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蛇狂舞
两个少年将迷榖花的光芒用衣衫盖住，他们缩在黑暗中，再次沉沉睡去。这一次，再无人来打扰他们的美梦。他们一直睡到阳光透过荆棘洞帘，直射进洞口，才打着哈欠起身。
为了对付接下来的长途奔袭，这一顿早餐，他们吃得很饱。艾昆几乎将半串鱼干都吃掉了，还吃了涂山撕下来的半块熏肉。他们嚼了几根瑶草，喝了一点薲草汁。艾昆晃了晃嫘祖娘娘送的黄龙玉壶，壶内传来薲草汁的回响，艾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感觉这壶是源源不尽的甘泉之源。
收拾干净残渣，艾昆主动背上剩下的鱼干和熏肉，免得涂山一路上都皱着眉头掩着鼻子。涂山腰间则绑着神女瑶姬赠送的新鲜瑶草。
两个少年钻出山洞，爬上石青岩顶，眺望远方。一条蜿蜒的小路从荒芜的平原上遥遥地牵引着他们的目光，一直到湛蓝的天幕尽头。
“看，这就是凿齿他们昨晚走的路。”涂山指着那条小路说。小路上有无数怪兽留下的脚印。
“嗯，那我们也走这条路？”艾昆看着前方问。
“不，我们走这条。”涂山坏坏地抿嘴一笑，细长的手臂一挥，一个转身，手指指向他们身后的地方。
“什么？”艾昆顺着涂山的指向，回头看去。
在他们的身后，是朝阳射过来的万丈金光。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大山峰挡住了这些金光。山峰通身青翠，山脚下蔓草茂盛。一条清澈的山涧绕着山峰潺潺地流淌，经过他们所站立的低矮山头的脚下。
艾昆看着那一片密密麻麻的蔓草，疑惑地问：“涂山，这哪里有路？”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不去走，你永远都不知道那儿有没有路。”涂山指着高耸的山峰说，“艾昆，这是鹿台山。”
“鹿台山？山上有鹿？”艾昆不解地问。
“哈哈哈，没有。”涂山面带微笑地回答。
“那有什么？”
“有蛇。鹿台山上有很多鸣蛇。”
这是一座跟长颈鹿的脖子一样细细长长的山峰，艾昆仰望的时候脖子都酸了。艾昆心想，没了吉良，如果要徒步翻过这座山峰，自己的两条腿肯定要受罪了。
幸好涂山领着他绕着山脚而行。山脚下野草蔓行，长及他们的半腰。树木被蔓草争夺营养，长得又低又矮，最高的也不过两米多。
涂山走在前面，一路将高高耸立的野草踏平。他的手一直按在凤凰和鸣剑上。果然，走了不到两里路，草丛中突然蹿出两条鸣蛇，一黑一花，它们振动着覆满鳞片的翅膀，发出“磐磐”的叫声，蛇头高高昂起，张开大嘴，吐出猩红的蛇芯。
“艾昆，鸣蛇攻击性很强。我现在要驱蛇，你躲在我身后！”涂山叫起来。
艾昆非常不喜欢涂山随意挥剑。生命是可贵的，不能随意践踏。何况山海经世界里的生命都有灵性，鸣蛇也只是服从本能，把他们当作从天而降的美餐而已。
这时，涂山挥剑出鞘，星光四溅，落入草丛。艾昆闭上了眼睛，却听见“磐磐”的声音渐行渐远，等他睁开眼睛，看见那两条鸣蛇已经飞远了。
艾昆欣喜地看着涂山。
“我只是用凤凰和鸣剑的剑气把它们赶走了。我可不想让它们的黏液沾上我的宝贝。”涂山摸着发辫，扭过头去说。
艾昆偷偷地笑了。突然，他的身前暗影一闪，又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灰鸣蛇，正朝着他的脸飞快地扑来。
它张开大嘴，一阵气浪从它的嘴中喷涌到艾昆的脸上。
“磐磐！”鸣蛇在怒吼。
“艾昆，小心！”
涂山的九发辫飞起，他猛然扭头转身，凤凰和鸣剑猎猎生风，只是他距离艾昆还有两步之遥，剑光已经追不上鸣蛇扑上艾昆的速度了。
艾昆闪避退开，可是那条鸣蛇转身的速度更快。它再次扑来，这一次它直取艾昆的脖颈大动脉。
艾昆眼前一花。他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那条蛇的头，望着它猩红的蛇芯子，摸着自己的脖颈，感觉自己这一次怎么也逃不过去了。结果，他发现自己的脖子安然无恙，断掉的却是那条鸣蛇的脖颈。
“好险。”
妄想山海岳云鲲二次进化艾昆眼前闪过一黑一白两道光芒，耳后惊起一阵凉风，他听到“铮铮”两声刀剑入鞘的声音。
“是干将剑和莫邪剑救了你。”涂山喘了一口气，说，“这条鸣蛇应该是刚才那两条小蛇的母亲，为了保护孩子才与你拼死搏斗。”
“什么？可是我的剑却……”艾昆低头紧握双拳，浑身颤抖起来。
“可是，如果干将剑和莫邪剑不救你，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你为鸣蛇痛苦，你的妈妈也会为你痛苦啊。”涂山说。
涂山说的艾昆都明白。生命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猎取食物。就算是瓯丝之野嫘祖娘娘那样的素食者，也要为了食物摘取草叶、收获果实。谁说植物不是生命呢？可是，艾昆还是不能接受鸣蛇就这样死在自己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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