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期选举重要吗?
今年的中期大选同样是精彩好戏。
从美国中期选举看美国社会的分裂
一个美国,生活在大都市及其周边,肤各异,年轻、受教育程度高,思想宽容开放;另一个美国,生活在小城镇和农村,绝大部分是白人,中老年为主,受教育程度低,思想保守排外。这两个美国,最近变得越来越对立起来。刚刚过去的美国中期选举,把这个社会断裂带暴露无遗。
我们以2018年的美国中期选举看
美国中期选举的时间设在四年一度总统大选之间的中点,只是选举美国国会的众议员、部分参议员以及部分州长和一些地方官员,因此重要性不及总统大选,选民参与程度不高。然而,此次中期选举受到美国各界前所未有的的关注和期待,选民参与热情高涨,主要是因为:这次中期选举相当是对总统特朗普和经他改造后的共和党执政两年功过的一次民意公投。
这次美国中期选举的结果是:在众议院的435个席位中,民主党的席位从193增加到223,从而成为众议院的多数党,而参议院的100个席位中,共和党的席位增加到51位,保持了多数地位。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出人意外,反而是很典型的中期选举的结果:一般来说,总统所属的政党在中期选举中,都会失去众议院多数地位,这是选民们出于制衡总统的动机而做出的选择。克林顿、W.布什、奥巴马在任内的中期选举中,都遭遇了所在党失去众议院多数的情况。
似乎美国政局仍在延续很久以来的游戏,没有什么大变化。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这次中期选举的结果,反映出自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社会逐渐加深的分裂。这种社会的分裂,在两党政治中的表现,就是两党内部的极端派别或人物受到更多选民的支持势力增强,而两党内的温和派、老政客则受到冷落,甚至落选。这种情况,在晚近美国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
先来看:民主党在众议院从少数党变为多数党、而共和党在参议院席位不减反增,这看似矛盾的现象,说明了什么问题。
美国众议院的435个席位,是由遍及美国领土的435个国会选区产生的,每个选区大约有71万人口。因此,众议院是大致按比例代表美国各地的人口和选民的。而参议院的100个席位,则来自美国的50个州,每州两个席位,不论州的大小和人口多少。加州人口是3954万居首位,怀俄明州人口是58万居末位,相差68倍,但在参议院都分配有两名参议员,显然参议院的席位不是按人口比例分配,人口少的州被过度代表,体现了美国联邦制的制度设计。
中期选举选民对两党的态度,与对总统的支持度是高度相关的。共和党总统特朗普在全国的支持率,大约在40%左右,这和众议院的选举结果,即民主党略占多数比较吻合,而与参议院的结果,即共和党略占多数,不相吻合。这说明:一些人口较少的州,更多地投了共和党的票。仅此,还看不出美国社会的分裂。那么,让我们来看看支持共和党的州和支持民主党的州的区别吧。
政治分裂表面下是社会分裂
一些州在2016年高票支持特朗普,今年亦高票支持共和党的议员和州长,这些州被称作“深红州”(因共和党颜标志为“红”,民主党颜标志为“蓝”)。深红州的特点是:大部分位于美国传统南方和大西部地区,农业、开采业较多,工商业、高科技产业较少,大城市少,人
口稀少。这些州的选民绝大多数很稳定地支持共和党。而和“深红州”相对应的“深蓝州”,则大部分位于东西海岸,工商业、高科技产业发达,大城市密集,而州的人口有多有少。
农业、开采业发达的红州和东西海岸人口稠密、工商业、科技产业发达的蓝州的分裂,这是美国社会分裂在地域上和宏观上的表现。
再来微观上看选民的分裂。本次中期选举和2016年总统大选中,选民按照几个主要“断裂带”分裂:教育、种族和性别和年龄。其中受教育程度低的白人中老年男性支持特朗普和共和党的比例最高,而受教育教育程度高的人、年轻人、少数族和女性中,支持特朗普的比例偏低。
宏观和微观有着内在联系:受教育程度低的中老年白人在农业、开采业发达的州人口比例更高,而受教育教育程度高的人、年轻人、少数族则更多地集中在东西海岸地区特别是大城市,特别是近年来年轻人大量地进入大城市寻就业机会,加剧了这种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隔离”(社会特征相近的人集聚在同一空间),也加剧了红州和蓝州政治上的差异。性别上并不存在“社会隔离”,只是在各个社会体中,女性对特朗普的支持率,都比同一体中的男性的支持率要低。
这样看来,此次中期选举中,民主党夺回众议院多数席位,而共和党在参议院的多数席位不减反增,就不存在矛盾了:众议院的民主党优势来自按人口比例较量的结果,特别是大城市的给力,而参议院的共和党优势,来自那些人口稀少、但其选民大多铁票支持特朗普的州在体制上的过大权数。
因此,民主、共和两党的激烈的席位争夺,传达了社会的深刻分裂,一方面是在文化、人口和经济上受全球化影响、并受益于全球化的都市多元社会,一方面是在各方面似乎还抵制全球化、回望一个“过去曾经伟大的美国”的乡土和小镇社会。众议院和参议院有什么区别
分裂导致政治极端化
选举政治是一个动态过程,选民和政客都在选举中追求各自的目标(选民投票给最符合自己理念的政客,政客极大化自己当选的机会),形成选民和政客之间的互相追逐和互动。通常,在中产阶级占优势的社会中,两党制具有高度稳定的特征,能够克服选举过程中的不稳定因素,这在美国政治科学学者当斯的经典著作《民主的经济学理论》(An Economic Theory of Democracy ) 中有系统论述。不过,当斯论述下两党制稳定的前提是,选民的偏好分布是“中间大、两边小”,即绝大多数人倾向中庸的、温和的政客,这样导致两党政客也
都向“中位选民”的观点靠拢,从而使两党立场接近,甚至不分彼此。
然而,近年来,美国社会的两极分化已经表现在政治舞台上,恰从反面印证了当斯对两党制的分析。特别是特朗普自竞选开始,即以激化矛盾、走向极端作为竞选策略,居然取得成功。这次中期选举中,特朗普为共和党的各类竞选人召开了44次竞选大会,全部是在他自己取得高票胜利、支持率很高的州进行的,这说明:他拉票的对象,不是那些中间摇摆不定的选民,而是已经铁票支持他的那些选民,希望他们一定去投票。
在中期选举的竞选过程中,很多竞选人也模仿了特朗普的走极端、激化矛盾的策略,比如:诽谤对手、给对手起外号、利用种族问题做诱饵,从而使竞选活动情绪对立,硝烟弥漫。从中期选举的过程结果也可以看出,被民主党击败的共和党候选人,很多都是共和党内的温和派,而屹立不倒的,反而是共和党内的极端派。而民主党胜出的候选人,则很多是各类少数族或激进派别的,包括民主社会主义者、女性、同性恋、外来移民、印第安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等。这样,新的共和党变得更极端,新的民主党变得更多元和混杂,这预示着美国政治走向动荡时代。
文化断裂还是经济断裂
既然是社会分裂,就很难回避贫富差距这个问题。古今中外社会分裂的最根本基础就是财富的占有。而这个问题上面几乎没有谈到。乍看上去,美国社会的分裂,主要是基于文化上的冲突(种族、宗教、性别和性取向、移民、支控制等等)。从经济上看,更悖论的是:民主党的支持基础在经济发达、科技领先的城市、而共和党的支持基础在保守排外的农村和夕阳产业的油煤矿区;特朗普在2016年大选中,打出反全球化的大旗,反对自由贸易,主张重振美国实业;因此,美国中西部重工业区“锈带”州的大量白人工人对特朗普投支持票,是使其制胜的关键因素;此次中期大选中,原本是共和党支持基础的美国郊区中产阶级,大面积转向支持民主党。似乎民主党成为富人党,共和党成为平民党了。
这确实是一个有趣的现象。理清这些复杂的线索,超出了本文的目的。只能简单说,美国社会的文化分裂,掩盖了政治经济上的实质重大问题;而特朗普对共和党的民粹主义改造,还在进行中,政治力量分化组合的结果,现在还看不清楚。
中期选举意义虽然不及总统选举大,但是也很重要。在美国,因为三权分立,总统与国会站的比较近的时候总统可以发挥的力量会大一些。相反,如果总统和国会背道而驰,国会就可能用其权力限制总统。因为总统选举和国会两院选举往往同时进行,一般一个总统上任的时
候一个党派会同时囊括国会大部分席位和总统。中期选举给国会一个重新洗牌的机会,这样的话如果一个总统不得民意,或者是有越权的意图,其所在的党派就会丢掉对国会的控制权,而总统自己的权力会被架空
版权声明:本站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仅供演示用,请勿用于商业和其他非法用途。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QQ:729038198,我们将在24小时内删除。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