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兴化府志》编撰特点及其史料价值
弘治《兴化府志》编撰特点及其史料价值
□严佳乐
摘要：弘治《兴化府志》是今莆田地区现存的最早一部志书，成书于弘治十六年（1503年），由周瑛和黄仲昭修撰，共五十四卷。该志史料价值十分丰富，是研究明代兴化地区科举文化、人口赋税以及农田水利重要的地方文献。
关键词：弘治《兴化府志》；编撰特点；史料价值
一、弘治《兴化府志》的编撰特点
首先，在体例上设“六纪”统领全志。自宋元以来，方志作为史书的一个流别，有着多样的体例形式，如平列门目体、纲目体和史书体，不同的地区、不同人编纂的方志，也有不同的特点和风格①。明代朝廷对方志的体例十分重视。明成祖朱棣曾两次颁布《纂修志书凡例》，对志书中的建置、沿革、分野、疆域、城池、山川、坊郭、镇市、土产、贡赋、风俗、户口、学校军卫、廨舍、寺观、祠庙、桥梁、古迹、宦迹、人物、仙释、杂志、诗文的编纂，均提出具体要求②，但是明代方志仍继承了前代志家开创的各类志体。弘治《兴化府志》在体例上独树一帜。依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分其书为吏、户、礼、兵、刑、工“六纪”，而各以其类归之③。全书编撰的内容，根据其类别收录在“六纪”之中。明代福建方志中，
这种体例设置仅仅存在这一例。通篇“六纪”则如六章。编撰者自称“六纪立，诸事顺矣”。可见，编撰者认为此种体例设置是有其合理之处的。其优势在于读者通过目录可以快速检阅到自己想阅读的内容。如“吏纪”下设叙郡县、叙官、叙
吏、府官年表、县官年表、学官年表、官
监、劝驾录、年劳录等。如果读者想查阅与
地方职官的记载，从“吏纪”这一“章”中
就可以十分轻松地查阅到。
其次，条目众多，内容丰富。全书“合之
为卷五十四，纲六十五，目二百五十七”。④
在现存明代福建府志中，该志为条目设置最多
的志书，为二百五十七目。排名第二的万历
《邵武府志》仅有九十目⑤。在内容上，“府事
巨细皆书”，⑥所载内容十分丰富。“吏纪”记
载郡县建置沿革、官制、吏制，又设府官年
表、县官年表、学官年表、官监、劝驾录、年
劳录、知印、承差出身；“户纪”载山川、里
图、户口、个田、财赋、徭役、食殖、上供、
山物、海物；“礼纪”载星野、气候灾祥、风
俗、学校、科目、岁贡、礼乐、郡祀、闻、墓
志、恤典、上供、艺文志、人物列传；“兵
纪”载兵政、驿志、武臣事；“刑纪”采宋元
以来诸刑书而编绪之；“工纪”载桥道、水利
等⑦。相比之下，吕一静、康大和所撰万历
《兴化府志》“涉今只以兴地建置、田赋、官
师、选举、人物、轶礼、兵戎为纲”，⑧所载内
容十分有限。
海
峡
志
坛
HAIXIAZHITAN
FU JIAN SHI ZHI
二、弘治《兴化府志》的史料价值
方志是记载某一个地区历史、地理、社会风俗、物产资源、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综合性著作。方志对于研究地方历史文化具有不可代替的作用。以下试论述弘治《兴化府志》主要的史料价值。
（一）对于科举相关史料的保存。福建省在中国科举考试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两宋三百多年间福建进士总数曾经居全国之首。到了明代进士总额相比宋代略有下降，但莆田县仍旧以494名进士居全国县级单位之首⑨。由于莆田县在明代科举史的特殊地位，弘治《兴化府志》所载的有关学校和科举的史料显得尤为重要。该志对相关科举史料的保存十分丰富。该志《科目》系统记载了自唐到明弘治年兴化地区间科举的中第情况。《科目一》记载了唐至元科举的中第情况。其中，宋进士科记载更为完备，记载了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到度宗咸淳十年（1274年）兴化军地区九十七科中式情况。对于科举考试制度的变化也做了记载，如太平兴国八年（983年）王世则榜是年试进士分为三甲，殿试分甲自此开始⑩。又如真宗咸平元年（998年）孙僅榜是岁始为小录，用绫，谓之金花帖輥輯訛。再如咸平三年（1000年）庚子陈尧咨是年分六甲，第四甲同进士出身，第五甲同三传出身，第六甲同学究出身輥輰訛等。这些记载都可与现存宋代科举史料相互佐证。
关于明代科举的记载更为完备，记载了明初至弘治年间（1488—1505年）兴化地区40科举人、进士中式名单，并且对中式者名次、身份、乡贯中式之后的仕宦经历皆有记载。现存《福建乡试录》仅载举人
姓名、名次、中式者身份、治经，专载兴化府地科举情况的《明清莆阳科第录》亦存在不少错误輥輱訛。该志可与《福建乡试录》所载兴化府举人的信息相互补遗。与此同时，在该志《礼记》内保存有关地方学校史料。“兴化郡学建置在宋始，经今五百余年。按元、诸史，学校无专志，故当时教法莫详；而其建置沿革，兴废始末，亦尚有可言者，今备考之，作学校志。”作者有意记载该地区学校的沿革，以留后世。其中，不仅记载了宋到明弘治官方学校和书院沿革情况，还记载了民间所建的书堂。另外，该志《艺文志》还收录学记、学增廪记、儒学记、贡院记等共计二十一篇，以及与科举相关的题名记九篇，蕴含了大量与科举相关的信息。
（二）对明代兴化地区物产和农田水利史料的保存。志中的《山物考》和《海物考》记载了兴化地区的丰富物产资源情况。《山海物》记载物产时，具体分为谷部8种、菜部45种、果部38种、药部48种、竹木部72种、花草部92种、六扰6种、毛部18种、羽部47种、虫部30种。《海物考》具体分为菜部12种、鳞片部67种等。作者并不只是简单罗列这些动植物，还对所载物产的类别、特点和功能进行详细的介绍。志载：“芥，莆芥为种不一。青芥有两种：有逐月摘叶者，有只摘一次及至冬连丛割之者。又有春不老，于芥菜割后始种，食至明年夏而始割之者。白芥有两种，味最甘脆。……又一种为紫芥，可治骨节痛，及为芥辣，以和食品。”輥輲訛上述不仅具体介绍了芥的种类，还说明了紫芥的医药功能，甚至对可食用的物种的食用方法也做了记载。如：“石花菜，生海石上，布叶如蜈蚣脚。此物性寒，六月煮肉成冻。或以做作生，以油醋和食之，甚脆。”輥輳訛该志还设《水利志》专载水利之事，从中可窥见当时的
农田水利兴修的具体情况。“如文中记载莆田县陂二十有二、坝一十有一、塘一十有七、埭二：南洋维新里陂一”，輥輴訛而且还在《艺文志》中专设两卷收录水利之事。所载之事，十分详细。如其中《李长者传》记载了宋熙宁间李宏等人“截断奔流，疏渠导水。最终得废塘六所，裂横塘、新塘、许塘、唐坑塘为田，惟国清一塘，以备大旱。……所灌，殆及万顷，变泻卤为上腴，更旱暵为膏泽的事情”。对治理河流的原因、过程、结果记载的十分详细，为研究古代兴化地区水利设施兴修状况的原始资料。
年代户数口数出处
宋建隆年间64887148647据《宋郡志》
宋太平兴国年间63157据《宋史·地理志》宋元丰年间55237据《九域志》
宋邵熙年间72363171784据《宋郡志》
元世祖时期67739352534据《元史·地理志》明洪武年间64241
明景泰年间40319197413
明弘治年间29010180036
（三）人口与土地财赋史料的保存。人口与土地赋税是研究地方经济史中主要的参考对象。该志对相关史料的保存十分完备，首先可以从《户口考》可以大致得出兴化地区宋至明三朝之间人口的变化情况。如上表：
不难看出，以明洪武年间为界，前朝户口总数总体保持较为稳定。洪武后户口总数衰减较大，但人口总数却相比宋建隆年间足足多了三万多口。人口数量的变化，与社会的变化有着重大关系，对于研究该地的社会状况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根据《土田考》又可以得出该地的耕地数量。“洪武二十四年，本府领莆田、仙游、兴化三县，共官民田、地、山一万五千二百三十二顷四十一亩九分八厘米。”輥輵訛“景泰三年，本府领莆田、仙游二县，共官民田、地、山一万三千六百七十四顷五亩八分四厘”。輥輶訛“弘治五年，本府领莆田、仙游二县，共官民田、地山一万三千七百一十五顷七十八亩四厘。”輥輷訛从上述可以看出兴化地区土地数量的变化情况。《八闽通志》仅载：“莆田县，官田地山九千一十四顷一十一亩；仙游县官民田地山，四千六百八十顷三分四厘”，輦輮訛相比之下，弘治《兴化府志》更有价值的是，把官田、官地、官山、民田、民地、民山具体数额也一并记载并加以分类。如“官田不等，共计六百五十七顷七十三亩八分，官租田七十九顷一十六亩六分。没官田二百六十二顷四十三亩五分……官地不等，共计七十八倾三十一亩三分……官山不等，共计四十顷二十二亩一分。……民田一，共计三千七百四十顷二十
四亩。民地不等，共计二千七百四十五顷一十
三亩七分……民山一，共计一千七百六十顷
二十亩一分。”輦輯訛分类之后，对其应缴纳的科
税也进行了详细的记录。如“职田五十七亩
一分。秋粮每亩科正米原一石，今七斗，每
斗带耗米三合五勺。共该米四十一石六升九合。”輦輰訛《财赋考》则详细记载了宋和明的税种
和税收情况。包括宋代的夏税、秋税、免疫
钱、丁米钱、产盐钱、上供钱、上供银等。
包括明代的夏税、秋租、盐课、鱼课米等。
虽然方志一般都会记载土地数量以及赋税情
况，但是如弘治《兴化府志》分门别类而且
记载详细的实属少见。我们可以从该志保存
的相关史料中，清晰地得出明代兴化地区的
人口数量以及兴化地区整体税收和土地数量，
对研究明代兴化地区税收及土地情况具有重
要的参考价值。
三、结语
地方志集中表现了一个地区的历史文化，
是研究某区域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不可
或缺的文献。兴化府是历史上有名的“文献之
邦，科举重地”，具备鲜明的人文特。弘治
《兴化府志》用五十四卷的篇幅记载了兴化自
唐到明弘治年间的历史沿革，较为真实地保存
了兴化地区百姓的生活状况以（下转第５６页）
海
峡
志
坛
HAIXIAZHITAN
兴化地区宋元明人口变化情况表
FU JIAN SHI ZHI
及自然风貌，是研究古代兴化地区乃至福建省地区重要的参考资料。
注释：
①②黄燕生：《宋代的地方志》，《史学史研究》1984年第6期。
③④⑥⑦⑩輥輯訛輥輰訛輥輲訛輥輳訛輥輴訛輥輵訛輥輶訛輥輷訛輦輯訛輦輰訛〔明〕周瑛、黄仲昭：弘治《兴化府志》，蔡金耀点校《重刊兴化府志》，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7年。
⑤郑宝谦：《福建省旧方志综录》，福建人民出版。
⑧〔明〕吕一静、康大和：万历《兴化府志·序》，福州：海风出版社整理出版，2017年。
⑨輥輱訛蔡惠茹、郭培贵：《现存明代福建地方科举文献研究》,《福建师范大学学报》，2015年第6期。
輦輮訛〔明〕黄仲昭：《八闽通志》，福建省地方志编撰委员会整理，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606页。
（联系地址：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历史学院邮编：350007）
（责任编辑：志平）
奄。傅弘烈念及其父子平叛的功劳，再三安慰他，但张顺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在汤药无效的情况下，傅弘烈急忙派人前往永定县金砂乡，让张顺两个留在家乡的弟弟张柏和张仪火速赶来军营料理后事。几天后，张顺在军营中溘然去世。噩耗传来，全营将士无不痛哭失声。张顺的两个弟弟到军营后，傅弘烈亲自接见并慰劳他们说：“你们的父兄都死于国难，按例应该得到国家的优待和抚恤。为此，我准备好了奏疏，请求皇上恩准。”张顺的两个弟弟扶柩告别之日，傅弘烈又亲自到郊外送行，直到目送他们远去后才回驻地。世事多变。康熙十九年（1680年），傅弘烈遭到吴三桂的党羽、反复无常的叛将马承荫的拘禁，被押送桂阳（今湖南桂阳）之后，骂贼绝食而死。从此，优抚张振伊家属一事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无人提起。
张振伊和他的四个儿子张顺、张恭、张松、张诚为国殉难后，家道中落。其时张柏和张仪都还不到弱冠之年，此后一直过着自食其力的农耕生活。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永定县令叶思华因为催缴公粮下乡，了解到张振伊父子五人为国殉难的事迹，肃然起敬说：“张总兵是朝廷死难之臣。几十年来，他的姓名湮灭于乡间，不为人们所知道，太让人扼腕叹息啊！”
府
参考文献：
1.光绪版《永定县志》，厦门大学出版社，2012年8月出版，第460页-461页。
2.民国版《永定县志》，厦门大学出版社，2012年8月出版，第617页-619页。
3.罗福初：《张振伊获赠“望重图麟”匾额正误》，《永定文史资料》第35辑第354页-第355页。（该文和清康熙以后《永定县志》都说“望重图麟”牌匾为永定知县叶思华所赠。但作者通过实地考察，认为该牌匾词应是广西巡抚傅弘烈所赠）
（联系地址：龙岩市永定区凤城街道兴盛巷9号邮编：364100）
（责任编辑：志平）
（上接第２７页）
English Abstracts of Key Articles
dom and Dongye 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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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the Minyue Kingdom and his grand－child,Zhou Junchou were also canonized in the Damiao Mountain in the Qihai Sea.Minyue people were well trained in swimming,easy to use the boat.In Minyue period,the Dongyeqi Sea was built as a port in Minyue state,namely Dongye Port.By inference,the scope of Dongye port is south from the Damiao mountain,north to Xindian ancient city;east from the Jinji mountain,west to the Niutou mountain.
Keywords:capital of Minyue Kingdom;city,palace site;the Dongye 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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