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与反结构:黄平苗族传统婚礼仪式的探讨
龙寸英 ,李 军
(北方民族大学 民族学学院,宁夏 银川 750021)
摘 要:黄平苗族婚礼仪式过程复杂,有其自身的特点与意义。通过对婚礼仪式的描述,运用过渡仪式理论,分析其在“阈限”期与“反结构”文化中的呈现。在日常生活形态里,社会处于一种稳定结构中,而在婚礼仪式中,这个体所呈现的种种仪式终极目的,乃为使其社会结构得以延续。研究发现在“阈限”期中“反结构”状态并不具有普适性;仪式动力并不具有结构性张力,而是这个体自我发展、调整的自然规律。
关键词:婚礼仪式;结构;反结构 中图分类号:J607
结婚前的准备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332(2018)06-0043-05
基金项目:北方民族大学校级项目“西北少数民族传统生态知识与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研究”(2016WSH008)。
作者简介:龙寸英(1990-),女,贵州黄平人,北方民族大学民族学学院2017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社会学;
李军(1974-),男,甘肃武威人,北方民族大学民族学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民族社会与民族文化。
人从出生到生命结束会伴随着许多礼仪。如,刚出生不久的满月礼、从少年转为成年的成年礼、从单身到组成一个家庭的婚礼,以及生命结束时的葬礼等等。在这些仪式中,婚礼是人生礼仪中较重要的一项仪礼,是人类社会发展文化系统中重要的一项要素,也是地方性文化知识的体现。这些仪式意味着从一个阶段安全过渡到另一个阶段;或是从一个体过渡到另一个体。仪式的意义在于它的象征性,是过渡人身份合理化。法国人类学、民俗学家阿诺尔德·范热内普(Arnold van Gennep )把通过仪式理论分为三个部分:分隔礼仪(阈限前)、边缘礼仪(阈限)、聚合礼仪(阈限后)。[1]14-24 其中,“阈限”(liminality )是过渡仪式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它是参与者在仪式过程中处于一种“游移与两个世界之间”的状态,亦是一种“门槛”形式,它不隶属于任何一个社会形态与文化系统。
维克多·特纳(VictorTurner )发展了阿诺尔德·范热内普的过渡礼仪理论,在传统结构主义理论基础上,提出了仪式过程之“结构与反结构”理论。社会处于“结构”中,由社会关系所构建起一套稳定的社会制度,生活于这种社会中的成员有意识或无意识遵循既有的社会秩序,规范或是制约着他们的行为。
而特纳认为仪式期间,原有的社会结构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消失,乃至被颠倒,即:原来身份低下的人变得高高在上,而原来身居高位的人却表现得谦卑自抑,即:所谓的“反结构”(anti -structure )。[2]47与“阈限”密切相关的是“交融”(communitas ),在阈限仪式阶段中——一个卑微与圣神,同质与同志的混合体,从原来有机构社会中分离出来,处于一种无差别、身份模糊亦是混同的状态,即谓“交融”。[3]96仪式过程使得那些在结构中处于低下地位的人,在仪式中追求象征意义上的“在结构中处于较高地位”;而那些在结构中处于较高地位的人,在仪式中追求象征意义上的“在结构中处于低下地位”,即使在达到目标的路上经历苦难,也在所不惜。[3]206在仪式结束后,参与人回到原有社会结构中。特纳认为社会因为有结构,就有结构性对立,就会存在冲突、不满及对立,只有通过反结构来进行解压,社会才能和谐稳定正常运行。因此,本文以贵州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黄平县里的苗族传统婚俗为调查对象,主要关注婚俗中的新娘角的转换,结合文化人类学相关理论来进行阐释,探讨传统婚俗礼仪仪式中结构与反结构在现实世界的展演。
一、传统婚俗过渡礼仪
苗族婚礼各具特,而黄平婚俗主要由纳吉、接亲、挑喜水、报亲、回门五个子仪式组成。传统社会,婚礼仪式宣布两个年轻人结合,使其得到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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