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做菜都⽤什么调味品?不同朝代⼈都好哪⼀⼝?
中国传统的美⾷⽂化源远流长,美⾷离不开⾊、⾹、味。殷商时期,⼈们已开始⽤酸酸的青梅来去除异味;秦汉时期,⼈⼯调味品特别是酱和醋已⼴泛使⽤;唐宋时期,外来的“辣味”成为餐桌新宠,官⾄宰相的唐朝⼤贪官元载被抄家时,竟然抄出了胡椒⼋百⽯……
先秦时期流⾏“酸味”
从司马迁《史记》所记来看,早在商代初期,⼈们对⾷物的味道已很讲究。《史记·殷本纪》中有这样的记载:伊尹“负⿍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伊尹是商初⼤⾂,为了说服商汤⽤王道治理天下,他背着⼀⼝⼤锅(⿍)来见商汤,⽤烹饪时要调制出好滋味的道理,来说服商汤。可见,把饭菜做得有滋有味,已是当年掌勺者必须会的。伊尹是⼀位善于烹饪的美⾷家,因此被奉为厨师⿐祖,⾄今餐饮界都将他当神供着。在伊尹⽣活的年代⼏乎没什么调味品,当时做菜⽤什么来调味?
古代做菜
盐,⼤概是⼈类最早发现的调味品。是菜离不开盐,盐因此有“百味之王”的美称。但盐作为基础通⽤调味品并不是万能的,如遇到腥膻味⾷材,盐便起不了多⼤作⽤。从史料记载来看,除盐之外,中国⼈最早使⽤的⼀种调味品是梅⼦。《尚书·商书·说命下》有这样的说法:“若作和羹,尔惟盐梅。”这是商王武
中国朝代表丁对贤⾂傅说所说的话,意思是,如果我做汤羹,你就是少不了的盐和梅。《尚书》所记已为现古发掘证实,多座商墓出⼟物中都发现了梅核。如据杨宝成、杨锡璋执笔的《1969-1977年殷墟西区墓葬发掘报告》,在编号为M284商墓中出⼟的⼀只铜⿍内,便发现了当年⽤于调味的梅核。
在商墓考古中,还发现随葬有⼤量狗、⽺、猪、鸡等很多动物,以及鱼形、鸟形、动物形器物,可见当时⼈类的⾷材已很丰富。但这些带有腥、膻⽓的⾁类,烹饪时除掉异味才好吃,这便少不了调味品。梅⼦性酸,做出的菜品⾃然“酸味⼗⾜”。从先秦时普遍使⽤梅⼦这种调味品来看,“酸味”应该是其时的流⾏味道,⼈们喜欢喝酸味汤羹便是证明,不然武丁也不会拿“若作和羹,尔惟盐梅”来说事。梅⼦作为调味品使⽤时,⼀般⽤青梅,除了做汤羹调味品外,做鱼、⾁时也需⽤梅来去除异味。《晏⼦春秋·重⽽异者》所谓“和,如羹焉,⽔⽕醯醢盐梅,以烹鱼⾁”,说的就是先秦⼈⽤梅⼦当调味品烹饪鱼⾁制品的事实。
秦汉饮⾷突出“咸味”
从⽂献记载来看,现代烹饪中使⽤的⼤多数⼭东诸城前凉台出⼟汉代画像⽯《庖厨图》局部,先秦时均已使⽤,如花椒、桂⽪、姜、葱、芥、薤、⾲等都上了中国⼈的餐桌。《礼记·内则》即称:“脍,春⽤葱,秋⽤芥。豚,春⽤⾲,秋⽤蓼。脂⽤葱,膏⽤薤,三牲⽤藙,和⽤醯,兽⽤梅。”可见,先秦时,对以⾟⾹为主的各种天然调味品的开发和使⽤,掀起了中国美⾷史上的第⼀波“滋味”⾰命。然⽽,
在今天看来再寻常不过的调味品并不是当年先秦普通⼈可以享⽤的。直到秦汉时期⼈⼯调味品特别是酱、醋的发明和⼴泛使⽤,寻常百姓才真正吃得有滋有味了。
秦汉时发明的⼈⼯调味品主要有⽤⼤⾖、⾯为原料制造出来的酱、清酱(酱油)及⾖豉⼀类,⼀经发明,便带来⼜⼀波“滋味”⾰命:以前不好吃、⽆法吃的⾷物,因有酱⽽能吃,好吃;⽽且,经酱调制后菜肴还“好看”,美⾷因此有了“⾊、⾹、味俱全”的烹饪要求——中国⼈的饮⾷中从此离不开酱系列。西汉元帝时,黄门令史游所作⼉童启蒙读物《急就篇》中,记述了当时饮⾷中常⽤的调味品:“葵⾲葱薤蓼苏姜,芜荑盐豉醯酢酱。芸蒜荠芥茱萸⾹,⽼菁蘘荷冬⽇藏。”
酱并⾮秦汉时才有,与醋⼀样早就使⽤,但先秦时酱称“醢”,醋叫“醯”。醢⽤⾁为原料,即“⾁酱”,所以《说⽂解字》在解“酱”字时称:“从⾁,从⾣。酒以和酱也。”醢为何后来改写成“酱”?唐代学者颜师古在注《急就篇》中的“酱”字时认
为:“酱之为⾔将也,⾷之有酱,如军之须将,取其率领进导之也。”意思是吃饭时少不了酱这种调味品,就如军队打仗少不了指挥将领⼀样。古⼈认为酱和醋的调味功能相当重要,宋⼈陶⾕《清异录》中称:“酱,⼋珍主⼈也;醋,⾷总管也。”酱咸醋酸,秦汉⼈饮⾷风尚因酱⽽发⽣了“重⼝味”的巨变,秦汉及以后“咸味”开始突出。随着原料的丰富,酱的品种和⼝味也在进⼀步发展。如明代以后,辣椒进⼊中国,“辣椒酱”⼜成为⼀道流⾏美味。
古⼈认为五味中“甜味”最美
先秦时,中国传统饮⾷中的“五味”概念已深⼊⼈⼼,味道对⼈体健康的影响也已被充分认识。《周礼·天官》中“疡医”条有这样的说法:“凡药,以酸养⾻,以⾟养筋,以咸养脉,以苦养⽓,以⽢养⾁。”在五味中,古⼈认为“甜味”最美,故有“甜美”⼀词。古⼈⽤什么调味品让菜肴变得甜美?早期主要有饴、蜜、蔗浆等,到宋代时,现在常⽤的红糖、⽩糖已能⽣产,⽽且质量上乘。在甜味调料中,“饴”使⽤最早。饴,即麦芽糖,现在仍有制作。饴的⽣产,应该在殷商时已出现,到西周时已是常见调味品和⾷品。《诗经·⼤雅》⾥的《緜》篇中,便提到了“饴”:“周原膴膴,堇荼如饴。”意思
现,到西周时已是常见调味品和⾷品。《诗经·⼤雅》⾥的《緜》篇中,便提到了“饴”:“周原膴膴,堇荼如饴。”意思是,周原⼟地肥沃,长出来的苦菜像麦芽糖⼀样甜。
到春秋时,⽐饴甜度更⾼更好的蜂蜜使⽤增多。与此同时,⼀切有甜味的果实均可⽤于烹饪。《礼记·内则》称:“枣、栗、饴、蜜以⽢之。”这种烹饪⽅法⼀直沿⽤⾄今。甜味调料还具有除臭解腥的功能,能缓和⾟辣味所引起的刺激,增加咸味的鲜醇,⾏话称之为“提鲜”。另外,烹制时糖还可以加深菜肴的⾊泽,如烤⾁时涂上糖,可使外表变成诱⼈的焦黄⾊。《楚辞·招魂》就曾提到⽤甜味调料制作美⾷的⽅法。在煮甲鱼和烤⽺羔时,⽤⽢蔗浆调味、着⾊,即所谓“胹鳖炮羔,有柘浆些”;⽽“粔籹蜜饵,有餦餭些”和“瑶浆蜜勺,实⽻觞些”,则显⽰当时制作甜⾯饼时是⽤蜜蜂和麦芽糖;饮酒时掺蜂蜜喝,冲淡
了苦味,让美酒更美。江浙、四川等南⽅⼈做⾷品时最喜欢放糖,曹丕《与朝⾂诏》中即有“蜀⼈作⾷,喜着饴蜜”的说法。这⼀饮⾷偏好,⾄今未改,如江南苏州、⽆锡、常州⼀带,菜肴以甜味为主,与齐鲁偏咸、淮扬偏淡、湖湘偏辣明显不⼀样。
唐宋时期“辣味”受宠
在五味中,含有挥发性成分的⾟⾹调味品,对⼈的⼝、⿐刺激最直接,可极⼤地诱发⾷欲。这⽅⾯的材料主要有椒、桂、姜、葱、蓼、芥等,这些都是中国原产的本⼟调味品。其中,花椒和⽣姜最有特⾊,古⼈很喜欢,⽤得也多。先秦⼈最离不了的⾟辣调味品应该是⽣姜,时⼈吃饭时多少都要来点,即《论语·乡党》中所谓“不撤姜⾷,不多⾷”。在烹制⽜⾁等菜肴时,也总少不了⽣姜,且常与椒、桂⼀起使⽤。据东汉张衡《七辨》,汉代⼈制作⾁类⾷物便是“芳以姜椒,拂以桂兰”。但引发新⼀波“滋味”⾰命的并不仅有上述这些本⼟调味品,还有“胡味”。西汉时,张骞从西域带回了蒜、芫荽(⾹菜)等,这些“胡味”让中国⼈最早品尝到了外来风味。再后进来的“胡椒”,则⼀直是古⼈眼⾥的⾼档调味品,尤以唐宋⼈最为崇尚。
胡椒原产印度西海岸,⼤概在明朝时引种中国,之前⼀直靠从中亚、南亚⼀带进⼝。胡椒的价值赛黄⾦,宋⼈陶⾕《清异录·药谱》中便称胡椒为“⾦丸使者”。⽽黄⾦常见,胡椒难买。唐宋时,家⾥有胡椒是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有⼀件事可以说明胡椒的特殊地位。据《新唐书·元载传》,曾官⾄宰相的唐
朝⼤贪官元载被朝廷抄家时,竟然抄出了“胡椒⾄⼋百⽯”。明代爱国名⾂于谦曾为此⼤发议论,他在《⽆题》诗中称:“胡椒⼋百斛,千载遗腥臊。”
在“外来风味”中,明清以后能对中国饮⾷产⽣⾰命性影响的是“辣味”——辣椒的味道。辣椒原产美洲,在被西班⽛⾹料商发现后移种欧亚,明代后期,辣椒被当作观赏花卉引种中国。讲究⼝味的中国⼈很快发现了辣椒的⾷⽤价值,尤其是⼀向嗜⾟辣的四川、湖南等地,⼀改对花椒、⽣姜的依赖,恋上了辣椒,“⽆姜不⾷”变成了“⽆辣椒不⾷”。从此,“辣味”成川菜、湘菜等菜系的主打味道。
《⾮常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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