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裙过踝半厘米
长裙过踝半厘米
作者：风为裳
来源：《学生天地·初中》2013年第07期
        丹妮是柯明的女儿，15岁，每天放学跑过一条街来我办公室她妈妈取钥匙。
        我很奇怪，柯明为什么不配一把钥匙给女儿呢？柯明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看了我三秒钟，然后说：“必须这样做。如果她有钥匙，你怎么掌控她？”
        5月17日 星期五 多云转晴
        今天丹妮一如既往地来我的办公室取钥匙。柯明正好去上课了，她走之前托我把钥匙给丹妮。丹妮对我桌上放着的中午逛街时新买的长裙很感兴趣，她说：“你都是大人了，干吗还要穿长裙？穿短裙才好看啊！”
        我笑道：“裙子要多短才好看？”
        丹妮低头在膝盖下比了一下，然后不甘心似的又在膝盖上比了一下，再比，就到大腿根了。她抬头看着我，露出小虎牙羞涩地笑了，然后说：“反正就是越短越好啦。”
        我把那条蓝碎花白底的雪纺长裙比在丹妮身上。丹妮的个子已经很高了，但是裙子还是落到了她的脚面上。
        她点头，说：“这裙子我穿给我妈看正好，过脚踝半厘米，我妈觉得很安全。”
        我哈哈大笑：“鬼丫头，你妈真的会这样要求你吗？”
        丹妮亮晶晶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嘴一撅说：“你还不信？她不让我拿钥匙，还不是害怕我有了钥匙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每天来取钥匙，相当于每天她都在提醒我：‘别做坏事，你这孙猴子逃不出我这如来佛的掌心！’”
        原来是这样啊！我打算提前开溜，请小美女吃蛋挞。丹妮听后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坐在KFC里，丹妮大快朵颐。她跟我说：“阿姨，你要是当我的妈妈就好了，我烦死我妈了。从小，她就给我灌输，女孩子胖了不好看，不能多吃，女孩子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张嘴大笑，不能穿短裙……一句话，当我妈的女儿，憋屈死了！”
        我哈哈大笑，说：“击个掌吧！我当我妈的女儿也憋屈得要命呢！”
        丹妮“啊”了一声：“不会吧，你都这么大了……”
        “怎么不会呀？女儿不管长多大，老妈还是老妈啊，她恨不得把她的人生经验全部传授给你，希望你少走弯路。比如，我这个年纪还没男朋友，我妈就跟你的想法一样，干吗要穿长裙啊？”
        丹妮笑了：“奶奶还真潮啊！就是，你干吗不穿短裙啊？”
        我小声跟丹妮说：“因为要反抗啊！小时候，我想穿短裙时，她不让，现在，我想穿长裙，她又唠叨，烦死人了！”
        丹妮吸了一口冰可乐，说：“奶奶是为你好啊！小女孩穿短裙，不安全，可现在你长大了，干吗把自己打扮得老气横秋的啊？赶紧去买条漂亮的短裙，膝盖上半厘米，你这腿又细又长，穿上肯定美呆了！”
        这回是我撅着嘴意味深长地看着丹妮，然后说：“这些道理你都懂，怎么还怪你妈烦呢？”
        丹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我说：”你……你是不是我妈让你来劝我的？你快交代。”
        “这个真没有，我举双手发誓。”
        丹妮把整个汉堡都消灭掉了，然后叹了一口气说：“等我当老妈时，我让我的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裙子被踩掉真的吗？”我追问。
        “或许不会！”丹妮哈哈大笑。她是个聪明且有思想的姑娘。
        6月25日 星期二 晴
        上次和丹妮聊过之后，她仍会每天来办公室取钥匙，不同的是她会跟我聊几句，说说娱乐八卦或者是哪个男星比较帅之类的话题。这让柯明无比嫉妒，她说：“为什么我也试图跟她说这些，她都爱理不理的，却什么都告诉你？”
        我指了指双腿说：“因为你的目的不纯，你是奔着让丹妮穿过踝半厘米的裙子去的。”
        每个女孩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老妈是离我们最近的人，她约束我们，不让这，禁止那，所以她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我们身边“最可恨”的人。
        只是，我跟柯明说：“丹妮是个好女孩，道理她都懂，你要给她一个叛逆的机会。或者，你也应该给她一些自由。”
        今天丹妮给我发短信说：“我妈终于解放我了。我自己拥有了家里的钥匙，还有，老妈说裙子可以穿短一点，但要在膝盖以下……哈哈，其实我现在更喜欢穿牛仔裤。”
        我为丹妮感到高兴，真希望天底下每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女孩都能明白“长裙过踝半厘米”里藏着的爱。
        （本栏目责编 孙 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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