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电影《山河故人》
从《小武》到《三峡好人》再到《山河故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创作对我来说意识不到改变,因为它是一个自然的,跟着不同题材寻不同方法的一个过程,要说改变巨大的,就是剧组伙食变得越来越好了。

所以《山河故人》应运而生。这个电影跨越了三个时代,每一段都运用了不同的画幅。99年我用DV拍摄了很多纪录素材,用了一些在电影中,打开1999年的DV素材,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在迪厅跳舞,觉得这样的画面已经很难复制了,当时素材的画幅是4:3的构图,那些非常有时代气氛的镜头,很难再用剧情片的方法重现当时的氛围。我决定用这些素材,就把上世纪90年代的故事都拍成了4:3画幅。第二部分也用了这几年的纪录片,当时就用的16:9的构图,后来索性最后一部分用成宽画幅的,这样通过三种画幅正好能够带来不同时代的清晰辨识,最主要的还是忠实于过去拍的那些老素材。

在配乐上,我选用了两首歌曲,一个是《go west》,一个是《珍重》。这两首歌早在写剧本的时,就很自然的、不自觉的写进来了。《go west》是因为这部电影的开始时间是1999年,表达的又是年轻人的爱情故事。所以我在想99年的时候,年轻人在做什么?他们是怎么娱乐的?
自然而然的想到那个时候流行蹦迪,《go west》这首歌是当时的迪厅金曲。对我来说,只要这首歌响起,我就能想起自己的青春时代,这首歌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青春记忆。而《珍重》则是因为我一直喜欢叶倩文的歌,从90年代一直听到现在,一直反复在听。我觉得叶倩文的歌具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情义的感觉,就好像(两人)共赴江湖路,面对共同的危机,不仅有情,还有义。情义相连(的感觉)在目前的流行乐中比较减弱了,《山河故人》是一部有情有义的电影,所以不自觉的使用了这首歌。

关于一些隐喻,比如『』的段落,也有网友问过我。1999年,张译所饰演的角张晋生刚刚下海经商,那个时代崛起的新富阶层,很多人游走在灰地带,也有很多人身上有枭雄般的鲁莽,动刀动可能是常有的事。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宣言,不一定会实施。当张晋生移居到澳大利亚,50多岁的时候,他买了很多,这些实事上带给他对故人的思念,甚至对敌人的一种思念,因为在那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似乎连过去生活中的敌人,也成为渴望靠近的对象。

还有一个是影片结尾赵涛的一段舞蹈,好多人说这个前后呼应,其实片尾赵涛的舞蹈是计划
外的产物,原来的结尾只是赵涛幻听,听到了儿子在澳大利亚叫她,是一个魔幻的处理。但是在看景的时候,我站在汾阳的一片空场上,听到远处城市里传来我青春时候特别喜欢的一首歌。当站在那里与过去所喜欢的这首歌相遇的时候,有一种和青春重逢的感觉。我一下子觉得应该把结尾改成赵涛这个人物,在50多岁的时候,她也听到了一首她青春时候的歌,与青春重逢。而跳舞这个动作,在我的理解中,(是为了表达)这个女性仍然具有一种生命力,无论她过去经历了什么。

最后,我想说的是,阔别银幕9年,我有一些感触。9年我的故事片没有在大银幕上放映,可能更多的是生气,而不是遗憾。希望这次《山河故人》大家能来电影院来看。因为我们整个电影创作的思路都是以大银幕的想象为基础的,包括分镜头的方法、景别的选用、演员的表演,只有在大银幕前才能比较完整的感受电影的美感。

最后的最后,就在今天,四海发行,五洲发行,万达院线携业界院线的朋友给予了支持,使得这周末三天有6%的排片,希望大家能抓紧最后的时间,让影厅坐满,这样才能让《山河故人》在大银幕留的久一些。
《山河故人》是我最近看的比较有感触的电影,导演贾樟柯在经历了《三峡好人》《天注定》等电影的酝酿后,终于推出了自己对新贵阶层观察的《山河故人》,大约是不甘心于自己只能拍摄好山西县城的故事,又或许是如他自己所说的,十年的社会历练让他更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分化”,这部电影终于将视角转移到了中国70年后之后畸形快速发展变化给传统人们带来的冲击。

有人说,这是一部关于物质与爱情抉择的电影,有人说这是关于故土与逃离的故事,也有人说这是对中国巨变带来负面效应的思考,但我更愿意认为,它是一部讲离别的故事。


十年后,当赵涛身穿红的呢子大衣从那间破败的砖瓦房之中走出来时,她弹了弹当年结婚请帖上的灰尘,从容地把过去装进了昂贵的手提包里,坦然地说再见。
这也是赵涛面临的第一次离别,与年少自我的别离。
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少年时代的时候,单纯的喜欢过一个人。
那时心动是来得如此简单,只是因为她撩头发的样子特别美,因为她成绩很好还很安静,因为他高大挺拔篮球打得好,又或者因为他穿白衬衫校服的样子格外的好看。无论是怎么样的理由,年少的感情是如此的单纯甚至是幼稚,它就像是没有面临过风雨的花朵,不知道窗外的风雨有多么的激烈。
电影中,梁子作为赵涛曾经放在过心里的那个人,跟张晋生一样,他们同属一片土地。他们一起跳《GO WEST》,一起看舞狮子,一起听戏,一起看赵涛跳伞舞,他们穿同样质朴的衣服,以为自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后来,一切不知怎么就变了。
张晋生忽然开着簇新的桑塔纳回来了,开始用麻袋装着数钱了,这个曾经的亲密好友一下子摇身成为90年代中国的新贵阶层。而在成为新贵阶层的张晋生和作为煤矿掌灯人的梁子之间选择,赵涛开始了第一次的内心较量。
十年后,当赵涛与梁子再次打照面的时候,时间告诉了她答案。那个曾经发誓再也不回山河故乡的少年,已成为半躺在床上起不来的肺癌病人。
在十年前梗着脖子扔掉家里钥匙的那一刻,他是有些意气风发的,甚至认为自己是有骨气的。“我在哪里讨口饭都不在你张晋生手底下讨饭”“去哪里都好,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时候的他,所想的十年后结局一定不是这样。
至少年少的时候,我们曾相信,被爱情辜负的一方,一定会在日后的功成名就中得到对方的遗憾感慨,得到的是被辜负者在失败爱情中的奋力崛起和辜负者在富裕婚姻中的糜烂死亡。
然而真相却是,少年永远是少年,他不会长大只会变老,他依然贫困,拖着肺病的身子回到曾经傲气的说再也不会来的故乡,问那个已变成离婚的富太太,手里拿着三万块钱的女人,方便吗?
他终究不过是那个被困在现实求生牢笼里的兽,委屈不甘也得认命。
此时的赵涛已经可以与“故人”道别了,这个曾经在自己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男人,永远只能活在青涩的回忆之中,成为自己做好加油站生意,打打斗地主之外的遐想追忆。
我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什么歌曲

人这一生需要面临最多的情绪,就是无力感。
的确,这个世上很多东西是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可也有很多东西,是无论我们多么的渴望、多么的努力都无法逃避和得到的,比如死亡,比如爱。
当我们从少年走入到成年人的混沌世界,明白爱情对于一个人而言不是全部的时候,我们开始看重亲情,心疼起妈妈粗糙不堪的双手,操心起爸爸的糖尿病和高血压。少年闯荡江湖的雄心壮志也变成了"父母在,不远游"。我们甚至不敢说出来死亡两个字,好像这样就会有一种错觉,父母永远不会离我们而去,只要有他们在,从这个肮脏的世界回到家,我们还可以做回那个撒娇要糖果的小孩。
然而,死神从来不会因为我们的渴望就推迟来临的日子,他总是会带着暧昧的温存,拎着一壶温酒来到我们的亲人身边,与他们的灵魂把酒言欢,轻易的就骗走了他们。
赵涛面临的第二次离别是与父亲和儿子。
当父亲第二次坐在绿皮车上前往战友家时,他再也没有醒来。这是她对待命运态度的转折点。
当儿子不会叫妈妈而只会叫妈咪的时候,当儿子围着自己看不惯的英伦围巾的时候,当儿子
在姥爷的坟前不情不愿的跪下的时候,当儿子看着澳大利亚的风景憧憬着移民的场景的时候,赵涛发现,她与儿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不仅仅是国际化大都市上海和山西小城汾阳的物理距离,更是由这种地域的分离带来的致命精神分离。这个七岁的孩子已经跟山河故土离得太远太远了,他的父亲从张晋生摇身一变成了Peter,孩子也作为无意识逃离故土的一代,在故土文化与国际文化之间产生了身份认同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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