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研究论《爸爸爸》中所蕴含的历史文化积淀
王雪荣
(河北大学图书馆河北・保定071002)
中圈分类号:1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1672—7894(2009)03-243加1
摘要在<爸爸爸)中,韩少功以看似平淡实则充满感情的笔触把一个封闭、愚昧、原始的小山村赤裸裸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把一个埋藏在民族历史尘埃中的活化石挖了出来,让人触目惊心,感慨万千。
关键词<爸爸爸>历史文化愚昧
在《爸爸爸》中,韩少功以看似平淡实则充满感情的笔触把一个封闭、愚昧、原始的小山村赤裸裸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把一个埋藏在民族历史尘埃中的活化石挖了出来,让人触目惊心,感慨万千。在这里,他挖出来的是民族遗留下来的惰性,披露了原始、愚昧的生活和思想,表达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感和深深的忧患意识。
鸡头寨是一个被历史凝固、遗忘了的小村寨。它那不变的形象,不变的传统,不变的观念无不使人感到惊愕。在鸡头寨,时间是停滞了的,人也似乎变成了一种多余的——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在这里存在过,又仿
佛是从远古走来。他们生来就不是为自己而活。他们是在为鸡头寨而活,为了延续鸡头寨那永远不变的传统而生活。他们在走由祖先给设计好的生活之路,他们的头脑被祖先控制,他们的躯体为虚无所驱使。他们在这个凝固的小山村,由生到死,无限轮回。然而.他们却始终走不出这个怪圈圈。
作为停滞物的象征,丙崽无疑首先承担了这一责任。当他能在地上爬来爬去时,便学会了说两句话。然而七八年后,“他还是只能说这两句话,而且眼目无神,行动呆滞,畸形的脑袋倒很大,像个倒竖的青皮葫芦,以脑袋自居,装着些古怪的物质。吃饱了的时候,他嘴角粘着一两颗残饭,胸前油水光光的一片,摇摇晃晃地四处访问,见人不分男女老幼,亲切地喊一声‘爸爸一。
但是时间是不顾丙崽的“长不大”的。叉多少年过去时,当“后生们一个个冒胡茬了,背也慢慢弯了”时,“丙崽还是只有背篓高,仍然穿着开档的红花裤”,但是,“他的相明显地老了,额上隐隐有了皱纹”。丙崽在遭受人们厌恶,羞辱的同时。一直用他仅有的两句话来应对,一卑一亢。一喜一怒。在别人眼里.丙崽一会儿是可以随意羞辱的白痴,一会儿是被顶礼膜拜的丙大仙。究竟是人们在愚弄丙崽,还是丙崽在用两句简单的话语处世混世,嘲弄整个鸡头寨甚至鸡尾寨?这似乎都不重要。鸡头寨的人不理解,也不理解他们自己。在这里,生命与时间都凝固了,他们祖祖辈辈都在重复同样的生存方式。就像永远长不大的丙崽,永远只用那两句话来打发自己的生活。也许是他们承受了太多的岁月积淀,被压抑成了历史的活化石。它是民族文化的最深层的痕迹,超越了时间,空间。悄无声息地存留下来,就像一幅浮雕,把沉重的历史凝聚在自己的永恒之中。尽管它也曾生活过,年轻过,辉煌过,但它留给人们的
只有深深的遗憾和令人压抑的沧桑感和绝望感。
崔雅涵的爸爸这种沧桑和无望感在韩少功的另一篇文章《归去来》中,也有很深的发掘。某一个画面似乎很熟悉,就埋藏在我们心灵的深处,不经意间就被触发了出来;然而这又像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这种感觉使人既温馨又心酸——这就是祖祖辈辈走过来的路。千百年来未曾改变,但是这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出路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过要知道。他们只知道要沿着这条路永远地走下去,走下去,直到自己终老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活。也许,他们还会因为自己是沿着自己祖先的路走完一生而感到满足。
在那个,btlJ村里,“土路一段段被山水冲洗得很坏。留下一棱棱土埂和一窝窝卵石,像剜去了皮肉,暴露出一束束筋骨,一块块干枯了的内脏。沟里有几根腐竹,有一截烂牛绳,是村寨将要出现的预告。路边小水潭里冒出几团一动不动的黑影,不在意就以为是石头,细看才发现是小牛的头,鬼头鬼脑地盯着我。它们都有皱纹。有胡须,生下来就老了,有苍老的遗传。”就连门槛也是“极高。极粗重,不知被多少个由少到老的人踩踏过,坐过,已经磨得中部微微凹了下去。黄黄的木纹,像一圈圈月光在门槛上扩散浸染开来。凝成了一截化石”。H是几千年的沉重的历史凝住了山村。它在给了山村安宁生活的同时,也给了它“苍老的遗传”。无论是永远长不大的丙息那张苍老的面孔,还是“苍老的遗传”,还是“凝成一裁化石”,都承载了过多的历史文化的痕迹,变得压抑,沧桑而又身不由己。
时间、生命在鸡头寨凝固了,鸡头寨的人们仍在继承着祖先留下的生存方式:苍老的观念情感,对鬼神
的迷信.用牛头做的占b仪式,以及寨子之间无休止的“打冤”……这个远离现代文明干扰的小部落,在受到环境庇佑的同时,又被限制了眼光、思维,使他们的生活一直停留在原始时期的愚昧、蛮荒。
除了丙崽的怪异之外,鸡头寨人的生活,环境也完完全全可以用“怪异”来形容:那“黑如焦炭,小如拇指,叫得特别干脆宏亮”的铁甲子鸟,仿佛从远古一直活到现在;那“从天上飘来的一片硕大的黑影,像打开了的两页书,粗看是鹰,细看是蝶”就像出现在虚无缥缈的梦中。
在怪异事物的包围之下,人们的生活也融人其中,村与人完全成为一体。不知道是村寨影响了村民。还是村民促成了村寨。总之,鸡头寨人的生活就像他们的村寨一样,处处充满怪异:“把草扎成妇人形,涂饰彩粉,引蛇抱缠游戏,再割其胸,取蛇胆”;杀~头牛,喝生牛血,对这牛血学三声公鸡日q用来解虫毒;迷路时便“赶紧撤尿,赶紧骂娘”……这一切无不向人展示出一种原始、怪异的生活气息。
也许这些只能说明鸡头寨人的原始,愚昧。而他们时常的“打冤”,用公鸡血引各种毒虫干制成粉,藏于指甲中弹到别人茶杯致人死命的妇人更让人悚然一惊。用人头祭谷神,“杀个男人和牛一起煮了分给大家吃”更使整个村寨笼罩在野蛮、血腥的气氛当中。
更让人震撼的,则是鸡头寨人面对惨烈死亡的平和心态。在他们眼中,坐在削得尖尖的树桩上,最为慷慨,最是惨烈,这是君子的死相。因此,仲裁缝也“选了一棵小松树,用裁缝的手,不熟练地砍削起来”。
在鸡头寨“已无三日粮”,生存遇到危机的时候,他们便以“殉古道”的方式牺牲老人和孩子,让年轻的男女把种族的香火继续繁衍下去。所以,他们很认真地。坦然地,自豪地喝下由“鸟触即死,兽遇则僵”的毒草雀芋熬成的毒汁。这已经不仅仅是“怪异”,更多地散发着一种无私,一股慷慨悲壮的气息。
责任编辑武孝
矸敏ti‘243
万方数据
论《爸爸爸》中所蕴含的历史文化积淀
作者:王雪荣
作者单位:河北大学图书馆,河北·保定,071002
刊名:
科教文汇
英文刊名:EDUCATION SCIENCE & CULTURE MAGAZINE
年,卷(期):2009,""(7)
被引用次数:0次
本文链接:d.wanfangdata/Periodical_kjwh200907209.aspx
授权使用:重庆师范大学涉外商贸学院(cqsysxy),授权号:6f09532e-e161-42be-a007-9e480186bc5d
下载时间:2010年12月10日
版权声明:本站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仅供演示用,请勿用于商业和其他非法用途。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QQ:729038198,我们将在24小时内删除。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