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瑞兽纹样在蓝印花布工艺中的传承应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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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瑞兽纹样源远流长，以龙、凤、麒麟为代表的瑞兽纹样因其祥瑞的寓意受到劳动人民的喜爱，在民间艺术
蓝印花布中也有广泛的应用。该文从瑞兽纹样的起源出发，结合蓝印花布的具体案例，分析中国传统瑞兽纹样在蓝 印花布工艺中的传承和应用。
关键词：瑞兽 传统纹样 蓝印花布 文化传承
瑞兽纹样源于原始社会的图腾崇拜，在中国传统纹
样中占据着重要地位。瑞兽纹样内涵丰富、种类繁多， 在青铜器、布料等载体上都有广泛的应用。起源于秦
汉、兴盛于明清及民国时期的蓝印花布是我国重要的非 物质文化遗产。作为民间传统纹样的重要载体，蓝印花 布上的瑞兽纹寄托着劳动人民对生活的美好期望。
一、 瑞兽纹样的起源与发展
远古时代，人们的生活环境相对恶劣，通过狩猎，从 各种动物身上获取生产生存资料的生活往往存在较大
的局限性[1]o 恶劣的生活环境和依赖狩猎的生存方式使
先民形成了万物有灵的思想，他们神化现实和想象中的 动物，通过线条勾勒描绘其意象希望凭借它们的力量
庇护氏族，形成图腾崇拜，这便是瑞兽纹样的起源。
在原始生活中，人们对动物的崇拜多以动物纹样的
形式出现，包括象征神权的龙、凤等想象动物和以半坡
文化中的鱼纹，仰韶文化中的鸟纹，红山文化中的蝉纹、
龟纹，以及河姆渡文化中的蚕纹、羊纹等为代表的一系
列脱离图腾崇拜形式而与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现实动 物纹样。两者都暗合趋吉避害的心理，是人们生存
现实 与理想追求的统一。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原始崇拜思想逐渐淡化。 瑞兽纹样，尤其是龙、凤、狮、虎等代表强大力量的动物
纹样由原始社会中神权的象征演化为统治阶级权力的 象征。由神权至世俗权力由上至下的转变给了瑞兽纹
样更大的发展空间，瑞兽纹样变得更加精细华美，具有 较高的艺术价值，统治者的龙袍、调兵用的虎符以及官
员的补子纹样都是很好的例子。但统治者对纹样严格
的规定也限制了其发展和变化。
传统瑞兽纹样经历了长时间的历史积淀才得以发
展，与古代劳动人民的宗教信仰、生产生活等息息相关[3]o  相比统治阶级对纹样的严苛要求，经过劳动人民改造的
瑞兽纹样更加贴近生活，拥有更丰富的表现形式和文化 内涵。表现吉祥寓意的瑞兽纹样以区别化的形式在刺
绣、建筑等载体上大放异彩，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载体。
二、 瑞兽纹样的主流类型与文化意义
瑞兽纹样种类颇多，其中以龙纹、凤纹、麒麟纹、狮 子纹等最为常见。作为一种符号，瑞兽纹样的能指即其 形状和样式，所指即其象征意义，在长期的发展中，其无
论是样式、类型还是意义、内涵都在不断丰富。
1.龙纹：至高无上的祥瑞
龙是“人心营造之象”，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祥瑞，作 为纹饰最早出现在商代青铜器上，在中国人的心中占有 重要的地位。
中国人善于将龙纹样与其他元素结合，创造了龙纹
样的多种变式赑质、螭吻、睚眦等龙形纹样都来自现 实动物与龙形象的结合，拥有多种不同的含义。这些纹
样被广泛运用到石碑、刀剑、香炉以及门环等器物上，民 间艺术彩浓郁，龙纹自成一系。
2. 凤纹：光明和希望的象征
凤纹又称凤鸟纹，源于先民对鸟类和天空的崇拜。 人们以鸟类为原型创造出凤的形象，将凤纹看作光明和 希望的象征。
商周时期，凤被视为神鸟，凤纹以庄严、稳健、肃穆
的形象出现，常被雕刻在青铜器上，象征统治者的天命 观。《诗经》中也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说法汉朝
之前，凤纹通常单独出现，是象征高尚和祥瑞的神物。
魏晋南北朝以后，凤凰纹、龙凤纹等复合纹样出现，凤纹
变得更加精细华美。
3. 麒麟纹：丰收与繁荣的象征
麒麟是中国传统瑞兽，被视为四灵之首、百兽之先,
《礼记》中有“麟、凤、龟、龙，谓之四灵”的说法。麒麟与 其他瑞兽一样，常被视为一国气运的象征。在宫廷中, 麒麟纹与瓜果五谷纹相伴，喻示国家富足。在传统民俗
文化中，麒麟被认为是带来丰收和繁荣的瑞兽、仁兽，民
间有“麒麟送子”的传说。麒麟纹常被应用于各种摆件 和饰品上。
4. 狮子纹：外来的瑞兽纹样
西汉时期，狮子纹伴随佛教的传入而进入中国。南 北朝时，由于统治者大力推崇佛教，狮子纹样得到了广
泛的传播，成为权力的象征宋代以后，经济的发展使 民俗文化迅速发展，狮子纹样逐渐从统治阶层深入民 间，如“狮子滚绣球”"狮身娃娃头”等纹样受到追捧，成
为民间纹样的重要组成部分。
此外，仙鹤纹、鱼纹、蝙蝠纹等常见的瑞兽纹样也因
谐音或典故同样受到人们的追捧。
三、瑞兽纹样在蓝印花布中的传承与应用
蓝印花布是一种历史悠久的传统手工印染制品，是
民间艺术的代表。蓝印花布起源于秦汉时期夹缬工艺 生产的印花布，宋元时的药斑布是其前身，后发展于明
朝，在清朝达到鼎盛。
作为民间艺术的代表，蓝印花布的制作者和使用者 都是普通的民众，蓝白彩朴素、简单，造型图案也以吉祥 如意为主题，简单易懂。社会的发展使人与自然的关系
由人生存于自然、依赖自然变为人作为审美主体改造和 发展自然，简单的图腾纹样变为具体的如“麒麟送子” “龙凤呈祥”“狮子滚绣球”等蓝印花布中常见的纹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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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被民众理解。这与中国古典美学中“立象以尽意”的观点相通，“意”的表达是有局限的，而“象”是具体的叫
蓝印花布匹料中的纹样以植物纹样为主，而件料中可常见瑞兽纹样。在包括蓝印花布在内的民间艺术中，瑞兽纹样都有 广泛的应用。
1.蓝印花布中的龙、凤纹样
龙、凤被认为是代表吉祥的至高神物，随着人们的生产实践逐渐从原始崇拜过渡到内心审美的满足其纹样被广泛运用在如垫被单、被面、包袱布以及门帘等蓝印花布件料上。
龙形纹样在历史上往往有严格的规定，但在明朝末年，统治者出于笼络臣子的目的，将与龙纹近似的蟒纹、斗鱼纹赏赐臣 下，逐渐打破龙形纹样的垄断此外，明末民间生产力的发展使商贾富绅也争相追逐起龙形纹样，"一切白泽、麒麟、飞鱼、坐蟒，靡不有之”，为接下来龙纹样的逐步下沉做了一定的铺垫。
中国纹饰
尽管蓝印花布在发展最兴盛的时候出现了龙形纹样的大普及，但蓝印花布的主要使用者即普通百姓仍不会贸然使用龙形纹样。在现存的古代蓝印花布中，拥有龙形纹样的“龙凤呈祥”“二龙戏珠”等大多出自民国，少数出现在清末，并且在形态上与统治阶级所用的龙纹也有差别。清代蓝印花布质地儿童围涎兜的龙纹造型简洁，形象粗犷，在细节上弱化龙头、放大龙尾，龙爪为四爪，整体比较抽象，明显区别于统治阶级使用的繁复、华美的龙纹。蓝印花布中的龙纹元素被剥离了神性和权势意味，多以吉祥如意为主要追求。如：“二龙戏珠”中二龙争夺玉珠的意象象征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龙凤呈祥”中的龙凤元素象征着夫妻比翼双飞的忠贞爱情；等等。
凤在商朝时被尊为神鸟，凤纹是天命的代表。与龙纹相比，凤纹虽然在早期也被统治阶级专享，但在汉朝以后，凤纹的人格化日益突出，逐渐进入大众的生活。在时间上，凤纹在南北朝时期就出现了凤凰纹、龙凤纹等样式，相比直到明末才在民间流行 的龙纹具有更大的影响力，且蓝印花布中的龙纹多以龙凤纹的形式出现，单次出现的频率不高。凤纹更普遍地出现在蓝印花布中，刻画往往也更加细致。以“凤戏牡丹”为例，凤是百鸟之王，牡丹是百花之王；凤是吉祥鸟、神鸟，牡丹喻示荣华富贵，二者都是祥瑞之物，象征着富贵和幸福。
2.蓝印花布中的“麒麟送子”“狮子滚绣球”
在神话中，麒麟是仁兽，能为人带来子嗣。麒麟纹通常在蓝印花布的被面、垫被单的件料中出现，是蓝印花布中较为常见的一种纹样，以“麒麟送子”最为著名。
狮子伴随佛教传入我国，从皇家礼制的象征逐渐变为民间镇恶辟邪的守护神，常出现在民间工艺品中。蓝印花布中的“狮子滚绣球”就是经典代表，喻示消灾驱邪、好事降临，对应人们“辟邪去灾”的愿望。此外，中国人向来有用谐音表示吉祥寓意的习俗，“狮”与“事”“世”“嗣”的音近似，体现了民间常见的“事事如意”“子嗣昌盛”等观念。
“麒麟送子”和“狮子滚绣球”在被面、垫被单、枕巾等件料中都有广泛的应用“麒麟送子”喻示送子护子,“狮子滚绣球”喻示孕育生命，两种纹样寄托着民众多子多福的愿望，并且在图案上极具传统美学上的生气和
意蕴，被民众喜爱。因此，两种纹样还经常交融在一起，具有吉祥的寓意。
3.蓝印花布中的其他瑞兽纹样
蓝印花布中瑞兽纹样的种类十分丰富，龙纹、凤纹等具有特殊意义的纹样表示的吉祥寓意十分宽泛。人们对吉祥的追求是多方面的，为表现对长寿、平安、幸福等的期盼，由此人们创造了象征爱情的鸳鸯纹、象征富足的鱼纹、象征长寿的鹤纹等。这些纹样或是由传说典故演变而来，如源于道家长寿文化的鹤纹和龟纹、源于佛家平安文化的麒麟纹和狮子纹等［10；或是因为谐音受到人们的追捧，如“鱼”谐音“余”、“蝠”谐音“福”等，容易得到人们积极主动的传承。近年来，具有浓厚中国传统文化气息的蓝印花布被广泛地运用到现代设计领域，瑞兽纹样也得以发扬光大，成为“国潮”的标志性设计元素。
结语
传统瑞兽纹样源远流长，表现了人们对吉祥、圆满、美好生活的追求，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家中的蓝印花布无不有瑞兽纹样的影子。相比于统治阶级使用的象征权势的瑞兽纹，作为民间艺术的代表，蓝印花布中的瑞兽纹样更贴近劳动人民的生活，受到了广大劳动人民的喜爱。蓝印花布凝聚着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蓝印花布和中国传统瑞兽纹的融合成为一种传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优秀模式与载体，在传统文化崛起和文化自信的时代背景下值得被关注。
注：该文系南京林业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后信息时代老品牌的广告形态及营销策略演变模式研究”(编号：019NFUSPITP0696；指导老师：李娜)的研究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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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南京林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
编辑王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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