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萝卜与肉的对立论莫言作品中欲望的意象载体郑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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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的小说中,有着大批被读者熟知的食物类意象,例如《红高粱家族》中的红高粱,《天堂蒜薹之歌》中的蒜薹,《透明的红萝卜》中的红萝卜,《酒国》中的酒和肉,以及《四十一炮》中的肉等等,这些我们日常生活中接触的食物,在莫言的笔下被赋予了新的形象彩,起到渲染气氛,烘托人物形象,以及映射主题等作用。想要走入莫言创造的文学世界,必须真正把握住作品中的核心意象,才能领略他小说叙事的独特魅力。在以往对莫言作品意象的研究中,还未有人从这一角度进行解析。本文试图以红萝卜和肉这两个同样象征“欲望”,但却对立的食物意象为例,通过文本细读法,探寻其两类食物意象的具体象征语义。
一、红萝卜——欲望的合理性
在莫言的作品中,普通的食物被灌入了作者的主观情感,从而具有了一种象征语义。《透明的红萝卜》中透明玲珑的红萝卜,体现出了人类生命力的不可遏抑与生之欲望的合理性。
“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上,有一个金的红萝卜……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
圈金的光芒。”这一段文字便是《透明的红萝卜》中对黑孩眼中那个完美的“红萝卜”的描述。莫言对“红萝卜”意象的塑造显然利用了意象的“间离性”这一特征。“红萝卜”这一审美意象迥别于我们日常对红萝卜这一食物的感官经验,有着某种形而上的意味在其中,形成对其塑造的小说世界一种反讽性表达。那棵“红萝卜”在小石匠他们成年人看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萝卜而已,但对于黑孩而言,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是他自己的愿望,即朦胧的欲望在某种意义上的达成。黑孩之所以对这个红萝卜产生如此美好的幻象,是因为这只红萝卜是被菊子所洗,因而附加上了黑孩对菊子朦胧的感情。黑孩经常遭受后母的打骂,菊子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使他感受到了来自女性的温暖。这个美丽的红萝卜,承载的是黑孩对美好生活的希冀,但却被无情的践踏,红萝卜被小铁匠无情的抢去丢弃到了河中,由此引发了黑孩后续不断寻金红萝卜的行为。
“黑孩把手中那个萝卜举起来,对着阳光察看……但是这个萝卜使他失望了。它不剔透也不玲珑,……他膝行一步。拔两个萝卜。举起来看看。扔掉。又膝行一步,拔,举,看,扔……”黑孩最终也没到那个金透明的红萝卜,就像他那还没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的朦胧的爱情。从文中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出,黑孩眼中那神秘而又美丽的“红萝卜”事实上是他自己希望获得爱情的喻象式表达,象征他内心隐蔽的欲望。金透明的红萝卜是作为弱者的黑孩对爱的一种荒诞性感受,而他不断寻透明的红萝卜的行为,是在现实中,为发泄自己心中欲望的潜意识行为。这种行为方式已经脱离了现实的可能性,而带有些许的魔幻彩。莫言在小说中创作的这个“透明的红萝卜”意象,不仅代表黑孩梦中的理想与精神家园,也象征着人合理欲望的诉求,以及莫言本人对人合理性欲望的认同。
二、肉——泛滥的欲望
“肉”是莫言小说中最具代表意义的食物类意象,《酒国》中的“肉孩”以及《四十一炮》中的“肉”,这些意象已成为整部小说文本系统的核心意象,支撑小说的叙事构架。“肉孩”在
“红萝卜”与“肉”的对立
——论莫言作品中“欲望”的意象载体
郑雨文
(华中科技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4)
摘要:莫言小说的故事充满戏剧性和冲突性,其作品中那些荒诞性与象征性并具的意象更是令人印象深刻。在莫言作品中,意象往往起到渲染气氛、烘托人物性格特征的作用,有些重要意象甚至会在一部小说的结构系统中占据核心地位。在莫言常用的意象中,人们赖以生存的食物往往被他用以象征“欲望”,但以素食与荤食为界,两大体意象象征的又是欲望的正反两面。本文以红萝卜和肉两大对立意象为例,探寻莫言小说中“欲望”的意象载体。
十一月英语关键词:莫言;红萝卜;肉;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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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银行余额查询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035(2014)08-0120-01
《酒国》中象征着人类欲望的过度泛滥乃至走向畸形。在酒国市招待重要客人的酒席上,一盘“金黄的遍体流油、异香扑鼻”的“肉孩”是权贵们诚意与实力的体现。原本应该被父母视若珍宝的婴儿成为了其父母牟利的商品——“肉孩”,亲情丧失殆尽,伦理道德已被人们泛滥的欲望驱赶无踪。《酒国》这部小说从现实欲望化的层面展开文本,通过“肉孩”这个意象展示了中国“饮食文化”向“吃人文化”的畸变。
冷总裁的温柔甜心在莫言的另一部小说《四十一炮》中,“肉”亦是充当了小说的核心意象。小说中嗜肉如命的罗小通从小就对肉充满了深情,他自己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特别想吃肉的少年”,假使有人给他一块肉吃,他能够毫无顾忌的马上下跪,叫爹叫妈。莫言通过描写罗小通对“肉”的那种类似于儿童眷恋某物的情感,表现其作为一个成人,却放任自身“食”欲望无限滋长,最终堕入深渊的人生。除此之外,整部小说中主要人物对“肉”的不同态度也映射了当代社会不同人对人之“欲望”的不同价值观念。莫言运用“肉”这一意象,采用夸张、荒诞的表现手法暗示人类欲望的泛滥化,以及这种泛滥对社会正常秩序的毁灭。
三、“素食”与“肉食”的对立统一
九九重阳节的诗句红萝卜属于素食,莫言用这个素食类食物意象象征人欲望的合理性。这个意象属于肯定性审美意象,作家多通过此类意象颂扬生命力的不可遏抑、欲望的合理性以及人性的美好。肉和肉孩都属于肉食,这类肉食类食物意象象征人类物欲的泛滥,属于否定性审美意象,人性的恶、社会的不公平以及人类欲望的过度泛滥是这一类意象所共有的内在审美蕴含。
通过这一对比,可以明显看出这两组意象的对立关系。二者同属食物这一范围,同样被用来象征人心中不可遏制的欲望,但一个是肯定人欲望存在的合理性,一个则是敲响人欲望无限滋长的警钟。在莫言《食草家族》这部作品中,他更是对“食草”与“食肉”进行了深刻的对比描写,文中食草者鄙视非食草者的浊臭逼人,反感车水马龙的城市,嘲笑城里人便秘的苦状,恐惧无处不在的挤压。莫言在《食草家族》前言中说:“书中表达了我渴望通过吃草净化灵魂的强烈愿望”。但是,在另一意义层面上,这两组意象又是相统一的,它们象征的都是同一个主题——人的欲望,并且作为两种价值尺度,体现出当今社会不同人差异巨大的价值理念。
莫言说:“仅仅有饥饿的体验,并不一定就能成为作家,但饥饿使我成为一个对生命的体验特别深刻的作家。长期的饥饿使我知道,食物对于人是多么的重要。什么光荣、事业、理想、爱情,都是吃饱肚子之后才有的事情”。[1]莫言在他的作品中,用大量的笔墨描写食物,通过食物传达了自己对社会的思考。从食物类意象角度解读莫言作品,可以更加深刻的领会莫言作品中关于人性和社会的抒写。
注释:
[1]莫言. 恐惧与希望——演讲创作集[M]. 深圳:海天出版社,2007. P46.
作者简介:郑雨文(1991-),性别:女,籍贯:湖北省十堰市丹江口市,工作单位:华中科技大学,学历:在读硕士研究生,职称:无,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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