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岩》插图50年的韶华与怀念
  一本1961年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红岩》初版精装本及《红岩》精装日记本,我已经珍藏了几十年。而4年前,我与《红岩》版画插图的几位老画家的见面,更让心里的那份"红岩情结"弥久历新。
  50年
  曾在重庆生活60多年,现居成都的著名版画家吴凡,是《红岩》版画插图《江就义》的作者,他的女儿、国画家吴融大2011年5月6日在给我的来信中,提供了50年来《红岩》版画插图第一次完整结集出版的消息。其信字里行间对父辈们及其作品的殷殷之心、拳拳之情,使我对重庆儿女几乎是与生俱来的"红岩情结"有了新的认识。
  长篇小说《红岩》一直是重庆一张非常好使的名片,据《红岩》封面设计者、著名版画家宋广训回忆:"'红岩'这个书名,还是曾担任过'左联'秘书长、时任中共重庆市委书记任白戈亲自取的。"宋广训说:"我平常写字喜欢临习魏碑,魏碑端庄浑厚,和《红岩》这部书的风格协调。封面上'红岩'两个标题字,就是我从魏碑中收集的。"
  后来50年的历史证明,"红岩"这两个魏碑一样沉甸甸的字,是一个响当当的漂亮名字,有些时候,它甚至成了重庆的代名词。
  《红岩》版画插图的8位画家,都属于中国当代美术史上一个赫赫有名的画派――"四川版画"画派。这个画派的血统最早可以溯源到鲁迅先生为总推手和带头大哥的"中国新兴版画"运动。当这个星璀璨的画派多位大师晚年都获得"中国新兴版画杰出贡献奖""鲁迅版画艺术奖"时,回头一看,他们一生中最青春的年华,都是在重庆化龙桥度过的,而《红岩》版画插图,属于他们自己的创作史也是中国版画史上最重要的杰作。
  3封信
  马拉,你好!
  非常高兴看见你在重庆晨报开的"城与人"专栏。有一个活动信息告诉你:今年是《红岩》小说出版50周年。5月14日在重庆渣滓洞要搞一个《红岩版画――<红岩>原著版画插图五十年》一书的首发仪式,届时版画作者要从成都来重庆参加,因为50年前他们就是在嘉陵江边创作的这套插图,如今8个作者走了3个,其余几位也老了,我父亲是作者之一,他生病也来不了。这本书的内容丰富,有全部的插图,烈士的历史照片,插图作者的回忆文章,老照片等。书是重庆红岩革命历史博物馆和四川美协联合编的,马识途写的序,编委会主任是厉华,李少言的女儿李咏玫是责任编辑之一,我是特约编辑之一,现在我手里有
一本样书,我想给你看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作者来重庆的有李焕民、徐匡、宋广训,他们会签名售书。李少言等走了的作者,他们的家属会来。曾经创作插图的化龙桥那个院子现在已经不存在了,那里修了大桥......
春节火车票  希望你有兴趣,和我联系!
  吴融
  2011年5月6日
  融好:
  谢谢你提供这么好的线索,到时我一定去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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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电视连续剧  我有点激动,因为我的藏书中有一本1961年中青社《红岩》初版精装本,和《红岩》精装日记本,上面都有老爷子们精彩的插图,我经常翻看:你父亲画的江最后梳头那张,非常传神,后来我再也没看到过这么神气的江;宋广训画的那张小萝卜头放飞蝴蝶的复印件,我装进一个小画框,一直挂在我的书房里。到时一定要请老爷爷们在我的初版《红岩》
的插图上签名留念哟!
  我的专栏写他们的故事。他们当年,围绕着一本书,实际上已建立起了一个伟大的插图共和国,遗憾的是,如此高贵的插图传统,后来就中断了,中国的书,就再也没有优雅的插图了。
  那个已被开发抹掉的画家村的故事,我肯定也要去写一篇,听说搬出来的林军老爷爷,现在仍坚持在家里开他的小型画展,这个事情结束了,请融一定带我去看看他。
  下周一我再给你联系。
  祝好
  马拉
  2011年5月7日
  谢谢马拉为红岩感动!
  但不是配合我,应该是我们为历史做一点应该做的事情。
  全面介绍这组插图,以前没有过,以后会更难了,因为当事人走的走,老的老,病的病。这次做这个事情才搞清楚这套插图的准确幅数,因为从1961年开始创作,陆续到1977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小说增加了周总理的内容,我父亲又创作了一幅插图......每次再版用的插图都有不同,这次才是全部与读者见面。这个背后的很多情况在《红岩版画》这本书里讲到了,都是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本小说再版了近百次,但8个插图作者没有拿过一分钱稿费,这次他们还要将原作捐赠给重庆红岩革命历史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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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保存的第一版太珍贵了,我们编书时一直想看,但没有地方,完全不到!届时一定请作者给你签名,真正的知音啊!记着还要照像!
  你说的采访计划我一定全面协助你。因为这也是我愿意做的事情(我已经退休)。我现在将《红岩版画》这本书送到较场口你们报社收发室,周一你上班就能看到,目前全重庆就此一本,14日后重庆就有卖了。
  让我们共同努力!
  吴融
  2011年5月7日
  两位爷
  在老画家们回重庆之前,我电话采访了他们。现居成都的李焕民、宋广训老哥俩都是北京爷们,电话那头中气十足,仍听得出他们当初创作《红岩》版画插图时的激情回响。
羊肉饺子的做法大全  宋广训说:"我跟焕民既是校友同学,又是同事,同时入党,同时结婚,现在都是80岁了,都成了80后了,哈哈哈!"
  老哥俩是中央美院的校友,1951年一块从北京来到重庆《新华日报》办的《大众画报》工作。宋广训当时来重庆,还是李焕民点名相邀的,因为解放前夕,他们都是进步学生,大家都知根知底。宋广训说:"我们了解旧社会,解放前的,我们都经历过,所以搞起《红岩》插图,我们既有激情,又有体会。"
  除了封面设计,那张小萝卜头放飞蝴碟的《飞吧,你飞呀》,也出自宋爷之手。他说:"在学校画过小人书,当时我的儿子也出生了,2、3岁的样子,我对孩子有体验。就把小萝卜头画成大眼晴、大脑袋,营养不良但眼晴又很有神的样子。后来拍《烈火中永生》
的水华导演,来采访了我们画插图的每个人。他们选演员,估计都参考了我们的插图。"     封面设计的灵感,来自重庆的山水。他说:"当时我们住在化龙桥江边,早上推窗一看,太阳已照红河对岸的山岩,我们背后的山叫虎头岩,我是北方人,如果没有在重庆的生活体验,就画不出来。"
  1948年7月国立艺专开除了8个进步学生,4个被捕,在监狱里面受了很多苦。李焕民没有被捕,他说:"地下党通知我,要我回家,这就是说我上了黑名单,要我到解放区去的意思。"
  他扮成一个修理自行车的工人,揣着地下党办的一张和发给的两块银元,地下党的人把他一站一站往下送。最后送到沧州,就是当年林冲发配的那个沧州,是已经解放的县。他说:"当时我18岁。身后,前面一片光明。我们逃到解放区的人,都高兴地唱呀跳呀,打心眼里高兴,但很多烈士却没有等到这一天,这太令人惋惜了。"
  这些经历,对李焕民画那张《许云峰在地牢》的插图,大有帮助。李焕民说:"我看了关'许云峰'的那个地洞,它不深,也没拐弯,也没有铁门,但我把画里的场景处理成坚固、幽深,只有这样才能感到烈士的坚强和毅力。许云峰人很瘦,但眼睛却像一把利剑,我画
的是他一个转身对特务说'给我带路!'的瞬间。后来《烈火中永生》的电影美工师,仔细问过我是怎样设计这个场景的。"
  《红岩》版画插图8位画家,是一个亲如兄弟的团队。李少言和牛文都是老革命,是《红岩》版画的带头大哥。回首当年重庆兄弟,李焕民如数家珍:"少言比我大12岁,牛文比我大8岁,吴凡比我大7岁,宋广训跟我同年,正威比我小2岁,吴强年比我小7岁,徐匡比我小8岁。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是一个官兵一致、画风一致的团体。"
美国旅游注意事项  2011年5月14上午9点半,重回山城的李焕民、宋广训、徐匡、四川省美协主席阿鸽女士,和红岩联线、四川美协在歌乐山渣滓洞监狱遗址内院举行了《红岩》版画原作捐赠仪式和《红岩版画――<红岩> 原著版画插图五十年》一书首发式,随后,他们回到从前的休养生息之地化龙桥画家村故地重游,当年,他们就是在那里创作《红岩》插图的。
  晚上,在重庆大礼堂宾馆,应我这个老《红岩》版画插图迷之请,分别在我收藏的《红岩》小说和《红岩》笔记本上的插图边缘,签名留念。
  徐匡先生一说话,就是一派活泼开朗、"童"言无忌的老顽童风格,以至于有时他的夫人阿
鸽主席,不得不在旁边像一个稳重的大那样提醒他"刹一下车",他有时听一下,但有时收效不大。徐匡说:"我那幅《追悼会》,现在我可以说了,有点西方圣像画的形式感,当时也有人看出来,我自己也感觉得到,但当时这是不能说的。"宋广训先生签完名,还掏出一个刻有"宋"字的印章,加盖在姓名边上,就像国画的落款,非常漂亮。
  (作者单位:重庆晨报。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责任编辑:邓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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