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９４年全国高考语文试卷评析
蔡忠贤
1994年全国高考语文试卷给广大中学语文教师的印象是平实。它保持并发扬以往高考试卷的一些良好传统 ，并做到稳中有变，实中求新。具体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一、遵循《大纲》（即《全日制中学教学大纲》）精神，符合《说明》（即《考试说明》）要求94年高考 语文试卷基础知识的覆盖面仍然很大。语文知识及运用方面，《考试说明》所列出的10项，今年高考到9项（“ 比较熟练地使用常用的字典、词典”一项未考）。试卷严格遵照“语言知识着眼于应用，不考名词术语”的规 定，体现了语文测试以考核能力为主的思想，对广大师生最关注的语法内容，也按《大纲》精神，简化为“能 够根据语境辨析词的音、义；能够读懂结构复杂的长句，把握语意；能够辨析不通顺的语句，并加以改正。” 《大纲》取消了语法知识的句部分，高考也不考查对句的分析。在遵循有利于中学语文教学的原则上，19 94年高考语文试卷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同时也启示广大中学语文教师一定要好好学习《大纲》，好好学习《 说明》，领会精神，了解要求，把握重点，指导自己的教学实践。
二、题量适中，难易适度 与最近几年高考语文试卷相比，今年试卷的题量略有减少：90年试卷共36题， 阅读量（不含标点符号与得分数字──下同）为6300多字；91年试卷也是36题，阅读量为5300多字；92年试卷 32题，阅读量为5200多字；93年试卷30题，阅读量约为4200字。以上试卷都得完成两篇作文。
94年试卷31题， 阅读量为4800多字，完成一篇记叙文。试题难度与往年相比，稍有下降。文言文阅读，内容比较浅显；现代文 阅读分析，不仅题目明显减少（90年试卷有8题，91年试卷8题，92年试卷9题，93年试卷7题，今年试卷仅4题） ，而且供选择的题肢，减少了以往的模糊性，增强了可比性。今年的作文是一篇纯命题记叙文，而不是供料性 的命题作文，所以绝大多数考生无需在阅读材料、理解含义、推敲命题上多花时间，而且基本上也无审题、立 意有错的担忧。由于题量适中，考生答题就较从容；试题难易适度，考生水平也较能正常发挥。同时能合理地 区分档次，拉开差距，使得平时成绩好、水平高的考生。进入高分档次，中等程度的考生也能考出相应水平， 不至于掉进低档。以试卷第20题的答案情况可以说明。这一题要求完成较常见与常用的五个名句的填写。并允 许从中任选三条，填对就得满分（3分）。但是在阅卷中发现，有的试卷整本（30份考卷）仅一、二人能填对三 条，倒有二十人左右一条都填不对，不是“
开天窗”，就是瞎编造，如“它山之石”，应填“可以攻玉”，却 有人填“可以造屋”、“我家不用”、“可以取之”、“不可取之”、“顽劣不化”……；又如“桃李不言” 后，应填“下自成蹊”，有些人却填“天下皆知”、“金石难开”、“夏柳成荫”、“果实累累”、天下大乱 “……。但是有试卷本题几乎整本没有扣分，而且许多考生都正确填出五条，考生整体水平的高低，明若泾渭 。此外，从电脑批阅的第Ⅰ卷（50分）提供分数段的数据，也可说明。江苏省今年的考生数是133331人，在35 ─50分分数段的考生数为18026人，占考生总数的13.5％；在30──34分分数段的考生数为38736人，占考生总 数的29％；余下的（也即不及格）人数为57.5％，这样的档次比例是正常而合理的，对高等学校选拔人才是较 为理想的。
三、重视基础知识，重视语言的实际应用能力94年高考语文试卷中属基础知识范围的，有字的形、音、义 辨正，标点符号应用，成语填空，正确选用词语，多义词辨义，辨析病句与歧义句，代词理解，识别修辞方法 ，解释句义及文章等，共占51分；试卷在考核学生的语言应用能力上，又较以往有所加强，在第Ⅱ卷（100分） 中，表述题占了84分。其中除作文外，还有改写待聘启事，仿写多重复句，概括具体内容，阐发抽象内容，解 说含蓄语句等；有些表述题还限制字数，这对考生的语言表达，提出了较高的要求；既要通顺达意，又要简洁 得体。此外，94年语文试卷，在书写方面提出新的要求，增加了6分文面分。这是对中小学语文教学应重视书法 与书写的鞭策。
四、注意课内、课外结合，要求拓宽语文知识面94年高考语文试卷，首次改变过去试卷中来自课本题目占 15──22分的惯例。命题似乎已不再考虑语文课本。但这决不意味试卷忽视语文课本的教学，而是要求广大中 学语文教师在抓好课堂教学的同时，还要抓好学生的课外阅读，扩大学生的视野，拓宽他们的知识面。高考命 题历来就有题目出在课外，答案却在课内的现象。如果语文教师在高中阶段仅仅抓好68篇基本篇目的教学，而 不敢去、或不想去抓课外阅读，要想提高学生的语文水平是困难的，要想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也是困难的。从 今年高考许多考生在第20题各句填空“开天窗”的现象上看出，他们别说没能抓好课外阅读，恐怕连课内阅读 也未抓好，因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就出自高一语文课《与妻书》（作者林觉民）。此外试卷第10题，要 求选出作品、作家、国别（或朝代）对应全都正确的一项。许多考生选择不对，也说明课内外阅读均未抓好。
这道题除《镜花缘》的作者是清代的李汝珍，多数学生不熟悉外，其余的在中学阶段都应该学到过。如《西游 记》作者是明代的吴承恩，这在初中一年级学《美猴王》就已知道；《神曲》的作者是意大利的坦丁，中学历 史课教过；美国作家马克.吐温，在初中第六册语文课本有他的短篇小说《竞选州长》，书中有关于他生平及创 作的简介，应该知道他的长篇小说代表作是《汤姆.索亚历险记》与《哈克贝和.芬历险记》；《西厢记》的作 者是元代的王实甫，在高中第四册戏剧单元知识和训练中有过介绍；《桃花扇》的作者是清代的孔尚任，在高 中第六册附录部分，介绍中国古代文学中也曾提及；《唐璜》的作者是英国的浪漫主义诗人拜伦，在高中第六 册朱自清散文《威尼斯》的“太息桥”注解中有介绍；法国作家莫泊桑，初中三年级上学期，学过他的短篇小 说《我的叔叔于勒》，对他应有较深印象。试卷在课内外结合方面，起到良好的导向作用，鼓励广大语文教师 今后在“以纲为纲”、“以本为本”的基础上，要引导学生多读一点、多了解一点古今中外文学名著。
五、命题作文的新“尝试”94年高考作文在三方面作了新的尝试。其一，变过去的供料命题为纯命题。题 名“尝试”，要求写成记叙文。题意明显，无深远涵义的开掘；选材广泛，限制较小，考生可以选取自己经历 过的、熟悉的、想写、爱写的题材。其二，变过去多题作文为一题作文。以往高考作文常为两篇。或要求写一 篇记叙文，一篇议论文，或要求写一篇说明文，一篇记叙或议论文。今年只要求写一篇记叙文，使考生能集中 精力审题、立意、选材、剪裁，谋篇成文。其三，变过去高考作文以议论文为主的“老传统”为写记叙文。93 年、94年高考作文都是记叙文，可见已将记叙文──人称习作的“母
体文”，放到应该重视的地位，这对改变 中学写作教学的畸形模式──独重议论，忽略其它文体──将起到积极作用，在今年阅卷中，我们发现不少考 生无视命题的要求：“以‘尝试’为题，写一篇记叙文。”而写成议论文，或者记叙结合，以议为主，或者议 论、记叙平分秋。这不能不说是受“独重议论，忽略其它”的写作教学毒害的结果。当然，对今年作文三方 面的变化，我们只能将它看作为高考作文的尝试，切不能将它看作导向，倾向，它也绝对不会成为“传统”与 “模式”，所以在作文教学中，我们又千万不能从“独重议论。忽略其它”变为“独重记叙，忽略其它”，应 该按照教学大纲的要求，按阶段、有计划、有重点地对各种文体进行全面而综合的训
练，练好写作的基本功， 具有驾驭各种文体的本领，以不变应万变。
从整体看，94年高考语文试卷是一份成功的试卷，当然，它也难免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甚至有的良好导 向，还可能会将为数不少的语文教师引向歧途，如命题对课文不作考虑，动机是好的，但未必能为广大中学师 生理解，所以后果可忧，它将导致一些学校以两年半，甚至两年的时间，草草学完六册课文，应付一下会考， 会考后，撇开课文，大搞题海战术。语文教学本要求有必要的识记，能背诵一些名篇，名段，今年高考命题， 也因为对课文不作考虑，取消了年年都有的背诵默写的内容，它必将会影响学生对课文背诵的积极性。
有的试题过于容易，无助于区分档次，拉开差距。如第22题仿写一个多重复句。这种模仿性的造句，
对高 中生来讲显得太简单了，所以该题（5分）平均得分为4.49分，得分率达90％；而且这道题的客观性太小，考生 列举“彪炳史册的杰出人物”，涉及古今中外政治、军事、经济、科学、文学、史学、哲学、艺术、体育等近 百人，有些“杰出人物”连阅卷老师也觉陌生，因而只能根据造句形式打分，难免出现误判分的情况。
有的题干用词不太准确，如第30题，题干问“第一段写了哪些这样的现象？”所谓“现象”，是指事物在 发展、变化中所表现的外部的形态和联系。而这道题的答案是”文艺风气给作者以机会，同时也限制了他的范 围；文艺风气对创作的支配有着正负两个方面”。这与“现象”概念有较大的距离；另外，钱钟书文中“抗拒 这个风气的人也受到它负面的支配”会引出不同的理解。这给答题造成一定的困难。此外有的题干有歧义，使 考生一时难于判断正确含义。如第21题“‘育人财会职业高中，为及早安排本校毕业生的工作，在报上登一则 启事……”其中“为及早安排本较毕业生的工作”可以有两种理解：一种理解为职业高中为本校毕业生到社会 谋职而登启事；另一种理解是职业高中为及早安排那些留在本校工作的毕业生而登启事。从语法上讲，是介宾 短语与介定宾短语的区别。由于有相当多的考生理解时一时难以正确判定，所以本来一道普遍试题，结果考下 来，却是31道题目中得分率最小的一道题（全对4分，江苏人均得分0.99分，得分率为25％）。
高考完成一篇作文，对考生来说确是方便了些，但由于纯是主观题，阅卷中不可避免的误差分给考生总分 造成的误差是相当严重的。若判错一个等级，至少误差10分。常言道：“分分，学生的命根”，高高考试卷全国都一样吗
考的分数是 影响学生一生的事，主观题分值越高，误差
越大，为了尽可能缩小作文阅卷的误差，看来还是一大一小两篇作 文为好，小作文的评分，尽可能增大客观性成分。
瑕不掩瑜，虽然有以上提及的问题，但94年试卷在指导中学语文教学改革方面，将起到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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