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巴拉德李⼼⽥与《闪闪的红星》
李⼼⽥与《闪闪的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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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李⼼⽥7⽉3⽇在济南离世,享年91岁。李⼼⽥的离世,对当代⼉童⽂学⽆疑是重⼤损失。他留给中国⼉童⽂学史的记忆是多⽅⾯的,特别是⼩说《闪闪的红星》。李⼼⽥⽣前在接受采访时曾说:“这本书⽣命⼒很强,表达了⼈民的⼼声,有它存在的价值。”
李⼼⽥
李⼼⽥1929年出⽣于江苏睢宁,是毕⽣从军的军旅作家,同时也是⼀位成绩斐然的⼉童⽂学作家,从1957年开始发表作品起,李⼼⽥就将创作集中于⾰命战争年代的⼉童英雄叙事。1961年发表反映抗⽇少年战⽃⽣活的独幕话剧《⼩鹰》,1962年由中国少年⼉童出版社出版与《⼩鹰》内容相同的⼉童⼩说《两个⼩⼋路》。1972年,由⼈民⽂学出版社出版⼩说《闪闪的红星》。1986年,明天出版社出版《船队按时到达》。
精神残疾《闪闪的红星》,⼈民⽂学出版社1972年版
《闪闪的红星》以第⼀⼈称“我”的视⾓,叙述了农民孩⼦潘冬⼦如何⼀步步被逼向⾰命,最终成为红军战⼠的成长历程。故事发⽣在1934年的江西柳溪村,主⼒红军被迫撤离中央根据地,红军战⼠潘⾏义留下7岁的孩⼦潘冬⼦,参加长征⾛了。继续坚持⽃争的母亲不幸被“还乡团”头⽬胡汉三活活烧死。发誓要为母亲报仇的冬⼦点燃了胡汉三的房屋,逃了出来,向着延安⽅向去⽗亲,不料中途和⼀个村庄的保长发⽣了冲突,幸亏红军家属姚公公相救,并把冬⼦收留在家中养伤。从此冬⼦⽣活在姚家,称公公为姨夫。姨夫给冬⼦讲了很多⾰命故事,冬⼦决定“我要去延安,我要游击队,不只是为了替妈妈报仇,⽽是要去⾰命”。怀着这样的⼼愿,冬⼦跟随姨夫⼀起投⼊了新的战⽃。⽗亲长征前给了冬⼦⼀枚红五星,冬⼦视为珍宝。终于,冬⼦带着那枚红五星到了部队,成长为⼀名英勇的红军战⼠,⽽胡汉三则被新⽣政权镇压,冬⼦终于为母亲报了仇。
降温注意保暖的温馨句子《闪闪的红星》讲的是⼀个“复仇”与“寻⽗”的故事。冬⼦在残酷的现实⽣活中逐步懂得了只有将“⼩我”的复仇与整个阶级的解放、“⼤我”的复仇融合起来,才能真正实现复仇与解放,⽽“寻⽗”的结果则是冬⼦与⽗亲⼀样投⾝⾰命。冬⼦的“复仇”与“寻⽗”的过程是⼀个少年的成长历程,从艺术结构⽽论,《闪闪的红星》是⼀部典型的成长⼩说。
成长⼩说的艺术特征在《闪闪的红星》中全部从“我”的⾓度表现出来,与全知视⾓的客观叙述相⽐,这种第⼀⼈称的主观叙事模式,使作者更容易从亲⾝经历者的视⾓展开观察与叙述,情感真切⾃然,叙事焦点集中流畅。全书的焦点是:冬⼦的母亲被害——冬⼦复仇⽕烧胡汉三——逃离家乡出⾛寻⽗—
—姚公公的引导使冬⼦顿悟——认识⾰命道理⾛向新的战⽃。冬⼦作为⼀名母亡⽗不见的“孤⼉”,残酷的现实和惨痛的经历使他⼀夜之间“失去天真”,⼈物⼼理从幼稚⾛向成熟的变化过程具有必然的逻辑,⾛出绝境的惟⼀选择只能是投⾝⾰命。⽗亲留下的那枚闪闪的红五星,是⾰命信念的象征。姚公公和乡亲们的爱⼼与坚定的⾰命意志,促使冬⼦更快地成长与成熟起来。⽽“我”的叙事视⾓,给⼈特别的代⼊感和真切感,带来强烈的情绪化⾊彩与⽣命体验,有⼒⽽有效地增强了成长⼩说的内容亲历性、环境现场感与⼼理感染⼒。
《闪闪的红星》⼀经问世,在当时⽂学作品稀缺的年代,可谓⼀夜爆红。据资料显⽰,《闪闪的红星》由⼈民⽂学出版社于1972年5⽉出版以后,全国有18家出版社来要印书纸型,累计印数在数百万册。同时⼜很快被译成英、⽇、法、德、越等⽂字,介绍到国外。
《闪闪的红星》英⽂版封⾯
1974年,《闪闪的红星》由⼋⼀电影制⽚⼚改编为同名电影在全国上映,引起轰动,各地在少年⼉童中开展“学习潘冬⼦,争做党的好孩⼦”的活动。在1980年的“第⼆次全国少年⼉童⽂艺创作评奖”中,电影《闪闪的红星》获⼆等奖。《闪闪的红星》还引发了⼉童⽂学与⼉童电影评论的⼀个⼩⾼潮。据统计,1975年围绕⼩说与电影《闪闪的红星》出版的评论集多达7种。就⼀部⼉童⼩说与电影,展开如此⼤规模、全⽅位的评论,这不但是上世纪70年代⽂坛的⼀个奇迹,也是中国⼉童⽂学史上的惟⼀现象。原因当然是多⽅⾯的,但在当时的确引起了⼈们对⼉童⽂艺的⼴泛关注。
《闪闪的红星》剧照
《闪闪的红星》是⼀部彩⾊故事⽚,为拍好这部电影,不仅编剧、导演和演员付出了⾟勤的劳动并贡献了智慧的艺术创造,⽽且摄影、美⼯、⾳乐等部门也都下⾜了功夫,通过景物、⾊彩、⽤光、⾳乐和⾳响等艺术⼿段的综合运⽤,成功地刻绘了潘冬⼦由⼭⾥娃成为红军战⼠的精神成长。
《闪闪的红星》中的⾳乐设计和艺术效果给⼈留下深刻印象。影⽚中的⾳乐尤其是主题曲,是塑造冬⼦艺术形象的重要元素。据资料介绍,1973年夏天,邬⼤为和魏宝贵应⼋⼀电影制⽚⼚著名作曲家傅庚⾠之邀,为《闪闪的红星》撰写主题歌歌词。整个影⽚的主调⾳乐就是以主题歌词贯穿起来的,影⽚中的欢庆胜利、怀念红军、母亲就义、⽵排流⽔、冬⼦参军等场景是影⽚⾳乐发挥作⽤的重点关节。这⼏场戏都是冬⼦精神震荡与情绪爆发的节点,当⽤任何语⾔、动作都难以充分表现主⼈公情感的时候,主调⾳乐与歌声⽔到渠成地响了起来,⾳乐语⾔成了最好的情语、⼼语。母亲就义时的⾳乐与歌声极为震撼⼈⼼:“⾼举红旗朝前迈,⾰命鲜花代代红。”这既是母亲的精神写照与殷切嘱托,⼜是冬⼦的满腔悲愤与⾰命誓⾔,将⼈物的性格转变托举到了⼀个必然的⾼度。
随着电影《闪闪的红星》的上映,电影插曲《红星照我去战⽃》《映⼭红》,尤其是主题曲《红星歌》迅速唱遍了祖国⼤江南北。《红星歌》由邬⼤为、魏宝贵作词,傅庚⾠作曲:
红星闪闪放光彩
红星灿灿暖胸怀
红星是咱⼯农的⼼
党的光辉照万代豪华车
……
跟着⽑主席跟着党
闪闪的红星传万代。
这⼀充满蓬勃⽓势的进⾏曲般旋律与歌词,已成为传唱⼴泛的⼉童歌曲与经典红歌,影响久远。
2007年,李⼼⽥的⼩说《闪闪的红星》被列⼊“百年百部中国⼉童⽂学经典书系”,由湖北少年⼉童出版社出版,重版后的《闪闪的红星》⼀印再印,成为长销不衰的经典⼉童⽂学作品。
2018年,在改⾰开放40周年之际,上海芭蕾舞团将《闪闪的红星》搬上了舞台,同年10⽉24⽇晚在上海国际舞蹈中⼼⼤剧场举⾏全球⾸演。2019年,作为献礼新中国成⽴70周年,《闪闪的红星》于七⼀期间在北京国家⼤剧院隆重上演。这是⼀部饱含⾰命精神与红⾊情怀的⼤型芭蕾舞剧。舞台上,有
红军战⼠的英姿飒爽,有中国共产党⼈坚定的⾰命⽃志、⼤⽆畏的牺牲精神,更有潘冬⼦内⼼中炙烈的红⾊⽕种与将⾰命进⾏到底的坚定信念。这也是⼀部满蕴芭蕾式的浪漫作品。如梦如幻的映⼭红,绿意盎然的江⽔⽵林,朴实雅致的中国⾊调,唯美精致的芭蕾经典样式,演绎着芭蕾艺术的浪漫情怀。上海芭蕾舞团的这部原创芭蕾舞剧《闪闪的红星》,舞剧⾳乐保留了《红星歌》《映⼭红》《红星照我去战⽃》的经典乐段,舞美、服饰、灯光的设计则以江西地域元素与芭蕾艺术诗意⽽浪漫的表达样式相融合,以中国芭蕾的独有语汇抒发了⼀曲炙热的⾰命情怀。
任何⽂学作品,能在⼀定时期产⽣重⼤影响,⼴为传播、妇孺皆知,必是由历史的与现实的、审美的和⾮审美的、⽂学⾃⾝的和⽂学之外的诸多因素叠加互动产⽣的结果。李⼼⽥的⼩说《闪闪的红星》⾃上世纪70年代出版以来,⼀直受到⼴⼤少年⼉童的欢迎,已经影响了两代孩⼦。由⼩说⽽电影⽽歌曲⽽芭蕾舞,从⽂学到电影到⾳乐到戏剧,“《闪闪的红星》现象”是当代⼉童⽂学乃⾄中国⼉童⽂学史上的⼀道特殊⽽闪亮的风景线,值得通过⽂学史著作加以研究。
本⽂发表于《⽂艺报》2019年7⽉22⽇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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