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星球[对这个星球的肖像报道]
石油星球[对这个星球的肖像报道]
工作证・职别:旅游记者・姓名:潘敬平・从业时间:10年Q=《旅伴》A=《旅伴》Q:最近一次乘坐火车的经历是什么时候?哪一趟车?什么样的目的地和目的?
A:自从京沪高铁开通以来,已经在北京和苏州之间“火”了5次,作为已经漂了10年的资深北漂一族,一趟5个小时跨越近10个纬度的列车不仅拉近了地理轴面,也让周末探亲成为可能。记得第一次在北京南站看到京沪高铁列车时,我几乎可以嗅到车身上沾染的江南水汽味,那是从小闻到大的带有一点水腥的甜味。
Q:对你来说最重要记忆最深的一次报道经历和内容是什么?
A:记忆最深的报道是在2004年,那一年跟随沙漠考察队深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汉代精绝国遗址,1800多年前的独木桥、石磨、栅栏、房屋草棚凝固在沙砾中,桑树林还立在那里,我甚至在沙堆里到了一颗久远的桃核,沧海桑田的现实活生生摆在眼前,比任何教科书都来得叫人动容。
Q:一个好记者的标准你认为是什么?也就是应具备怎样的素质?
A:好奇心和亲和力。好奇心就好像爱情里的追逐,好的记者就应该两眼放光扑到新闻现场,像贪吃蛇一样咀嚼每一个角落和细节,啃到骨头不剩,才能啃出入木三分的好文章。丢了好奇心,到了新闻现场分泌不出肾上腺素,写出来的东西基本属于“肌无力”,连自己都无法打动,如何奢望打动读者?至于亲和力,
其实就是一秒钟和采访对象“自来熟”的能力,特别是旅游记者,你一头扎进陌生旅游地,出现在你旅程里的餐厅老板、菜市场农妇、黑车司机、景点门卫、各村民、旅游专家、旅游局官员……你都得一一打交道,如果稍有扭扭捏捏和故作姿态,别人拒你于千里
Q:你推崇或说喜欢的记者有哪些?为什么?
A:罗伯特・卡帕。这个喜欢赌博、说话风趣的匈牙利男人,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跑到诺曼底登陆的战船上,因为一开始他只是因报酬和好奇走进“二战”战场。然而战争绝对是一幕最完整的人生大戏,镜头里的亲情、废墟、战士冲出战壕时倒下的瞬间被镜头一一捕捉之后,镜头背后的摄影师也在完成自己的转变,他最终成为一名勇士,永远在最近的现场,然后用战争的残酷影像诠释了“用相机结束战争”的新闻理想。另外,我对拿着隐蔽设备拍摄的暗访记者一直怀有尊敬,隐蔽自己的同时,是为了解开隐蔽的阴谋和乱象,而且新闻现场本身无法NG,这样的过程很有好莱坞大片感。
Q:如果没有做记者,以你自己的性格和兴趣来看,能否想象自己会在做怎样的职业和事情?
A:在一本书里读到过一生一定要做的三件事:一是努力拥有爱情;二是自己试着种菜,亲自问老天爷讨食物;三是盖一栋房子。爱情太难解,我大概也不会像唐师曾一样去美国当农民,所以还是动手盖房子比较实在。我曾经在加拿大落基山采访过一位农场主,这位仁兄毕生放马养牛,建筑设计对他而言如同浮云,不过他却动手画起图纸,整个农场、包括农场里的客栈、酒吧都出自他之手,每根木头都是自
己抱来,客人住在里面,他就开心,好像当上了国王。我也很想自己在某个老城被遗忘的角落里盖一栋客栈,每天和四方宾朋聊聊山海经,看他们在我搭建的空间里入梦,这该多美妙。
高中时数理化成绩明显好过文史,如此情况出身的记者潘敬平不仅让当时文理分班时的化学老师忿恨难平,更让很多同行大跌眼镜。如他所愿考进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系,大二时花了所有积蓄买了台单反,老师曰:遇到危险用相机砸,无论坏人还是野狗。他说:“这句话很神奇地让我记到现在,而且应该还没有过期
潘敬平刚出道就到了旅游卫视,零下30度跑到黑龙江采访滑雪,当时属于“初生记者不怕冷”,硬是没戴手套就举着话筒冲上雪道。有个滑雪客好心,把自己手套摘下来想要给他戴上,可惜已经晚了,话筒已经“增生”在手上拔都拔不掉。后来他去了《新京报》,仍旧跑旅游口儿,一回在新疆库车拍摄克孜利亚红大峡谷,整座山富含铁质,像朵巨大玫瑰花一样红艳。峡谷里四壁通天,只有细小的路可容通过,潘敬平正感叹天地造化时,天降暴雨,眼睁睁看着小路变成小河,山崖上乱石飞坠,同行记者们开始了“敦刻尔克撤退”。跑到峡谷口回头张望时,里面已经开始滚巨石,山谷隆隆作响,像是古代战场里的伏击战,而门口的小河也成了鲜红,当然不是鲜血,而是铁矿石的颜。
这一番苦口婆心惊心动魄的介绍,应该给许多认为旅游记者就是游山玩水、饕餮美味、豪华酒店,实现梦想的人敲响了一记警钟。就像很多美物“可远观不可亵玩”一样,带着专题报道任务的旅行记者的职业
旅行往往和度假纯玩有着天壤之别:每天他可能只有4小时睡眠,因为他得体验夜生活外加拍日出;飞去北海道三天,还没等飞机落地,编辑部短信过来,三天之后交万字稿件;刚从A地滚成一腥臭之人回京,行李还没打开,第二天他就得裹着脏衣服去B地;一年有半年不在北京,原本两小无猜的兄弟永远不到他,于是渐渐把他从聚会名单里彻底移除……最关键的是,“旅行并非玩乐,旅行是一个大母集,几乎囊括了地缘文化、艺术、宗教、美食传统、购物文化、文学、动植物等各个学科,你写泰山,除了中天门到南天门怎么走,还得了解封禅文化、地层结构、泰山石敢当和五大夫松的来历、泰山赤鳞鱼的营养价值、看日出的最佳季节、天气情况等,写一篇5000字的稿件,除了实地考察,往往还要检索20万~30万字资料,才能确保文章的丰富、有趣、准确。”面对我惊讶的表情,潘敬平更是大诉衷肠。
当然,潘敬平绝对是一个好记者,他半开玩笑地说:“‘种子效应’真的很灵验,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的地球仪就被我转到掉皮,就能背出地球上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有*****米深,经纬坐标上那些奇怪的地名像黑洞一样吸引人,地球上其他地方的人究竟怎么生活,想一想就有趣。我喜欢写字和拍照,这是一个旅游记者的左右手;我向往未知,和朋友一起玩过‘布朗旅行’,飞镖往地图上闭着眼睛扎,扎到哪里就去哪里;自认为语言天赋不错,在哈尔滨说‘大列巴话’,到新疆说‘飞舌音’,这样可以很快混迹于当地人;最重要的是,旅行得活的有当地感,在兰州我学会划拳,在广西三江和侗族大妈一起吃井沿里的青苔,在波兰喝酒精茶喝到胃痉挛,在北海道的冰酒店里自己凿了一只冰酒杯……”
对于哥伦布,旅行意味着地理大发现;对于乾隆,旅行意味着巡游自家山河;对于北极熊,旅行意味着
到可以立足的浮冰和海豹。谁都有谁的快乐,这是旅行的包容性和最大魅力。对潘敬平来说,当初报新闻系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嘿,这职业可以让我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和其他陌生人聊天,多么神奇的职业。”现在他已经做了10年的记者,他的新发现是,传媒行业一直走在新技术革命的最前沿:录音笔淘汰了速记本,“无敌兔”相机也可以拿来拍专业视频,越来越多的同行开始利用微博寻采访对象和新闻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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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爱自己的工作,是一切的开始。在潘敬平这个水瓶座人眼里,旅行会让人年轻,“让我可以时不时装装80后”;行走时,还“可以获得更完整的人生体验”;而最为重要的是:“走得越远,离自己内心越近。”
在潘敬平脸上,洋溢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人才能显现出的豁达和敞亮。自从有了澳大利亚昆士兰那场“世界上最好的工作”的全球选秀,大家猛然发觉,原来可以一边度假一边赚高薪,夫复何求?现在又有了职业旅游体验师和酒店试睡员,这些职业大概都属于“把爱好玩成了工作”的性质,旅游记者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将兴趣爱好与职业梦想融合为一,在最幸福的职业排行榜上,一定名列前茅。有一次杂志做活动,一个身家过亿的董事长跑来偷偷和潘敬平说:“你们还招人吗?我特别想过你们的生活”。
作为一个旅行记者,一年要乘坐70次左右飞机的潘敬平有个小习惯,就是多多少少要从当地带走点什么做纪念,比如每次飞行的登机牌、酒店里的浴液,还有每次旅行都要背一块有当地地理特征的石头回来,
在他家堆满的大大小小的石头里,“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西藏的来古冰川石,还有地中海边天然嵌着一颗心的石头。”有人靠日记,有人靠照片,而潘敬平只要轻轻扫过一眼,就能将当时的旅行历程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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