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幽默，更要有内涵
[摘要]影片《即日启程》是近年小成本电影中难得的优秀之作，该电影的成功除
却紧凑巧合的故事情节之外，还得益于台词对言语行为的成功运用，影片中人物对
白所包含的一个个“言外之意”不仅风趣幽默，而且有内涵，这让普通的搞笑喜剧
更具品位。
[关键词]《即日启程》 言语行为 言外之意
一、引言
九十年代，中国电影在经历了一
味简单追求好莱坞似的大制作所带来
的惨痛失败后，转而投向对更加贴近
民生、更加娱乐休闲的小成本电影的
制作，而这种风格的转变却带来了意
想不到的成功，为中国电影开辟了一
条新的出路。电影投资者和制作者们
在收获丰厚回报的同时，观众也收获
了一部部经典之作，如导演宁浩的《疯
狂》系列，叶伟民的《人在囧途》，
以及08年由刘江执导，范伟和居文
沛主演的都市情感喜剧《即日启程》。
可以说这几部电影的成功因素非常一
致，除了紧凑巧合的剧情，作为喜剧，
幽默的人物对白更不可少。而《即日
启程》这部电影，演员口中的对白除
了幽默，且有内涵，虽搞笑而不落俗
套，与那些肤浅做作、隔靴搔痒的“烂”
竽充数之作相比，实不能同日而语。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影片台词对言语
行为的成功运用。
二、《即日启程》台词的言语
行为和言外之意
人的言语行为分为言内行为、言
外行为和言后行为。言内行为指说话
这一行为本身，可以理解为人说话这
一动作和所说出的话；言外行为是用
来体现发话者意图的一种行为；言后
行为是指受话者听了发话者的话语之
后所收到的影响，也就是话语所带来
的后果。三者之间的关系可以表示为：
言之发——示言外之力——收言
后之果。
不同人说出的不同的话之所以会
有不同的效果，关键在于发话人的言
外行为有所不同，有的言外行为只包
含一层表面意思，有的则可能包含第
二层意思——言外之意，这就可以用
来解释为什么同样是喜剧，有的让人
感觉、索然无味，有的让人
不得不笑，回味无穷。影片《即日启
程》之所以让人笑过之后感觉意犹未
尽，就在于其言外行为中饱含大量的
言外之意。如：
（1）头：打今儿起，咱们俩
就没这朋友了，他就是你亲孙子，我
重孙子！
老崔（一脸无辜相）：你占我便宜。
头这样说本来是要对老崔在婚
姻上的辛酸遭遇表示理解和不平，却
在无意中预设了一个众所周知的辈分
关系，受话人和观众自然会由此而推
出头是老崔的爸爸，再加上受话人
老崔正沉浸在悲愤之中，听后一脸的
无辜相，着实引人发笑。
三、例说《即日启程》言外之
意的推导
现实语境中，言外之意有明显的
推理信号，无论是违反言语交际中的
会话合作原则还是礼貌原则，都会引
起受话人的进一步推理，这在《即日
启程》的台词中运用非常成功。
3.1会话合作原则引发的言外之
意，如：
（2）警察：三更半夜你带着两
个不认识你的人，去打一个和你没关
系的人，还要再去一个你不认识的女
同志的房间里拿你的行李，你要是我，
这事儿你信吗？
老崔：不信。
会话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准则要
求话语所含信息量与本次交谈所需信
息量应该一致。老崔被带到警局后如
实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警察同志
觉得事情太过离奇，以至于连用三个
相同的句式和一连串的定语来反问老
崔，言语数量明显过多，言外之意你
不是在讲故事逗我玩吧？以至于连老
崔对自己刚刚亲身经历的事实都无奈
范伟喜剧电影地作了否定，让人觉得既囧又可爱。
（3）（老崔被咣咣抓住，欲用
手机偷偷报警被识破，咣咣从老崔兜
里夺过手机）
咣咣：报警？还911？你还真是
个外国人，脑袋让驴踢了吧？
老五（小声提醒到）：咣哥，
911是火警。
咣咣：是他被踢了还是你被踢
了？
会话合作原则的质量准则要求话
语提供的信息内容必须跟语境中实际
情况一致。老崔虽是华人，但已定居
塞浦路斯，习惯了异国的生活，竟然
在危急时刻连报警都播911，这本身
已经让人笑破了肚皮，而坏蛋老五作[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0.21.028
——浅议电影《即日启程》对言语行为的运用
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居然说出了911是火警这样的话，还是为了维护他们作为坏蛋的尊严小声提醒咣咣，一个笨好人碰到一笨坏蛋，他们都说这笨笨的话，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还是咣咣作为“大哥”比较见多识广，一语道破言外之意：你们两个都他妈比驴还笨！这真是作为一个坏蛋的悲哀啊！再如：（老崔和小夏被坏蛋拷在一起，欲学“把衣服弄湿绞开窗上钢筋”的经典动作，老崔很不情愿地脱下裤子，很搞笑地露出了红腰带、红袜子）小夏（满脸不屑）：一大老爷们还穿红袜子。老崔（一张老脸的特写）：本命年！小夏：48啊？老崔（语气急促，委屈不乐意状）：36！这一场景本身就让人发笑，但是待老崔回答完自己的真实年龄后，观众恐怕要笑破肚皮了，小夏对老崔年龄的询问与老崔年龄实际年龄并不相符，违反了会话合作原则的质量准则，但她的估测却与老崔那张老脸相符，言外之
意是说老崔你也太老了吧，而老崔却马上满脸委屈不乐意地道出了自己的实际年龄，言外之意是说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本来自己就很倒霉了，怎么连年龄都跟着一起倒霉，不行，我得让你和所有观众都明白，我老崔才刚上路呢！（4）（老崔为给怀着别人孩子却被抛弃的小夏付医药费和买营养品，把家传的、自己口口声声说卖了他自己也不能卖了他的玉坠）小夏：听说生孩子特疼是吧？老崔：我也没什么经验。小夏：老崔，你坠儿呢？老崔：生小孩肯定不能一点不疼。小夏：我问你坠儿呢？老崔：也不能太疼。小夏：你是不是把它卖了？
老崔：……小夏：你不说卖了你也不能卖了它吗？老崔：我没它好卖！会话合作原则中的关联准则要求话语之间及话语与主题之间应该相互关联。但影片中老崔面对小夏的质问，故意撇开话题，不做正面回答，却在对话的最后突然道出实情，言外之意我都是为了你才把坠卖了的。可见在老崔心中小夏的地位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也正是老崔的这一举动，彻底触动了小夏的心，两人的内心感情已经不言自明。这段对白不幽默，却很有内涵，很暖人心。3.2会话礼貌原则引发的言外之意，如：（小夏和老崔内心对彼此萌发爱意，还没待说破，却面临离别）第一次离别的时候：小夏：老崔！老崔回头小夏：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老崔：哎！小夏：箱子那么沉，干嘛不拖着走啊？老崔（表情凝重：）费轱
辘……小夏：……走吧。老崔：哎。第二次离别的时候（老崔拎着皮箱就要走出小夏的视线）小夏（大喊一声）：老崔，拖着箱子走!
（老崔回头，低头看了下箱子）老崔：费轱辘!小夏：你不嫌费力气呀?老崔：我有的是力气!（小夏走过去抢下箱子，放在地上拉出提手，塞给老崔）小夏：拖着!老崔：哎!（老崔终于拖着箱子走了，小夏望了下离去的背影，转过身去）小夏（忍不住湿了眼睛）：笨蛋！会话礼貌原则中的一致准则要求对话双方在话语中尽量缩小与对方的分歧，尽量夸大与对方的一致。影片接近收尾之时，老崔在第二次离别时的话语发人深省。小夏不再如第一次那样合作，而是反问“你不嫌费力气啊？”，老崔也不再如第一次一样那么合作，而是回答：我有的是力气！”这种对会话礼貌原则的违反，让我们
对老崔的言外之意恍然大悟：不是我对箱子放不下，而是我对你放不下，我不想拖着，我怕拖着拖着就没了，我愿意自己扛着，我不怕费力气，我有的是力气，我有的是力气给你一个
幸福的家，为你撑起一片幸福的天。这段对白含义深刻，大部分观众看到
此处都会内心酸楚，能体会到其中深意的恐怕早已流下眼泪。
这就是《即日启程》，它用自己独特的语言艺术为观众演绎着普通人的幽默与辛酸，就连片名也在暗示我
们：今天就出发吧，晚了爱情就飞了！四、结语语言就是这样有魔力，它可能会毁掉一部影片，也可能成就一部经典之作。《即日启程》的出现，让我们对时下流行的小成本商业电影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所谓幽默，不仅仅是一种搞笑，而是一种内涵，更是一种智慧。随着中国电影事业的成熟，我们也相信，一定会有更多《即日启程》的出现。参考文献
[1]邵敬敏.现代汉语通论[M].上海教育出版
社，2007[2]陈莹.喜剧电影对言语交际基本准则的使用——《人在囧途》的语言艺术 [J].电影评介，
2010，10[3]胡梓华.小议《爱有来生》中的反复修辞格[J].电影评介，2010，11作者简介王明东（1984—），男，汉族，暨南大学华文学院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系08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汉语国际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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