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企业管理层舞弊的风险识别与防范
国有企业管理层舞弊的风险识别与防范
            ——以皖江物流公司为例
摘要：随着市场竞争的日益激烈，国企改革已进入到了关键时期；然而，在审计中国企暴露出了贪污、舞弊等问题，不仅扰乱了市场秩序和损害投资者的利益，同时还威胁到国家安全。本文以淮矿物流为例，利用“舞弊的三角论”分析了管理层舞弊的动因；通过与同行业对比，进一步探究了识别舞弊的方法；同时，提出了防范措施，旨在发挥政府审计在国家治理中的基石与保障作用。
关键词：国企改革  管理层舞弊  国家治理
在国家治理中，政府审计发挥着基础性支撑作用和安全保障性作用，为国民经济的平稳发展保驾护航。国企作为经济建设的中流砥柱；然而，在政府审计中却暴露出奢侈浪费、以权谋私、官商勾结等一系列问题，尤其是管理层舞弊更为严峻。从2013年粉饰业绩，虚增利润的华锐风电；到2014出现连续五年的南纺股份；再到2015年出现系统性舞弊的皖江物流，而且皖江物流成为了中国资本市场上子公司“金融创新”酿苦果的首例。国企管理层舞弊不仅
扰乱了市场秩序和损害投资者的利益，还导致了国有财产的流失，严重损害国家利益。本文以皖江物流为例，进行深入分析，以实现国企管理层舞弊的识别与风险防范，为政府审计提出建设性建议。
一、前世今生——案情回顾
安徽皖江物流股份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皖江物流）是一家大型综合物流企业，该企业以煤炭物流、电商物流与集装箱物流为主业务，于2003年成功上市。皖江物流作为国家控股的地方性龙头企业，依托黄金水道经济带的发展机遇，实现了皖江地区长三角的分工协作；同时，不断提升了芜湖港在国际集装箱枢纽中的地位，促进了芜湖市乃至安徽省外向型经济发展水平。然而，在2014年4月份，伴随着皖江物流子公司（即淮矿物流）董事长汪晓秀离任审计工作的开展，子公司一系列系统隐瞒、串通舞弊事件得以浮出水面，将皖江物流推到了风口浪尖。淮矿物流作为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如图1所示），其严重的财务将牵一发而动全身，严重影响皖江物流的经营及财务状况。
经调查发现，淮矿物流管理层为了实现预期业绩，利用虚构交易、会计估计等一系列手段，在2012—2013年虚增收入分别是45.51亿元、46.03亿元；虚增利润分别是2.56亿元、
2.34亿元；两年时间导致皖江物流合计虚增收入91.54亿元，虚增利润4.9亿元。由此可见，财务触目惊心，推动如此严重的“幕后黑手”又是什么呢？
安徽省人民政府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
75.16%
淮南矿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50.63%
安徽皖江物流（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100%
淮矿现代物流有限责任公司
图1  皖江物流与淮矿物流产权关系图
二、追本溯源——管理层舞弊的动因
淮矿物流的财务既有管理层精心策划，监管不力的主要原因；又有银行过度授信的助力推动。舞弊的三角形理论包括舞弊的动机、机会与态度，本文也正是从这三个方面做了进一步分析：
（一）舞弊的动机分析
1.“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行业不景气，业绩目标难实现
由于皖江物流公司以煤炭物流、电商物流与集装箱物流作为主业务，因此该公司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宏观经济的制约和行业发展的影响。一方面，由于物流企业同行业竞争激烈，经营风险加剧，公司经营管理面严峻考验；同时受宏观经济的影响，港口业务如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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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等中转量不断下滑，导致传统商贸业务的业绩下降、融资成本上升。另一方面，国内传统企业产能过剩，整体业绩下滑资金周转缓慢；受合作方的影响导致物流企业资金周转困难。在行业不景气的背景下，管理层的绩效考核面临着财务及经营指标的压力，这为管理层舞弊埋下了伏笔。
2.“当风秉烛”——银行过度授信，金融创新酿苦果
宿迁中考查分过度金融创新衍生的债务违约致使淮矿物流出现了严重的资金链断裂情况，百亿 “债务黑洞”随之产生。当淮矿物流资本金只有10亿元的情况下，银行却给予130亿的授信额度；管理层贸然推行了 “商贸银”业务，由于操作不规范，加剧了企业风险。另一方面，淮矿物流经营过于单一，使得企业资金周转受制于客户经营状况；当银行收缩信用额度时，造成企业授信额度使用率100%，最终导致资金流出现断裂，债务违约。
（二）舞弊的机会分析
1. “杖节把钺，独揽大权”——被审单位监督不力，管理层凌驾内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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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层舞弊的主要原因来自于集团监督不力，内控薄弱，管理层凌驾于内控之上。首先，
皖江物流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母公司对子公司在日常监管、法人治理等方面存在缺陷。其次，淮矿物流董事长独揽大权，造成企业内控失效；并且通过隐瞒、舞弊等方式全面切断了与母公司的信息渠道，当企业在对淮矿物流进行检查、审计时，导致其存在的问题未被识别出来。最后，监管制度落实不到位。淮矿物流的重大筹资决定应当由股东决定，然而，授信决策仅在董事会议后得到了实施；监管机构未能及时发现和制止违规的项目决策。
２.“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精心策划的“阴谋”，增加审计难度
半夜妓叫在这精心策划的舞弊中，淮矿物流利用伪造采购交易的方式实现了自有资金的“体内循环”(如图2所示)。淮矿物流从福鹏系公司采购由后者指定的类似铜、锌锭等贸易品种并回售给福鹏系公司，两家公司通过虚假的业务往来签订购销合同；同时，在收付资金后开具了增值税发票。然而，紫鑫药业集团仅是通过自己控制的几家企业，进行真实的“自买自卖”业务往来，实现了自有资金“体外循环”（如图3所示）。通过对比，我们可以清楚发现皖江物流在整个业务体系中完全不涉及实物交易，所谓的“购销差额”其实是淮矿物流向福鹏系公司收取的资金占用费；最终导致淮矿物流与客户串通的的采购舞弊更加复杂、隐瞒性更强，增加了审计难度。
采购
销售
   
图2 淮矿物流自有资金 “体外循环”流程图
图 3 紫鑫药业自有资金 “体外循环”流程图
3.“高下其手，故伎重演”——利用会计估计，虚增利润
为了实现企业业绩目标，淮矿物流管理层利用签订“阴阳合同”、会计估计等手段虚增收入与利润。2013年，通过签订阴阳合同，淮矿物流处理了高价库存，实现了虚增利润2.04亿
元的最终目的。此外，企业计提基数与账龄分析不当，未能合理计提坏账准备；同时，利用应收票据调减应收账款的方式调减坏账准备；由此导致皖江物流2012年多计利润2.52亿元。
（三）舞弊的态度分析   
“玩忽职守，放任自流”——管理层没有履行职责，弄虚作假
淮矿物流的财务是系统性舞弊，董事长作为案件的始作俑者，未能恪尽职守，在舞弊事件中起到了“带头”作用；而且，独立董事针对企业存在的风险，未能做到及时纠正。不仅如此，管理层存在侥幸心理，认为系统性舞弊不会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也不会受到诉讼处罚。另外,企业之所以存在严重的管理漏洞，与管理层的经营理念、企业的文化氛围存在密切关系。
三、见微知著——管理层舞弊的风险识别
管理层舞弊是高层管理者心存侥幸、有规划的合谋，但是百密必有一疏，再精细的舞弊总会露出蛛丝马迹。只要审计人员见微知著，舞弊识别就会有规可循。
（一）充分了解被审单位及环境
充分了解被审单位及环境是落实“全面审计，突出重点”的必要环节，为揭露重大经济犯罪提供了线索。行业的外部经营环境、企业所处生命周期以及经营管理都是审计人员在了解被审单位过程时，需要密切关注的地方；此外，审计机关应当派经验丰富的审计人员来进行审计，利用敏锐的职业判断和严格执行准则的规定来保证审计的质量。比如，淮矿物流公司从事的物流行业，竞争激烈，又受到传统企业的不景气的影响；同时，企业的高层面临着绩效考核的压力，管理层极易串通舞弊。如果没有相关充分了解被深为单位，管理层舞弊将很难察觉。
（二）充分利用分析程序，识别财务风险
分析程序对于审计人员识别风险具有指导性作用，透过财务数据之间的勾稽关系，有助于识别超出正常经营的异常交易，尤其是发现舞弊的端倪。
1.注重行业对比，识别异常状况
上市公司通常会通过虚增收入来操纵业绩，但是通过与同行业对比，很容易发现舞弊的迹
象。如表1所示，随着同行业竞争的日趋激烈，企业利润呈现出下降的趋势，而皖江物流却表现出先上升后下降的反常趋势。此外，毛利率作为产品的最初盈利能力，而且毛利率的高低是企业产品竞争力的真实反映。通过对比我们发现皖江物流的产品竞争力在远低于日照港情况下，利润的差距却呈现出缩小的趋势；种种的迹象表明企业存在操纵盈余和舞弊的嫌疑，需要审计人员高度警惕。
              表1 皖江物流与日照港的业绩对比表
财务指标
公司名称
年份
2011年
2012年
2013年
科技制作净利润
（万元）
皖江物流
32,430.14
38,49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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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40.67
日照港
63,977.69
42,667.65
34,756.28
毛利率
（%）
皖江物流
4.30
3.97
2.59
日照港
28.06
28.44
27.95
2.突出结构分析，锁住问题关键
财务报表之间存在着清晰勾稽关系，微小的变动将会导致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从整体分析财务数据，能够让管理层的“谎言”不攻自破。
企业通常借助往来款项，虚增收入；面对高估的应收账款，往往会采取会计估计方式，挂账而不核销，应收账款异常波动可以作为收入舞弊的突破口。本例中，皖江物流2011-2013年的应收账款分别为15.35亿、26.54亿和35.78亿，而经营活动现金流分别为16.27亿、-31.21亿和7.28亿；这表明应收账款增速异常，存在严重赊销；此外，经营活动现金流并非呈现下降趋势，反而呈现出“U”状，这与两者的反向关系相矛盾。审计人员也可以通过账龄分析，针对坏账准备占应收账款的变化趋势，进一步追查管理层财务舞弊。
（三）获取外部证据，提升审计质量
1.扩大函证范围
为了获取财务报表认定的相关信息并核对该类相关信息，审计人员应实施函证程序，以期获取客观有效的审计证据。选取金额大、交易频繁的客户进行函证不仅能节省成本，同时
还能提高工作效率；扩大函证范围对于识别管理层舞弊，降低审计风险起到了保障性作用。事实上，许多审计失败的根源在于审计人员没有重视函证的作用，比如海联讯的审计失败就在于，鹏城所没有严格执行函证程序。因此，对于拥有众多客户的皖江物流审计，需要专业人员按照审计准则的规定实施函证程序，扩大函证范围，保证审计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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