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源氏物语_的审美情趣及其日本民族文化特征
《源氏物语》的审美情趣
及其日本民族文化特征
□詹跃仙李蒙
[内容摘要]《源氏物语》所营造的悲哀的意蕴以及叙述的人物无常飘零的命运共同表达了“物哀”的主题,渗透了对自然变化与生命意义的思考,反映了日本民族独特的审美情趣以及文化特征。
[关键词]《源氏物语》;物哀;和歌;审美情趣;日本民族文化。
[作者简介]詹跃仙,李蒙,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对于《源氏物语》的研究,前人学者已经做出了很多成果。有学者就《源氏物语》的悲剧表现形式做了分析,指出《源氏物语》的“悲剧性截然不同于西方文学的悲剧形式,不是通过情节的冲突加以表现,而是把一连串的生活琐碎细节诗意化,通过内在的体验表现悲剧性,表现悲剧的冲突,从而构成日本文学特有的阴柔美的静态悲剧形式”①;亦有从中国文化的渗透与中日文化的交融角度来谈《源氏物语》所显现的民族文化特征的,指出“汉文化‘和风化’”的观点②;同时,也有从物语中广泛运用的和歌形式上发掘,认为《源氏物语》运用和歌这一“独特的语言与文学形态服务于作品的整体”③。本文在前人丰硕的研究成果础上,拟从描写、叙事、人物命运以及中外文化交融吸收等方面对物语的审美和日本民族文化
特征进行考察。
一、描写的宁静之美,细腻传情
既无惊心动魄的叙事,更无剧烈的矛盾斗争,在没有这些吸引大众的重要因素
下,《源氏物语》何以成为日本古典小说的
典范?在考察了日本的传统审美之后,可以
发现,《源氏物语》具有独特的宁静平和之
美,在平缓的叙事中流放汩汩的物哀,给以
持续而深沉的美感享受。
《源氏物语》中的一草一木都被赋予了
情感,人的内心忧患与物的沧桑凄婉完美
结合,真正达到了情景交融。春夏秋冬,草
木日月让人真心感动,人的内心哀愁与四
季景物、时序变迁是感应交融的,“物哀”成
为人由外在环境触发而产生的一种凄楚、
伤感、缠绵的情怀,通过客体自然风景、自
脱脂大黄鱼然风物表现,“哀”则由自然景物诱发或因
长期审美积淀而凝结。人物的悲情愁绪与
自然的美感交织起来,物的凄凄然与人物
的情感体验、悲剧心态相交融,诉说哀情和
生命忧患。
中秋贺卡对环境细致传情的描写是和日本民族
素来对大自然有着的细腻、敏感的体验密
不可分的。叶渭渠在《日本古代文学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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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中指出,日本人最初的美意识来自于人与自然的共生,来自于人与自然密不可分的民俗式的思想。日本古代文学就是从这种人与自然的关系中思考历史,从这种自然中发现美的存在,进而创造文学的美。日本传统审美中对于直感地把握大自然的生命这一追求是执著的。因此,深受日本民族传统审美心理的影响的紫式部对与大自然紧密相联的生死哀乐有着深刻的体验,其物哀思想包含着对大自然的感触,尤其是季节变迁带来的无常感,即对自然美的感伤。
《源氏物语》通过自然的表现力表达物哀,同时,细腻的人物心理与飘零的人物命运又和自然之景水融,浑然天成而合为一体。小说中有一节夕颜死时的描写:“夜半风急,松涛阵阵,不时还夹带一两声怪鸟的惨啸……灯光摇曳惨淡,映照着正屋边的屏风和各个角落……”恐惧、凄凉的景物映衬出源氏的内疚负罪、恐惧悲哀的心理,也融入了作者对红颜薄命的夕颜的深切悯惜。紫式部在《帚木》中说道:“天本无成见,只因观者心情不同,有的觉得优艳,有的觉的凄凉。”《源氏物语》营造特定的心境去观照自然物,自然物成为表达物哀的重要基础。须磨的凄风苦雨、《朔风》的凄厉朔风,秋雨、狂风、残枝落叶,自然景物的荣枯变化映衬着人物命运的沉浮和世事的荣辱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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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命运的悲剧叙事,凄柔绵远
《源氏物语》的物哀同时也由人物的悲凉凄苦的命运来表现。
小说中女子人物的命运或沉沦或死亡或出家遁世,从桐壶更衣之死到浮舟出家为尼,自始至终弥漫着悲哀情绪。紫式部以客体的悲哀感情和主体的同情怜悯,赋予众多善良女性以悲剧的美感,充满了日本式美的艺术形象。这种美,表面上装饰得十分风雅,内心却蕴藏着更多的哀叹,带着婉约纤柔、缠绵悱恻的悲美彩。
而主人公源氏也同样一直受着歉疚疑惧的困扰。从追求第一个女人空蝉开始,源氏的悲剧性命运也从此启程。“短暂的欢娱带来的是长久的哀愁”④,悲哀愁苦随着与越来越多的女人产生纠葛而与日俱增。空蝉的回避使源氏苦恼,又为六条妃子的嫉妒怨恨而烦扰,藤壶妃子的忧虑与恐惧让他不安,源氏在追逐女人而背德时,同时煎受着良心的谴责和折磨。而源氏的儿子薰君受着情感挫败的煎熬和对身世的痛苦,同样显示出浓厚的悲剧意味。
各个人物的命运并不是有机的结合穿插在一起构成复杂的人物关系网,《源氏物语》中的女性基本都是相对独立地出场并与源氏发生联系,孤立地人物安排让悲剧性的人物命运更显得飘零无助,而物哀则从琐屑的日常的情感生活的描写中得到体现。《源氏物语》也尽力将故事的情节淡化,由于作家要细致描绘的是人的情感,情节的发展只是作为情感表现的辅助,退隐到次要地位从而成为情感发展的
背景。就《源氏物语》这一特点,《东方文学史通论》认为,在没有情节的逻辑化交叉和相互关联的情况下,情节张力的缺失反而不至于淹没细腻的情感体验和敏锐的心理感受,影响“物哀”的表达。
《源氏物语》采取这样的叙事风格一方面是日本民族不善于或者不热衷于剧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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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叙事风格,一方面也是日本的民族文化特征所决定的。对于人物事件的叙写,《源氏物语》总是波澜不惊,以一种平缓的基调贯穿始终,体现了日本民族一贯崇尚的平和静谧之美。这不仅很好的表现了“物哀”,同时也是日本民族尚静和喜平和的映证。仅仅从日本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上看,多台风和频繁的地震形成了日本民族对稳定安全的生活环境的渴念,因此也形成了崇尚平和与静谧的审美情趣。正如日本的茶道,表现在文学中,就是如《源氏物语》般运用低缓的叙事方式。
三、“和歌”的浪漫表达,自然雅致
使《源氏物语》在日本古代文学乃至世界文学宝库中熠熠生辉的又一大亮点就是和歌的运用。歌道之外则无物语,咏歌者之情趣全为物语之情趣,日本江户时代的著名国文学家本居宣长,曾在他的《紫文要领》中对《源氏物语》的和歌这样评价道。因此,要对《源氏物语》有深入的理解,就不能忽视文中大量运用的和歌。
在紫式部的《源氏物语》中,和歌融抒情功能与微弱的叙事功能为一体,用和歌的抒情诗特征去表现人物发自内心的主观世界,吟咏即时即景的欢乐、悲哀、苦痛与眷恋,体现出了丰沛的浪漫主义情怀;与此同时,在唱和、赠答诗中,它又具有微弱的叙事功能,以浪漫的文学形式诉诸真实的情感交流。从中,我们可以体会到紫式部的和歌造诣的深厚,在《源氏物语》中,她及其自然地插入和歌,满足烘托情绪氛围及浪漫型叙事的需要,使短小的和歌与整部小说的叙述描写天衣无缝的结合在一起,从而形成了《源氏物语》独特的文学面貌和风格。
和歌在《源氏物语》中首先完成了浪
漫幽美情调的营造使命,进而更自然地在
此营造的氛围中流露情感;在普通的叙事
和描写不能达到要求时,和歌就自然地运
用到小说中,担当起辅助叙事和描写的角
。然而,《源氏物语》中的和歌从艺术特
上看,并没有太高的造诣,构思并不精
妙,表达也无可圈点,可以看出和歌吸收
了中国的诗歌在意境上的呈现,而放弃了
对精妙的构思和对诗情最完美的表达的
追求,因此,从这一点上可以更好的理解
和歌在《源氏物语》中的功能和作用,即造
境达情和辅以叙事。
注释:
①张哲俊:“《源氏物语》的诗化悲剧体验”,载《北京师
范大学学报》1999年第3期。
②王彦彦:“‘和魂汉才’——
—《源氏物语》对汉文化的吸
收”,载《三明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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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姚继中:“《源氏物语》和歌艺术风格论”,载《四川外
语学院学报》2004年第9期。
④王向远:《东方文学史通论》第115页,东方文艺出版
社1994年版。
参考文献:
1.紫式部:《源氏物语》,丰子凯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
年版。
2.王向远:《东方文学史通论》,东方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
3.叶渭渠:《日本古代文学思潮史》,经济日报出版社
电信积分怎么兑换话费1997年版。
4.张哲俊:“《源氏物语》的诗化悲剧体验”,载《北京师
范大学学报》1999年第3期。
5.姚继中:“《源氏物语》和歌艺术风格论”,载《四川外
语学院学报》2004年第9期。
6.王彦彦:“‘和魂汉才’——
—《源氏物语》对汉文化的吸
收”,载《三明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1年第4期。
7.姚继中:《〈源氏物语〉与中国传统文化》,中央编译出
版社200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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