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娥冤》与关汉卿的悲剧创作
论文导读:关汉卿(1225?—1300?)。当首推他的悲剧创作。则如关汉卿之《窦娥冤》……”。关汉卿,《窦娥冤》与关汉卿的悲剧创作。
关键词:关汉卿,悲剧,窦娥冤
关汉卿(1225?—1300?),字汉卿,号已斋叟;大都(今北京)人,其户籍属太医院户,但尚未发现他本人业医的记载。金亡时,尚未少年;入元之际(1271)大概已年近半百。至元、大德年间,他活跃于杂剧创作圈中,和许多作者演员交往,有时还“面傅粉墨”,参加演出,成为名震大都的梨园领袖。他是我国古达伟大的戏剧家,元杂剧的奠基者,是具有世界影响的文化名人。他以多方面的艺术实践和探索,为中国古代戏曲的进一步发展,指出了一条向上之路。关汉卿一生共创作了60多种杂剧,流传至今的有18种之多。其中影响最大的,在国内外受到普遍推崇的,当首推他的悲剧创作。近代文艺理论大师王国维曾说:“其最有悲剧性质者,则如关汉卿之《窦娥冤》……”
一.关汉卿悲剧创作的时代特征
关汉卿所处的特殊历史时代,对其悲剧创作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元代剧坛上能涌现出一批悲剧作品,这是时代所决定的,是现实和艺术的共同产儿。悲剧的时代,才能产生悲剧的艺术。元代是我国封建社会发
展史上短暂而特殊的朝代:一个新兴的游牧民族征服了一个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对发达的民族,于是整个社会动荡,民族压迫和阶级压迫使广大人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生产力遭受破坏,知识分子没有出路。法制堕隳,恶棍横行,践踏人的尊严。这一切残酷的现实,带给知识分子愤懑、悲观、失意的时代心理。由金入元的关汉卿目击时弊,以其冷峻的眼光审视社会,把创作的焦点对准了异常尖锐复杂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从不同角度无情地揭露压迫者的罪恶,表现了强烈而鲜明的爱憎情感。在关汉卿的笔下,我们看到了被压迫者所进行的殊死抗争的勇气,看到了由此而迸发的美的力量。论文大全,关汉卿。
被誉为悲剧典范的《窦娥冤》取材于“东海孝妇”的传说,经过作者的艺术创新已经注入了元代社会的某些特质,概括了元代社会黑暗而混乱的现实。柔弱、善良的年轻寡妇窦娥原本与世无争地蜷曲于社会的一角,怀抱着与婆婆相依为命的生活理想而艰难度日。对于这位不幸的妇女来说,争得人的最起码的生存权力,恪守一般的社会伦理道德,便是她的“历史的必然要求”。但是,强横的暴力却吞噬了她的生活理想。严酷的现实逼迫窦娥先后与制度、流氓恶棍、贪官污吏发生过冲撞,每一次冲撞都给她带来厄运:者向窦娥索取的是人生自由;流氓地痞张驴儿向窦娥索取的是妇女的贞操与尊严;而以楚州太守桃杌为代表的封建政权向窦娥索取的竟是她年轻的生命!窦娥无辜获罪,蒙受着巨大的冤屈走向毁灭,杀人真凶张驴儿逍遥法外,滥杀无辜的桃杌太守得以升迁。这一切,无情地鞭挞了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使悲剧冲突产生了不同凡响的社会意义:一方面,它表现了人的正当生活权利与封建统治秩序
的冲突;另一方面,也表现为一般社会伦理道德与封建专制权势的冲突。窦娥虽然失败了,但却在同邪恶势力的冲撞中增强了反抗的意志,使普通人的价值和人格力
量得到最大程度的提高。临刑前,她以超人的勇气向天向地向罪恶的社会发出“血溅白练、、亢旱三年”的三桩誓愿。这怒冲霄汉的呐喊,显示出超常性与崇高性,强烈地震撼着观众的心灵,人们不仅领略到一位“争到头,竞到底”的反抗女性的斗争风彩,而且在胸中升腾起一股由悲而壮的戏剧情感。这种情感,令人激愤,催人警醒,是美的力量的升华。
关汉卿痛切感到,元代社会,恶人当道,好人遭难。为加强悲剧的批判力度,关汉卿还将笔触伸向统治阶层,矛头直接指向那在社会上有着特殊地位的权豪势要,以此来抨击元代的政治制度。《鲁斋郎》和《蝴蝶梦》就是表现这方面内容的成功之作。观其表象,它们都是北宋包公断狱的公案戏,但是,作者正是借助一层薄薄的历史外衣,创作了极富现实意义的悲剧。《鲁斋郎》中的鲁斋郎欺男霸女,作恶多端,《蝴蝶梦》中的皇亲葛彪打杀良民,恶贯满盈,他们都是元蒙统治时代受皇帝庇护的权豪势要。尤为引人注意的是,葛彪一上场就声称:“我是个权豪势要之家,打死人不偿命,时常的则是坐牢。”当他打死王老汉后,竟将这一暴行视为与“房檐上揭片瓦相似”。我们从葛彪强横的言行中,既可以窥见权豪势要阶层同上层统治集团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暴露了元代法律的不合理性。关汉卿以艺术的手笔将权豪势要的罪行彻底暴光,直接鞭挞了元代的政治制度。《鲁斋郎》中的主角张王圭本是统治阶级营垒内的底层人物,平时“令史当权”,威风凛凛,可一遇到鲁斋郎竟吓得连气都不敢喘。张王圭欺下谄上,
凌弱畏强,委实可憎。然而就是这位郑州的六案都孔目也被鲁斋郎推进了悲剧的深渊。鲁斋郎玩腻了银匠李四的妻子,看到张王圭之妻颇有姿,便强令他翌日亲自把妻子送上门。论文大全,关汉卿。张王圭蒙受如此大辱,却丝毫没有反抗,他说:“鲁斋郎忒过,不是张孔目从来懦。”妻子遭劫,儿女离散,心灰意冷的张王圭终于与统治阶级割断了政治上的联系,出家修道去了。张王圭的特殊身份、双重性格提高了《鲁斋郎》悲剧的审美品位。因为,张王圭的悲剧命运从另一角度给人以认识上的深刻启迪:即使是统治阶级营垒内部的人尚且不能保障正当的生存权力,那么平民百姓的遭际又该如何呢?
可见,关汉卿的悲剧是诞生在元蒙社会现实土壤中的,其悲剧中所叙述的故事情节、描写的社会现象、塑造的悲剧人物等方面,无不打上时代的烙印,是那个特殊时代的缩影。
二、关汉卿悲剧作品的结局
中国传统悲剧的结局方式与西方悲剧大不相同。西方悲剧主张“由顺境入逆境”的绝对原则。正如亚里斯多德所言:“完美的布局应有单一的结局,而不是像有些人所主张的:应有双重的结局(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其中的转变不应当由逆境转入顺境,而是相反,应当由顺境转入逆境。”⑽即追求的是一悲到底的非光明结尾。而中国悲剧则讲究“有团圆之趣”⑾,在悲剧主人公遭到不幸之后,往往给予一线光明,或以团圆结局,即悲剧主人公的对立面受到惩罚的光明结尾,追求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大快人心的结局。关汉卿的著名悲剧《窦娥冤》,其“团圆”之设堪称中国古典悲剧的典型,我们就以它为例略作论析。
《窦娥冤》的“团圆”结局对人物形象塑造和悲剧冲突的展开有重要作用。该剧前三折通过窦娥与流氓无赖和官府衙门的冲突,逐渐展现出她的善良懦弱的性格又包含“至死不屈”的一面。悲剧于第三折窦娥被杀时形成高潮,至此收煞与西方悲剧“彻底毁灭”的标准颇符。不过,从前三折中所含悲剧冲突的动力和趋势看,此剧不能没有第四折。因为窦娥于第二折中被官府打在血泊之中,原来的幻想破灭后,她的反抗意志出现一次飞跃:“我做了个含冤负屈的没头鬼,怎肯便放了你好荒淫漏面贼!”甚至发誓“人心不可欺,冤枉事天地知,争
到头,竞到底”,更坚定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志。这就预示着冲突的发展不能像西方悲剧那样“由顺境走向逆境”,即美的彻底毁灭而全剧结束,而预示要有一个超越生死,决不放过“漏面贼”的结局。如果窦娥冤杀后,其鬼魂不是像现在这样“我每日哭啼啼守住望乡台,急煎煎把仇人等待”,又如何体现“争到头,竞到底”的决心呢?如果窦娥的沉冤得不到昭雪,恶人得不到惩罚,又怎能实现她报仇雪恨的誓愿呢?可见,第四折“鬼魂出现”是悲剧冲突必然的发展,与前三折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的中国式的悲剧。
《窦娥冤》的“团圆”结局使窦娥的性格深化了。第三折着重表现窦娥的“至死不屈”,第四折着重表现窦娥的“死而不屈”,她那“每日哭啼啼守住望乡台,急煎煎把仇人等待”的冤魂的形象,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这与此前她那对恶人的阴谋估计不足,对官府抱有幻想的弱女子的形象不大相同。此时,更多地表现的是她刚毅、坚强不屈的性格特征。也正是因为她具有这种精神,她的沉冤才能够昭雪。
关汉卿《窦娥冤》与西方悲剧的共同之处就在于通过主人公的“毁灭”,使读者和观众在悲痛与悲愤中受到心灵的巨大震撼。论文大全,关汉卿。论文大全,关汉卿。不同于西方悲剧的是,《窦娥冤》不只由于窦娥的悲剧命运给人以悲剧的美感,而且还使观众从窦娥不向邪恶势力低头,主动进攻,报仇雪恨的行动中,受到如何战胜邪恶的启迪。当然,此剧虽然设置了“团圆”的结局,但观众所得到的绝不是喜剧性的“快感”,而是悲剧性的“快感”。原因在于窦娥毕竟已经成为冤魂,其悲剧的基调是明确的。关汉卿是在不损伤悲剧基调的前提下,让冤魂出场为自己辩白昭雪,运用了积极浪漫主义的手法,使结局显出某种亮,这恰恰是符合中华民族传统的审美习惯的。
关汉卿根据民间传说创作的《哭存孝》,写的是阴险小人轻而易举地害死一位盖世英雄的悲剧。此外,《蝴蝶梦》、《鲁斋郎》、《五侯宴》等剧,也从不同的侧面,写出权豪势要与乡间劣绅有恃无恐、伤天害理的罪行,反映出普通民众性命难保的处境。
在揭露人间罪恶的同时,高扬正义的旗帜是关汉卿悲剧作品共同的主旨。在他的笔下,悲剧主人公大多具有顽强、坚定的意志,敢于与邪恶势力作不妥协的较量,在较量中充分显示出善良的人们捍卫世间正义的壮烈情怀与崇高精神。由于关汉卿向往法正民安的社会环境,因此,其悲剧作品的末尾,往往出现执法严明的“清官”。论文大全,关汉卿。这固然是善恶各得其报观念的体现,但最令人难忘的,依然是他战胜邪恶势力的信念,是悲剧主人公敢于抗争的刚烈品性。论文大全,关汉卿。可以说,关汉卿是元代最善于以抗争激情感染大众的戏剧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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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戏剧大全【2】《元杂剧史稿》,李春祥著,河南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
【3】《中国古典悲剧喜剧论集》,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年版。
【4】《元杂剧鉴赏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
【5】《中国戏曲史漫话》,吴国钦著,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版。
【6】《中国历代著名文学家评传》第四卷,吕慧鹃、刘波、卢达主编,山东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
【7】《中国文学史》,游国恩等主编,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版。
【8】《元杂剧选注》,王季思著,北京出版社,198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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