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舟浮海中国行
㊃专题论文㊃
乘舟浮海中国行
日本殖民台湾时期留日学生
在中国大陆活动之状况（１８９５ １９４５）
卞凤奎
提㊀要㊀‘马关条约“签订以后，台湾为日本所统治㊂虽然台湾人民被迫成为 日本臣民 ，并且台湾总督府为要掌控台湾人民的动态，制定了种种法规，以达到台湾百姓与中国大陆隔离之目的，但台湾百姓与中国大陆的关系并未因此切断，即使远赴日本的留学生，对于中国大陆的文化情感仍是无法割舍㊂台湾留学生远赴异地求学的同时，仍与中国大陆有相当密切的关系，除有为展现对祖国之认同与效忠，实际参与抗日活动之外，亦有亲赴中国大陆，从事法政㊁教职㊁医业㊁求学㊁商业㊁文化㊁体育㊁警务及传教等工作者㊂本文系探讨日本殖民台湾时期，日本政府当局虽制定种种法令，阻止台湾人民与中国大陆亲近接触，但留学日本之台湾青年，由于前揭各种之目的，仍前往中国大陆进行各种活动之相关状况㊂
关键词㊀台湾留日学生㊀中国大陆㊀移民活动㊀国家认同
一　前言
关于日据时期台湾人在中国大陆的活动，中日学者如中村孝志㊁梁华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
璜㊁①戴国辉㊁②林满红㊁③后藤乾一㊁近藤正己等的研究，④已有相当多的成果㊂钟淑敏在博士论文当中，也以两章的篇幅，讨论台湾籍民政策的形成以及籍民与日本南进之关系㊂⑤卞凤奎的博士论文，⑥是以区域方式探讨台湾籍民在中国大陆活动之状况㊂
上述研究，多是利用日本外交史料馆所藏‘外务省记录“中有关台湾籍民的调查报告㊂在这些档案资料中，台湾籍民多是以负面的姿态出现㊂再加上‘厦门文史资料“的调查访谈中对台湾籍民的，⑦使得台湾籍民的恶质印象，充斥于中村孝志㊁戴国辉㊁王学新⑧及对籍民问题也有涉及的日本学者若林正丈㊁⑨栗原纯  的论著中㊂
值得一提的是，中村孝志在许多关于台湾的公文书整理㊁介绍的工作上做了极大的贡献㊂他的许多台湾史的论著，如‘外务省记录“资料的解读㊁分析与介绍，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带给后学者相当大的方便，虽然彼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
乘舟浮海中国行
①
②③
④⑤
⑥⑦⑧⑨  中村孝志和梁华璜二位是以台湾人在华南的活动为研究中心，前者的代表著作有 ’台湾籍民」をめぐる诸问题⓪，‘东南アジア研究“第１８卷第２期，１９８１年１月，第６６ ４４５页； 大正南进期と台湾⓪，‘南方文化“第８辑，１９８１年１１月，第２０９ ２５７页； 福州台湾籍民─１９０９年における─⓪，‘南方文化“第１０辑，１９８３年１０月，第１６０ １７２页； 厦门の台湾籍民と三大姓⓪，‘南方文化“第１２辑，１９８５年１１月，第１１５ １３７页；等㊂后者的代表著作是‘台湾总督府的对岸政策“，‘成功大学历史学报“１９７５年第２期，第
１２３ １３９页；‘日据时期台湾籍民在闽省的活动及其处境“，台湾大学历史系编‘日据时期台湾史国际研讨会论文集“，１９９３年，第４６９ ４９１页；等等㊂
戴国辉：‘日本の植民地支配と台湾籍民“，‘台湾近现代史研究“创刊号，东京，１９８０㊂林满红多以在海外活动的台商为研究中心，如‘大中华经济圈概念之一省思  日治时期台商之岛外经贸经验“，‘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第２９期，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１９９３年１２月，第４７ １０１页；‘中日关系之纠结：１９３２年至１９４１年间台湾与东北贸易加强的社会意涵“，‘第三届近百年中日关系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１９９６，第４８９ ５２６页；‘台湾资本与两岸经贸关系  台商拓展外贸经验之一重要篇章“，‘台湾经验㊃历史经济篇“，东大图书公司，１９９３，第６７ １３９页；等等㊂
日 近藤正己：‘总力战と台湾日本植民地崩坏の研究“，东京，刀水书房，１９９６㊂
钟淑敏：‘日本统治时代における台湾の对岸发展史 台湾总督府の’南支南洋」政策を中心に “，东京大学博士论文，１９９６年，第１３３ ２２４页㊂
卞凤奎：‘日治时期台湾籍民在海外活动之研究（１８９５ １９４５）“，台北，乐学书局，２００６㊂文史资料中所出现的台湾籍民，经常被冠以 台湾浪人 之名，或被称为 台湾呆狗 ㊂王学新：‘日本对南进政策与台湾黑帮籍民之研究（１８９５－１９４５）“，南投，台湾文献馆，２００９㊂
日 若林正丈：‘海峡“，东京，研文出版，１９８５㊂
日 栗原纯：‘台湾籍民和国籍问题“，发表于台湾省文献委员会于２０００年６月７ ９日举办之台湾文献史料整理研究学术研讨会㊂
此观点与见解并不相同㊂
大陆厦门大学的林真与陈小冲针对籍民问题的数篇论著中，对此问题也有相当精辟的见解㊂与其他研究者最大的差异是，林真与陈小冲二人的资料源主要是清政府以及民国初年中国方面的档案，这点固然呈现中国大陆方面的看法，补充以日文数据为主的论著之略显不足，但对有关台湾总督府对华南及南洋侵略之意图仍较少论及㊂①
以医师职业为中心，探讨台湾医师在中国大陆之研究，可参考许雪姬的三篇论文㊂②根据许雪姬的研究，其中以在东北的医生最多，除所列之外，已确定留学日本之学校者有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傅元煊，日本大学医学部的王毓麟㊁李道隆㊁林锦文㊁卢有智，日本大学专门部医学科的谢顶，九州岛帝大医学部的沈有镭㊁张进通，九州岛医学专门学校的施锡卿㊁黄雅帮，昭和医学专门学校的林天意㊁黄祯祥㊁罗春桂，千叶医科大学的林浚哲，长崎医科大学的陈正中，爱知医科大学的杨澄海，东京帝国医科大学的林恩魁，东京女子医学专门学校的柯明点和梁金莲，东京兴亚医学馆的洪荣誉㊁陈金生㊁陈登连㊁刘汉，东洋医学专门学校的吴莲方㊁翁通逢㊁陈茂成㊁黄炳恩，东京医学专门学校的林仁潭㊁徐叶㊁袁湘昌㊁张文南㊁游高石㊁陈尚明㊁黄树奎，大阪医学专门学校的华嵩地㊂
但对于留日学生前往日本留学之后，再因不同之原因前往中国大陆活动者的研究则不多见㊂卞凤奎‘日治时期台湾留学日本医师之探讨“③第一部第二章，除对日据时期留学日本的医师背景进行探讨之外，也了解到留学日本的医师在日本学成之后，有因行医㊁从政㊁参与抗日活动等因素而前往中国大陆者㊂但仅限于留学日本的医师，其他科系之留日学生则未遑讨论，是以仍有扩展讨论的空间㊂
台湾历史研究
①②
③林真：‘台湾义勇队的筹组及在福建的活动“，‘台湾研究集刊“１９９１年第２期；‘抗战时
期福建的台湾籍民问题“，‘台湾研究集刊“１９９４年第４期㊂陈小冲：‘日据初期台湾抗日运动与总督府的 对岸经营 （１８９５－１９０４年）“，‘台湾研究集刊“１９９０年第４期㊂
许雪姬：‘日治时期澎湖瓦硐籍的医生“，‘澎湖研究第一届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澎湖县马公市㊁澎湖县文化局，２００２，第３９６ ４１７页；‘１９３７至１９４７在北京的台湾人“，‘长庚人文社会学报“，长庚技术学院，２００８，第３３ ８３页；‘日治时期台湾人的海外经验  在 满洲 的台湾医生“，‘文化差异与社会科学通则：纪念张光直先生学术研讨会㊃台湾史与人类学组“，台北，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２００２，第１ ５２页㊂卞凤奎：‘日治时期台湾留学日本医师之探讨“，台北，博扬文化，２０１１㊂
二　台湾总督府对出国之规范①
１８９４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中国不幸战败，并被迫于１８９５年签订‘马关条约“㊂依据该条约之规定，中国割让台湾全岛及附属岛屿包括澎湖列岛给日本，住在当地的居民就自然而然地变更国籍，归属日本㊂但又依同条约之规定，自条约批准日起两年内，亦即１８９７年５月８日止，当地居民可
以自由变卖所有不动产，搬离台湾，前往希望之住地㊂倘若年限已到而未离去者，则依该条约第５条之规定，成为日本国民㊂是以台湾居民均有选择权，在两年内决定自己的去留㊂之后，日本政府在１８９５年１１月１８日发布府令第３５号‘台湾及澎湖列岛住民退去条规“，②在１８９７年３月１９日颁定‘台湾住民分限取缔手续“，明示日本臣民及非臣民的判别标准㊂其要点如下：
１  明治２８年５月８日前，在台湾岛及澎湖列岛内有一定住所者，为台湾住民㊂ （第１条）
２ 同住民 明治３０年５月８日前未退出台湾总督府所管辖之外者，视为日本帝国臣民㊂ （第２条）
３  因一时旅居而未住在台湾总督府所管辖区域内，于明治３０年（１８９７年）５月８日后欲成为日本臣民者 ，也同样 视为日本臣民 ㊂（第３条）
４  户长为日本国臣民时，其家族亦是日本国臣民㊂户长非日本国臣民者，其家族亦不可为日本国臣民㊂但明治３０年５月８日以前分家另立门户者，则不在此限㊂ （第４条）
５  非日本国臣民之台湾住民得除去户籍簿之登录 ㊂（第５条）
６  非日本国臣民之台湾住民其不动产之处分应依别项训示㊂ （第６条）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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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③有关台湾人民出国使用之旅券制度，请参见：梁华璜‘台总督府 对岸 政策研究“，台北县板桥市，稻乡出版社，２００１，第１３１ １８２页；王学新‘日治时期台湾出入境管理制度与航渡两岸问题“，‘台湾文献“第６２卷第３期，第１ ５３页，当中有相当详细的探讨与分析㊂
霁台湾总督府警务局编著‘台湾总督府警察沿革志“（２），台北，南天书局有限公司，１９９５，第６４９ ６５０页㊂
台湾总督府警务局编著‘台湾总督府警察沿革志“（２），第６５３ ６５４页㊂
凡除籍者，须比照外国人之规定㊂台湾之住民则依以上之手续而成为日本国臣民，各地方之政府更于同年召集辖境之住民，举行定籍典礼，确定其国籍㊂
１８９５年台湾成为日本殖民地后，台湾总督府为能掌控台湾人民的动态，制定种种法规，以达到台湾百姓与中国大陆相互区分之目的，是以在１８９５年１１月１８日发布府令第３５号‘台湾及澎湖列岛住民退去条规“之后，立即于１８９７年发布府令第２号‘外国行旅券规则“，其内容如下：
府令第二号
外国行旅券规则规定如左
明治三十年一月十五日㊀台湾总督男爵乃木希典
外国行旅券规则
重庆办信用卡第一条㊀欲直接自台湾出国而申请旅券之帝国臣民，应依如下之格式向所属之县厅或岛厅提出申请㊂
旅券一人以一张为限，但与父母同行之五岁以下儿童，于其双亲之旅券附记㊂
第二条㊀取得旅券者应缴纳手续费五十钱㊂
领取旅券时，本人应于指定处亲自签名㊂
第三条㊀于台湾不便领取旅券，或是于国外遗失旅券时，可向前往地之帝国公使馆或领事馆提出记有缘由之书面报告，由本人亲自申请旅券㊂
第四条㊀因公出国者之旅券，应由该政府机关径向台湾总督府民政局申请；若身处外国，应亲至帝国公使馆或领事馆申请，但不需缴付手续费㊂
第五条㊀若持有之旅券需拟前往之国家的公使或领事证明，应于事前向该公使馆或领事馆申请，但需依规定缴交手续费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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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的主要内容第六条㊀身处外国时，若持有之旅券需帝国领事的证明，应前往最近之帝国领事馆申请㊂若当地并无领事馆，应至帝国公使馆申请㊂
第七条㊀若被认定为企图经营不正当事业而出国者，或违反预定前往地之国法但计划前往者，不发给旅券㊂
第八条㊀旅券应于返国后三十日内，缴回当初核发旅券之政府机关；但定期船等船员这类长期需要旅券者不在此限㊂本命年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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