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贸易协定_中国与发展中国家南南合作的新桥梁
自由贸易协定
———中国与发展中国家南南合作的新桥梁
朱　洪
编者按：发展中国家是我国外交基石。在经济全球化持续深入、区域经济合作方兴未艾的新形势下，巩固和发展我国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经贸关系，具有重要的经济、政治意义。近年来，我国与有关发展中国家顺应潮流，积极商谈自由贸易协定，取得了良好的贸易和经济效应，实现了互利共赢和共同发展。自由贸易协定已经成为我国在新形势下推动南南合作的新桥梁和重要渠道。本文理论分析了自贸协定的动态效应和静态效应，并结合实践阐明了我国与发展中国家建立自贸协定的积极成果及发展趋势，为我们在新形势下如何巩固和发展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经贸关系提供了新思路。
我国从2003年开始对外商谈自由贸易协定(以下简称“自贸协定”),2007年开始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目前，我国正与31个国家和地区商建14个自贸区，签署了8个自贸协定，其中绝大多数是与发展中国家进行的。自贸区建设可有效促进区内贸易、投资和合作，实现互利共赢和共同发展。近年来，我国与东盟、智利、巴基斯坦等签署的自贸协定政治经济成效显著，为我国与发展中国家联合自强，促进南南合作，应对金融危机，促进贸易和经济增长发挥了积极作用。
一、自贸协定理论分析
和发展情况
  自贸协定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国家或地区签署有关协定，其成员在WT O最惠国待遇基础上，相互进一步开放市场，分阶段取消绝大部分货物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在服务领域改善市场准入条件，从而在所有成员全部关税领土实现贸易和投资自由化。自贸协定自由化
程度较高，相比多边贸易体制而言
公积金贷款条件易于达成协议和减小不利影响，同
时比关税同盟、共同市场等其他区
域经济一体化形式简便易行，因此
受到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一致
青睐。自贸协定自20世纪以来就
蓬勃发展，成为区域经济一体化的
最主要类型，目前占向WT O通报
区域贸易安排的85%。近年来,
由于多边贸易体制谈判进展缓慢,
待的组词特别是2008年下半年以来主要经
济体深陷金融危机，自贸协定更是
呈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钢筋每米理论重量表
梨花开”的发展势头。各国纷纷加
快商签自贸协定，以此作为联合应
对危机、保持扩大出口、拓展国际
市场的重要政策手段。
按照瓦伊纳、米德、李普西、
兰开斯特、库珀、马赛尔等学者提
出的区域经济一体化理论，自贸协
定将产生静态效应和动态效应两种
影响：静态效应主要包括贸易创造
效应和贸易转移效应。贸易创造效
应主要由生产效应和消费效应组
成。实现贸易自由化后，贸易成本
下降，贸易限制取消，区域内资源
使用将从原来效率低的部门转向效
率高的部门，各成员产业分工因此
更加合理，专业化水平和劳动生产
率大大提高，进而推动经济增长。
同时，从低成本的伙伴国进口的商
品将导致本国市场价格降低和消费
者支出减少，使消费者剩余增加。
贸易转移效应指成员原来与非成员
之间的区外贸易，由于自贸协定造
成区域内交易成本的降低而产生转
移，被成员之间的贸易取代。这样
各成员可以减少对外部经济的依
赖，并提高成员经济发展的稳定性
和增长潜力。此外，静态效应还包
括降低行政支出、减少走私、改善
贸易条件、提高国际经济地位等。
动态效应主要包括规模效应和
竞争效应。规模效应指自贸协定建
立后，可以把原来分散的小市场结
成统一大市场，使企业摆脱原有市
场规模限制，带来产业集聚效果。
竞争效应指建立自贸协定后，原来
的贸易和投资壁垒被废除，原有一
国范围内的垄断被打破，国内企业将面临其他成员企业的强大竞争,  在与这些国家的谈判中，我国始终秉持“平等、互利、共赢”的原则，在维护自身根本利益的前提下积极照顾发展中国家关切，务实推进南南合作，努力实现共同发展。
不得不通过扩大生产、降低成本来提高竞争力，由此会提高市场效率，促进整个区域的产出增长，并
产生“市场扩大→竞争激烈→大规模生产→生产成本和价格下降→大众的大量消费→市场进一步扩大”的良性循环。此外，动态效应还包括可以刺激投资、吸引外资、提高生产要素流动性和促进技术进步等。
对于自贸协定具有的贸易和经济效应,WT O 前总干事素帕猜
在2004年1月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表示:“参加区域贸易协定的成员可以实现规模经
济、提升竞争力和确保吸引外国直接投资，而对于希望获得庞大市场的优惠市场准入的发展中国家或低劳动成本国家则更为明显。”2005年12月在中国香港举行的WT O 部长级会议部长宣言也指出:“区域贸易安排能够推动贸易自由化和促进发展，实质上已经成为所有成员贸易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北美自贸协定实施10周年之际，美、加、墨三国贸易部长联合声明认为:“该协定对那些致力于通过贸易自由化来增加财富和提高竞争力，来发展外向型经济的国家来说是一个显著回报。”北美自贸协定实施10年来，三国贸易额从1993
年的3060亿美元增加到2002年的6210亿美元，增长近一倍，其中墨西哥在美国进口份额中比重从618%上升到1116%。我国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起草的《中国—海湾合作委员会自贸区可行性研究》结果表明：如果我国与海合会谈成自贸区，我国对海合会出口增长率将
提升719%，按2008年基数计算,
相当于增加30亿美元;G DP 增长率将提升约0106%，相当于增加124亿元人民币。我国与印度共同完成的《中印区域贸易安排联合可行性研究》结果显示：如果双方建立自贸区，我国对印度出口将增加
约67亿美元，其中我国电机、有机化学品、机械器具、沥青等11个产业的出口增量均将超过1亿美元。
鉴于自贸协定等区域贸易安排具有上述优点，从20世纪50年代起，发展中国家之间就酝酿发展区域经济一体化，目前已经建立起一百多个区域性经济集团，占当前向WT O 通报区域贸易协定总数的一半以上。比较著名的有：拉丁美洲的中美洲共同市场、安第斯条约集
团、加勒比共同体、拉丁美洲一体化联盟、南方共同市场；非洲的中非关税与经济同盟、西非经济共同体、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大湖国家经济共同体、东南非洲共同市
场、马格里布联盟；亚洲的阿拉伯共同市场、东南亚国家联盟、海湾合作委员会等。据世界银行估算，目前平均每个发展中国家参加了5个区域贸易安排，每个非洲国家参
加了4个，每个拉美国家参加了7个。二、我国与发展中国家商签自贸
协定的情况和基本原则
  目前，我国正与五大洲的31个国家和地区商建自贸区。已经签署自贸协定8个，涉及东盟10国、巴基斯坦、智利、秘鲁等发展中国家；正在商谈自贸协定6个，涉及
海湾合作委员会(包
括沙特、阿曼、科威特、阿联酋、卡塔尔、巴林6个成员)、哥斯达黎加、南部非洲关税同盟(包括南非、博茨瓦那、纳米比亚、莱索托、斯威士兰5个成员)等发展中国家。此外，我国与印度完成了区域
贸易安排联合可行性研究，并积极推动《亚太贸易协定》(包括中国、印度、韩国、孟加拉、老挝、斯里兰卡6个成员)第四轮贸易投资自由化谈判。在与这些国家的谈判中，我国始终秉持“平等、互利、共赢”的原则，在维护自身根本利益的前提下积极照顾发展中国家关切，务实推进南南合作，努力实现共同发展。具体而言:
11在货物贸易领域，我国认
真考虑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贸易结构
和产业发展实际，并通过以下方式妥善解决外方特殊关注，推动建立合作互补、竞争透明的大市场体系：一是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尽可能扩大对发展中国家产品的市场准入。例如，到2010年，我国对东盟实施零关税的产品将达到7000多种；在2015年以前，将对智利
97%的产品实施零关税；在2012
年以前将对巴基斯坦85%的产品减让关税或实施零关税；在中秘自贸协定实施后，将分阶段对秘鲁90%的产品实施零关税。二是在降  2008年下半年以来，全球金融危机
持续蔓延，世界各国普遍市场需求萎缩，贸易融资困难，对外贸易锐减，而我国与有关发展中国家双边贸易借助于自贸协定，仍然逆势上扬或降速较缓。
税时限上给予发展中国家相对宽松的时间安排。例如，按照中国—东盟自贸协定，我国与东盟6个老成员(文莱、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和泰国)将在2010年以前把绝大多数进口产品关税降到零，而考虑到东盟4个新成员(柬埔寨、老挝、缅甸和越南)的实
际困难，允许其在
2015年以前把绝大多数进口产品的关税降到零。对发展中国家的敏感产品做出特别处理。例如，在中国—秘鲁自贸协定谈判中，秘方提出，秘鲁纺织品和鞋类产业与中国产业相比规模小，竞争力弱，但事关秘方国内众多中小企业，涉及大量就业。考虑到上述情形，应秘方请求，中方同意秘方将部分重点纺织品和鞋类作为例外产品，不对中方实施降税。
21在服务贸易领域，我国与有关发展中国家在各自对WT O 承诺基础上，相互进一步开放，推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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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合作交流，共同提升国际竞争力。例如，按照中国—巴基斯坦自贸区服务贸易协议，在12个主要服务部门中，巴方在11个主要
部门的102个分部门对中方进一步开放，包括建筑、电信、金融、分销、环境、医疗等部门，其中5个主要服务部门在内的56个分部门属于新开放。中方在6个主要服务部门的28个分部门对巴方进一步
开放，包括采矿、研发、环保、医院、旅游、体育、交通、翻译、房地产、计算机、市场调研、管理咨询、印刷出版、建筑物清洁、人员提供和安排服务等。在中国—秘鲁自贸协定中，秘方将在采矿、研发、中文教育、中医、武术等90个部门进一步对中方开放，中方将在采矿、咨询、翻译、体育、旅游
等16个部门对秘方进一步开放。
31在投资合作等领域，我国
和有关发展中国家相互给予对方投资者和投资以国民待遇、最惠国待遇等公平、公正待遇，提供各种便利条件，推动双向投资、人员流动和相关合作交流。例如,2008年
12月，我国与巴基斯坦签署了自贸协定补充议定书，在中巴自贸协定投资章节的基础上，进一步同意对巴境内“海尔—鲁巴经济区”等
中巴投资区生产的货物以及双方有出口兴趣的货物，优先考虑削减或消除关税。同时，巴方专门给予中巴投资区12条优惠政策，以此加快包括“海尔—鲁巴经济区”在内
的中巴投资区建设，吸引更多企业入区设厂，进一步提升两国经贸合作水平。41在其他经济合作领域，我国与有关发展中国家在签署的自贸协定中，就原产地规则及与原产地有关的操作程序、海关程序及贸易便利化、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技术性贸易壁垒、商务人员临时入境、知识产权和地理标志保护、贸
易救济、争端解决等内容广泛的经济技术合作做出了规定，并为今后在这些领域进一步深化合作预留了空间。同时，应智利、秘鲁等国的要求，我
国与部分国家还在自贸协定中就环境、劳工、教育、文化、传统医学、中小企业、矿业、旅游、林业等
领域合作做出了原则性规定，并通过双方
忆江南诗意对口部门签署相关协议予以落实。三、自贸协定有效促进了我国
与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增长
  近年来，我国与东盟、智利、巴基斯坦的自贸协定实施情况良好，经济成效显著。《中国—东盟自贸区货物贸易协议》自2005年7
月实施以来，双方贸易进出两旺，经贸合作发展迅速。2007年，双方已互为第4大贸易伙伴，贸易总额首次突破2000亿美元。2008年，双边贸易额达2311亿美元，与协议实施前的2004年相比增长了118%。《中国—智利自贸协定》自2006年10月实施后,2007年两国贸易额快速增长至147亿美元，同比增长65%，我国取代美国成为智利第一大出口国。2008年，两国贸易额达175亿美元，与协议实施前的2005年相比增长了107%。《中国—巴基斯坦自贸协定》自2007年7月实施后,2007年双边
贸易额增长至65亿美元，同比增长25%。2008年，两国贸易额达70亿美元，与协议实施前的2006年相比增长了33%。
特别是2008年下半年以来，全球金融危机持续蔓延，世界各国普遍市场需求萎缩，贸易融资困难，对外贸易锐减，而我国与有关发展中国家双边贸易借助于自贸协定，仍然逆势上扬或降速较缓。根据对方国家的统计口径,2009年1—4月，从双边贸易来看，巴基斯坦对全球贸易下降了4%，对华贸易却增加28%。智利对全球贸易下降了38%，对华贸易仅下降24%。在东盟主要国家中，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分别对全球贸易下降34%、24%、28%和30%，但对华贸易仅下降22%、13%、26%和26%。从对华出口看，巴基斯坦对华出口增加了6%。智利、马来西亚、新加坡对全球出口分别
下降51%、20%和27%，但对华出口仅下降27%、2%和23%。从自华进口看，巴基斯坦自全球进口下降了12%，但自华进口却增加32%。智利、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泰国自全球进口分别下降34%、38%、29%和37%，自华进口仅下降19%、16%、22%和28%。显示器闪烁
同时，由于我国与上述国家的区内贸易明显好于区外贸易，双方部分主要出口产品在对方市场份额有所上升。以我国与东盟双边贸易为例，根据我国海关统计,2009年1—4月，从我国出口看，在我国10种对全球主要出口商品中，有7种产品对东盟出口情况好于对全球出口，其中家具、箱包、鞋
表1　2009年1—4月我国对东盟出口主要商品情况
单位：亿美元
序
号
商品名称
我国对全
球出口额
(1)
同比(%)
(2)
我国对东
盟出口额
(3)
同比(%)
(4)
同比变化
对比:(4)
—(2)差
值(%)
1
自动数据处理设
备及其部件
324-22181715-1518+7
2服装及衣着附件294-6169-015+611
3
纺织纱线、织物
及制品
171-15121919-1119+313
4电话机144-1418714-41-2612
5鞋类84-0163148214+83
6家具及其零件80-814619712+20516
7钢材75-4718812-7117-2319
8集成电路59-21171116-3715-1518
9塑料制品42-6182122111+2719
10箱包及类似容器38-0181198111+8119类、塑料制品出口分别增长了
197%、82%、82%和21%(见表
1)；从我国进口看，我国自东盟进
口的原油、初级形状的塑料、未锻
造的铜及铜材、成品油、纸浆、未
锻造的铝及铝材、肥料、废铜、
钢坯及粗锻件、合成橡胶、鲜干
水果及坚果、氧化铝、纺织用合
成纤维等主要产品的进口情况明
显好于我国从全球进口，其中未
锻造的铝及铝材、肥料、废铜、
合成橡胶、鲜干水果及坚果进口
分别增长了215%、915%、91%、
19%和19%。
实践证明，我国与发展中国家
实施的自贸协定产生了积极的贸易
和经济效应，已经成为新形势下我
国与发展中国家加强南南合作，应
对各种挑战，实现共同发展的新桥
梁和重要渠道。当前，世界正在发
生深刻变化，经济一体化深入发
展，科技进步突飞猛进，生产要素
优化重组，产业转移加快进行，各
国依存日益加深，为我国与发展中
国家发挥各自比较优势、参与国际
分工和合作、推进经济社会发展带
来了历史性机遇。我国宜加快实施
“自由贸易区战略”，通过积极商签
自贸协定，一方面可以更好地利用
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统筹国内发
展和对外开放；另一方面可以更好
地参与和推进南南合作，加强与广
大发展中国家的交流和合作，实现
互利共赢和共同发展。
(作者：商务部国际经贸关系
司副司长；责任编辑：王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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