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开启西方哲学史研究的新篇章抗辩权
———读冯俊教授主编的《西方哲学史》（五卷本）
秦祎/文
由冯俊教授主编、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约200万字的《西方哲学史》（1—5卷），是来自海内外十二所高校和科研机构的二十位知名学者十多年智慧和辛劳的结晶。其中既有姚介厚、高宣扬、李毓章、段德智、周晓亮等七八十岁高龄的老一辈学人，也有身为教学科研中坚力量的冯俊、王晓朝、余纪元、张志伟、李秋零、高新民、孙向晨等中青年学者。这些活跃在学术界的哲学研究者们对许多问题提出了新的看法。本书反映了我国哲学界的最新学术进展，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很大的启迪性和很强的可读性，开启了西方哲学史研究的新篇章。
一、哲学历史语境和内在逻辑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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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西方哲学史》融合了历史的眼光和哲学的视角，既揭示了哲学观点的历史语境和传承，又阐明了哲学思想内在逻辑的演进。
首先，该书并没有单纯按照地理或历史的边界来划定西方哲学史的范围，而是按照文化形态和哲学形态进行划分，牢牢把握了哲学史本身固有的思想线索。例如，尽管阿拉伯地区在当今世界的地理及政治分区中并不属于通常意义上的“西方”，但本书将中世纪“存在于阿拉伯世界且主要用阿拉伯语写作的”阿拉伯哲学纳入了研究视野，清晰呈现了希腊文明和希伯来文明、阿拉伯文明在历史长河中的交融互通。这一例证充分体现了兼收并蓄、高瞻远瞩的学术视野。
其次，与常见的历史学著作不同，这部《西方哲学史》对历史时期的划分也更加关注哲学形态的演进。例如，本书以基督教教父哲学的兴起（约公元2世纪）作为中世纪哲学的开端，而不是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的灭亡；以19世纪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诞生为“近代”和“现代”之间的界限，而非20世纪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本书对西方哲学史这一学科的界定和理解既兼容并包又有所侧重，构建了以哲学思想脉络为中心的、具有马克思主义特的、别具一格的西方哲学史学术体系。
再次，本书没有简单地罗列西方哲学史的一些历史事实，而是充分把握了思想发展的脉络及其所扎根的土壤。在传统哲学史中，笛卡尔和洛克分别是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的典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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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人物；而本书第三卷的“约翰·洛克哲学”一章则特别点出了笛卡尔对洛克的深刻影响，并提醒读者注意前人的哲学对后人思想的影响。除了考察思想在时间轴上的纵向推进外，本书还注意到了哲学家所处的时代环境及同时代思想家对其产生的横向影响。这样的哲学史是具有历史高度的、鲜活生动的，而不是孤立的、片面的。这部《西方哲学史》既将哲学思想置于其特有的语境中进行了解读，同时还对这些思想进行了独具一格的点评，兼顾了学术研究的客观性和创造性。
二、哲学思想深度和历史广度的统一
创新是理论研究水平的一个重要衡量标准。这套书一方面系统介绍了西方哲学史的全貌，另一方面为读者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深入研究的线索，这就是在引导读者以丰富的历史文本为根基，进行理论创新。这套书不仅仅呈现了经过梳理的哲学史，而且还给读者提供了一把打开哲学史背后文本宝库的钥匙，并给其留下了广阔的个人思考空间。这样的哲学史书不是灌输式的、反刍式的，而是启迪式的、鼓励创新的。这套书有助于拓展青年研究者的视野，培养其独立科研能力、独立思考习惯，促使他们
形成自己独到的见解。
古希腊罗马哲学是整个西方哲学的源头，也是这部哲学史的重点，在五卷本中占的分量最重。从希腊的第一位哲学家泰勒斯到苏格拉底的早期希腊哲学就有240页，约占全书的八分之一。作者姚介厚先生既重视宏观框架的构建，又重视对具体理论细致入微的分析。例如，第一卷第五章“智者运动和苏格拉底、小苏格拉底学派”在正文部分列出了可以被认作苏格拉底思想主要史料的11篇柏拉图早期对话和3篇中期对话，并在脚注中通过分析历史文本，详细说明了判断依据。作者通过解读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对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思想的两条论断，发现了鉴别这些对话的标志：苏格拉底主要研究伦理问题，且未将普遍性看作和感性事物分离存在的东西；而柏拉图以全部存在为研究对象，并将“理念”看作与感性事物截然割裂的存在。由此可见，正文的划归有理有据。这充分体现了作者认真负责的学术态度，给读者带来了流畅的阅读体验和丰富的知识内容。
冯俊教授对于启蒙哲学的研究很有特点。他全面挖掘了法国启蒙哲学的思想背景，对皮埃尔·贝尔的怀疑论，让·梅利叶对宗教神学的批判，波舒埃、杜尔哥、孔多塞的历史哲学，丰特奈尔、毕丰、罗比耐、达朗贝尔、拉普拉斯的自然哲学等10位哲学家的思想进行了详细考察，使读者了解在18世纪的法国出现启蒙思想家和唯物主义哲学家决不是偶然的。而且，该书对启蒙哲学的研究不仅仅局限于讲法国启蒙思想家，对意大利启蒙思想家维柯、苏格兰启蒙运动、德国浪漫主义和启蒙哲学的关系的研究，使我们对于启蒙哲学的研究有了更宽广的视野。
牛大仁全书对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奥古斯丁、托马斯·阿奎那、笛卡尔、洛克、莱布尼兹、休谟、卢梭、狄德罗、康德、黑格尔等大哲学家都进行了深度挖掘和重点解读，反映了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西方哲学研究的最新成果，代表着中国现阶段研究西方哲学家的最新水准。
“亚里士多德哲学”一章的作者余纪元是《亚里士多德全集》的翻译者之一，“教父哲学和奥古斯丁”一章的作者王晓朝教授曾经翻译过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托马斯·阿奎那和经院哲学”一章的作者段德智教授翻译了托马斯·阿奎那的《论存在者与本质》“论独一理智”《神学大全》《反异教大全》，“康德哲学”一章的作者李秋零教授是《康德全集》的翻译者。他们所作的有关章节内容正是其最擅长的学术领域，充分反映了他们研究的深度和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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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工资承诺书三、适用教材和研究工具书的统一
这部《西方哲学史》在我国填补了中等篇幅西方哲学史的空白，尤其适合硕士生、博士生等对西方哲写小寒的唯美诗句
学史有初步了解的读者学习使用。全书分为《古希腊罗马哲学》《中世纪哲学》《文艺复兴时期哲学》《经验主义理性主义哲学》《启蒙哲学》《德国古典哲学》六编五卷，涉猎了从公元前6世纪到19世纪马克思主义哲学诞生前2500多年历史中的近100位哲学家，这也是一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前史，让读者了解到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在什么样的哲学背景下诞生的。
这部《西方哲学史》具有很强的可读性和实用性。全书写作体例统一，同时每一章节的内容又相对独立。本书按照思想发展传承的顺序展开论述，以西方哲学史中最重要的哲学家或学派、思潮来划分章节，逻辑框架层次分明，结构清晰，编排合理。每一编开头都有主编专门撰写的引言，让读者对该编所要讨论的哲学问题以及那个时代哲学的特点一目了然。本书的每一章都选取了所关注的哲学家或哲学流派最具代表性的原话作为引子，如寥寥几笔的画像，高度概括了该章的中心议题。每一章开篇的导论都特别提示了把握该章内容所应当注意的几个方面，并给出了简明扼要的章节关键词。在每一章的结尾小结部分，作者都对该章所讨论的内容进行了简洁明了的总评，以历史的眼光通观该章所介绍的哲学体系的价值、意义和影响。这样的安排和设计提供了一种综观把握的视角，使读者不至于迷失在对众多思想片段的具体阐释之中。
四懂四会这部《西方哲学史》也是一套很好的研究工具书。编者充分考虑了读者学习和研究的需要，在每一章后面特别列出了丰富的必读书目和参考书目。本书的诸位编纂者不仅仅是西方哲学历史的讲述者，而且是年轻研究者学术道路上的引路人。他们不仅深入浅出地阐释西方哲学发展史中最重要的哲学命题
、学说和观点，而且悉心精选了与章节主题最相关的文献，供读者进一步研读。这些经过认真遴选的书目能够方便读者在茫茫书海中迅速到与某一主题最相关、最经典或最前沿的书目。这套书所提供的外文扩展阅读书目和文章涵盖了有关哲学家的原著、译著、研究类文献等，其中的外文文献包括英文、德文、法文、日文等语言。这些书目不仅数量丰富，而且质量上经过了专家的严格把关，保证了其学术价值和切题性。以介绍笛卡尔哲学的一章为例，本书推荐了法文权威版本的《笛卡尔全集》、两本英译版的笛卡尔著作选、两本笛卡尔著作的中译本，以及中法当代学者研究笛卡尔的前沿著作，供有不同需要的读者选择阅读。这是一部重视外文原著、以中文为学术语言建构起来的西方哲学史，对我国广大哲学研究者和学生具有重要的教育和引导作用。读者可将本书作为一本开展学术研究的导航手册，通过继续阅读相应书单中的书目，按图索骥，自主研究自己感兴趣的课题。
当然，也有读者觉得，将19世纪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同时代的其他哲学，例如法国孔德、迪尔凯姆（涂尔干）的哲学，英国斯宾塞、赫胥黎的哲学，德国狄尔泰、尼采、叔本华等人的哲学，丹麦祁克果（克尔凯戈尔）的哲学等，都放到哲学史中来讲会更顺一些。没有讲到他们应该是这部书的一种遗憾。当然，关于哲学史和现代西方哲学的断代点应该放在哪里的争论从未停止过，还是让读者自己在这些争论中作出评判吧！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责任编辑：王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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