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之路》纪录片第八集:西天取经
《玄奘之路》纪录片第八集:西天取经
古代中国人去印度,都要沿着丝绸之路西行,然后走到一个比西域更远的地方,人们就把那个遥远的地方当成了西方世界。
公元十六世纪,明朝人吴承恩受玄奘西行启发,创造了神话小说《西游记》,西天取经的故事,从此在中国家喻户晓,事实上,玄奘所去的西天就是印度北方的一座寺院那烂陀。
公元631年的秋天,在经过整整四年的跋涉之后,玄奘终于抵达西行的目的地——那烂陀。那烂陀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鼓声回荡在天空,宣布一个中国僧人的到来。
荒无人烟的大漠,冰封林立的雪山,野兽出没的森林,一切已成往事,拼了性命的西行,都是为了这一天。
那烂陀位于印度北方的比哈尔邦境内,距离比哈尔邦的首府巴特那不到一百公里,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佛教圣地。
根据传说,公元前六世纪,佛祖曾经在此地的芒果园说法,他的大弟子舍利弗也在这里讲经,舍利弗涅槃之后,后人在那烂陀修造了这座真身佛塔。
公元五世纪,那烂陀已经成为古印度名副其实的学术中心。公元七世纪,当玄奘到达的时候,佛教在印度已经开始衰退,而那烂陀依旧辉煌,百花已经凋零,那烂陀是最后一朵娇艳的奇葩。
“那烂陀的住持,是年过百岁的戒贤法师,法师出身王族,德行高贵,是一代宗师巨匠。”
戒贤法师已近暮年,因患有严重的痛风病而几乎自杀,在冥冥之中,他等来一位来自大唐的学生,在印度大师和中国学生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因缘。
《三藏法师转》记载,玄奘的拜师仪式非常隆重,孤独的童年,迷惘的青春,玄奘一直在寻之路的明灯。“四年前,我曾经在长安许下誓言,不到印度,绝不东归一步,现在,誓言终于实现了”。
此时的玄奘,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之中,或许这是三十二岁的玄奘记忆中最为幸福的一刻。那烂陀的意思是不知疲倦的施舍,由于历代君王慷慨的捐助,经过数百年的修建,这所寺院不仅规模宏大,而且华美壮丽。
“宝台星列,琼楼岳峙,观竦烟中,殿飞霞上,生风云于户牖,交日月于轩檐,宝阁重重,僧
院林立,虯栋虹梁,绿栏朱柱,印度的寺院成千上万,要问壮丽崇高,那烂陀是其中的极致”。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用最美丽的语言描绘了这座独一无二的学府,与一般的佛教寺院不同,那烂陀不仅是古印度,或许是世界上第一所综合性大学。
“僧徒主客常有万人,不仅学习大乘学说,还包括世俗经典,以及因明和声明学。甚至,医学和数学也要研究。”
这个面积广袤的寺院,分布着很多佛塔,舍利弗塔是那烂陀规模最宏伟的建筑,高大的佛塔直插云霄,塔身布满精致的雕刻,形象地讲述着佛陀的故事,舍利弗是释迦牟尼十大弟子之一,以智慧著称,可以想象,虔诚的佛子经常在这里散步和冥想,沿着前辈的足迹探求佛法的真妙。
“在那烂陀,能够读解二十部经论者,有一千多人,三十部者,五百多人,五十部者,包括我在内十人,唯有戒贤法师,穷览一切经卷,是所有人的导师”。
在佛教历史上,像那烂陀这样高僧云集的寺院,似乎没有第二个,这些昔日的佛堂,曾经弥
漫着极其浓厚的学术氛围,培养了数以万计传承佛法的学者。
“那烂陀,每日开设一百多个讲坛,所有的学生兢兢业业,不敢浪费一寸光阴,也不敢违反戒律,僧徒几千人都才能出众,学问渊博,名传外国者就达几百人。”
规模如此庞大的寺院,各种消费名目繁杂数额惊人,公元七世纪,那烂陀的办学经费来自于哪儿呢?谁支撑着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学术中心呢?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写道:“国王,非常器重那烂陀,用一百多个城镇的税收,来供养寺院,除此之外,专门有二百户人家,供应粳米和酥乳每天数百石,学生们因此没有后顾之忧,专心于研习佛法”。
在那烂陀,学问高于一切,初来乍到的玄奘受到了极其崇高的待遇。
“每天有一百二十枚瞻步罗果,槟榔二十颗,豆蔻二十颗,龙脑香一两,供大人米一升,月给油三斗,酥乳随要随取。”
不仅如此,玄奘还有两个仆人伺候日常起居,旅行也可以乘坐大象,在古代印度,乘坐象舆是最尊贵的出行方式,在一万多人的那烂陀,只有十人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坚实的佛学根底,孜孜不倦的学习,玄奘的学术成就已非常人能及,在戒贤法师的眼里,玄奘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而是一个来自遥远大唐的高僧。
在正式学习之前,玄奘走出那烂陀,访问了佛教历史上一个著名的圣地鹫峰,在《西游记》中,佛祖居住在一个叫灵山的地方,唐僧就是在那里获得了经书。神话中的灵山就源自于这座并不高大的鹫峰,在那烂陀附近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它只是显得非常突兀。
“这里,常有鹫鸟栖息,山顶的高台,也像鹫鸟的形状”。
根据玄奘的记载,这个平台上曾经有一座精舍,佛陀当初在这里为信徒释疑解惑。
“精舍南边的山崖旁,有一个石洞,佛陀从前在洞中修行,在精舍东北的石涧,有一块大磐石,是佛陀晾晒袈裟的地方。”史料记载,佛陀涅槃后,信徒们在鹫峰举行了历史上的第一次结集,佛教最早的典籍就出自这里。
从鹫峰返回那烂陀之后,玄奘迅速投入到学习当中,这是他西行印度最重要的事情。两百年以来,那烂陀一直是佛教文化的中心,它拥有的藏书量在整个佛教界,首屈一指。
公元632年的春天,百岁高龄的戒贤法师为玄奘专门开讲《瑜伽师地论》,“《瑜伽师地论》是最重要的佛典,规模很大,体系也很完备,非一般人所能通晓”。
戒贤,师出名门,是瑜伽学派最权威的学者,为了这个远道而来的中国学生,一代宗师,重开讲堂。这次讲经,不仅在那烂陀,而且成为全印度轰动一时的大事。
中国第一座佛教寺院“法师殚精竭虑,用了十五个月的时间,才讲完这部,长达四万颂的经书”
在纸张传入印度以前,经书大多用梵文书写在一种叫多罗树的树叶上,称为贝叶经。今天,在那烂陀博物馆,仍然保存着大量的贝叶经,多罗树生长在热带,树叶修长,非常适合书写,但是,加工树叶的过程却很繁琐,用多罗树叶刻写的经文,防蛀,防潮,可保存数百年之久。
这些如天书一样的梵文符号,是用纤细的铁笔直接刻在树叶上,再覆上颜料,很难想象,抄写一步经典需要多大的耐心和体力。
在那烂陀,玄奘学习了整整五年。“《瑜伽师地论》很深奥,我从头到尾研读了三遍”。除了通览佛教经典,玄奘,还专心于古印度的逻辑学和语言学,对于佛教的通用语梵文,他更是
字斟句酌。
那烂陀严谨而开放的学术氛围,令玄奘非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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