,看到列车在茫茫的林海中向新西伯利亚飞速前进。
因车上人少,显得安静,翻译老师绕有兴致地给我们介绍:苏联全国约三亿人口,大概是我国人口的四分之一;可是国土面积是二千七百多万平方公里,大约是我国国土面积的三倍。列车在浩瀚的大兴安岭森林里运行了一夜,次日凌晨在赤塔站停车编组,人员物品再次下车。只见工作人员抬着一大筐熟牛肉向我们走来,筐里还有几把小刀,大家你割一块,我切一片,分享着异国他乡的美食后,就近游览了乌兰乌德的街道及市容。
只见一座座欧式高楼拔地而起,商店里干净整齐,卡通式的小门小窗,估计是保温保暖。领导和翻译老师把我们带进了一家自助西餐厅,大家自觉排队打饭取菜,由于饮食习惯的差异,餐厅里的饭菜大部分不受我们欢迎,只有煮鸡蛋和马拉过(牛奶)成了我们的选择,这顿饭在凑乎中吃完,沿着反方向来到火车站,列车又经过半天一夜的行程,终于在乌兰乌德站
结束了漫长的行程。
但是大家又乘汽车行驶了约二小时,才来到一个叫乌乃疙代(有狐狸的地方)的农场,厂部全是木制房子,占地约五亩大。房子起脊俩出水,有阳台雨罩,四合头院宽厰但并不明亮。田野里已有大型喷灌正在为甘兰(圆菜)浇水施肥。
原来,察右前旗一百五十多位民工已提前一个月来到农场,整地播种,保护地打风升温,进行无土栽培,已经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我们小组承包了一块红萝卜地,每天汽车接送往返,一日三餐顿顿有肉,还有黑脸巴(面包)马拉过(牛奶)。午休二小时,晚间自由活动,或逛商店或参与商品交易。在翻译老师的指导下,我们学会了部分简单的俄语数字,如阿进(1)、得瓦(2)、地里(3),还学会部分日常用语,如埃达斯果里嘎卢布里(这个多少钱),得瓦斯得里(23),或得里斯比阿佳(35),还有埃达萨莫料特(这是飞机)等。
在各级领导的周密计划和合理组织下,二百多民工,克服了离家万里的诸多不便,吃苦耐劳,辛勤劳作,蔬菜喜获丰收。
一辆辆装满各种新鲜蔬菜的汽车接连不断地运往布里亚特各地,也有直接装上火车运往明斯克和也尔库斯克等地的。我们觉得自己的劳动有了收获和价值,很是欣慰。
在火车站休息的间隙里,我们亲眼目睹了苏联火车接头和我国火车接头的差别,我国车厢接头是垂直握手式,而苏联火车接头是上下咬合式,而且苏联的部件明显比我国庞大而笨重。
在驻地,我们也见证了苏联朋友人高马大,挥动着大板斧的惊人风采,劈木材的动作幅度大到令人吃惊。他们将直径三十至四十公分粗细的木材,用油锯截成四十公分长的小段,再用大板斧劈开四块。一斧头下去是两块,二斧头就精准劈成四瓣。然后再有序码成约一点五米高的类似草垛型的整齐木墙。据说经过风干后要做燃料,主要用于室内地老虎在寒冷漫长的冬天取暖使用。
秋收季节,我们还看到当时比较先进的各种农机具,在田地间机械化作业。这其中有打草机、联合收割机,还有挖树坑机,里面最引人注目的是起山药机。
这个机器由一台五十五马大拖拉机牵引,可将二米宽的垅头内的山药连土挖起,通过筛选程序,去掉杂草及泥土,再经过两对胶皮滚轮对压,剩下了山药和小石块,再输送到作业面,
有两个人坐在输送带二侧,把小石块拣出,山药自动进入贮存筒(约一吨),桶满停车,山药又被输送到铺着麻袋片的拖拉机车斗里拉走,这极大地节省了劳动力。想起了在国内起山药的辛苦,我们都很羡慕当时苏联的机械化水平。
贝加尔湖离我们驻地较近,第一次贝加尔湖畔观光,令人难忘。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艘停泊在岸边的大拖轮,甲板上铁链与拖轮连接。当客车开上拖轮后,随着一声低沉的长鸣声,拖轮平稳离开甲板向对岸驶去。
眼前一望无际的湖水,碧波荡漾,蓝天白云下,海鸥自由翱翔,一海燕低飞盘旋,发出美妙的声音,仿佛在向来自远方的客人打着招呼。各种各样的水鸟忽而落在清澈的水面,忽而振翅高飞,在辽阔无际的空中盘旋,肆意炫耀着它的美丽身影。眼前的迷人景象,让我们这些北方人心旷神怡,大开眼界。此情此景使达拉特旗的一位战友,情不自禁地轻轻哼唱起来:深夜花园里,一片静悄悄,只有风儿轻轻地吹,夜多美好,令人心神往……
他的歌声把大家的兴致推向了高潮,大家唱歌的,跳舞的,吃罐头喝饮料,很是热闹,暂时忘却了所有劳动的疲劳和单调,也消减了不少思乡之情,度过了去往异国他乡以来最难忘的一天!
在我们驻地附近,还有一个大约有五百多头牛的奶牛场。我们不仅每天可以喝到新鲜的牛奶,而且还目睹了奶牛场先进的设施和挤奶程序。奶牛场挤奶工坐在马栅上,两腿稳稳夹住小奶桶,两手交替熟练挤奶,等奶牛变得直硬后,马上换吸奶机吸,全部挤奶过程在半小时左右就能完成。
工作人员规整好洁白醇香的牛奶后,准备装车运往各地享用。此时会有一辆小型拖拉机驶过来,有人用铁叉往牛槽铲青贮饲料,牛槽边配有饮水设备,是一个铸铁碗碗,边缘装有弹性叶片,只要牛鼻子一碰叶片,就可喝到水,不喝了自动关闭,很方便清洁。
粪便清理也很科学,牛棚四边留有一条十五公分宽的小槽,里面装有刮板链条,必要时接下电钮,粪便尿液会跟着刮板流向化粪池,这一切让我们这些在国内还没有喝过牛奶的人,大感兴趣,大呼先进。
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俄罗斯民族以吃甜食为主,使用食盐较少。他们可以生吃猪肉片,但不吃猪下水,吃饭时文雅不说话。他们在公共场所不吸烟也不大声喧哗,个人素质较高。
每个人消防意识强,室外吸完烟,也不随便乱扔烟头,而是把烟掐灭又放进了自己的高筒靴。俄罗斯朋友还十分热情好客,我们房东叫娜达莎,这位育有六个儿女的慈爱母亲,头上常罩一块花纱巾,走起路来扭动着笨重的身体,见到我们面带母亲般的微笑说:日拉斯维机(你好)!有天中午她精心准备了一桌甜点心罐头等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虽然语言交流有障碍,但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如母亲般的善意。她一边招呼我们坐下品尝美食,一边不停地说“革大衣(中国)哈拉少(好)”。
一种在异国他乡被人尊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在与娜达莎似懂非懂的互动中,还听到了她为我们几个起的俄文名字,比如我的俄文名是国列。
我们在与俄罗斯朋友的交往中,没有看到他们的霸道和蛮横无理,相反,他们的热情友好给我们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
偶尔的放松和难得的快乐互动,调剂着寂寞难熬的日子,繁忙的劳作中不知不觉秋收也结束了。
新西伯利亚的天气变得有些阴冷,远山在天地间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轻雪,让人觉得寒冷即将
到来。贝加尔湖面冷静得像一面阴森的魔镜,叽叽喳喳的活泼海鸟,也不再在湖面上低飞盘旋了,而是早早躲进森林里观望。
那艘大拖轮,至从接送完来自中国的退伍军人后,看样子就再也没有启动,大铁链上结满冷森森的冰霜。乌乃圪代一望无际的森林里,偶尔会钻出一只小狐狸,厚厚的绒毛包裹着胖乎乎的身体,两只灵活多变的眼睛,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环境,可爱极了,用现在的时髦话来说就是超级萌萌哒。
乌罗农场在这片空旷的田野里,静静地等候着漫长而寒冷的冬天的到来。
在这些难得相对清闲的日子里,来自达拉特旗的退伍军人小许出现了“反常”。
他长得身材魁梧,平头方脸,一表人才。据说退伍一年多,也没有真正上合适的对象。他的形象和举止,吸引着牛奶场的俄罗斯姑娘苏莎娜。
听说她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平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生活居住,可能是生活的寂寞和孤独让她觉得无聊,再加上对外国人的好奇,她在上下班的路上经常主动和小许打招呼,他们在几次的接触交流中,不知不觉就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她不把小许当外人,小许也自然成了她家的常客,饿了吃面包,渴了喝饮料。苏莎娜还经常用俄语戏弄他:革大衣(中国)建伍斯嘎(姑娘)哈拉:少(好)?小许学着苏联人的腔调,耸耸肩说:不落好(不好)。
可是正所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正当两个年轻人卿卿我我感情很好的时候,大家听到了要撤离回国的消息。小许心里很是纠结,家里倒是有个还没什么说法和进展的女朋友,只是在劳动中说过有限的几句话。可是眼下这个俄罗斯姑娘,对他有情有义,但一想到自己是外来务工人员,又不能违反上级纪律,理智告诉他这种跨国爱情不成熟,最终也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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