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飞客航空小镇作文
“爱飞客”是个有着清淡的洋味儿,又易引人联想到旷野云端的小镇的名字,它在欧美异域?还是在边陲大漠?反正很少有人曾料想,爱飞客镇会在中国中部的长江边上。
“镇”在中国是一个基层政策机构,小镇的镇长一般能管十几个村、好几万人,在老百姓心里是个距离忽远忽近、感受却实实在在的官。爱飞客镇不是行政意义上的镇,过去六年,它曾经是长江边江就镇上一块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江滩,沿江上溯五十里地,在江滩尽头延伸处连接的是一座繁忙的都市——江城市。与江滩静谧、安详特质不同的是,喧嚣扑朔、光影迷离的江城车多、楼密、人杂。只不过,人拥在车里,车堵在路上,路交织在鳞次栉比的楼宇间,形成了这座城从早晨至傍晚常常演绎的三乐章。谁料,“乐章”华彩的高亢、激昂月甚一月、年甚一年,只惊得城里的鸽子常常成结队地往江就镇飞,尤其当鸽子飞临到碧野万顷、烟波荡漾的江滩上空时,鸽哨声、鹭鸟的惊飞声常常穿游于大半个苍穹。俨然,这里成了鸟儿自由飞翔和人们神思驰骋的天堂!
中国飞机失事六年过去了,江滩的夏、冬装——浓烈的葱郁与苍茫的素面一齐改换了新颜。鸽、江鹭、农户、炊烟、渔舟、桨橹在时空上进行了重新错落,几轮开发造城运动,让灰矮的农房变成
了靓丽的别墅,让鸟雀们的滩涂乐园变成了飞行爱好者们起降飞行器的通用机场,让正午、黄昏的袅袅炊烟变成飞机发动机撕裂空气的尾焰,让残存的渔舟、桨橹连同江边渔家的几栋矮楼,一起变成了城里人节假日享受游逛野趣的古董道具和新鲜体验。如今,换了新颜的江滩变成了村民土著和外来户们同生共居的一个大社区,社区有个带着美利坚西部牛仔般奔放意蕴的响亮新名儿——爱飞客镇。
爱飞客镇蜚声江城到不是因为它名与实的洋味儿。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在波诡云谲商海中看惯了潮起潮落的江城人,已逐渐看淡了对各路新鲜的追捧。尽管他们对淡然了的传统和记忆中的乡愁已变得留恋和怀念了,但爱飞客镇周边空域一场惊心动魄的飞行表演,还是让江城百姓牢牢记住了新鲜的“爱飞客”镇的名字——电视上说,这是华中地区规模最大的一次通用航空展会。飞行表演那天,江城城区的干道变得通畅,密匝匝的车辆梗在城外通往爱飞客镇的二十二号公路上,观演区内人头攒动得像无数个被剥离出茧、扭动身躯的蚕蛹。这一点,当师傅高维翔驾驶长机从云端大仰角俯冲飞向地面时看的清清楚楚。我和四名队友驾驶僚机紧随其后。
师傅曾经是军人、歼击机飞行员。50多岁了,粮食、土地都曾困扰过、束缚过他,唯独在
空中,他才觉得是自由的。师傅曾告诉我,最近的飞行表演是他九千九百七十多次飞行了。生命不止、翱游不惜。可对于高风险的飞行职业生涯来说,他早已向家人承诺,当自己飞满一万次时就告别天空,像无数个普通人一样过地面上踏实、安稳的日子。师傅飞的长机与我及队友飞的五架僚机时而排成三角型方阵游弋,时而一架紧接一架径直穿出、拉起白烟,翻转腾挪出一朵朵怒放的白花。
人们对于飞翔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向往。因为飞不仅满足了人对速度与高度的渴望,更代表了一种挣脱束缚的自由,一种克服阻力的抗争。对飞行的想往常常呈现于童年时期酣然离奇的飞行梦境里,蕴含在神话世界恣肆飞扬的想像中。每次驾机执行飞行任务,在飞机轰然加速、离地腾空的一刹那,我都觉得自己仿佛长了对无比轻快的翅膀,一悄然振翅便扶摇直上。这次,我驾驶的是鸿雁-3型固定翼飞机,这款飞机外型虽算不上炫丽,但配备了涡轮增压发动机,动力强劲;附以新型复合材料机身,身轻如燕。我像往常一样暗暗祈祷,瞅了一眼飞机电传操纵平台上的重要仪表指针,“飞的不错”,我朝着操控平台一角上粘着的舒舒的照片微微一笑。“鸿雁-3型”在空中矫健的胜过鸿雁,我觉得自己也像鸿雁——和飞机融合为了一体。
今天,爱飞客镇的热闹异非寻常。师傅高维翔驾驶的长机最先拉出了彩烟,我和队友驾驶的四架僚机紧随其后喷出烟带。地面上的众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景致震撼,引得一阵欢呼雀跃。舒舒也在地面。
舒舒完全是因我才来到爱飞客镇的。她本是个爱热闹的姑娘,就像其他爱放风筝、爱看表演、爱说、爱笑、爱往人堆里扎的女孩一样。但今天舒舒显得很有些沉默,想和我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我知道舒舒想说些什么,告诉她飞机失事的概率远低于汽车,相对而言,飞行很安全,舒舒不言语。早上离家的那一刻,舒舒拥抱了我,我吻了她的额头,道:我飞的那一架是她手中牵扯的风筝,你对我不放手,风筝永远不会落。
很显然,今天的飞行表演是离不开一系列惊险的飞行动作的。凡是我参加的飞行表演,别人看到的是新鲜刺激,舒舒感到的是心惊肉跳。果不其然,五架“鸿雁”调整飞行姿势,大仰角直冲插入苍穹,淹没在轻纱似的云层中。正欲循着烟带寻觅机踪迹,机忽然钻出云层,俯冲直下,只看天际边已划出一道七彩的虹弧。当机从头顶的苍穹滑到西边天际后,机队迅速调整为齐头并进、平行直飞姿势。飞机带着震天的轰鸣向着人聚集方向飞来。地面上观演的众不约而同地脱下遮阳帽,向着机挥舞致意。这时,机队三角形阵
列瞬间变幻,我和队友飞的四架僚机齐头越过长机,喷出的四条彩烟,在空中织就了一条宽阔绚丽的飞天壮锦。本以为僚机在与长机拉开距离后会徜徉而去,可出人意料的是,长机倏地穿到彩烟幕上方,又随即偏转直下,一连串螺旋状翻飞动作惊得地面上的观众哑然失声, 数秒后,掌声、叫好声组成的欢呼声哗啦啦响成一片。舒舒没有欢呼,心中像藏了只扑楞楞好奇的鸽子。那近乎声嘶力竭的欢呼声、呐喊声,是射向鸽子的箭阵。舒舒不忍直视,又禁不住睁开了眼,只见长机喷出的彩烟变成了一条长龙,缠绕着由僚机喷射出的笔直烟带镌刻在了蓝天。
对于这次通用航空飞行表演,第二日出版的《江城日报》在文艺副刊中刊登诗文写到:
看你,在空中,在澄澈的天穹
你悠然游弋,长空呼啸,九霄隆隆
秋风是你十月诱发的瑟瑟冲动
你是天空的舞者,是矫健的飞龙
那恣肆的俯冲、曼妙的翻转、猛然的爬升
是你点足天地舞出的盛世惊鸿
你缱绻缠绵、恣情放纵
羡煞那舒袖飞天的嫦娥
舞不出月桂孤芳的广寒宫
你有韵而起,有律而落
恰若自在的飞花,轻飘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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