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亲情:眼前这个人是他最不能割舍的】血脉亲情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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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亲情:眼前这个人是他最不能割舍的】血脉亲情怎么读
麦家,就是那个写《解密》、《暗算》的中年作家,他的《暗算》被搬上了荧屏,好评如潮,他因为《暗算》摘取了文坛桂冠,2008年第七届茅盾文学奖!2009年春节后,麦家举家从生活了15年的成都迁到杭州,他想陪伴他风烛残年的老父亲,这辈子,他觉得亏欠父亲太多……
阴影:带着对父亲的怨恨成长
麦家原名蒋本浒,1964年出生在浙江富阳一个普通农家。麦家在四兄妹中排行老三,上有哥哥下有弟弟,按男孩排列,父母又亲切地将他唤作“老二”。父亲是村里的名人,尽管农民出身,他还是凭出才干在镇政府谋了一份让人羡慕的差事。然而,“文化大革命”很快打破了这个江南乡村的宁静,也改变了麦家的童年。外公是大地主,父亲被打成了右派,麦家成了典型的黑五类分子后代,因此在学校里经常受欺负、遭白眼回到家后,看到父亲也因为刚刚遭受批斗而心情沮丧时,懂事的麦家只能将委屈写在日记里。
1978年的春节注定让麦家铭记一生。大年初二,父亲领着他去一个亲戚家拜年。一路上,父亲
兴致勃勃,他告诉麦家:“老二,以前我成分不好,让你们跟着受苦了。现在啊,要翻天了,要翻天啦!高中不搞推荐了,能不能考上,就看你的本事了。考上了,老爸就是砸锅卖铁都要供你读书。”麦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蓦”地升起想念高中的欲望。经过努力,麦家如愿考上了高中。但麦家的求学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以前读小学、读初中,麦家跟同学一样,谁也不把学习当回事。进入高中后,离家远了,父母的管束少了,14岁的他对新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尤其痴迷篮球。一有空,就往球场跑。一学期下来,他的考试成绩一塌糊涂。寒假前,父亲去学校参加家长会时遇到在学校教书的远房亲戚。他请求对方多关照麦家,对方摇头,“你家老二没啥出息,成天就晓得在篮球场上晃荡。”回家的路上,父亲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麦家怯怯地跟在身后。一进家门,父亲一把将麦家按在地上,拳头雨点般砸来。一阵暴打后,仍不解气的父亲索性冲过去,捡起地上的绳子往麦家身上一套,将他吊在横梁上,操起大拇指粗的鱼杆“啪”的一声打下去,鱼杆折成了两截,他又拿起折断了的鱼杆使劲向麦家身上猛打。“啪-啪-”的抽打声引来了很多邻居,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劝阻,包括母亲。任凭父亲怎样打,倔强的麦家咬牙一声不吭,只是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母亲见此情况,感到事情不妙,“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痛哭道:“孩子他爹,你真想把他打死啊?他是你儿子啊。”邻居一把夺下父亲手中的鱼杆,狠狠地说道:“老蒋,你太过分了,天大的错也不
能这么打孩子!”平生第一次被父亲如此暴打的麦家,打得皮开肉绽,也打掉了年幼时父亲时时处处庇护自己的高大身影。麦家躺在床上,心如死灰,一个难解的结却在心中留下了:“不是读书无用吗?锻炼身体有什么不好?父亲为什么对我这样凶狠,难道他不爱我了?难道他忘了我以前是如何在村口等他的?”他在心里暗自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理父亲了!
这次被毒打让麦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学生学习不好,就会被人瞧不起,就会没有好的前途。醒悟过来的麦家开始发奋读书,他的成绩一点点上升,但对父亲的怨恨一点没减轻。每次从学校回到家后,麦家从不主动和父亲说话,面对父亲的嘘寒问暖,他采取了一问一答的方式来敷衍。父子间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有了难以弥合的缝隙,而且越来越大。麦家考上了大学,而且是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整个村庄沸腾了!家里特意摆了几桌酒席,请了很多亲朋好友。酒席上,父亲彻底醉了,他喃喃地说:“老二为蒋家争光啦,老蒋家终于翻身了,今后再也没有人看不起我们了……”面对父亲的激动,麦家却没有多少回应,转身走了,只留下父亲沉重的叹息声。
人在异乡,倍加思念亲人,麦家开始用笔书写对父母的思念,用笔述说校园生活。但就是写信,麦家依然持续对父亲的偏见。从第一封家书起,他都特意将称呼写成“亲爱的妈妈、爸爸……
”捧起儿子的信,父亲很痛心,字里行间,他能捕捉到儿子对自己的疏远。他特意请村上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代笔,字斟句酌给麦家回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儿子,也许我错了,自从那次打了你后,我们的交流少了,而且越来越少。你在信上把爸妈的称呼特意写成那样,我知道你的用意。其实爱有不同的方式,你长大后会明白的……”收到信后,麦家有一丝丝感动,但这种感动转瞬即逝。
军校包吃住,每月还有12元的补助。一年下来,麦家还节余了87元,春节回家时,麦家买了很多礼物。看到儿子回来了,父母亲都非常激动,争着跑出家门来迎接。母亲接过麦家拎着的大包小包,高兴得合不拢嘴,直说“咱老二出息了!”麦家将包裹里的东西一件件翻了出来,一会让母亲试试这件,一会又让母亲试试那件。可细心的母亲发现,儿子给自己从上到下买了一套新衣服,却一件也没给父亲买!父亲扭过头,当他明白这一切后,什么也没有说,拖着沉重的步履独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麦家看到父亲的手向额角抹了抹,刻意掩饰什么。在一旁的母亲再也忍不住,“哇”地哭了起来,“老二,你咋能用这种方式伤爸爸的心呢。没有爸爸的鼓励和辛劳,你能有今天吗?”麦家的心像被扎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对,可和父亲间的那道墙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无法在短期内将它拆除、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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