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渡口
创作评谭
西门本来是有很好的风景的，只是没有经受住时间的淘洗，而被沉没于历史的湖底。往远些说当然还有更好看的景致了。假如我们搭乘一辆历史的列车，从时空的隧道里往回走上一程，或再走远一些，我们就不难发现西门过去的繁华了。
西门在清代称为义井坊，民国时称义井镇，建国后改为西门居委会。西门又叫上街头，包括龚开岭、西门正街、西门外、南门横街、南门正街、南门外、忠臣坝、僧官巷、大小虹桥、松树山等。西门至南门一带在初汉时期设置古镇——
—鄡阳镇。西门城楼是县城七个城楼最壮观雄伟的一个城楼。为两层建筑，歇山九脊，重檐飞角，尉为壮观。站在城门楼上可以看到上石钟山倒映在碧波荡漾的鄱阳湖水中的倒影，尤其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可以看到渔舟唱晚的美丽景致，堪称奇观。唐人王勃在他的《滕王阁序》就写道:“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老城楼位置在现在的老水产局到水产公司一带。过去人们进城不是翻山越岭就是乘船渡水，否则就别想进来。何其困难!
就说上石钟山(我们现在所游览的都是下石钟山)，当年是何等的辉煌。上面有嵩寿院、观音阁等著名建筑和寺庙。苏轼第一次来湖口便是歇脚于此，曾在上石钟山写下了《上观音阁》诗一首:“岩上观音岩下湖，俨如南海旧模样。庭前翠竹干竿有，门外红尘半点无。水绕三江同楚地，势连五老共洪都。夜来一片无私月，照见摩尼顶上珠。”可以这么说，凡到过下石钟山(现在我们所游览的石钟山)的历代文人墨客，都到过上石钟山，而且都是由上石钟山再至下石钟山的。他们留下诗文歌赋不计其数。从元代末年到明代初年，朱元璋以此为据点，与陈友
谅大战鄱阳湖(距今600年前)，并大败陈友谅。在上石钟山旁还有一块很有名气的石头，叫英雄石。现在基本被人遗忘。传说朱陈大战鄱阳湖时，朱手下大将常遇春为了吓退敌军，用长矛挑起一块巨石，抛向上石钟山的峰之中，奇在此石立住不倒。后传为英雄石。现在这块英雄
石兀自静默地立于鄱阳湖畔，多少有些孤单和落寞。上石钟山一直为历代水军驻地：先是明代水军———南湖水师营在此驻扎。到了清代，特别是清咸丰年间，此地又变成了清军的水军驻地；民国年间，这里又成为国民党长江水师驻地。并在此设立了兵工厂，主要制造。据说所造威力很大，曾发生一起爆炸事故，整个西门守卫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尸体肉酱都溅粘在城墙上，铁板飞到了小岭涧，把整个西门塘子炸红一片，西门一带的房屋损坏惨重。
50年代中期(解放初期)曾办过轧花厂，后来被一夜
大火化为灰烬。150年前的曾国藩攻打太平天国，亦屯兵于此。并把上石钟山上的寺庙拆毁，作为城池，一直到梅家洲(鄱阳湖对岸)，其他的人文景观也遭破坏。那时梅家洲为湖口县，后来陈友谅将其改为九江府，把九江府改为江西省。到
同治年间，上石钟山的部分人文建筑和庙宇都未曾得到修复。如嵩寿院、观音阁等。解放后因反对迷信，更谈不上修复。现在这里变城了一座废墟。另在1449年和1480年的两次石裂中(两次地震)，苏东坡、朱元璋的题词石刻均倒塌于鄱阳湖中。或者说上石钟山基本上是毁于这个时期。现在保留完好的有王安石所题“古仙洞”，俗称“瑞云洞”，人们习惯叫“桃花洞”，因为其旁边有个桃花源记石刻。洞内有常遇春等明清石刻10余处，如常遇春的“忘怀天地”，清顺治年间湖口知县乔缽的“凌波仙赏”，明国初年杨赓生(湖口人)等的石刻。考古专家在半山腰处还发现了北宋年间的许多无名石刻。但因年代久远，字迹模糊难辩。洞內还有一小洞，长十余里，可通白浒塘。后来上石钟山又变成了国民党海军驻湖口兵工厂。从考古学家杨赤宇在那里发现的有关那个时期的陶鼎足等遗物情况看，己证明5000年前就有人类在上石钟山居住的痕迹。他并于2000年的中秋节上午，在上石钟山观音阁故址废墟中偶然发现了一尊千年石佛。从其特征来看，这尊石佛是佛教传入中国后的早期作品，属男身观音像。而在我们的印象中，观音菩萨都是女性。
渡口旁边的西门塘子，原叫虹桥，是一座石桥，在嵩寿山处。因桥像彩虹一样，站在湖滩望去就像天上的彩
西门·渡口
□铁马
散文江西·鄱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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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特别是太阳升起的时候，灿若虹霞，故名虹桥。相传有
仙人从此升天。另在南宋时期，江洲刺史征南大将军檀
道济被奸人所害，头被砍下，其尸顺江而漂，至湖口港(虹
桥港)。百姓念其为官清正廉洁，便用面粉一斗，续以假
首，葬于小凰山(陶渊明任彭蠡县治的地方。今江桥柳德
昭处)。据说湖口马影的道观桥、永济桥都是为纪念他所
建。虹桥仙迹又是老湖口的八景之一，十分有名。此桥建
于宋大观元年，据传是一个姓马的状元捐资所建。西塘
堤(后称长虹堤)，相传是一个寡妇投资所建，属一种义
举，做善事。当然现在这些并不重要。明万历年间，九江人
中秋节高速收费吗冯万春奏请朝廷，命御马少监李道在虹桥港湾修起一道
堤坝，堤上建有一座岳王祠，栽种树木花草，所有经过湖
口的船只都要到西门塘子接受检查，验证，征税。该堤建
于宋代和明代，最初叫湾，到清代才叫西门塘子。曾国潘
的湘军水师就驻扎在此。因为是天然的避风港湾，历代
水军都驻扎此处。至今上石钟山仍为我海军基地。所以
上石钟山一直未得到旅游开发和利用。这种资源的浪费
着实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清末至抗战前，西门是县城中心，曾一度商贸繁华。
一是西门塘子每天都要停靠大批商船，清后期驻湖口水
师彭玉麟扩建并加固了长虹堤(西门塘子)，涨水期一次
可停泊帆船500余艘。明万历4年，一个名叫孙光祚的
举人，其船泊在西门塘子，忽闻喜报中得举人，高兴得纵
身往岸上一跳，不幸掉入水中淹死。只是现在的西门塘
子变成了一个自来水加工厂，使人无法把高耸的水厂和
曾经的战舰商船联想起来。
不远处的文昌伏又是江西木材竹排出口停靠、改扎
之地；二是南昌至九江班轮每天在西门塘子码头停靠上、
下旅客，人口密集，商贸兴隆，有各种商号店铺百余家：南
杂百贷，酒楼戏院，旅馆澡堂，药店茶馆，船泊用具，修理
铺，肉铺巫神，理发店，电报局，照相馆，馆，等等，应
有尽有。还有望江楼，临江楼，镇江楼，其中纯园大旅社因
密营娼妓业，在长江中下游颇有名气。抗日战争爆发后(1938年6月)，日寇飞机狂轰滥炸，湘人逃离，商贾绝迹，大部居民四处逃难。楼舍店铺均被日军炸毁，市面荡
然无存。现在连一丝繁华的影子也看不到。
现在的保健院、血防站、防疫站、公路段、湖中初中部
一带，过去是丁公馆和湖南会馆。丁公馆是一个的镇军
住所(相当于将军级别)，湖南会馆是因为有3000多士兵
和10多位湖南籍的将领在鄱湖大战中葬身鄱阳湖，每年都有大量的士兵和将领家属子女来湖口祀奠，所以曾国藩、彭玉麟等在此创办了这么个湖南会馆，他们还在下石钟山建起了昭忠祠纪念那些牺牲的将士。这个会馆一直延续到了民国初年。石钟山由此也划归湖南管辖，一直到辛亥革命时才划归湖囗管理。对面的盐业仓库、粮食二庫、粮油加工厂原为梅荣汉的梅园，只是当初的梅园被现在的机器声和烟尘所掩盖，再也难见梅影了。现在的县人民医院曾为国民党驻湖口海军的医院、花园、俱乐部、海军干部疗养所等。里面有一座山叫金山。我曾在那山上住了十多年，据老人讲我住的那房子就是国民党海军干部的疗养所。有朋友曾开玩笑说，铁马可是老资格的了，住着国民党的房子，干的是共产党的活。让我哭笑不得。那破得五面透风的房子(屋顶年年漏雨，年年翻修，墙体上镶了一块刻有1946年建造的石碑)，你说老不老?不过住在那里我感觉比住在鸽子笼般的楼房要好得多，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而且自由，在那里我可以养鸡养鸽子养狗养兔子等，因为是平房不影响他人。只是到不得雨天，雨天或梅天一到，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了，我家所有的盆盆桶桶都有了“用武之地”。还可以植树、种菜等，和乡下人的生活一样。虽然是平房，但那些朋友们一来，总要概叹一番：这真是块风水宝地，冬暖夏凉，环境幽静，是个读书写作的好地方!不过现在的医院就非同过去了，规模宏大不说，
它现在可是县级综合性医院了。
再说嵩寿山(人们习惯叫松树山)。据传嵩寿山是一个很有灵气的一座山。在宋代时就有小九华之美称。早在70年代就有人在此山采摘到3棵天然灵芝。山上建有嵩寿寺，东平王庙等，有庙宇100余间，嵩寿寺始于唐朝，是湖口历史上较早的一座庙宇，很灵验，朝香拜佛僧众无数。曾毁战火。清咸丰年间大平军首领石达开、洪秀全拆毁一次。同治年间重修。解放后又毁过一回，至前几年重修，香火渐渐旺盛起来。而且在嵩寿山还出土了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这些青铜器的发现，证明了在春秋战国时期，吴楚交战，当年吴王太子夫差攻打番邑(即攻打鄱阳县时的主要水上战场就在湖口的石钟山下面)。
现在去西门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不是去那里办事谁也不会去的。好在县医院，保健院、血防站、粮油加工厂、粮贸市场、湖口中学还在那里，多少还是有些人气的。但是我常，想随着新县城的东移，将来的西门会变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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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就真的没有什么好景致了。除了川流不息、南来北往的车辆，就是几艘日夜不停的渡船，或把东面的车辆往南边渡，或者把北面的车辆往西边渡，如此往复而已。实看不出让人激动或感动的东西。那年从部队回来，我被分配在县保健院工作，距渡口较近，没事的时候，我经常去渡口那里逛一逛，主要是看热闹，并无别的想法。其实也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一是消磨时间，二是看看风景。因为其他也别无去处。现在去渡口的人基本上没了，因此渡口就显得冷冷清清。
当年的湖口渡口给我的印象除了霸气外，便是热闹——
—江西最大的汽车渡口，日平均渡各种机动车辆千余部。我的印象中，渡口是一个多么红火又霸气的单位!三省通衢的必经之渡!再有能耐的司机，你那车子能飞过鄱阳湖吗?只有老老实实地去排队过渡。加上渡口又是条管单位，可牛了。他们的工资和福利待遇可是全县人都羡幕的。有人开玩笑说，渡口除了不发女人外，其它什么都发。谁不眼红?那些经常跑这条路的车子，逢年过节单位的头头都要到渡口去走访走访(如景德镇拉瓷土的车等等，还有每天无数辆类似的车子)。凡走访过了的单位，那车子自然畅通无阻。曾经有外地司机就这样形像比喻过：走遍天下路，就怕湖口渡!当然这话里还有另外二层意思：一是工商、税务、兽医、木竹、水产等部门曾在此设卡收费；二是碰上刮大风起大雾的天气，渡船开不了。那些车子和司机就只有耐着性子等待天气的好转，有时要等上半天，有时要等一天多。总之，等待时间的长短就只能看老天爷的脸了。那车子排成了长龙，有时要排到大岭以外，足足有好几里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渡口的工作人员就大权在握，显得神气十足。风稍细一些，便可开动一班渡船，熟人熟车优先放行，外地的车，那就不管你事急事缓，老老实实继续排队去吧，轮到了就上船。一些调皮的司机就向工作人员行贿，比如送几包外烟或国产高档香烟，有的干脆往工作人员口袋里塞点钱，求他们优先放行。不然你的车子老排在后头。所以那时人们都说渡口是富得流油的单
位，那真不假。
那时我有个战友在渡口做保安，虽然不是什么官，可权力不亚于某个局的局长呢。他不光是有优先放行权，还负责渡口的治安秩序，如抓小偷抓买死龟死鳖的等等，抓住就，手中有权人也显得活络。他常到我办公室坐，偶尔丢两包好烟给我，意思是说他混得不错，比我在机关当小秘书强。
但是这样的天气和机会毕竟不多。那些提篮小卖的，如卖花生瓜子的、卖方便面矿泉水的、卖乌龟王八的、卖茶蛋和甘蔗的、卖凤尾鱼螃蟹的，也有卖外地进来的小吃食零食的，等等，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种类齐全。一看见有车子过来，他们便蜂拥而至，就像玩耍猴子的一样，围着车子吆喝他们的小卖品。所以在渡船启航或靠岸时，车子挤伤提篮小卖者时有发生。遇上大风大雾或车辆太多时，有的还要住宿过夜。所以从小岭到五七厂的战备路两边都做满了房子，一栋紧挨着一栋，中间连根针都插不进。后来一些人只好往两边的山坡上发展，地势高的有六七层楼高……他们就希望天天是大风大雾的天气。这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像这样提篮小卖的人在渡口据说每天有一百多，有人说一个提篮小卖的可以养活一家人。也就是说曾经的渡口养活了数量相当可观的、生活困难的体。所以鄱阳湖大桥和九景高速的建成修通，对于那些靠到渡口去叫卖的市民们来说，等于砸掉了他们的饭碗。现在那些人去向如何，我真的搞不清楚，他们生活得怎样那就更不知道了。但我想他们仍在坚韧地生活着，并且对渡口充满了感恩和怀念吧!
在渡口最可恨的就是那些卖王八乌龟和螃蟹的，他们把死螃蟹和活螃蟹混在一块用尼龙网兜扎紧，卖给外地过路的乘客，这样的包装外行绝对看不出来。听说是鄱阳湖里产的，都要买点回去。上当受骗只有到了家里才知道。最可恶的还
是那卖王八乌龟的，他们把一些死龟死鳖拿在手上兜售，一手捏住龟或鳖的尾部，不停地拿捏龟鳖的尾部使它们的头和四腿往外伸缩，看起来就跟活的一样。这样的伎俩外地人能不上当?就如一些不愿排队待渡的司机一样，抢渡事件时有发生。一抢渡，事故就免不了了。如冷天雪地的时候，要不车撞了车，要不车子滑进湖中……所以渡口总有故事发生。那年夏天，一辆旅游大巴载着一车游客，因为等渡，车上的一名年轻游客下车买西瓜，因为和卖瓜人发生争吵，结果那买瓜的葬送了自己年轻而宝贵的生命。据说他是一名在校学生。
夏天的时候会去渡口散步，或游泳。尽管贴了告示，不准在渡口附近游泳，好像大家对此告示置若罔闻，根本不当一回事，所以渡口那里每年都会有死人的消息传出。但有一件事情人们是记忆犹新的。他就是英雄刘洪峰——
—某防救器材仓库中士给养员，一位优秀军人。那是1993年1月15日18时许，他搭乘地方一辆中型客车前往湖口渡口替换战友值勤，该车下(下转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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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上渡船时刹车失灵，疾速冲向湖中。在此危急关头，他本来可以一步跨出车外脱险，但为了抢救遇险乘客，他置生死于不顾，将车门打开后，用力顶住，将车内的乘客一个又一个地推出车外，使7名乘客得以生还，另外4人从后窗脱险。他却随客车沉入湖中，光荣牺牲。中共江西省委、九江市委、湖口县委先后作出向刘洪峰学习的决定。那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追授予“雷锋式的好战土”荣誉称号，颁发中国人民解放军二级英模奖章。刘洪峰的事迹不仅让他的部队和他的家乡扬名，湖口渡口也跟着沾光了。
但是，九景高速和鄱阳湖大桥修通之后，也意味着渡口的辉煌时期己经过去了，原先的工作人员大部分被分散到高速路或公路部门，留守了极少人和一两艘渡般。那些留守人员脸上曾经的笑容和喜悦，像被谁无情地搧了重重的一记耳光，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曾有位朋友在渡口工作，好像还是个小头目。现在看见我就长吁短叹，抱怨不迭，甚至咒骂大桥和高速。我知道他现在的收入肯定不如从前。他常说现在他只等待退休了。有一次我去西门办事，正好碰见，硬拉我去他家坐，因为有事我没答应，说，改日吧。于是陪着他站着说了一会话，他还是那样，除了抱怨还是抱怨，心态总不能平静。那天是阴郁的天气，突然割起一阵风，卷起砂粒和灰尘在空中曼舞，把我们的谈话打断，我一边揉眼睛一边说，我该去办事了，我迅速走掉。我不知道他看见我当时狼狈的样子，心里是否一定也很沮丧。而那一两艘偶尔渡一回的渡船，那渡船仿佛垂垂暮年的老者，在唱着无奈的、忧伤的、毫无生气的渔歌，从春到夏，从秋到冬。鄱阳湖大桥上那川流不息的车辆与现在的渡口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昔日红红火火的渡口，今天却显得如此的落寞和寂寥。好像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给水上人家。听了，秀秀暗暗撇嘴，凭什么我就非要嫁给水上人家?秀秀心里已装着一个人，叫秦剑，是她的高中同桌，
长得斯斯文文，落榜后在县上的钢厂学电工。
因为是周末，住校的牛牛要回船吃饭。除了鱼，秀秀特地上街买了肉，还不忘为父亲买上一瓶二锅头和牛牛爱喝的王老吉。当然，秀秀也为自己买了一些女孩子的小物件，害羞地收在篮子的最底层。牛牛长得虎头虎脑，又会读书，是父母心头的宝贝，秀秀也十分喜爱。男人希望儿子将来是个好船把式，而秀秀则暗中鼓励牛牛立志考海洋大学，将来去开大轮。没有上大学一直是秀秀心中的隐痛。
这几年湖上到处采砂，致使可供捕渔作业的区域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过去，随便块水面，撒上几网，都不会落空，而现在，不过鞋山湖，都难以捕到大鱼了。好在政府下拨了休渔期补贴，困难渔民还可享受低保，船上人的生活才勉强为继。去年深秋，难得遇到回鄱阳湖“毛花鱼汛”，每艘渔船都捕了不少毛花鱼。这种鱼体形狭长，尖如刀，尾如凤，学名凤尾鱼，又叫刀鱼，用盐腌了油炸，或晒干之后直接放在饭面上蒸熟，都是一道可口的下饭菜。各船把捕来的毛花鱼铺在城防堤护坡上晾晒，白花花的一片，远远看去如银的水波，吸引得小城居民纷纷提篮提桶来买。秀秀家也捕了几千斤，每天，秀秀负责照看晒场，和母亲一起卖鱼，腿脚高挽，倒是越来越像渔家少女了。几天后，秀秀早晨照镜子，就想，这么黑了，不知秦剑见了还认得出自己啵。于是，偷偷下船买了防晒霜，满脸满手地涂上。
天很快黑了下了，船上的日子短，颇似农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湖面除了偶尔过往的客轮发出几声呜鸣外，就是湖水拍打船舷的微波声了。劳累一天的男人早已鼾声如雷，女人则就着马灯还在舱内端坐缝补。从小到大，秀秀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睡觉，总是她睡着了母亲还在做事，等她醒来，母亲已经在船头船尾忙碌。但今晚，秀秀也无法入睡。牛牛搂
着秀秀的腿睡得正香，憨态可掬，从小，秀秀和牛牛就睡一起，船舱就那么大，到晚上，把小方桌一撤，男人女人睡前舱，秀秀和牛牛睡后舱。岸上也有房，但除了过年过节，一家人还是喜欢挤在船上过，船头晾的网、岸上晒的干鱼要看护。再说，船上过惯了，没有那摇摆感还睡不踏实呢。
秀秀睡不着，是因为心事重。女孩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思绪乱乱的，如满天的繁星。想着想着，在摇摇晃晃中，慢慢就坠入到五彩斑澜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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