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坛】“美”字的起源及其延伸意义
【⼤家坐坛】“美”字的起源及其延伸意义
汉语⾔⽂字就其构词法来讲,分为象形字和会意字两⼤类。象形⽂字的特点就是相像,将⽂字本⾝蕴含的词义与具体物象相对应,见字如⾯,见微知著。
会意字是在象形字的基础上发展的。词本⾝要表达的意思⽆法与实物相对应,或者不存在这样的实物,这时就得⽤会意法来造字。所以,象形字相当于英语中的具体名词,会意字相当于英语中的抽象名词。具体名词可以有复数,抽象名词不能有复数。
故⽽,抽象名词更具备精神层⾯的优越性。
多数象形字同样具备抽象的意义,这是其字义的延伸和拓展。会意字也同样具备“象形”的品质,并且更多地指向精神层⾯的“象”。了解这⼀特点,对美的认识很有帮助。
象形,反过来讲就是“形象”。形象,意味着⽴体感,可塑性,多维度,直⾄是⽆限极。
具象名词和抽象名词都可以构成⽂学作品中的意象。
⽂学艺术,正是围绕形象的设置打造和展开的。⽂学艺术属于创造性的劳动,决不是简单的临摹,速写和复原。
塑造作品形象的最⼤的问题是如何认识美审视美,从⽽提炼出美的符号和意象。优秀的作品形象必然携带着更多的美的元素,美的符号。
美这个字,按象形字的结构分析,头上的两点其实是向外蜷曲的,弧线漂亮,开放,⾃然。说穿了,它是野⽺头上盘着的⾓。
这是美的纯⾃然属性。
可见,远古时代的⼈们,以狩猎为⽣活⽅式的⼈们,对美的认识是从他们⽇常见到的动物~野⽺开始的,是在⼈和⽺的互动中确⽴了美的概念,恒定了美的意义。
由野⽺的⾓说起,可以得到美的⼏个特征。
⾸先,是美的⽣命⼒内涵,因为野⽺本⾝是旺盛的⽣命存在,它们在原野上⼭坡上奔放狂欢。⼈⼀⽅⾯欲取其⾁⽽啖,另⼀⽅⾯却⼜欣赏赞叹野⽺超级的⽣命⼒,也从侧⾯证明捕获野⽺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美与⽣命互为表⾥,不可分割。反映到⽂学作品上,当⼀篇作品中的⼈物形象,或景物形象不具备⽣命⼒;或者感觉不到⽣命的存在,或者⽣命影像模模糊糊,或者有意⽆意屏蔽了⽣命⾃⾝的深刻性,那么,⽆论如何,这个形象树不起也⽴不住,更不会在记忆中安放。
阅读中常常碰到这样的问题;看⼀篇东西,⽂字顺溜,结构紧凑,也写了⼈,写了事,还抒了情,可
以看出作者是认真的投⼊的⽤⼼良苦的。可就是随看随忘,最后随⼿⼀丢。因为压根不明⽩作者到底要表达什么诉求,或在倾诉什么⼼声,或分享什么经验,或发掘出什么普世价值,或提出什么哲学社会学命题。原因固然有不少,但最重要的⼀条:美是⽣命这⼀⼤原则上⼀定出了问题。⽂学艺术作品的⽣命概念不光是形⽽下的,更是形⽽上的。作品的形象和形象所应该蕴含的携带的⽣命⼒分离脱节。或形象远远⼩于⽣命,或形象⼤于⽣命。通俗点说,就是⼝⼩肚⼦⼤,或⼝⼤肚⼦⼩,严重营养不良供⾎不⾜。这两种情形下的作品,肯定是虚伪的,假⽽空的,触发不了欣赏欲望,更不可能从中得到有益的启⽰。
即便是美术中的静物,雕塑,也必须投射⽣命的内涵。不然,作品只能是⼀张涂抹的彩纸,⼀块冰冷的⽯头,谈不到美感。
其次是美的动感。既然美是⽣命⼒的体现,是野⽺奔跑过程中或静⽌状态下产⽣的图景,那么,美必然是有动感的,就是⽣命的律动,悸动,跳动,灵动,涌动,总之是运动状态下迸发的⽣命⼒,从⽽引发⼼⾥的感动。⽆动即⽆感,⽆感即⽆动,构成因果律。
动感⾸先体现于节奏和层次,或者说通过节奏和层次来表现动感。
动感的运动效果往往呈现为⾳乐性。⾳乐的优势是最能表达“和”的哲学境界。和⽽不同,以趋⼤同。
动感之于摄影和⾳乐作品时,⽐较直观,容易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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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作品原则上要复制对象再现对象,并诉诸于视觉,对象的动感可以同步呈现。如果拍的是动物,动感更是炫⽬,鲜明。
⾳乐作品是听觉艺术,节奏感很容易感知。乐器中的管乐器与打击乐器,等于是为加强动感准备的,加上弦乐部的彼此呼应,不同的声部共鸣,形成和声和层次,达到涡流式的回旋效果。在歌唱艺术⾥,⼈声也可视为⼀件特殊“乐器”,独⽴为⼀个声部,并统摄其它伴⾏乐器。
⽂学艺术形象的画⾯感实质是动感。“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飞将”的画⾯有两幅:第⼀幅,将军李⼴武艺⾼强,⾏动如飞。第⼆幅,李⼴统帅的军队机动能⼒⽐较强,可以迅速运动到阴⼭地区,阴⼭地⾯多⼤呀?!充分证明⼀点:李⼴是个好同志,不愧为汉王朝的全国劳模。
国画艺术中的⼭⽔画层次感就⽐较分明,严谨,⼤⽓。充分表达“天地在我⼼”的⾄尊理念。
徐悲鸿画笔下的马,虎虎⽣风;黄胄画笔下的驴,活泼可爱。有个共同点:不论马或驴,从来不戴辔头,使得个性得到最⼤的释放。籍此获得最具灵性的画⾯感。
对于⽂学作品,由于是语⾔的艺术,动感的表现和接受就显得没那么直接。需要通过对不同对象以及相关情绪的层次予以表现和展开,呈波浪式递进或渐弱。除了尽量掌控叙事速度和叙事空间的紧密协同,形成紧迫感和压⼒,俗称的“⽓场”外,更需要在动词上下功夫。⼀流的作者善⽤动词,⼆流的作
者善⽤形容词,甚⾄还有拒绝⽤形容词写作的作家。有时⼜将名词直接⽤作动词,名词动词化。⽐如杜牧的名句:南朝四百⼋⼗寺,多少楼台烟⾬中。“烟⾬”⼀词,既是名词,也是动词。
对描摹对象~名词⽽⾔,形容词实现的是修饰功能,⽽动词则挈领其⽅向和着⼒点,使得这个词的核⼼意思动起来。
以杜甫诗句为例:
浮云游⼦意,落⽇故⼈情。
将其反过来读:游⼦意-浮云,故⼈情-落⽇。
高一军训口号作者意图⼀下⼦不⾔⾃明。其中的动词“浮”“落”将名词“情”与“意”瞬间变成下坠状态的卡通动画。
闻⼀多的诗句:
这是⼀池绝望的死⽔,
春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句中的动词是“吹”。春风能催化万物⽣长,连春风都吹不起涟漪的⽔,⼀定丧失了⽣命的因⼦。动词“
吹”,⽤得⾮常⾃然,⽣动,贴切。
同⼀个动词,因作者倾注的情绪不同,动感效果就不同。
写⽟门关的名句: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门关。
这是⼀句怨诗,动词“度”加上否定副词“不”,反映出作者极端情绪化。⼤约王之涣的儒家思想⽐较重,才有如此的幽怨和感慨。他笔端的春风,他眼中的春风,饱含了太多的家国情怀和英雄末路之悲,彼此间相互冲突,故⽽显得那么柔软细
感慨。他笔端的春风,他眼中的春风,饱含了太多的家国情怀和英雄末路之悲,彼此间相互冲突,故⽽显得那么柔软细腻⽆奈。可以想见王之涣本⼈,也是被官场末位淘汰了的失败者。
⽽在李⽩笔下,⽟门关简直不算事⼉。
明⽉出天⼭,苍茫云海间。
长风⼏万⾥,吹度⽟门关。
李⽩是道家,信奉庄⼦逍遥游的⽣命观,⾮常超脱豪迈。动词“度”携带着长风的⼒量,所向披靡,岂是⽟门关能挡住的?在李⽩眼⾥,长风到底是什么性质的风,⽤不着明确⽤不着认真。管它是春风秋风西北风东南风是正风歪风,吹就是了,能奈我何?
虽然格局⼤⼩不同,各⼈器宇不同,但⽟门关的画⾯感已经在脑海⾥⽣成了。由此,美的意图实现了。
古⼈讲练字,推呀敲的,捉呀摸的,实际就是提炼动词,动词有为动、使动、意动三种动法,⽬的是让所要表现的对象获得最⼤的最准确的动感。格律诗,五⾔七⾔绝句,讲究关承并转,实际就是为实现诗的层次感和⾳乐感,便于上⼝便于吟咏。为了提升⾳乐感,古诗词常⽤叠句,象声词,并且规定了韵部。这个传统是从《诗经》来的。⽐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呦呦⿅鸣,⾷野之萍”。其中的关关和呦呦,既是叠字,⼜是象声词。
⾄于格律词,词牌本⾝就规定了调性,唱法是固定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动词⽤的越多越密集,动感的作⽤就越到位。动有整体的动,局部的动,点上的动,整体上还得追求动态平衡。所以,得搞清楚在哪⾥动,哪⾥不动,哪⾥强动哪⾥弱动,不然,适
得其反。现在写诗的⼈⽐读诗的⼈还多,诗失去了读者很悲哀。曾试着读了⼀些诗,发现⼀个共性问题:堆砌动词。⼀篇⼏⼗⾏的诗,动词怕有⼏⼗个。美感被模糊了,情绪被导乱了,即便功能强⼤的电脑,也⽆法合成相应画⾯。⽆从知道作者到底想说什么,哪还有⼼情读下去?
第三,美是有⼒量感的。奔跑中的野⽺,是⼒量的喷薄:俯下⾝⼦吃草的野⽺,是⼒量的散射。这样,美的⼒量感就形成了⽓场,可以传导可以扩散可以感应。当作品的⼈物形象景物形象具备了这种⼒量感后,就会打动读者,从⽽共鸣,发出同声。
从物理学的⾓度分析,⼒有重⼒拉⼒向⼼⼒离⼼⼒摩擦⼒分⼒合⼒等等,具体属于哪种⼒,要看⼒的作⽤点及其效果。美的⼒量在发⼒时,产⽣的效果可以是垂直⽅向的,可意得⽔平⽅向的,可以是分叉的,还可以变成抛物线。要依据具体情况全⾯把握。重视美的⼒量特性,在作品的打造⽅⾯既能实现形象的丰满,⼜能实现形象的⾻感。
王维的名句:“红⾖⽣南国,春来发⼏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是说,红⾖⽣在南国了,“⽣”之⼒量落点在南国,所以美不胜收。如果不⼩⼼⽣在谁的脸上,⼒量落点在脸,可就不好玩了,还有美可⾔吗?
当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时,⼒量感毕现,可以歌可以唱。当骏马瘫卧在马圈⾥时,之于美的表现⽽⾔,还剩多少⼒量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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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在于运动,美感也在于运动。
美字的中部是“王”。中国历史⾃西周起,就是⼀个王权社会,所以,王的⾄尊王的威权⽆处不在。美字的中部结构镶嵌王字,说明美具备着尊严感,具备着神圣感,还意味着独⽴和⾃由的⾼贵品质。
这是美的哲学⾼度和社会学⾼度。科兴疫苗第二针21天还是28天
⽐如商周的⿍,彝,⽐如书法中的魏碑颜体,⽐如乐器类的⿎,⽐如何的雕塑《黄河母亲》,⽐如梵⾼笔下灿烂得过分了的向⽇葵,⽐如列宾笔下俄罗斯⼤地上的⽩桦林,等等,哪个形象不是⾼贵⽽独⽴的灵魂再现?或灵魂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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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字的王者特性美的⾼贵特性,对于⽂学艺术形象的打造很有指导意义。美学家⾼尔泰有⼀个著名的论断:凡是美的,都是独⽴的。确实,没有独⽴,何来⾼贵?
李泽厚也有类似结论。
在⿊格尔看来,艺术美的⾃由性和独⽴性因为艺术形象的精神世界的强⼤⽽崇⾼,因⽽通向艺术美的史诗性和民族性。殿堂级的长篇⼩说《⽩⿅原》《江南三部曲》不就证实了这⼀结论吗?
可见,在美的王者特性⽅⾯,中西结论是⼀致的。⽂学艺术的作品形象,如果在这点上倒伏的话,整个作品的灵魂⼀定是败⾎的,或者灵魂彻底丢失。
“ 美”字的底部构成。
这是个⼤字,说明美还意味着⼤。精神世界的⼤,情感世界的⼤。惟其⼤,才能⽀撑起个体的⽣命,艺术形象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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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美并⾮⽆坚不摧,还有脆弱的⼀⾯,导致美的碎⽚化,残缺,毁损。美这个字的原形是野⽺,⽽⽺相对⽽⾔是弱者,尽管⽣命⼒强盛,但容易受到攻击受到伤害。因⽽,美⼜寓意着悲壮和牺牲。
说的直⽩些,⾼⼤上的存在不是唯⼀的存在,不具备普遍性。⽣命的轨迹常常会在外⼒作⽤下拐弯跑偏,不能完全遵从于⽣命⾃⾝的设计,使得悲剧感成为⽣命过程中的必然事件。
事实上,悲剧的⼒量更强⼤。悲剧体现⽅,喜剧体现圆;悲剧表现痛感,喜剧表现快感。中国古代四⼤悲剧和西⽅的古希腊悲剧,都指向这⼀点。窦娥六⽉雪是悲剧,林冲夜奔梁⼭是悲剧;于连·索⿊尔的奋⽃是悲剧,基督⼭伯爵的复仇过程也是悲剧。所以,悲剧更能催⽣新的⽣活孕育新的理念,更能传递醒世和警世的经验,矫正道德与伦理的⽅向;悲剧,能让⼤爱在转⾓处相遇,让真理之光在⿊暗中诞⽣,让⼤地上的⼈们⾃觉地选择⽣活的诗意。所以,悲剧更有普世价值。
总之,“美”字的起源,决定了它的内涵和延伸意义。放之于创作实践上,就是让审美活动变得有迹可循,⾃觉⾃律。从⽽提升美的⾼度,过滤美的杂质,认识美的内核。
责任编辑:蒲勇总编: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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