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级语文下册红经典第5课《狱中书简(节选)》鹰之歌—卢森堡八十年祭...
鹰之歌——卢森堡八十年祭
共产主义幽灵从出现那天起,为之奋斗献身者遍布世界各地,反对诅咒者也势力强大,都毫不奇怪。
在自己营垒内,即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诸领袖人物中,反思这个运动者也代不乏人。波兰的伟大女性罗莎•卢森堡,是较早较突出的反思者之一。反思是值得称道的,反思就是总结经验教训。
卢森堡1871年生于波兰扎莫布奇一个木材商家庭,她是家里五个孩子中最小的,但也最聪敏,五岁时已经能够读书写字。她出生后几年,全家迁居华沙,她入华沙第二女子中学。由于父母醉心于文化生活,这个家庭里充满了崇拜席勒的气氛。卢森堡特别迷恋波兰的伟大诗人密茨凯维支,她自己也写诗。她十二岁时,德国皇帝威廉一世访问华沙,她就写了一首带有政治彩的讽刺诗。
中学毕业不久,她参加了无产阶级党的一个小组的地下活动,并在不到十八岁时秘密越过边境,流亡瑞士。从此她就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工人阶级的革命事业。她考入苏黎世大学,先后
曾学哲学、政治经济学、法学和自然科学。她对植物学和动物学有着特殊的兴趣,但多灾多难的人类社会使她转到社会科学,研究国民经济学。她对亚当•斯密、李嘉图和马克思的研究,使她的老师也不得不刮目相看,认为她是“一个天资最高的学生”。这期间她结识了许多著名的人物,其中就有普列汉诺夫。她大学毕业的论文《波兰工业的发展》,获得博士学位。她出席了第二国际的苏黎世代表大会和伦敦代表大会,并开始在《新时代》杂志上发表文章。1898年,她以假婚取得德国国籍,迁居柏林,参加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工作,后来成了领袖人物。她曾在德国社会民主党举办的党校讲授政治经济学,后来在这一时期讲稿的基础上写成两部著作《国民经济学入门》和《资本积累论》。她出现于数以百计的大会之中,她在哪里演讲,众就潮涌而去。反动派称她为“嗜血罗莎”,工人称她为“勇敢的女英雄”。她一生九次被捕或被判处监禁。1919年,她与李卜克内西同时被捕,当日即被凶杀,遗体被投入运河,五个月后才浮出水面,安葬于柏林弗里德里希墓地。
卢森堡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著名的领袖人物,公认的革命活动家、理论家。她的伟大品格,对共产主义事业的真诚和献身精神,没有人怀疑过。列宁曾列举了卢森堡一生所犯的“错误”,仍认为“她始终是一只鹰”。列宁还引用了俄国一个寓言的两句话:“鹰有时比鸡还飞得低,但鸡永远不能飞得像鹰那样高。”
鹰确实飞得更高远,然而鹰的翅膀就不能被折断吗?事实上我们以前对卢森堡的介绍是不客观不全面的。1964年我国翻译出版了东德弗雷德•厄斯纳的《卢森堡评传》。这本书在苏联及相似国家中有过很大的影响。不能说这本书不是精心撰写的,但最大的毛病是,一切以列宁、斯大林和《苏联共产党(布)历史简明教程》的论断为真理,有违此者均被斥为错误,成了一个标准的斯大林主义读本。这本评传分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战斗的一生》,就在这部分中也时不时揭露和批评卢森堡的所谓错误;第二部分《一个错误的体系》(卢森堡主义),则是从历史根源、哲学观、经济概念及革命理论等方面彻底清算卢森堡主义了。1981年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国际共运史研究资料》(卢森堡专辑),读者才得以全面客观的认识卢森堡。
她一生著作丰富,但引起争论最多的是她的两篇文章:《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组织问题》(1904)和《论俄国革命》(1918)。她的《资本积累论》一书也引来不少批评,那是更理论性的话题,这里从略。
1904年2月5日,列宁写了《进一步,退两步(我们党内的危机)》,阐述了他的建党思想,指出党是无产阶级的先进部队,是无产阶级的最高组织形式,党必须按照集中制原则组织起
来等等。卢森堡看到列宁这个著作后写了《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组织问题》一文,对列宁的书提出批评。列宁认为:“要利用党章条文锻炼出比较锐利的武器来反对机会主义。机会主义的根源愈深,这种武器也就应当愈锐利。”卢森堡认为:“党的章程本身也不能成为防止机会主义的武器,它仅仅是党内实际上存在的革命无产阶级大多数用来施加决定性影响的形式上的手段。”列宁认为机会主义潮流的特殊标志就是知识分子生来就喜欢自治制和组织涣散状态,害怕党的生活中的严格“纪律”和任何“官僚主义”。卢森堡认为:“极力强调无产阶级具有接受社会民主党组织的天赋能力而‘知识’分子却是怀疑社会民主党运动的,这种说法本身就毫无‘马克思主义革命家’的气味……”恰恰从列宁害怕知识分子对无产阶级运动产生危险的影响这一角度来看,列宁的组织观念对俄国社会民主党是最大的危险。”她与列宁在建党思想上最重要的分歧是集中制问题。她并不反对俄国社会民主党实行集中制,在沙俄的专制恐怖统治下,一个战斗的工人政党,如果没有纪律和集中制,就没有战斗力,她与列宁的分歧是在党内如何实行集中。她认为列宁所主张的是“无情的集中主义”,是“极端的集中主义”,其结果“中央委员会成了党的真正积极的核心,而其他一切组织不过是它的执行工具而已”。她说:“工人众还没有做到的对党的机关的活动和行为的公开监督反而可以由中央委员会对工人阶级的活动实行的监督来代替,那就是错误的。”
“所谓工人阶级决不是一个七人或哪怕是十二人的党的执行委员会,而是有觉悟的无产阶级众本身。”因此,社会民主主义的纪律决不意味着八十万有组织的党员要服从一个中央机构、一个党执行委员会的意志和决定,而是相反,党的所有中央机构要执行八十万有组织的社会民主党人的意志。她还嘲讽地说,“这一次是以社会民主党工人运动中央委员会的皇帝陛下的身份出现”。她的名言是“真正革命的工人运动所犯的错误,同一个最好的‘中央委员会’不犯错误相比,在历史上要有成果得多和有价值得多”。
从理论上说,卢森堡的这些意见是正确的,问题在于全体党员的意志通过什么形式和渠道集中到中央去,中央又以什么方式保证不歪曲执行全体党员的意志。这个问题当时列宁没解决,卢森堡也没解决,一个世纪后的今天似乎也没有解决好。但是卢森堡的建党思想侧重在充分发挥党内民主,增强党的活力,充分尊重人民众的首创精神,确实有许多闪光之处,但随着十月革命的胜利,随着列宁在国际上取得崇高的威信,就较少有人重视卢森堡的建党思想了。
俄国十月革命胜利时,卢森堡还被关在德国布勒斯劳监狱中,但她非常关注这个革命,次年秋季在狱中写出《论俄国革命》手稿。她满腔热情地歌赞这个革命,开篇即说:“俄国革命是
世界大战最重大的事件。它的爆发,它的史无前例的激进主义,它的持久的影响,最好地驳斥了官方的德国社会民主党起初迫不及待地从思想上为德帝国主义征服战争进行粉饰的谎言:德国刺刀担负着推翻俄国沙皇制度和解放受它压迫的各民族人民的使命。”她进而论道:“他们的十月起义不仅从实际上挽救了俄国革命,而且也挽救了国际社会主义的荣誉。”她认为“列宁和托洛茨基以及他们的朋友们是第一批给世界无产阶级作出榜样的人”。同时,她对这次革命中的土地问题和民族问题也提出自己的看法,最有争议的是她关于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民主的意见。
八十多年过去,今天读她这篇文章,仍然能感到那种难得的历史洞察力。她分析了一些具体问题,如1917年11月著名的解散立宪会议事件,苏维埃政府关于选举权的规定,恐怖统治等等。她认为“恐怖统治恰恰是败坏道德的”。她进而说“列宁和托洛茨基用苏维埃代替了根据普选产生的代议机构,认为苏维埃是劳动众唯一真正的代表。但是随着政治生活在全国受到压制,苏维埃的生活也一定会日益陷于瘫痪。没有普选,没有不受限制的出版和集会自由,没有自由的意见交锋,任何公共机构的生命就要逐渐灭绝,就成为没有灵魂的生活,只有官僚仍是其中唯一的活动因素。公共生活逐渐消亡,几十个具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和无边无际的理想主义的党的领导人指挥着和统治着,在他们中间实际上是十几个杰出人物在领导,还有
一批工人的精华不时被召集来开会,聆听领袖的演说并为之鼓掌,一致同意提出来的决议,由此可见,这根本是一种派系统治——这固然是一种专政,但不是无产阶级专政,而是一小撮政治家的专政……”她认为,无产阶级专政“在于运用民主的方式,而不是在于取消民主”,“不是一个党或一个集团的专政”,“这一专政必须是阶级的事业,而不是极少数领导人以阶级的名义实行的事业,这就是说,它必须依靠众的积极参与,处于众的直接影响下,接受全体公众的监督……”她还有一句名言:“只给政府的拥护者以自由,只给一个党的党员(哪怕党员的数目很多)以自由,这不是自由,自由始终是持不同思想者的自由。”卢森堡关于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民主的见解同她的建党思想是一脉相承的,她的这些意见十分精彩,说出了民主的真谛。
什么书中毛病最多
波兰的霍赫弗尔德认为《论俄国革命》一文有两个极有价值的思想。一是在社会主义革命过程中,如果法律、自由和民主保障遭到破坏,或者哪怕受到限制,这个革命就不可避免地走向蜕化。二是把第一个取得胜利的无产阶级革命的经验当作战略和策略的样板向国际工人阶级推荐是有害的。关于后一点卢森堡写道:“这是工人阶级专政的第一次世界历史性试验,而且这试验是在想象得到的最困难的条件下进行的……如果认为在如此不正常的条件下进行的一次工人专政的试验中,俄国所做的一切正好就是完善的顶峰,这确实是一种荒谬的设想”,
如果“把它当社会主义的样板推荐给国际(无产阶级),要他们加以模仿,从这时起危险就开始了”。她还说:“社会主义作为一种经济的、社会的和法律的体系,它的实际实现决不是一些只需要加以运用的现成处方的总和,而是十分模糊的未来的事情。”历史已经证明,这确实是她的英明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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