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论视角下中国网络小说“虚构性”名词的英译
收稿日期：2020-10-24
1  研究背景近年来，中国网络小说在海外越来越受欢迎。据相关媒体报道，以Wuxiaworld 和Gravity Tales 为代表的翻译中国网络文学的海外网站已有上百家之多。单是Wuxiaworld 的日访问量就超百万次，而Gravity Tales 的总点击量也超过了2.5亿。受中国网络小说在海外走红的鼓舞，不少中文网站如起点、阅文等纷纷开辟海外市场，向海外读者提供中国网络小说英译版本（卢扬 等，2016）。在翻译中国网络小说的过程中，译者必然绕不开“虚构性”名词。“虚构性”名词按性质大体上可划分为人物名词、地点名词以及与武功、法术、仙术相关的名词。译者之所以绕不开这类名词，是因为它们在网络小说中数量非常多。此外，这类名词，尤其是地点名词和与武功、法术、仙术相关的名词，往往别出新意，独具一格，充满中国元素。这类名词的英译研究对于帮助外国读者理解中国网络文学、推动文化外译事业的发展等都有着重要的意义。以往，虽有学者已关注到中国武侠小说名词的英译，但这类研究关注的大多是金庸的传统武侠小说，且大多都是探讨武功招式（罗永目的论视角下中国网络小说“虚构性”名词的英译□  刘红艳
贵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摘  要] 近年来，许多中国网络小说被译介到海外，并逐渐受到大量海外读者的追捧。如何更好地翻译中国网络小说，进而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是翻译工作者面临的重要问题。中国
网络小说中存在着大量的“虚构性”名词。这类“虚构性”名词独具一格，别出新意。译好这类名词有益于帮助外国读者理解中国网络小说，进而提升中国网络文学在海外的认知度。本文从目的论的视角出发，对这类名词进行分析，探讨如何借助直译、音译、直译+意译、改译、省译等翻译策略开展这类“虚构性”名词的翻译。[关键词] 目的论；网络小说；“虚构性”名词；英译[中图分类号] H0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6167（2021）07-0012-05州，2011）和人物江湖绰号（曾悦，2014）的英译，这些研究并没有对“虚构性”名词做一个较为全面、整体的分析。因此，笔者认为，有关中国网络小说“虚构性”名词的英译研究具有一定的探讨价值和现实意义。西方翻译理论目的论认为，译者在翻译的时候，首先要考虑翻译的目的。翻译目的不同，译文的评判标准也就有所不同。本文从目的论的视角出发，对“虚构性”名词进行分析，探讨如何借助直译、音译、直译+意译、改译、省译等翻译策略做好这类“虚构性”名词的翻译。 2  翻译目的论20世纪70年代，德国的著名翻译家Vermeer 在其老师Nord 的研究基础上，提出了
翻译目的论（Skopos Theory ）。他强调翻译目的论包括三大原则，即目的性原则（Skopos Rule ）、连贯性原则（Coherence Rule ）和忠实性原则（Fidelity Rule ）。目的性原则是该理论的核心原则，也是所有的翻译活动要遵循的首要原则，该原则指的是任何翻译行为都是由翻译目的决定的，即“结果决定方法”（Nord ，
2001：29）。连贯性原则是指语内连贯，即译文在目的语文化中应有实际意义，译文接受者必须能读懂
此译文。忠实性原则是译文和原文之间要有语际连贯，即译文要与原文保持相似性，译文要忠于原文。在此原则中，忠实的程度和形式是由译者对原文本的理解所决定的，也取决于翻译的目的，可以随目的的不同而变化。上述三个原则之间的关系是：忠实性原则服从于连贯性原则，而这二者又服从于目的性原则，目的性原则是目的论的最高原则。
在目的论的三大原则中，目的性原则是纲领性原则。翻译目的决定翻译方法，也决定翻译策略，而译者在选择翻译策略时又需考虑到译文的连贯性和译文对原文的忠实性。在连贯性和忠实性发生冲突的时候，译者需首先考虑连贯性，对忠实性作出一些舍弃。
3 目的论指导下网络小说“虚构性”名词的翻
译策略
中国网络小说的“虚构性”名词主要有人物名词、地点名词以及与武功、法术、仙术相关的名词。为了帮助外国读者理解中国网络文学、推动文化外译事业的发展，这类“虚构性”名词的英译应尽量兼顾连贯性原则和忠实性原则，即译文应在清晰明了的前提下忠实于原文。
3.1 人物名词的翻译
人物名词包括人名和外号。在翻译人名的时候，译者用到的翻译方法有改译和音译；在翻译人物外号的
中国名街时候，译者一般采用直译和“直译+意译”等方法。
3.1.1 改译
在言情小说中，人物的名字往往只是一个代号，并没有太多其他的附带功能。为方便目的语受众熟悉和识记人物，让读者有代入感，言情小说的人名翻译可以采用改译法。译者在对小说人物的名字进行改译的时候，应充分考虑到小说人物的性格特点和形象。举例如下：例1：林浅（丁墨的《你和我的倾城时光》）
译文：Bonnie
分析：在小说原文中，主要人物“林浅”机敏过人。她是一位性格坚强、性情稳定且温柔得体的年轻女性。在翻译她的名字的时候，译者可采用改译，将她的名字译为Bonnie。在英语国家中，Bonnie这一女性名字多给人机敏、坚强和落落大方的感觉，非常贴切原著人物的性格特点。
例2：薛杉杉（顾漫的《杉杉来吃》）
译文：Daisy
分析：小说《杉杉来吃》的主人公“薛杉杉”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她纯真、可爱，总能用她积极向上的精
神感染身边的人，给大家带来欢乐。因此，在翻译她的名字的时候，像Daisy这样的英文名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Daisy在英文中有“小雏菊”的意思。小雏菊又被称为“小太阳花”，有着白的花瓣、嫩黄的花蕾和淡淡的清香。Daisy这一女性名字给人纯洁、恬淡和美好的感觉，能很好地对应原著的人物性格特点和形象。
3.1.2 音译
武侠、仙侠和玄幻类小说的情节和场景充满了浓浓的“异域风情”，给目的语受众带来了极大的新奇感。为了不破坏这种“异域风情”，这类小说的名字不宜像言情小说一样采用改译手法，而应采用音译，即用汉字拼音直接表示出来。例如：
例3：萧炎（天蚕土豆的《斗破苍穹》）
译文： Xiao Yan
分析：《斗破苍穹》是一本玄幻小说，充满了浓浓的中国风和东方“魔法”元素。为了不破坏小说给读者营造的“异域风情”和给读者带来的新奇感，主人公“萧炎”的名字被直接音译为Xiao Yan。同样，小说中其他人物的名字的英译也应采用音译。
3.1.3 直译
翻译人物外号的时候，译者应首先考虑直译法。直译法能让译入语读者更加直接地感受异域文化，从而能更有效地起到传播中华文化的作用。例如：
例4：毒仙子（百慕淼淼的《三月始为春》）
译文：Poison Fairy
分析：“毒仙子”为网络小说《三月始
为春》中女性人物“佟晚晴”的外号。佟晚晴因为擅长用毒、相貌艳丽而获得“毒仙子”的外号。在翻译这一外号时，译者可直接采用直译，将其译为Poison Fairy。这是因为“毒”和“仙子”都可以在英文中到对应词poison和fairy，且在英文中，人们也有将美好的女子赞誉为fairy的表达习惯。译文Poison Fairy“形神具备”，既传达了原文的文化含义又做到了忠实于原文。
3.1.4 直译+意译
在翻译人物外号的时候，有时，由于英汉两种语言在表达习惯上的差异，译者无法将原文全部直译，这时就可以采用直译为主、意译为辅的方法。例如：
例5：七绝公子（欲念无罪的《奉旨二嫁：庶女弃妃》）
译文：Master of Seven-arts
分析：原文对人物“七绝公子”这一外号是这样解释的：“成人之后，苏天宁更是多方位展露才华，琴棋书画诗酒茶无一不精，人送外号‘七绝公子’。”可见，“七绝”的意思是指精通琴、棋、书、画、诗、酒、茶这七种技艺，所以译者在翻译“七绝”的时候，就可以将其译为seven-arts。“公子”是中国古代一种对年轻男子的称谓，属于敬辞。在英文中，master一词有“（旧时的）少爷，小主人”的含义，用在此处不仅符合英语表达习惯，也说明了人物的尊贵身份。此外，master 在英语中还有“专家、能手、高手”的意思，所
以此处master既表达了人物的尊贵身份又表明了人物的技艺高超，一语双关，向读者传达了原文的文化含义。
3.2 地点名词的翻译
虚构性地点名词包括街道名、小区名、居住场所名、经营场所名、门牌名等。这类带有地点属性的专有名词的起名依据往往是方位、周围参照物（山川、河流、湖泊、海洋、植物）、自身特、（未来）定位和主人的美好期许等。那么，在翻译这类带有浓浓中国风的地点名词的时候，译者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译出这类名词的含义，并尽量使其符合英文的表达习惯。翻译这类地点名词用到的翻译策略有直译、意译+直译和省译。
3.2.1 直译
同前文提到的一样，出于让译入语读者更直接地感受异域文化和更有效地传播中华文化的目的，在翻译“虚构性”地点名词时，译者应首先考虑采用直译。在这种情况下，原文通常都能在译入语中直接到对应词。举例如下：
例6：紫藤大街（闷骚的蝎子的《道医天下》）
译文：Wisteria Avenue
分析：原文的街道名“紫藤大街”以植物紫藤命名。因为“紫藤”和“大街”都可以直接在英文中到对应词 wisteria和avenue，所以该街道名可直译为Wisteria Avenue。通过这种译法，译文既保留了原文形式又保留了原文的文化含义。
3.2.2 直译+意译
有时候，译文如果对原文完全进行直译，就会存在生硬、不自然的情况。对此，译者可以采用“直译+意译”的方法，通过意译地点名词的中心词来表达出原文的内涵，对表示属性（类别）的名词进行直译来传达直观信息，并使译文符合译入语表达习惯。举例如下：例7：琉璃阁（欲念无罪的《奉旨二嫁：庶女弃妃》）
译文：Crystal House
分析：在原文中，“琉璃阁”指一世家女子的闺房。需要注意的是，“琉璃阁”取琉璃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美好之意，并非因为房子是琉璃砌起来的。在中国文化中，古代达官贵族、名门世家都喜欢给自己的府邸内的建筑和院落取名，一是为了区分功能；二是赋予其美好寄语，彰显自己的风雅和品位。“琉璃”是指各种颜的人造水晶，在英文中的对应词为azure stone或colored glaze。译者如果将“琉璃阁”直译为Azure Stone House或者Colored Glaze House，不但有可能给读者的理解造成障碍，还有可能破坏原文的文化含义和意境。琉璃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属水晶类，因此译者在翻译“琉璃”的时候，不妨将其意
译为crystal（水晶），将“琉璃阁”译为
Crystal House（水晶屋）。译文Crystal House 非常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易为英语读者所理解，不仅能彰显女主人的身份和品质，也能向读者传达原文的文化含义，引发读者联想。
3.2.3 省译
考虑到英语读者的理解度和可接受度，为了使译文更加清晰明了，译者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省译的方法，即省去不必要的成分，只翻译原文中心成分。如：
例8：江南烟雨阁（欲念无罪的《奉旨二嫁：庶女弃妃》）
译文：Chamber of  Mist and Rain
分析：在原文中，“江南烟雨阁”为一江湖门派名。这一名字既体现了该门派的神秘性且十分具有诗意，但原文并未对这一名字的由来进行详细说明。译者在翻译的时候，如果对译文进行逐字翻译，把“江南”这一地名也翻译出来，不仅会影响读者的理解和阅读体验，还会破坏原文的意境和美感。所以，在翻译的时候，译者可直接将“江南”二字省去，将例8译为House of Mist and Rain。
3.3 与武功、法术、仙术有关的名词的翻译
与武功、法术、仙气有关的名词包括武功招数、法术、武功秘籍、武器、毒（解）药、穴位以及各种带有神秘功能的法宝等。这类专有名词的翻译可采用直译、音译、省译等方法。
3.3.1 直译
在中国网络小说中，这类与武功、法术、仙术有关的名词的大多都是直接以命名对象的属性、招式、性能和外形命名，比较容易理解，所以译者在翻译这类武功名词的时候，可采用直译。举例如下：
例9：假死功（闷骚的蝎子的《道医天下》）
译文：Feign-Death Technique
分析：“假死功”非常直白、浅显易懂，看字面意思就知道这是一种诈死（装死）的功夫。所以，译者在翻译的时候，就可以将其直译为Feign-Death Technique。
3.3.2 直译+音译
部分与武功、法术、仙术有关的“虚构性”名词由于含有“不可译”成分，直译难以表达其内涵。这类名词中的“不可译”部分往往属于中国文化中特有的词汇和意象，在英文中无法到对应词。为使译文简洁明了，给读者带来流畅的阅读体验，在翻译的时候，译者可采用“直译+音译”的方法，对“不可译”部分进行音译。在阅读网络小说的过程中，这类名词的音译已经开始被译入语受众所广泛接受。
例10：少冲穴（闷骚的蝎子的《道医天下》）
译文：Shaochong acupoint
分析：在中国网络小说中，经常出现有关人体经脉穴位的名词。“少冲穴”为一人体穴位，位于小指指甲内侧，小指桡侧，指甲0.1寸处。因这类名词在英文中不到对应词，译者采用了直译加音译的方法，将“少冲”音译为Shaochong，将“穴”直译为acupoint。这样，读者既能清楚这类名词的属性（类别），又能将其与其他名词区分开来。
例11：御气术（临风听禅的《秦末之变》）
译文：Qi Control Technique
分析：“气”是中国哲学和中华气功中常见的概念，属中华文化特有词汇。在中国武侠、仙侠和玄幻类小说中，善于运用体内之“气”的武林高手会“轻功”、“内力”了得、可以隔空打物、飞檐走壁，甚至可以原地腾空飞行。在小说原文中，掌握“御气术”的人运用“气”，不经接触，就可控制其武器在空中飞行，并使武器攻击敌人。因此在翻译的时候，译者可采用“直译+音译”的方法，对“御气术”这一“虚拟性”名词的功能、属性进行直译，然后对其中特有的词汇“气”进行音译，将其译为Qi Control Technique。
3.3.3 省译
考虑到英语读者的理解度和可接受度，为了使译文更加清晰明了，译者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省译，省
去不必要的成分，只翻译原文中心成分。举例如下：
例11：鬼影刀法（霜雪无涯的《九转星决》）
译文：Shadow Saber Technique
分析：在小说原文中，“鬼影刀法”的
作者简介：张璐，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译学、语言学。
马文丽，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翻译学、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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