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雍时期几任江宁织造的结局
以家人之名二哥结局康雍时期几任江宁织造的结局张殿仁江宁织造,是管理江宁织造官员,负责供应皇家及官府所用的绸缎成品生产。清沿袭明制,在蚕丝产地的江宁(南京)、苏州、杭州三地设织造处。明朝的织造由太监掌管,清代则由内务府包衣来管理。康熙年间的织造,不仅掌管宫廷所需各种织物的织造、采购和供应,而且兼有一项特殊任务,充当皇帝的耳目①。qd清初,显赫一时的曹氏家族,有三代四人任江宁织造,从康熙二年(1663年)至雍正五年(1727年)65年之间,曹氏家族就职江宁织造,竞长达58年之久。盛极一时的曹门富户,最终因任上银两亏空而被抄家,曹氏家业由此败落。继任江宁织造绥赫德②,分得了曹家的财物,走马上任还不足五年,也因任上亏空银两,而被革职。绥赫德本应闭门思过,安度晚年,可是,他却不甘于寂寞,暗地里又与已革职圈禁在府中的平郡王纳尔苏私下来往。纳尔苏是第三任江宁织造曹寅的女婿。绥赫德以财钻营纳尔苏案被揭发后,通过反复审讯,绥赫德获罪,被发往北路军台效力,险些丧了性命。康熙二年因曹振彦之儿媳,即曹玺之妻孙氏,当了康熙帝之保姆③,因而曹玺得到首任江宁织造的机会。曹玺确实也有能力,连任了20年,直至康熙二十三年病故于江宁织造任上。第二任江宁织造为桑格④。时过七载,康熙帝又想起保姆孙氏的亲生儿子曹寅来,于康熙二十九年,将曹寅从北京正白旗佐领派往苏州任织造。康熙三十一年又去江宁接任桑格的江宁织造。曹寅十分有才干,善骑射,能写诗及词曲,他广交了江南文士,还幸运地四任扬州两淮盐运使的美差。很受康熙的重用,曾命曹寅主持过《全唐诗》、《佩文韵府》等书的刊刻。康熙南巡时,曹寅主持过四次接驾大典,并在江宁织造处驻跸,这时是曹家最兴盛最得意的时期。曹寅为办好接驾事宜,动用了大量官银,一时的得意且豪华的排场,落得一个巨大的亏空,招致曹家后来的败落。康熙五十一年六月十六日曹寅到扬州料理刻工,七月初
一日初感风寒,卧病数日,转而成疟。曹寅病重,由其妻兄苏州织造李煦代写奏折,请求康熙帝赐药。康熙接到密折,亲选了专治疟疾的药,派专人限九日内送到。八月十八日康熙御批及“金鸡拿”药到达扬州时,曹寅已于七月二十三日病故⑤。康熙帝为照顾曹寅遗孀及孤儿连生,又命连生(曹颐)为江宁织造,还令李煦动用盐务之余,代补曹寅之亏欠公款。康熙五十三年曹颐病故于任所。第二年正月初九日,康熙帝发下一道手谕,很动了番感情,“曹颢系眼看自幼长成,此子甚可惜。朕所使用包衣之于嗣中,尚无一人如他者。看起生长的也魁梧,拿起笔来也能写作,是个文武全才之人,他在织造上很谨慎,朕对他曾寄予很大的希望,他的祖、父先前也很勤劳。现在倘若迁移他的家产,将至破败。李煦现在此地,著内务府总管去问李煦,务必在曹荃诸子中,到能奉养曹颐之母如同生母之人才好,他们兄弟原也不和,倘若使不和者去做其子,反而不好,汝等应详细考查选择。”李煦急忙考查,并递上奏折:“奉旨问我,曹荃之子谁好?我奏,曹荃第四子曹烦好,若给曹寅之妻,可以奉养。”⑥曹颊被举荐后,李煦又奏:“臣妹曹寅之妻李氏,感激万岁命曹烦承继袭职隆恩”⑦。曹烦于三月初六日上任。92万方数据曹寅在任时,江宁织造的亏空,由康熙帝授命李煦动用盐务之余代补,至康熙六十一年,十年间仍没能赔补完。雍正帝登极,厉精图治,加强了对盐务及织造等项的管理,雍正元年正月初一日谕日:“盐道一官,尤关国课,迩年盐法,弊窦丛生,正项钱粮,每多亏欠,一由上下各官,需索商人,巧立名,诛求无已,穷商力竭,不得不挪新丰l,lEi,上亏国课,高抬盐价,下累小民。至于官盐腾贵,贫民贩卖私盐,捕役斗殴,株连人命,流弊无穷。一由商人用度奢靡,
相仍陋习,不知节俭,至欠额征。尔等运筹盐法,宜将陋例积习尽情禁革,必思何以匙商,何以裕课,上供军国,下利闾阎,方为称职。”⑧雍正初年开始整治盐务和织造管理,首先严查了曹家的亲戚李煦,在江苏织造任上所欠钱粮,把李煦之子,并办理家务产业之所有在案家人及李煦之亲信人等俱行逮捕,查明家产、店铺、放债银两等,并查抄其在京之产业。“李煦亏空银三十八万两,查过其家产,估银十万九千二百三十二两余,京城家产估银一万九千二百四十五两余,共十二万八干四百七十七两余,以上抵补外,尚亏空二十五万一千五百二十三两余。”李煦任苏州织造三十多年,获罪革职后,于雍正五年二月又查出其在康熙五十二年曾为雍正帝之政敌允祺(阿其那)在苏州买过女子,险些被斩首。李煦“于雍正七年二月卒,年七十有五。”⑨曹氏家族,在雍正年间也逃不脱厄运,曹寅所欠之亏空一直没赔补完。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江宁织造曹颛被革职抄家,曹家至此彻底败落。当曹家被抄之后,又查出金狮子一对,说是允糖(赛思黑)过去所铸造,寄存在曹顺处的。按这一“罪证”,足够使曹家遭到灭族之祸的⑩。雍正帝在处置人的过错时,往往是网开一面,所以曹家败落后,还留其一条生路。接任曹烦江宁织造的绥赫德是一位很善于钻营的人。雍正八年六月初一E1日食,绥赫德不学无术,他奏称:“日食之期,江宁地方先期阴雨,至午后则天晴明,万物共见,日光无亏,地方咸以为瑞,特行奏贺。”雍正帝渝批中切责绥赫德“此并非尔职掌应奏之事,且以识见庸鄙之人,而轻言天象,尤属荒诞。绥赫德所称江南日光不见亏缺,朕推求其故,盖日光外向,过午之后足渐次复圆之时,所亏止二三分,足以不显亏缺之象。”@雍正十年江宁织造绥赫德离任时大有亏空,其属下司库八十五、笔帖式巴图借用银两,绥赫德已代赔。雍正帝指出“绥赫德管理织造及关税两项,其代赔之银,即系两项赢余,均为国帑,安可私取以
偿属员侵盗之项,绥赫德著革职。司库八十五、笔帖式巴图名下亏缺之项,悉从本人追出交官。”雍正帝着重指出:“再,织造本非大员,而在外体统任意僭越。至于司库、笔帖式官职尤卑,乃以钦差为名,妄自尊大,与督抚拜帖称呼俱用平行礼,妄诞已极,嗣后著严行禁止。倘有以片纸支字干谒地方官及不按品级规矩僭越妄行,从重治罪。”⑧雍正帝对织造官严加管理,绥赫德被革职,继任江宁织造许梦闷因处理绥赫德代赔借用银两,应免重追一事,瞻徇情面,草率完结,而被交内务府严加议处。绥赫德革职后,理宜在家安静,以待余年,乃并不守分,竟敢钻营原平郡王纳尔苏,往来行走,送给银两,其中不无情弊。绥赫德以财钻营一案@被揭发,很被雍正帝重视,由庄亲王允禄经办此案,一番审讯,终于结案。绥赫德开始供称:“奴才原有宝月瓶一件,洋漆小书架一对、玉寿星一个、铜鼎一个,于今年二三月间交于开古董铺的沈姓人(沈四)拿去变卖,后来沈姓人带了老平郡王(纳尔苏)的小儿子(六阿哥福静)到奴才家来说,要书架、宝月瓶。讲定书架银三十两、瓶价四十两,并没有给银子,是开铺的沈姓人保着拿去了。奴才并未见老平郡王。老平郡王也无差方数据万93人叫奴才。后来给过书架银三十两,是我家人四虎儿在古董铺里要了来,瓶价银四十两没给。我使家人孟二哥催过,后来我想小阿哥是原任织造曹寅的女儿所生之子。奴才荷蒙皇上洪恩,将曹寅家产都赏了奴才,若为这四十两银子紧着催讨不合,因此不要了是实。并没有借给银两之事。我若妄说借给老平郡王银两,天必不容。” 随讯问绥赫德家人孟二哥、四虎儿,并卖古董的沈四,俱照绥赫德供同,因其不吐实情,随传唤平郡王纳尔苏第六子福静讯问。福静供:“因寻古玩,有开古董铺的沈四引我到绥赫德家看定
几件,我即携物回家,留沈四讲价,或该多少,我八月份务必清还。绥赫德使二位妇女来我家,说所看定的古玩要送我,我说不白要,价钱多少,八月务必清还,日下无现银。二妇女说,既无现银,我们家有无利息的银子,要使就有。因此,借他家银子三干八百两。系绥赫德第四个儿子(富璋)同他家赵姓、孟姓家人送来,我们收了,后来我大哥(平郡王福彭)听见,即向我说,所借银两务必急速清还,若不还,使不得。”讯问绥赫德之子富璋供称:“上年十一月内,有卖古董的沈四,将老平郡王的儿子六阿哥带到我家,拿了几宗古董去,后来又要借银子,我父亲使我同家人地藏保、孟二哥将银子交给了六阿哥,他原要给二分利息,我们不敢要利,他并未要文约,是实。” 又详讯民人沈四、绥赫德家人孟二哥。据沈四供称:“我系本京民,在廊房胡同古董铺,上年十二月间,有原任织造绥赫德到我铺内说,我家有几件古董,你随便到我家看看。隔了十数日,我到他家,去看了玉如意一枝、瓷瓶一个、铜鼎一个,拿出来,隔了两三日,他家要回去了。后因我时常到老平郡王府内行走,今年正月间,老平郡王将我叫到府里说,你替我借几两银子使用,我说无处去借。有原织造绥赫德家有许多古董,何不到他家要几件,当些银子使用。老平郡王说好。着六阿哥同你去,我同六阿哥到绥赫德家,将那玉如意、铜鼎拿出,当了五十两银子,六阿哥拿进去了。第二日,老平郡王说,我给绥赫德家送几样饽饽去可好么?我说好。他必定感念王爷的恩,随差赵太监送了四盒饽饽。绥赫德又送回了几件古董,后来听见老平郡王发了财了,并没有听见是那里得的银子。这六七日前,老平郡王向我说,我因无银使用,将绥赫德银子使了三四千两,绥赫德因何送银的情由我不知道是实。”孟二哥供称:“今年正月间,我同地藏保跟着我们小主儿(富璋)到老乎郡王府里送银子去时,我同地藏保骑着马,小主儿坐着车,车内放着三包袱银
子,数目多少,我不知道。到了府前,我在外边看着车,小主儿同地藏保进去了。随后地藏保出来,将车上银子包袱拿进府内去了,是实。” 复详讯富璋,据供:“从前曾派家人往老平郡王家行走,后来沈四带六阿哥并赵姓太监到我家看古董两次,老平郡王又使六阿哥同赵姓太监到我家,向我父亲借银使用。头次我父亲使我同地藏保送银五百两,见了老平郡王,使六阿哥与赵姓太监收下。二次又使我同地藏保、孟二哥送银三千三百两。老平郡王叫六阿哥、赵姓太监收下。老平郡王时常使六阿哥、赵姓太监往来,与我父亲说话。我实不知道说些什么。今年三四月间,小平郡王差两个护卫到我们家,向我父亲说,你借给老王爷银子,小王爷已经知道了。嗣后你这里再使人来往,或借给银子,若教小王爷听见时,必定参奏,断不轻完。” 又严讯绥赫德家人地藏保,据供:“雍正十年十一月我跟随富璋,初次送银五百两,二次送银三干三百两,富璋进府里去来,我并没有进去。还有我们家人孟二哥也曾跟去,因何送银情由,我不知道,是实。于本月小平郡王差两员官到我们家,向我主子绥赫德说,你再若差人往府内去,必然拿究,如此说过,是实。” 94万方数据通过上述供词,已真相大白,再四严加详讯绥赫德,他才供认:“奴才来京时,曾将官赏的扬州地方所有房地卖银五千余两,我原要带回京城养赡家口。老平郡王差人来要借银五千两使用,奴才一时糊涂,只将所剩三千八百两送去,借给是实。后来小平郡王差了两个护卫向奴才说,你若再要向府内送甚么东西去时,小王爷断不轻完。至此,我没有差人去。奴才如今已七十余岁,岂有求托王爷图做官之意,因王爷一时要借银,我糊涂借给了,并没有别的情由。” 审讯结案,对绥赫德处理是:“查绥赫德系微末之人,累受皇恩至深至重,前于织造任
内,种种负恩,仍邀宽典,仅革退织造。绥赫德理宜在家安静以待余年,乃并不守分,竟敢钻营原平郡王纳尔苏⑩往来行走,送给银两,其中不无情弊。至于纳尔苏已经革退王爵,不许出门,今天又令伊子福静私与绥赫德往来行走,借取银物,殊干法纪,相应请旨将伊等因何往来,并送给银物实情由和硕庄亲王允禄会同宗人府及内务府提齐案内人犯,一并审定,再做处理。”雍正十一年十月初七日奉旨:“绥赫德著发往北路军台效力赎罪,若尽心效力著该总管奏闻,如不肯实心效力即行请旨,于该处正法。” 雍正朝对织造官管理比较严格,不仅清理了康熙朝遗留下来的曹、李两大家织任内拖欠亏空银两案。雍正元年接李煦任苏州织造的胡凤翠,尽管他的妻子年氏与雍正帝温肃皇贵妃是姊妹,雍正帝也不顾情面,于雍正四年革去胡凤晕苏州织造职务,或许因年羹尧事发连累,胡凤翠同妻妄均畏罪自杀。雍正五年曹频被革除江宁织造的同时,杭州织造孙文成也被革职。总之,清朝的织造官在康熙朝最得势,尽管任上有亏空银两,康熙帝也十分宽容。到了雍正朝,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几任织造的结局都不好。注:①《李士祯李煦父子年谱》序言。②《清实录》、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以下从略)内务府奏案,绥赫德亦有隋赫德之译。
⑧《红楼梦》前言,清东陵东侧尚有康熙帝保姆奉圣夫人朴氏及保圣夫人瓜尔佳氏墓。④《江南通志》江宁织造官表。⑤曹寅病重代请赐药折,颁赐药饵未到曹寅即已病故折。⑥内务府满文奏销挡。⑦宣示曹颛承继宗祧袭职织造折。⑧eft宗宪皇帝御制文集》卷一。⑨《在亭丛稿》卷十一。⑩《红楼梦》关于作者说明。@⑧《清实录·八》(世宗实录二)卷九五、卷一一八。⑩内务府奏案。@《爱新觉罗宗
谱》乙册为纳尔苏,康熙四十年十月袭多罗平郡王,雍正元年七月管理上驷院事务,是年七月因罪革遢王爵。内务府奏案为纳尔素(原平郡王)。(责任编辑方裕谨)95万方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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