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产品设计的视角谈后疫情时代的可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DESIGN EDUCATION IN THE POST EPIDEMIC ER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RODUCT DESIGN
从产品设计的视角谈后疫情时代的可持续发展与设计教育
《设计》:根据您的观察,在过去三年的RCA产品设计课程中,学
生在毕业作品中最喜欢探索和讨论的主题是什么?
罗伯特·菲利普斯:整体来说,产品设计是一项相当灵活的实践
过程,这个学科不断探索产品的定义:产品是什么,以及产品可以是什么。传统意义上来说,人们认为产品就是一件物品,是我们花钱购买的对象,但严格来说并不完全是这样的。产品可以是变化产生的催化剂,可以影响未来,产品也可以是一种互动、参与和体验。相比以往,我认为产品设计的作品类型已经开放了很多,大家不再只是停留在设计和制造一件东西,而是会思考“我如何通过设计来推动社会层面的变化”。这对学生们来说是一个持续不断的挑战,同时也激发出了各种有趣的尝试。例如,关于提升未来生活的品质与幸福感,这是学生们试图通过不同角度去探索的宏大课题。这其中包括如何为自然世界设计,如何采取一种以地球生态为中心的设计叙事,以及如何具体操作等。我个人认为,产业在环保实践的反应上往往更新迅速,但产业所关注的往往是例如碳补偿这样的具体项目,而忽略了宏观层面上应
该如何系统性地重新设计我们的社会。而我们鼓励学生去思考这些,因此他们常会感到自己在一个尚未起步,甚至不存在的领域做研究。我觉得这样的学生很勇敢,因为他们努力去尝试激发新的潜能,然后将创造力融入到传统的设计角中,真正地将产品
设计的知识应用到一个更广阔的空间中去。
《设计》:今年的毕业设计作品里还是可以看到很多可持
续设计的议题,与往年比起来会有哪些不同吗?
罗伯特·菲利普斯:的确是这样,在今年的毕业作品里,
学生们对项目的后续影响和未来发展的可能性有了更多考量。我们的教学团队和我们合作的行业专家们不认为可持续设计和设计责任只是设计的底线,我们相信那应该是设计一切的基础,而这种认知在今年的毕业作品里体现的比往年都
更加明显。学生们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做这个?我应该怎么做?在我做设计之前应该如何思考作品对未来的影响等问题。我认为这种反思十分重要,特别是在今年,有更多人意识
到这一点,这是非常了不起。
编    辑:李杰  李叶
受访者:罗伯特·菲利普斯(Robert Phillips) 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产品设计专业的高级讲师
采访者:李乐人  李叶
罗伯特·菲利普斯(Robert Phillips ) 博士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产品设计专业的高级讲师,是拥有20年工作经验的产品设计师。他的设计项目获得过5项国际专利,拥有300多万件零售产品的制造规模,发表过多篇国际期刊论文。他的博士研究为开放性设计和公民科学之间的关系打下了基础,并在教学上为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斯坦福大学、康奈尔大学等机构提供了新的思路。到目前为止,他与伦敦大学金匠学院的交互设计研究工作室合作,采用分布式设计来培养人们对观察周围自然世界的兴趣,该项目在英国广播公司的 “春日观察”(SpringWatch )节目中播出。他举办了超过50个跨学科的设计研讨会,他的研究旨在鼓励人们参与设计,深入了解人们真正想要实现的是什么,而不仅仅由设计师主导一切。他的新书《未来类型:为人民而设计》(Future Kind, Design for and by the People )(由 Thames & Hudson 出版)汇集了菲利普斯博士的研究兴趣和过往参与过的设计项目,在他看来,设计实践应该是整个过程上的可持续,
不仅仅是对结果的处理。
《设计》:据我所知,设计产品专业设立了不同的模块来帮助学生。作为指导老师,您在毕业设计项目中是如何指导学生的?每个学生
都会被安排一个辅导老师或者一个辅导小组吗?大家是如何互相配合完成工作的?
罗伯特·菲利普斯:你在楼上看到的作品都是我们二年级学生的作品。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在入学第一年就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创作概
念。学校采用的是导师负责人模式,学生可以和专业兴趣相符的导师一起工作。每学期我们都有相当密集的会议讨论来辅助学生搭建项目所需的知识体系,在这些密集的作品点评与讨论中,我们可以为学生提供不同的角度去理解并修改自己的作品。我们定期也会有客座专家授课日,邀请行业中的专家来帮学生把项目进行拆分和进一步细化,以帮助学生梳理思路,思考自己的作品接下来的发展和叙述。我们的学生有着丰富的专业背景,比如有人从事工业设计工作,有人从事政策工作,这会使学生们在硕士课程中有意识地选择去探索与自身背景相关主题。有时候他们会想做一些实验性的尝试,或在过往基础上尝试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这些比较冒险的项目在学校之外很难到资源和帮助。于是,在教学过程中我会时常看到学生可能会犯一些错误,但我们不一定称之为错误,那也许就像计算机里的一次错误访问,既然在这里这个方法行不通,那么我们就做其他尝试好了,学校会为学生提供足够的试错空间,让他们的创造力尽可能地发挥出来。
《设计》:所以说学生是在第二年的时候去选择进入某个方向的创作模块,第一年更多是技能上的储备是吗?
罗伯特·菲利普斯:是的,第一年里我们主要想让学生去适应一种“不适应、不舒服”的状态。我的同事阿隆 · 梅隆(Alon Meron)最近疫情过后爆发的20个行业
在尝试一种叫做“微型简报”的教学方式,这种“微型简报”的主要特点就是挑战学生密集的、在一周之内里做出迅速的反应和调整。学生需要习惯不断地思考、尝试、评估、再思考,直到最终作品完成,毕竟很少有一次性成功的计划,我们得学会不断尝试和改进。我们试图先用一些非常规的教育方法来颠覆学生们对设计教育的刻板印象,同时让他们打开自己,大胆体验完全不同的学习方法。所以,在第一年的课程里,我们设计了很多不同的活动引领学生们探索不同的方向。到了第二学年,我们要鼓励学生,让他们相信自己已经做好了知识层面的准备,并且已经在自己感兴趣的研究方向上已经做的相当优秀且专业了。我们还会与学生讨论未来五年他们所需的技能会集中在哪几个方面,让他们有明确的未来学习方向和目标。
《设计》:从2020年延续至今的疫情对设计行业有什么影响?对设计教育和研究有什么影响?教学改革与创新有必要吗?
罗伯特·菲利普斯:最困难的是,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教学生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如何探索它,以及如何
做出回应。同时,我们的教学也非
常重视让学生掌握主动发掘知识,自我教学的能力,但这种能力的培养需要基于实地探访,与社区合作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很可惜,新冠病毒使得学生减少了60%的实践机会 。你当然可以做在线的访谈,但问题是受访者告诉你的答案可能是他们认为你需要听到的。然而,如果你亲自去到某个地方与当地人交流,让当地人告诉你这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你才有可能会得到更多真实有效的信息,甚至是一些从未想过的新发现,这才是研究有趣的地方,是线上研究无法取代的。另外,交流在整个研究发展过程中一直都是至关重要的,而现在,我们必须开发一种新的远程工作方式,这很有挑战性,好在我们处理得不错。我们有很多学生反而把在线交流的局限转化成一种优势,打破国界,创造与不同国家的伙伴合作的机会。建立一个线上的数码工作室并非易事,这也让我们更加明白了在后疫情时代下,健康发展的社会环境和彼此之间的合作互助是多么重要。火影忍者晓图片
在设计研究方面,我负责的“公民自然观察”项目就是在新冠期间完成的。我的团队设计制作了一个 DIY 的相机工具包,人们可以自己组装,用这个相机去探索身边的自然世界。这个产品来得很是时候,不仅是因为疫情使我们被困在家中。例如,这种数码互动产品帮助很多被安置在伦敦的叙利亚难民熟悉了身边的环境和生态。我常提醒设计师,设计之间的区别有时候并不一定是方法上的不同,而是设计针对体的差异,尤其是社会中常被忽略的人。如果设计师无法实地观察生活,无法了解人们是如何生活,如何使用物品的,那么后续的工作会很难进行,这是线上工作带给我们的巨大挑战。
《设计》:您的“公民自然观察”项目试图通过知识共创把人们联系起来。但是,参观今年的毕业作品时,看到一些项目正在帮助人们适
应这种彼此隔绝的后疫情生活,其实让人有点难过。
罗伯特·菲利普斯: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我也有一种感觉,也许六个月后,人们提起新冠的反应是:那是什么?因为我们已经重新适应
了新环境。我们会保留一些新模式,比如在线讲座、远程研讨会,我们会慢慢熟悉并很好地利用它们的优势。比如最近有新西兰的设计未来方向的专家,他们可以远程和我们的学生一起工作,在世界各地举办线上工作坊。这种协作方式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所以不必过于悲观地把对疫情的适应看成人与人之间的疏远,相反地,大家现在可以更高效地跟世界不同地方的人沟通了。在我看来,这种线上沟通的弊端其实是在于它很难创建一种非正式的交流氛围。比如在传统的讲座中,老师能通过肢体语言感受到台下某些学生的紧张或者不适,然后可以去他们进行一下私下的交流,但这在线上讲座是是很难实现的,尤其当观众把摄像头关掉的时候。
《设计》:RCA的产品设计专业在过去三年里是否对教学和研究进行了调整或改革? 调整或改革的目的是什么?是否取得了相应的结果?
罗伯特·菲利普斯:我认为我们的教学更关注个人而非项目。学生常常把大量注意力集中在他们即将展出的毕业作品上,这无可厚非。但
是作为教学者,我想提醒他们多留一些时间思考自己的未来,我们的教学团队会更多地关注学生实际学习的内容和过程: 他们是如何成长的,他们在学习过程中做得怎么样,他们是如何逐步开发设计模型的,他们是如何改变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的,这些问题都是我们在意的,而不仅仅是最后呈现出一件精美的毕业作品。我认为我们看待设计的方式,尤其是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改变了,我们将设计看成了一种催化剂,一种能带来改变的催化剂,产品设计再也不只是我们在商店里买的产品这么简单了。
《设计》:在过去的三年里,RCA产品设计与业界和其他机构开展了哪些合作项目?
罗伯特·菲利普斯:我们的合作项目分为两种:一部分是我们和学生一起做的,还有一些我们作为学术研究者进行的项目,比如之前谈到
的“公民自然观察”项目就是我和英国广播公司的合作项目。我的同事们最近也在着手进行一些关注去殖民化设计和气候变化方面的研究。教学团队成员的研究兴趣其实会影响我们如何设计教学空间,因为研究和教学其实是相辅相成的。目前我们与 OPPO 有长期合作,每年九月我们都会在伦敦设计节有自己的展位,我们今年的展出着眼于数字健康与感官认知。我们努力与客户建立高质量的合作关系,也让学生尽可能地参与进来。所以我们的设计学院每年会举办一次跨学科合作的设计挑战赛,罗技就是
我们的合作方之一。
《设计》:我们的设计挑战赛每年都会选择不同的合作方吗?RCA 选择合作者时需要考虑什么?
罗伯特·菲利普斯:是的。在设计每年的挑战赛时,我们最先考虑的是我们希望看到什么样的作品,以及我们希望它如何影响我们的世
界。去年挑战赛的主题是关于海洋的新型经济模式。不仅是学生,我和我的同事阿什利·霍尔(Ashley Hall )教授、劳拉·菲拉莱奥(Laura Ferrarello)也一起参加了。我们尝试在一艘航行于世界各地的船上安装了一台机器学习摄像机,去代替人类探索海洋中的更多未知事物,进而研究它们将如何影响人类世界,以及我们可以如何利用它们。设立挑战赛的目的,是通过一个共同的目标把不同的研究兴趣和研究方法联系起来。我们把来自设计学院不同专业的学生组合在一起,他们需要和一些从来没有合作过的人共同完成一个项目。这样做是因为我们认识到,在任何设计工作室或咨询公司,团队成员不只局限于一种设计背景,如何与不同专业领域的人合作是学生们在未来工作中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
《设计》:您认为这些合作项目反映了设计或设计教育的发展吗?
罗伯特·菲利普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常提醒学生去关注他们自己的创作过程,因为他们也许会花上两年的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究
竟是如何工作的。我之所以这样提醒是因为学生常常会忽略掉一些激发灵感的生活细节:去过的一家商店,读过的一本书,从朋友那里借来的一件东西,都可以影响他们的创作。我认为,多数学生在开始研究生学习之前是没有这种选择性的视角和自我发掘的能力的,而我们试着去启发学生,告诉他们,“你通常是这样工作的,为什么不在这里再试一次呢?”首先,学会认真观察自己,才有可能知道如何激励自己,如何超越自己。设计挑战赛的好处就是它允许设计者们进行跨学科合作,了解其他学科背景的人是怎么完成同一个项目的。在进行设计研究时,我们经常与科学家、工程师、数学家和社会学家一起工作,其实我们在说同样的事情,只是我们使用了不同的“语言”。对于设计师来说,掌握把各种“语言”使用得当的技能是非常关键的。
《设计》:跨学科的合作也是一种挑战和探索自我的机会。因为当我们需要向其他学科的人解释自己的专业时,往往需要抓住最核心的内
容并使用最容易理解的语言的表达,这还是很考验人的。
罗伯特·菲利普斯:是的。对于产品设计来说,虽然我们的最终结果是实体,但我们工作时大多习惯于在虚拟的场景下去想象和解决问题。因此,能和一些在实体环境下工作的设计师合作,我认为这是相当有益的。倒不是因为这样的合作是对或错,只是我们想要尝试一些协同工作,把大家联系起来。
《设计》:刚刚您提到了设计的去殖民化,在不同学科里对去殖民化都有自己的解释,您能从产品设
计的语境解释一下去殖民化设计的定
义吗?
罗伯特·菲利普斯:我认为去殖民化设计是学会如何通过一个丰富的、有机的、协作的过程来得到问题的解决方案。我们鼓励学生去思考
究竟什么是合适的?而不是一定把知识划分成独立的存在,因为适合这个社会的就是我们想要的。例如,我们曾经调研过的土著居民,他们其实有自己的一套非常有效的可持续生活方案,他们几乎可以百分百地利用起身边的一切资源,这种时候我们要虚心地观察学习当地人的生活智慧,而不是脱离实际语境的“掉书袋”。我们一直培养学生寻正确的观点,但同样重要的是要帮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观点并不是唯一正确的,要学会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
《设计》:RCA的产品设计专业是如何培养学生关于未来发展的责任感的?
罗伯特·菲利普斯:这是个很大的课题。我认为当下我们必须要拓展对可持续设计的理解。当我们说到可持续发展,我们不仅是在讨论
碳补偿或者循环利用这些议题,我们真正应该关注的是如何在社会系统、政策和生产使用过程的层面来重新设计。例如有一个Fab City的项目,它所倡导的环保设计改革就是能在5英里半径内的范围内完
成从设计到生产的整个过程,通过限制整个产品生命周期来节约资源。我认为可持续实践将在未来5~10年成为一项法律规定,它已经来得太慢了,好在我们看到相关法律已经在落实了,比如欧盟准备将所有智能手机的充电器进行标准化。未来的设计责任不仅需要由产品制造商主导,主动权应该交给公民。人们需要掌握更多的产品透明度,了解自己使用的东西是怎样一步步被设计、制造、传递到自己手上。我们太适应资本社会为我们构建的生活框架,人们或许应该考虑一个更深入的问题,那就是在一个非资本主义的世界里,设计是什么样子的?
火车站买票提前几天《设计》:您认为未来的设计师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基本素质?
罗伯特·菲利普斯:同理心,同理心,还是同理心。设计师不应该只关注自身,能够与不同种族,不同文化和不同主张的人一起工作是非
常重要的。这可能有些陈词滥调,但学生需要相信,他们所做的工作是要对这个世界有一些影响的,这是设计师的信念。另外,设计师需要对当下的变化做出迅速的反应,因为他们所做的工作非常容易受到物质或技术的影响。如何在各种变化中做抉择,如何对工作的优先级进行评判,这些都是未来设计师需要具备的素质。
《设计》:作为设计学院的教授,您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培养面向未来的设计人才?
罗伯特·菲利普斯:我认为培养学生的研究方法和研究过程是重要的。大多数设计专业的学生都想要在毕业之后一份设计工作室的
实习工作,这是很好的选择,但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我很想看到有更多的设计师去参与驻地项目,无论是非政府、非盈利组织,或是其他的社会工作小组。除了专业知识,学生在这些慈善机构里可以更直接的面对
人,直接地接触材料、设计的过程与结构,以及设计的结果。离开传统设计工作室,学生有机会承担更多种类的设计责任,掌握更多应用技能。产品设计师的工作领域其实是很多样的,并非只有传统的办公室或工作坊。实际上,我们已经越来越多地看到来自完全不同领域的产品设计师,他们的设计策略是很新颖的,因为他们可以把理论应用到不同情景,开辟出一个完全不同的设计领域。如何在培养设计师把知识有机应用在非传统设计领域会是一个非常有趣工作。
《设计》:您认为未来设计教育的趋势是什么? 我们将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罗伯特·菲利普斯:更多在线学习,更多远程学习。对产品设计来说,我们需要使用材料,我们需要动手制造。我们一直鼓励每个学生多
去尝试动手实践,不管用什么材料。可是如果大量的教学被转移到了线上,学生与材料的接触势必会减少。网络的确是一个高效的工具,但它
不是唯一的工具。对于教学来说,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旦学生关掉摄像机,交流就成了一个问题,因为你无法读懂他们的肢体语言,而往往是这些肢体语言能够让我更真实地了解他们当下的感受。作为老师我会尝试鼓励学生,让他们明白讨论的过程里没有错误的答案,要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在学生刚入学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勇敢尝试各种方法,在学习过程中再多的失败都可以被接受,我们就是要不断地去尝试,去实践,以求最后能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
《设计》:请问您如何看待可持续发展和可持续设计?您认为设计行业如何支持可持续发展?能和我们分享一些案例吗?
罗伯特·菲利普斯:我还是用“公民自然观察”这个项目来举例说明吧。这个设计是可以由用户根据自己的需要来组装并调整的。如果两
年后用户不需要这个产品了,那可真是件好事,因为这说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亲身接触自然世界了,不再需要技术去帮助他们做这件事。当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已经取代了人对技术的需求,作为设计者我觉得这个项目是成功的,它的任务完成了。
设计者在设计产品的时候应该考虑到产品如何退出使用者的生活,而不是持续复制产品。我们会考虑在什么情况下,用户就不需要这些产品了,我们如何设计那些终将会被遗弃的产品。可持续的实践不应该单方面由设计工作室和制造商主导,也应该有我们所谓的生态公民共同参与。人们可以通过选择
购买什么、穿什么、如何丢弃、捐赠、回收和修理物品来参与可持续实践,这种行为改变的受益人不仅是个人,而是一个体。如果有50% 的人愿意去尝试在自己生活的区域内激活自己的公民身份,许多现存的问题都会发生质的变化。我们不得不承认贫富差距的存在和社会阶级矛盾的加剧,有钱人的确更容易负担得起更加有机环保可持续的生活方式。但作为设计师,我们要明确一点:环保议题不仅仅是为有钱人设计的,是为所有人设计的,除了引入法律去帮助那些经济上负担不起的人,我们要思考自己还能为此做些什么。前些年在麻省理工学院组织的一次学术研讨会上,思辨设计的学科创始人安东尼·邓恩(Anthong Dunn)和菲奥娜·雷比(FionaRaby)用绳结做了一个比喻,非常适用于描述当下的很多设计问题。在他们看来,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们设计了越来越多的“绳结”,但连接绳结之间的绳子才是应该着力研究的部分,而不是绳结。与其生产越来越多冗余的物品,我认为有时候我们需要脱离物质,去反思什么是所有权,而在研究用户的时候去思考什么是公民身份。更多人去思考诸如此类的问【推荐作品】
题,设计才有可能带来社会型的转变,因为在我看来,设计其实是关于我们如何设计连接的桥梁,并进一步推动社会改变的实践。
《设计》:您认为设计在我们这个时代有什么价值?
罗伯特·菲利普斯:我认为设计是一座桥梁,让无形的技术变得有形,让不同的文化相互理解,创造新的材料,为生活提升质量,促进更
多有价值的合作。我认为最近几年设计师的体和自我认知也有所变化。15年前,设计师被认为是高高在上的项目管理者,而现在的设计师越来越务实,设计其实是一份接地气的工作,设计师需要保持谦卑,懂得如何与其他人一起工作。我认为这种自我认知层面变化是非常有利于
植物怎样传播种子>CHARMANDER
这个专业的未来发展的。
《缪斯(Muse)》
设计者:Celia Marchessaux
缪斯是一个为女性设计的工具包,目的是解决女性身体从青
春期到成年期会面对的各种问题,主要针对性教育和妇科检查
乌镇介绍两个方面常遇到的困扰。在一些羞于谈性的社会,性教育也可能
被忽视,因此设计师想要通过这个项目赋予女性面对自己的身体
和打破沉默的能力,塑造女性与自己的身体和性别更直接、更健
康关系。第一个工具包里包含女性健康教育的卡片,以帮助年轻
女性了解自己的身体发育和变化,消除成长过程中的不安和恐惧
心理。第二个工具包用于解决妇科检查常会面临的问题,包含一
件可拆解的罩衫和一个互动式知识板。穿着这件罩衫的病人只需
要在就诊或手术时展露必要的身体部位,为患者创造一个有尊
严、舒适、私密的空间。
《未来之眼》
设计者:李抒阳
作为摄影艺术创作者,李抒阳一直希望突破现有摄影艺术理论体系的束缚,因此他在RCA产品设计在读期间不断研究未来的摄影、图像、媒体处理的方式变革及其可能带来的影响。未来之眼项目的设计基于人眼仿生学硬件——事件传感器,通过探索未来技术趋势,最终研制出的相机系统。这台相机和人眼一样,只会捕捉产生变化的光线,所有不断变化的光信息都以轨道的形式被连续记录下来,因此相机所输出的图像格式是一个3D的光线轨迹合集。这个3D的光线轨迹合集是这个项目最核心的部分,这个图像格式不同于现在任何一种图像信号格式,我们唯一可能读取它的方式将在未来出现,那就是脑机接口。因为相机的感光原理与人眼感光方式相同,因此输出的信号也和人眼输出的神经信号是一致的,这意味着它可以直接被大脑皮层处理而无需再用肉眼。这个项目试图探究:当人类拥有了这么一台可以移动的“眼睛”,我们将会用怎样的方式传递信息和读取信息呢?或者,作为一位来自未来的摄影师,我会创作出怎样的摄影作品呢?
《斯特劳德酿造纸浆(Stroud Brew Pulp)》
设计者:Dominika Opalena
“斯特劳德酿造纸浆”项目发起于英国格洛斯特郡的斯特劳德啤酒厂,研究当地的废弃原料作为生物材料的回收潜力和创意应用。通过与当地公司合作,将本地公司各自的优势和资源进行组合来设计一个可
持续设计的独特的案例。这个项目结合了来自两家公司——有机啤酒酿造商Stroud Brewery和亚麻种植园Flaxland日常生产的自然废料,设计了一系列生活和娱乐用品。在过程中,设计师邀请当地社区居民一起参与物品的设计和材料的实验,尽可能给参与者空间和自由去思考材料与生活的结合方式和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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