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吴承恩
发布时间:12-20-2005 字体:【大 中 小】梅花的古诗 【关闭窗口】
吴承恩字汝忠,明代淮安府山阳县(今淮安市楚州区)人,号射阳居士。先世住涟水,明初迁居山阳。大约生于明正德元年(1506年),卒于万历十年(1582年)。曾祖、祖父是读书人并做过县学教官,生活清贫。四岁时,祖父死于外地任上。父名锐,字廷器,因家贫只入过社学,念完了“小学”、《论语》和《孝经》即掇学。长大后,他与一徐姓小商人的女儿结婚。徐家几代都经营卖花边线的小商店,吴锐婚后就承袭了徐家的职业,天天守着铺子做买卖。他为人忠厚本分,从不和人计较,多缴了赋税,多当了差,受了衙门黑狗腿子,亦忍气吞声,因此邻人都把他当作“痴子”。吴锐不计较这些,买卖之余,不分冬夏晴雨,总抱着一些古书阅读,“竟日不休”。但他有时“又好谭时政,竟有所不平,辄抚几愤惋,意气郁郁”。吴承恩的性格受他父亲的影响很深,但是少年时代的吴承恩对于他父亲的“痴”态很以为耻。当他走在街上,就有人指着他叫“痴子的儿子”。这类刺激,促其立志发愤读书,企望通过科举作为进身之阶,以改变受人蔑视、欺辱的状况。
明代的淮安是江北重镇,漕运枢纽,商业发达,亦儒亦商的人家很多。吴承恩小时候的同学
、朋友,后来结为儿女亲家的沈坤,亦出身于商人家庭。沈坤父亲沈炜经商赚了钱即买图书典籍,努力培养儿子读书,争取做官,改变门庭。沈坤果不负其父期望,于嘉靖十年(1531 年)中了举,又于二十年( 1541年)中了状元,后官至国子监祭酒。
吴承恩的家庭状况与沈家差不多,吴锐也给他提供了必要的读书条件,因此他能够与沈坤一同进县学府学读书。沈坤走通了“读书作官”的道路,而吴承恩却“老于场屋”,一辈子连个举人都没有考中。但是他“髫龄,即以文鸣于淮”, “金陵四大家”之一宝应朱应登认为他“可尽读天下书”,而“以家所藏图史分其半与之”,督学使者也认为他“叨一第如拾一芥耳”。吴承恩对时艺不甚有兴趣,但他的古文、诗词曲均很出,直抒胸臆,自成一家,不落前人窠臼。他十几岁时,刚中了探花的蔡昂在淮安家中大宴宾客,吴承恩直登筵席,应对如流,四座皆惊,深受蔡翰林的“雅遇”。因此一时“投刺造庐,乞言问字者恒属”。
吴承恩在少年时代即非常喜爱通俗古典文学,特别是神话故事。他曾著短篇小说《禹鼎志》,在自序中写道:“余幼年即好奇闻,在童子社学时每偷市野言稗史,惧为师诃夺,私求隐处读之。比长,好益甚,闻益奇。迨于既壮,旁求曲致,几贮满胸中矣。”他还说:“尝爱唐人如牛奇章、段柯古辈所著传记,善模写物情,每欲作一书对之。”爱听奇闻
的癖好、广博丰富的见闻、坚实深厚的文学功底、少年时代即产生的愿望,所有这些,成为吴承恩在科举上失败,而在神话小说《西游记》创作上取得成功的原因。
大约在嘉靖五年(1562年),吴承恩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描写哪个省21 岁时,与夫人叶氏结了婚。叶氏是淮安的名门望族。叶夫人曾祖辈、祖辈的叶淇、叶贽曾做过尚书、侍郎的大官。吴承恩夫沈山,其曾祖沈翼亦任过南京户部尚书。这些良好的社会关系对他的“仕途”却没有带来一点好处。
二
到嘉靖十一年(1532年),他应了几次考,结果场场败北。这年冬天,他父亲病故,他以自己“荡游不学问,不自备庸”,没有捞到一官半职,使父亲当上“封翁”,仍“奄然没于布衣”,而痛心疾首,抢天呼地。从嘉靖十年(元宵节后捷报多 (打一成语)1531年)开始,与他年龄相仿交游甚密的秀才沈坤、朱日落、李春芳、牛斗、张侃、倪润等纷纷中举、中进士,其中沈坤还中了状元,走上仕途,而吴承恩却空怀壮志,寂寞乡里。经过多次碰壁后,逐渐进人壮年,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终于“挨得”一个岁贡生。
在这段时间内,吴承恩大约做了这样两方面的事:一是进入葛木、王凤灵等办的龙溪书院
当高材生,继续发奋攻读,准备下一次、再下一次考试;二是捉刀写了一些帮闲应酬文字。嘉靖八年(1529年),漕督唐龙的祖母80大寿,唐龙请人画了一幅画寄回家祝寿,吴在画上作了《海鹤蟠桃篇》七言古诗;以后,周金由漕运总督升任南京刑部尚书,吴作庆贺幛词;张景华得罪了严嵩,丢了官,吴作幛词送其归田。淮安几任知府葛木、孙继鲁、范槚、邵元哲等和吴承恩都有赠答诗文,与淮安卫千户章汝隆、山阳知县和府县学教官,也不乏这类作品。就连远在南京的魏国公的儿子徐天赐(徐达后裔,徐辉祖的玄孙,承袭封爵),吴承恩也给作了拜寿的幛词。杭州两浙盐运使黄日敬,重刻《金陀粹编》也特地派人到淮安来请吴承恩作序。这些文字有时甚至不能署上自已的名字,吴承恩亦乐意为之,因为既可以炫耀自己的文才,获得官吏们的青睐,又可以取得一点润笔。
吴承恩的帮闲文字尽管作得好,但对他的前途却起不了多大作用。当时做官靠“八股文”, “八股文”作不好永远不能猎取功名,没有功名就永远无法进人“仕途”。
qq显示隐身在这个时期,吴承恩主要住在淮安家中,科举上的失败,心情痛苦,表现出清高孤傲,一度时间甚至有想当隐士、做山人的想法。他的《斋居》诗云:
中岁志丘壑,茅斋寄城郭。
窗午花气扬,林阴鸟声乐。
鱼蔬筑拙者政,鸡黍朋来约。
何似陶隐居?松风满虚阁。
朝来把锄倦,也赏供清燕。
积雨流满畦,疏篁长过院。
酴釄春醉要,燕叶新题遍。
怅望心所期,层城隔芳甸。
他想学陶弘景隐居华阳洞,过着“鱼蔬”、“鸡黍”的生活,种种花草,做做诗,喝喝酒,真是清高无比。但他不光如此,还在搞神话小说创作。《禹鼎志》和历史名著《西游记》也就是这个时期写成的。见脸不见发
三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吴承恩在取得岁贡生以后,终因饥寒逼迫人都谒选,打算求一官半职。
吴承恩在京都半年,看够了吏部老爷们的颜,看厌了衙门里狗腿子的威风,“世味由来已备尝”,便想回家,不再等了。
这次吴承恩到北京没选到官职,吏部只把他分到南京国子监当太学生。秋后,他匆匆南下,回到家乡,以后便在南京与淮安之间奔波。
当时的南京是一座“风雅”都会,贵族徐天赐、文征明儿子文嘉兄弟,何良俊兄弟以及皇甫汸、黄姬水、张凤翼等都住在南京,有祖上遗留下的田园宅第,有自己做官的俸禄,又能做诗作文,诗酒宴会就成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吴承恩少年时的朋友沈坤、朱日落也在南京做官。吴承恩到了南京,立刻加入了这班文士们的游宴活动。他们在一起游玩、喝酒、听音乐、做诗,常常是天天歌,日日酒。吴承恩参与其中,但身份和物质条件方面毕竟悬殊很大,别人是有钱有职有闲,而他则无钱无职无闲,有时处境十分难堪。这段时间吴承恩写下了不少与友人唱和赠答的诗词:“… … 由来绝艺合烟霄,何事尘中扰布袍?愿尔逢人权放着,甘间万事忌孤高。”这是他劝慰围棋手鲍景远的几句诗,实质上是他对自己才高命
薄,郁郁不得志的怨恨的心声。
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倭寇骚扰,一直掳掠到南京,冲散了这班文人诗酒宴会的气氛,这些人一个个辞职、调任或避倭离开南京。吴承恩也不得不回到淮安。
吴承恩回到淮安以后无事可做,依然过起他那默默无闻隐士般的生活。经过大半生的奔波,经历了多次科场的失败,逐渐心灰意懒。他亲眼看到世态炎凉,政治多故,友人云散,心情自然难以用语言表达。因此,他对人生命运和社会现实有了比较清醒的认识。“功名富贵自有命,必欲得之无乃痴。”“平生不肯受人怜,喜笑悲歌气傲然。”“闻古有杜康,偏工扫愁术。问愁何以扫?杯斝能驱除。”
无尽的优愁愤懑,这“杜康”岂能“驱除”得了呢?欣喜“良友时过余”, “共展千年书”:此时他只有这一点乐趣了。嘉靖三十七、八年(1558或1559年),他利用一暑天,柬汰了《花间集》和《草堂诗余》,编了一部词集《花草新编》。他把书稿拿出来与友人陈耀文商榷推敲,陈耀文借鉴他的做法,加以扩充,另编了一部《花草粹编》。陈做官有钱,将他的书刻印行世,而吴承恩《花草新编》却一直默默无闻,鲜为人知,现仅存残抄本几卷藏上海图书馆。
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春,吴承恩在北京做官的老朋友李春芳派人接他的父母去京奉养,官船过淮时,家人顺便拜访了吴。李春芳了解到吴的潦倒境况,深感不安,立刻写了封信给吴承恩,敦促他再次来京谒选。李的来信使吴承恩已“死”的心一下子又活动起来,在其母敦促劝导下于秋后再赴京都。在李春芳的帮助与斡旋下,吴承恩终于在第二年冬天,得到了一个浙江长兴县丞的小官。
四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春,吴承恩收拾行装赴长兴县上任。在明代,做官都必须进士出身,一般府州县的正职,也非得中了进士以后才能谋得。吴承恩所任的“县丞”名义是八品“副县长”,可知县把持一县的经济、行政大权,县丞只管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是个“副差杂职”。
这时候的吴承恩已是60多岁的老人。从前,他曾以一个名士混迹于达官贵人中间,并无做实际事务的经验。“悠悠负夙心”,做一个小县丞,绝非他所甘心情愿,也不副他的所学。象做文章要文才一样,当官需要“经济之才”;特别是在那个黑暗的时代,混迹官场必须人情练达,顺应时世,见风使舵。象吴承恩这样清高、孤傲、正直的文人,当然不能适应。
他到任不久,就尝到了“宦海”的滋味,在《长兴作》中写道:
风生客里暗青袍,笔砚微闲弄小舠。
只用文章供一笑,不知山水是何曹。”
身贫原宪初非病,政拙阳城自有劳。
会结吾庐沦海上,钓竿轻挚紫金鳌。
这首诗,表达了他在长兴任上的心情。他幼年曾亲见衙门的走狗对父亲的欺诈,对那班、无事生非的胥吏们早就恨之人骨。他以阳城自比,羡慕原宪的孤贫,做官不过是“只用文章供一笑”而已。他景仰“心为平小民,而力抗夫强家”的好官,要做这样的“好官”在当时是不可能的。要纱帽戴得住,要向上爬,必须“匍匐拜下,仰而陈词”、“曲而跽,俯趋”、“笑语相媚”、“手谈眼语”,这对于吴承恩来说是绝对做不到的。他看不惯官场恶习,没有官场经验,放不下名士派头,结果自然是到处碰壁。吴承恩在长兴干了一年多时间,与长官合不来,结果被诬下狱。不久案情大白,得以释放,于是,便拂袖而去,心甘情愿象原宪一样,到“委巷”中去受穷。
吴承恩辞官不久,被补授为“荆府纪善”。可能他到荆王府去供职了一段时间。荆府就是荆王府,第一代荆王是荆宪王朱瞻,明仁宗庶出的第六个儿子,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封,宜德四年(1429年)就藩于江西建昌府,正统十年(1445年)移封于湖北蕲州。纪善是明代王府中的一个官职,秩正八品,“掌讽导礼法,开谕古谊及国家恩义大节,以诏王善”。“凡宗室年十岁以上人宗学,教授与纪善为之师”。这个差事对于吴承恩来说,比当个催租粮管杂务的县丞更为合适。吴承恩担任荆府纪善的时候,荆王已传至第七代,府里读书风气盛行,王子们都能礼贤下士,能诗能文。吴承恩与王子们相伴,还常与社会名流来往,有时间和心情写诗作文。然而,吴承恩这时毕竟老了,只身在外,身体有病,思乡之情是难免的。他决定辞官东归,蛰居委巷,整理自己的著作,以度晚年。
清朝官阶大约在隆庆四年(1568年),吴承恩回到家乡淮安,以后再没出外奔走,在生命的最后十几年中,他彻底摆脱了科举失败的苦恼和仕途宦海的炎凉,在文学理论和创作上逐渐达到了顶点。他的晚年,先后得到了淮安知府陈文烛、邵元哲很好的照顾。《山阳县志》称,“陈文烛折节交之”。虽然如此,他的日子仍然既贫且孤,他的亲人相继谢世,就将吴承嘉的孙子邱度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导。邱度没有辜负他舅祖的期望,万历四年(1576年)中举,翌年连捷成进士。这是吴承恩晚年的一件快事。吴承恩默默离开人世后,
邱度为其搜集整理遗稿,出资刊刻,陈文烛为之作序,使这位文学巨匠的诗词作品得以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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