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乐声声慢西湖未央情——笛子与乐队《雷峰塔遐想》述评
笛乐声声慢西湖未央情——笛子与乐队《雷峰塔遐想》述评
2016年2月22日,浙江交响乐团的“元宵音乐会”在杭州西子湖畔的胜利剧院隆重上演,浙交的猴年首场音乐会由著名指挥家刘沙执棒,气势如虹地一次性推出中国作曲家们的五部交响乐作品:陈培勋的《新潮逐浪高》、蒋国基与谢鹏的《雷峰塔遐想》、周成龙的《挂红灯》、关峡的《第一交响序曲》、赵季平的《乔家大院》。中国的交响之声踏着湖水拍岸的韵律,久久回荡在千年古城的庙堂塔影之中,环绕在古国故都的楼台亭阁周围。蒋国基作曲、谢鹏编配的笛子与乐队《雷峰塔遐想》,奏响在新春的元宵之夜、鸣响在古老的雷峰塔下,更加耐人寻味,让人浮想翩翩。浙江交响乐团新春推出的这部新作品,犹如一枝报春花,让人们看到了交响乐中国化的春天,也看到了中国民族器乐生机勃勃的春天。
新乐器遇上了老题材
母亲节短句
蒋国基作曲、谢鹏编配,并由蒋国基担任弯管笛演奏的笛子与乐队《雷峰塔遐想》首先让人们眼睛一亮的就是演奏家双手持在胸前的“弯管笛”。可谓“未闻其声鸣,已观其身妙”!据演奏家介绍,弯管笛是20世纪七十年代,竹笛大师赵松庭的重大发明,为解决低音竹笛的笛管太长,手臂够不着音孔的矛盾,创造性地将音孔前的笛管作180度的弯转,将传统的直管型竹
笛改造为“U”型弯管笛。新乐器弯管笛问世了,但是,由于竹管弯曲180度后很容易裂开漏气,制作工艺达不到舞台演奏的要求,另外,弯管笛因发音管道长,发音滞后的问题也难以解决,所以弯管笛发明以后,还没有形成规模化的生产和规范化的演奏。蒋国基作为赵松庭七十年代的嫡传弟子,当年就曾在赵老师的指导下研习过弯管笛的演奏,并采用胶布裹缠的办法解决了弯管笛漏气问题。蒋国基还琢磨出“以缓治慢”的演奏技术,解决了弯管笛因管体粗长,用气量较大发音滞后问题,在弯管笛的使用和推广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蒋国基是科班出身的竹笛演奏家,自幼就在剧团当学徒,刻苦学习竹笛的演奏技术,担任竹笛演奏员,师从竹笛大师赵松庭以后,逐渐成长为职业的竹笛演奏家。作为当代竹笛大师的蒋国基,全面继承了先师赵松庭的衣钵,将竹笛演奏、竹笛制造、笛乐作曲三个技术方面融为一个完整的笛乐系统,早在1975年,蒋国基创作,并亲自用排笛演奏的《水乡船歌》入选“全国首届独奏独唱调演”,获得轰动性的成功。也是自那时起,青年演奏家和作曲家就在心里就立下一个志向:创作并演奏一部弯管笛作品,以报答恩师赵松庭的培育之恩!
财位在哪里
弯管笛音区低沉,音浑厚、古远、苍凉、悲怆,需要一个与之相应的表现题材,才能使之发挥乐器自身的音优势。经过多年思索、酝酿、推敲,终有一日“雷峰塔”从诸多选项中呼之欲出。视频剪辑工具
耸立在西湖南岸夕照山上的雷峰古塔,构建了西湖十景之一的“雷峰夕照”,雷峰塔俯瞰西湖全景,瞭望灵隐古刹,左顾净慈寺,右盼玉皇阁,相传法海和尚将私自婚配凡人许仙的蛇仙白素贞收伏后镇压在雷峰塔下,雷峰塔从此成为《白蛇传》传说的实在依据,凡临西湖仰视古塔者,无不感慨万千、浮想联翩。
蒋国基到了弯管笛的独特音和雷峰塔传奇故事之间的天然契合点,以《雷峰塔遐想》为题,构思笛乐的架构和艺术形象的塑造。雷峰塔既是白素贞和许仙爱情悲剧的终结者,也是人妖殊道、不得同归的法典;人们既怨恨它的无情,又理解它的职责,故而接受它合理的存在。特别是白娘子塔内产子,还可以由塔窗送出,交给孩子的父亲养育,冷漠无情的宝塔还是默认了人妖间的爱情存在,雷峰塔也因此充满了人性的关怀。道是无情却有情的雷峰宝塔,开启了“白蛇后传”的想象,美好的愿望和严酷的现实在漫长的时间消磨中逐渐淡化了冲突,白素贞重归仙道、许仙遁入空门,他们的爱子则高中状元步入仕途,爱情
的渴望转化为情亲的祝愿和祈祷,爱情的企盼衍化为对爱子成功的憧憬,爱情和情亲交织的未央情丝,由雷峰塔飘然而出,把遥远的昆仑仙境和多情的人间西湖连接为一体,架构起天上人间跨界的大爱世界。这或许才是雷峰塔的最终使命和许白爱情的最好归宿。雷锋古塔,历尽沧桑,无怨无悔,默默承受着有情人的责骂和怨恨,所有这些,或许正是笛子与乐队《雷峰塔遐想》的遐想吧。家长对老师的话
传统技术的新运用
笛子与乐队《雷峰塔遐想》创作与演奏的成功,首先在于弯管笛独特的音和发出这种音的独特演奏技术。弯管笛浑厚、深沉的音给人的听觉冲击力是十分震撼的,作曲家的用意似乎是把弯管笛化为雷峰塔,以第一人称向人们讲述一个亲眼目睹的爱情悲剧故事,描述了蛇仙白素贞为捍卫自己的爱情与法海和尚进行的一场生死搏斗;差不多又是以无奈、愧疚、不忍的语调道出了自己把白素贞镇压在塔身之下,阻隔了许、白爱情生活的经历;又以同情、赞许的口吻介绍了劫难之后的许仙皈依佛门、心静如水的境遇,描绘了许仙以一声更比一声慢的情感对爱妻的祈祷和对爱子祝愿的情态。蒋国基是以竹笛演奏家的身份和经历渐次跻身作曲家行列的音乐家,他把多年积累的曲笛演奏技术迁移到了弯管笛
2020端午节免过路费吗的演奏上,形成了弯管笛独特的演奏技术体系。弯管笛与演奏家浑然一体,在深厚的气息支撑下,笛声时而如泣如诉、绵绵不断,时而如悲如怨、起伏辗转,时而铿锵激烈、荡气回肠,时而细如游丝、悠然平静;特别是华彩乐段,演奏家采用连续十六分音符节奏的“击孔”奏法,把法海与白娘子斗法的紧张激烈的场面和众僧恐慌忙乱神情以及许仙内心冲突都表现得淋漓尽致,给人以无尽的想象。演奏家精妙的演奏塑造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雷峰塔艺术形象,也为这座古塔注入了鲜活的艺术灵魂。
500个女人仰泳笛子与乐队《雷峰塔遐想》创作与演奏的成功,更在于作曲家提炼了形象鲜明而又恰当的音乐主题。在连续下行音调及人声诵念经文的引子部之后,弯管笛奏出了作品的主题音调:
五声音阶构成的第一主题是五个乐句的民歌体结构,娓娓道来,滔滔不绝,像是雷峰塔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这个音乐主题,作曲家没有从地方传统音乐中寻音乐素材,而是依据弯管笛的特性和作品的意境精心创作的。这是一个“一句三叹”式的叙事性主题,因而巧妙地回避了忧伤、愤恨、喜悦、愁苦等倾向性的感情取舍。这个主题不仅确立了全曲的基调,也奠定了作品的基本表达方式,即既不是主观抒情,也不是客观写景,而是塑造了一个雷峰塔的音乐形象作为叙事主体。叙事主体采取的是音乐的而非语言的叙事方式,即
采取模仿、象征语言叙事的情态,暗示叙述的语言性内容。如“三声中部”的第三部分,由主题音调衍生出的呼喊、控诉主题:
这个主题前紧后松的节奏和曲调向下方的不断推进,惟妙惟肖地塑造了一个控诉者的形象,它不断控诉着、呼喊着、数落着,至于诉说了什么,显然超出了音乐叙事的范围,那是语言艺术的对象,作曲家只要表达出叙事的情态即叙事本身就已完成了音乐的叙事任务,音乐听众将心领神会地完成具体叙事内容的填空。
笛子与乐队《雷峰塔遐想》创作与演奏的成功,还在于作曲家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作品体裁和恰当的乐曲结构形式。一件乐器与一个乐队的演奏形式是21世纪中国作曲家比较喜欢使用的音乐形式,这种演奏形式既不同于传统的协奏曲,也不同于有乐队伴奏的器乐独奏曲。作曲家之所以把这部作品的体裁定位在“笛子与乐队”上,主要是因为弯管笛的音和交响乐队的音差异较大,只能作此起彼伏的对答式的演奏,既难以形成“交织缠绕”式的复调进行,又不便展开主调式的“交融混响”,故不宜作为协奏曲的体裁展开乐思。同时,作品的内涵丰富,头绪较多,如用“独奏加乐队”方式又难以有效地表现这些内容。“笛子与乐队”的独特体裁也就成为作曲家的最佳选择了。从标题看,《雷峰塔遐想》既是一个故事
性的表述,又是一个绘画性的描述,标题的关键词“遐想”决定了这部作品既没有一个贯穿始终的主要故事情节,也没有一个中心的画面场景,组曲或者奏鸣曲式似乎都不大适合这部作品的内容表达,于是,“复三部曲式”也就成为作曲家比较满意的选择了。
《雷峰塔遐想》的复三部曲式由引子、尾声和庞大的三声中部形成ABA’的三部结构,三声中部由a、b、c、d、e、f六个组成部分,其中d、f为交响乐乐队的插部。其结构图示是:
A+B(a、b、c、d、e、f)+A’(引子部再现)
三中声部的六个组成部分是按照层层推进、渐次达到高潮的逻辑顺序展开的,比较适合作品的“遐想”需要。三声中部的a段在a羽调上完整地呈示了作品的主题原型;b段是主题的加花变奏;c段是呼唤、诉说性主题的呈示,与第一主题形成并置互补的关系;d段是弯管笛暂时退出,完全由交响乐队演奏的一个紧张性插部,乐曲的张力不断扩大;e段是第一主题的展开,情势急迫,慌乱、恐惧的情绪迅速增长,后半部分弯管笛采用连续十六分音符节奏的“击孔”奏法,模仿寺庙里的急促的敲击木鱼的声音,象征对内心恐惧和躁动的控制;f段弯管笛再次退出,管弦乐队以全奏的气势奏响了全曲的高潮。
笛子与乐队《雷峰塔遐想》创作与演奏的成功,也在于作曲家们协同创作的模式和精诚合作的友谊。四零后的资深作曲家和七零后作曲家新秀联袂创作的这部力作,包含着两代作曲家不同的作曲理念和技术追求,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位作曲家的精诚合作。从作品形成的时间顺序来看,大体遵循了以下作曲程序:
音乐主题——主旋律——和声织体——曲式结构——配器设计
蒋国基完成了前两个程序以后,谢鹏相继完成了后三个程序,蒋国基依据作品初稿演奏后提出整体意见,谢鹏根据意见再作修改。这种分工合作的创作方式虽然也是中国民族器乐交响化或者交响乐中国化过程中常见的方式,亦即为完整的旋律配和声写配器,作品署名时多采用前者为作曲,后者为配器的模式。但是,蒋国基和谢鹏创作的《雷峰塔遐想》却突破了传统的合作窠臼:首先,谢鹏以蒋国基的主旋律谱为依据,提炼出了引子的主题,引子主题较原主题更加精炼,音乐形象也更加集中、鲜明。加入引子部和引子再现部以后,乐曲也有原来的单三部曲式扩展为复三部曲式。其次,谢鹏多次将主旋律切割开来,把短小的乐队动机镶嵌进去,形成弯管笛和交响乐队的交替轮回,特别是在三声中部插入了由纯交响乐队演奏的两个插部以后,不仅加大了乐曲的立体感和交响化,也赋予乐曲更
多的想象空间,特别是第二插部,犹如掀起了滔天巨浪,很容易使人将其与“水漫金山”的特定情节相与之相联系。蒋国基既是著名的笛乐作曲家,又是大师级的笛子演奏家,在多年的艺术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民族乐队和交响乐队的演奏经验,在将乐谱实施演奏的过程中,多次对作品的结构、旋律、配器进行修改,实际上在最后的演奏谱本中已经难分蒋、谢了。所以,在作品署名时,蒋国基先生一再坚持把谢鹏署为“编配”而不是一般的“配器”。署名的一字之差,体现出老作曲家对年轻作曲家的期许和关怀,也体现出两位作曲家忘年之交的深厚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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