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人生观”
儒家的“人生观”
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个问题由来已久,人生的终极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人类自从有了思维以后,就开始思索,如何才能让自己身体的感官能获得最大的愉悦,并开始思索一种抽象的意义。于是,食物、衣物、房屋、车辆舟船等被相继发明出来。然后这些东西就越来越精细,越来越符合人们的需要,越来越使人们离不开。那么,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使自己的身体感官舒适吗?显然不是。有人说,是精神上的满足才有意义,可是极贫苦的生活能使精神、心理得到满足吗?显然也不可能。正因为人类想要生活得更好一点,才会有人类社会的发展。
人生在世,都是有欲望的,这些欲望换句话说就是需要;需要吃、需要穿、需要爱、需要名利地位等。而人的这些需要一般来说是没有止境的,是无法满足的。明明一盘菜就可以下一顿饭,但总想要十盘、八盘的,吃得丰富一些。而某些食物的搭配对身体没有一点好处。明明爱一个人就可以了,但总想爱她十个八个,爱得浪漫一些。被一个人爱也就够了,可很多人却想要被所有的人爱,人人都来爱我,我就太幸福了。而很多爱是需要付出的。这些都是“需要”的过度、过份!而获得更多更好的东西,即可以满足人们身心的愉悦;于是人们的欲求心就越来越强。而人的所有欲望统而言之,即是寻求快乐。无论是财富、名誉、地位、情爱的求得,都是为了满足心中的快感。以至于到现在,再高明的科学技术也满足不了人们的
欲望。而欲望(包含着贪求、贪婪、渴望、热望、贪恋、恐惧、挫折感、自负、烦恼、愤怒、焦虑以及寻求欲、获得欲、享受欲、贮藏欲、消费欲等)却得不到满足,除了极少数人似乎能得到满足外不论是狂喜的满足还是恬静的满足人们都不会突然中止自己的欲求,好了还要想好,然而大部分人的欲望都是得不到满足的。虽然有些有短暂片刻的满足,但那只是瞬间的满足,转瞬间即象泡沫一样消逝在广大的欲海中,人们又开始新的欲望的渴求,有了新的期盼,希望拥有未来的意向。然而快乐和幸福却是稍现即逝,难得长久的,长时间留给人们的只有痛苦的追求和感受,因而快乐就越来越少了,因此人们就越来越痛苦。
然而,要彻底消灭人的欲望是不可能的,最起码人类要欲求食物与空气,使自己能得以生存。所以孔子认为,人的需要、需求应该维持在中等的需要和需求上(中庸),既不要有过高的要求,也不能明明有这个条件而非要去过苦行的、低贱的生活。这与老子的“知足常乐”是同一个道理。所以,人的精神状态良好,心态平和,即使生活得简单粗糙一点,却也是快乐的了。那么,人们满足于既得的或容易满足的目标,树立起“仁、义、礼、智、信”的信念,就能使自己身心的愉悦能够保持得长久一些,人的这一生也就是快乐的了。对此,在《论语》中孔子阐述得很清楚,用智慧(智),用真心诚意的态度(信),寻求一种最佳行事方式(义),遵守一定的社会行为规范(礼),建立起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仁),从而创造出自己良好的生存空间,良好的生存环境,以使自己和别人都能获得快乐而幸福的生活。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生活得更好,但究竟要生活得怎样好,意见就很难一致了。象商纣王那样“大最乐戏于沙丘,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相信大部份人都不同意,象颜回那样“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很多人又不愿意。那么,人类需要维持在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上呢?子思继承孔子的思想传统,认为人们的生活方式应该维持在中等的需要和需求上,更应加以强调,故写下了《中庸》。
中,即是不偏不倚,不上不下;庸,按照《诗·王风·兔爰》:“我生之初,尚无庸。”《诗·齐风·南山》:“齐子庸止。”《书·尧典》:“畴咨若时登庸。”《论语·雍也》:“中庸之为德也,甚至矣乎!民鲜久矣。”《说文》:“庸,用也。”等说法,应理解为用、需要之意。
中等的需要和需求的生活方式是根据天地万物的道路和规律而总结出来的人们最需要遵循的一种生活方式,遵不遵循这种生活方式,全在于各人自己的意愿。因为只有遵循这种生活方式,人生才能够得到快乐和幸福;如果是勉强自己遵循这种生活方式而造成痛苦,那也就不对了。“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即不要羡慕自己地位以外的名利。如果诚心于富贵的生活方式,就行为于富贵的生活方式;如果诚心于贫贱的生活方式,就行为于贫贱的生活方式;如果诚心于少数民族的生活方式,就行为于少数民族的生活方式;如果诚心于患难的生活方式,就行为于患难的生活方式。君子无论进入什么情况下,没有不是悠然自得的。
所以,儒家认为,人生的意义就是在于使自己快乐,同时也使别人快乐!自己身边的亲人都快乐了,自己也就快乐了。如果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痛苦的,自己又怎么快乐得起来呢?人人都比你穷,你能快乐吗?不快乐,因为你会害怕他们的妒忌、红眼病,害怕穷人的偷盗、抢劫、甚至于。总想着要使别人不如自己的人,最终也是痛苦的。因为总会有人比他过得好。所以,人生在世,不能去攀比,一山总比一山高,某人物质生活不如你,可是他的精神很快乐,比你快乐,你又该痛苦了吧!有人说:“只有富贵才能快乐。”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无论古今中外、古往今来,大部分富贵的人都不快乐。儒家首席代表孔子就认为:“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於我如浮云。”可见,孔子的人生观并不是富贵,而是快乐。所以,富贵并不等于快乐。
快乐从哪里来呢?从调节自己的心理、行为而来。以《论语》第一句话为例:“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习”为调节之意(详见“中国传统文化”网www.chinactwh,《字意辨析-“习字辨”》)。学,便是一种“调节”,学了就要调节,否则等于不学;我学会了一样东西,也就是调节了我自己对社会、对大自然、对周围环境的认识,因为只有调节了才能获得快乐。“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亦是快乐的问题。“里仁”讲的是内心的仁爱,亦是心理学上的问题。而《论语》一书从头到尾都贯彻了这个“调节”的思想,因为只有内心调节了,行为上才能调节,“正名”也好,“过犹不及”也好,其实都是讲“调节”。而学,就是要学会怎样寻求到快乐,学了,调节了,才能获取快乐。不学习,不调节自己的心理、行为,怎么能获得快乐呢?
人生哲学《孟子》一开篇就是:孟子见梁惠王。王立於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
在《梁惠王下》中孟子与齐宣王讨论快乐问题:
曰:“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曰:“不若与人。”曰:“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曰:“不若与众。”“臣请为王言乐。今王鼓乐於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之音,举疾首蹙额而相告曰:‘吾王之好鼓乐,夫何使我至於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今王田猎於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疾首蹙额而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猎,夫何使我至於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此无他,不与民同乐也。”
这一段意思是说:孟子说:“独自一人快乐地享受快乐,和别人一起快乐地享受快乐,哪一种快乐?”
齐宣王说:“不如和别人一起。”
孟子说:“与很少的人快乐地享受快乐,和大众一起快乐地享受快乐,哪一种快乐?”
齐宣王说:“不如和大众一起。”
孟子说:“臣请求为大王解说快乐的根本含义。今大王鼓乐喧天于此地,百姓听闻钟鼓之声,笙箫之音,
都愁眉苦脸地互相诉说:‘我们的大王这样喜好鼓乐,为什么使我们落到这种地步呢?父子不能相见,兄弟妻子离散。’今大王在此打猎,百姓听闻大王车马的声音,见到旌旗的华丽,都愁眉苦脸地互相诉说:‘我们的大王这样喜好打猎,为什么使我们落到这种地步呢?父子不能相见,兄弟妻子离散。’这没有别的原因,是因为不能与民同乐。
“今大王鼓乐喧天于此地,百姓听闻大王钟鼓之声,笙箫之音,都眉开眼笑地互相诉说:‘我们大王大概没有生病吧,要不然能鼓乐于此?’今大王在此打猎,百姓听闻大王车马的声音,见到旌旗的华丽,都眉开眼笑互相诉说:‘我们大王大概没有生病吧,要不然怎能在此打猎呢?’这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能与民同乐。今大王与百姓们共同享受快乐,就是王道了。”
《孟子》一书大都讨论的是行为方式问题,因为只有行为方式对了,人才能获得快乐。行为方式不对,那么永远得不到快乐。俗话说:“一步错,步步错”,又说:“一步走错,全盘皆输”。所以,我们人生既然是要寻求快乐,那么我们只有按照孔子提倡的“仁、义、礼、智、信”来生活来行为,我们才能到快乐!
所以,儒学的“人生观”,就是寻求现世的快乐,快乐地度过这一生,快乐地走完人生的道路,“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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