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钟
《沉钟》原诗:
虚实,这美学中的两个概念,相反又相成。作品的直接表现的内容为“实”,是可以看得见的;间接表现作品本身暗藏的内容为“虚”,是通过想象来意会的。
哲学上的“有无相生”,在文学上的表现就是“虚实相生”。
其具体形式为:通过对实物的描述贯以联想的内容,即“实处求虚”;作者的情志通过想象来驾驭所写之物,即“以虚带实”。热血三国战场
下面谈谈《沉钟》中的“虚实”。
《沉钟》描写的主要物象是钟。与之相辅的有:“我”、古寺、锈緑、窗、风、雨、波澜、大海、苍穹、蒂。
经过诗人的心意加工过的物则为意象,此诗的主要意象为:“我”、钟。
由这意象构成的意境,在《沉钟》这样展示:
在茫茫时空中,“我”化成古寺里的大钟,满身锈绿,负驮“三千载”的东西,风雨匆匆,波涛汹涌,苍穹无垠,一团火升起。“八方的野风”向着钟吹来。
这首诗,人被物化了,钟被人化了。钟与人,是实有的。但物化了的人和人化了的物,是虚无的。对他或它加以描述,就是“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诗的开篇写海边古寺有个满是锈绿的不发出声响的大钟,这是真实的,而下面所描述“生命脱蒂于苦痛,苦痛任死寂煎烘”的画面,纯属是抽象的、虚拟的,与上面所写的实景既有联系又相反。
这意境有其一致性。第一节以锈绿来强调钟之饱经沧桑。正如此,才能“负驮三千载”的东西。这是就作者“让我沉默于时空”,中的“时”字来写的。而第二节诗是就作者这句诗中的“空”字写的。“风雨匆匆”,波浪往返周而复始,展现了波澜壮阔的画面。不管外界如何冲击,天仍是天,海仍是海,我是“我”,照例保持沉寂,这场面让人想到老子的“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的哲理。
从这些画面进入到深层次的思索,回复到万物之根。使人联想到袁可嘉《母亲》中的警句:“见了你才恍然于根本的根本”。第三节写的虚幻的景致,用形象化的语言来诉说这根
本的根本。言及“生命脱蒂于苦痛”。进一步升华诗的主旨。
情境有实写虚写,虚实是相反的概念。虚境在实景基础上伸延,所以,虚实既相反又相成。
除了整体的艺术构思外,这“虚实相生”的意境怎样体现在遣词造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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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实景时,诗人注意用虚实结合的词语。如“沉重”,显示一种力度,只有感受得到而摸不着。“沉重”,非实物,明知不能“负驮”,又偏偏说“负驮”,这就是虚写。这个形容词代替了积习已久祖先留下的东西,既是东西,就是实物,故这又是实写。而祖先留下的物,包括能与不能“负驮”的两部分。那些不能“负驮”的部分(如民族精神)是摸不着、看不见的非实物,但这非实物不能说是虚无的,它是实有的。故此,这“负驮三千载沉重”,就是虚实结合的用语,是富于感情的想象。
“沉重”这个词用得极妙。三千年的东西不用“丰富”“灿烂”这样闪光的词,而用“沉重”这暗淡富有力感的词,与作品的主调“沉钟”的“沉”相呼应。谁提到钟就想其声,但诗人偏偏不写其声,以“沉”囊括钟的形态与诗人的心境。
“虚实相生”是“以虚带实”的。即以诗人的想象来写实物的,于是一切服从诗人心中之意。这个意,在诗中表现为充满着苦痛心情而又沉默,这种情绪,以钟的沉寂来表现。
“沉寂如蓝凝冻”,这样的比喻,是虚无的。“蓝”之、“凝冻”之状分别是可见的。而“蓝凝冻”里面藏着的东西静止不动了。这是看得见的表象。而“沉寂”是一种气氛,看不见摸不着的。这样的比喻,虚与实结合。
比喻,必须本体与喻体有相似之处。作为喻体的“蓝凝冻”与本体“沉寂”相似之点就是:静。这是表面的。而实际上,这本体与喻体更相似之处是:不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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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首诗的意境而言,“蓝凝冻”的形象应在天与海。以天为例,人仰观之,一片寂静,只见云在动。而内中大气、光波、声波等在动,人看不见。所谓“凝冻”就是一切静止不动。但人看不见的东西不一定不存在,不一定不动。说它无,其实是有的。只不过“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庄子》)罢了。
故此,以“蓝凝冻”来喻“沉寂”,乍看去,一片虚无,其实里面藏着许多堂奥。说它堂奥,
因为它涉及人之根本。以此来说明“我”说的是“沉寂”,其实不然。之所以这样写,纯属是乱世中苦闷心情的宣泄。“愤怒出诗人”,在那令人愤忿的时代,诗人不可能沉寂。
这具体表现在“生命脱蒂于苦痛,苦痛任死寂煎烘”这两句诗中。当人无法喊痛而又极度苦痛之时,在无言中默默受煎熬,这比能随意叫喊更苦。这样的比喻,本身就是虚与实的结合。为何如是说,下面作进一剖析。
貌似死寂其实生命在躁动,这样的句子有“实有”与“虚无”的两种现象。
实有的现象--生命在孕育、诞生、生存过程以及结束之时,均离不开苦痛,这苦痛有生理的、心理的。它通过生命用各种形式表现出来让人看得见的。
虚无的现象--“任死寂煎烘”。“死寂”,非物,无法燃烧,不能“煎烘”。“苦痛”,非物,也不能被“煎烘”。世上没有一种火叫做“死寂”,而“死寂”仅是人在心里感受到的一种气氛而已,它本身就是虚的。
前句写生命这个实有的存在物所出现的状态,那就是苦痛,后句以抽象的比拟来说明生命的现状。这是以实写虚,以示对生命的感叹。对当时无数生命(包括作者在内)在水深火
热中所受的折磨而发出痛苦的叫喊。
虽如此,当生命备受煎熬时,像钟那样“收容八方的野风”。这个比喻,是实在的。“我”“钟”“野风”都不是虚无的。但人不能变成钟。而“野风”在这里不单指自然界的还在指时代的。正等于第一段“听窗外风雨匆匆”中的“风雨”那样。作品本身暗藏的内容,没正面写出而间接地表现,通过诗人的想象来言传,靠读者的想象来意会。这种虚写法其实紧紧围绕着实的,此谓之“虚实相生”。
诗的结尾回应开头。强调钟之“锈绿”,没经风雨何来“锈绿”!以此喻人,说明“我”经风雨久矣。虽然诗人作此诗时尚年轻,但其感受已是饱经沧桑了。而对苦痛的态度,却是那样的坦然,敢于迎接一切挑战。这样的诗句豁达中有点苍凉;痛苦中不乏悲壮。塑造了“沉钟”其实就是“我”的高大形象,也标明诗人做人的准则,至今仍有其现实意义。至于有人提及诗人在“”受迫害时,自吟《沉钟》。若联想到这首诗的意境,就不难看出当时诗人内心的苦痛和他的赤子胸怀。
虽然全诗强调一个“沉”字,但看得出诗人的感情像大海,大海表面是沉寂的,但海底,一点也不沉寂。
这沉静的实景描写却展现一幅虚拟的波澜壮阔的画面,前者,一眼就看得出来;后者,则靠意会。
这样的“虚实相生”,靠立象以尽意,反映正在大变动的1946年中国的现状;寄托诗人忧国忧民的深沉的民族感情。
  沉钟
  让我沉默于时空,如古寺锈绿的洪钟,负驮三千载沉重,听窗外风雨匆匆;
  把波澜掷给大海,把无垠还诸苍穹,我是沉寂的洪钟,沉寂如蓝凝冻;
  生命脱蒂于苦痛,苦痛任死寂煎烘,我是锈绿的洪钟,收容八方的野风!1946
难民
  要拯救你们必先毁灭你们,这是实际政治的传统秘密;死也好,活也好,都只是为了别的,逃难却成了你们的世代专业;
  太多的信任把你们拖到城市,向贪婪者乞求原是一种讽刺;饥饿的疯狂掩不住本质的诚恳,慧黠者却轻轻把诚恳变作资本。
  像脚下的土地,你们是必须的多余,重重的存在只为轻轻的死去;深恨现实,你们缺乏必须的语言,到死也说不明白这被人捉弄的苦难。
出航
  航行者离开陆地而怀念陆地,送行的视线如纤线在后追踪,人们恐怕从来都不曾想起,一个多奇妙的时刻,分散又集中。
  年青的闭上眼描摹远方的面孔,远行的开始担心身边的积蓄;老年人不安地看着钟,听听风,普遍泛滥的是绿得像海的忧郁;
  只有小孩们了解大海的欢跃,破坏以驯顺对抗风浪的嘱咐,船像摇篮,喜悦得令人惶惑;
  大海迎接人们以不安的国度:像被移植空中的断枝残叶,航行者夜夜梦着绿的泥土。
袁可嘉用心诠释灵魂的艺术
浸拼音
  “让我沉默于时空,如古寺锈绿的洪钟……”“重重的存在只为轻轻的死去”。曾几何时,他的诗被广为流传,他的《西方现代派文学研究》是上世纪80年代“”结束后第一代大学生人手一本的必备书。作为翻译家的他,用心传递着诠释灵魂的艺术,在当时的中国,被看作是思想启蒙。11月8日晚,这个曾影响过一个时代审美情感的老人走了:著名诗人、翻译家袁可嘉在美国安详地走完了87年的人生路。
     袁可嘉祖籍绍兴,1921 年生于浙江余姚。1941 年考入西南联大外文系。西南联大外文系是现代诗歌的渊薮之一——其实不止是诗;西南联大的教师中,除了闻一多、冯至、卞之琳、奥登、燕卜荪这样的诗人,还有杨振声、沈从文等等小说家,九叶诗人中,四位(穆旦、袁可嘉、杜运燮、郑敏)出自西南联大,同学辈中以文名著的,至少还有小说家汪曾祺。 护士节祝福语10个字的
 这辈人大多已经故去。“九叶诗人”也枝叶凋零,袁可嘉去世后,在世的只剩下郑敏一位了。
  西南联大外文系的诗人们,他们的诗艺,都或多或少继承了徐志摩、闻一多而至冯至、卞之琳的传统。1949 年之后,这条线索在大陆中断不见,在台湾,则由台湾大学外文系的诗
人和小说家们继承下去,并有所发扬。
  要说这条文脉在大陆上从此“不见”,或许不太公平。九叶诗人中,去世最早的穆旦和袁可嘉一样,从联大毕业后留校任教,不同的是穆旦后来参加了中国远征军,赴缅甸作战。这是穆旦备极坎坷的人生的一个伏笔。1948 年,他赴美留学,5 年后回国,因有参加国民党军队的历史,从此沦为“运动员”。但即便诗情因运动而中断。1957 年到 75 年是穆旦创作上的一段空白。1975 年他恢复写诗,文集中收有两首,次年突然爆发,一年就写了 27 首,数量近全部诗歌的五分之一。1978年去世,他本应该写出更多的作品来的。
  对先逝的穆旦,袁可嘉给出过精当的评价,称之为高度自觉的现代诗人,炼就“对现实感到失望之后,转而求之于内心的自我反省”。
  而袁可嘉也是高度自觉的批评家。不是 1980 年代才如此,40 年前已然。
  在校园里的革命青年多于文学青年的 1940 年代,穆旦在赴国难的远征中背诵外文单词,用汉语写诗,袁可嘉在收集和评论他的同时代人的诗作……1940 年代未必是更能催生诗情的年代,然而那个年代有更多更年轻、更成熟和更富激情的写作者,在用更有效率的方法,尝试汉语写作新的可能。
2012世界末日图片
  所谓“汉语写作新的可能”,是指创作,也是指批评而言。袁可嘉的那些评论文章,1980 年代结集出版,书名叫《新诗现代化》。这本批评集和《九叶集》的出版日期,最能说明这一代人的命运。他们老了以后,出版了 20 多岁时候的作品,却被看作是新的可能。
  1949 年之后,许多作家都停止了写作。1940 年代那批“大有希望”的年轻人,成了中国现代历史上“失掉的一代”。他们的才华已经得到了证明,却在政治运动中虚度了大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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