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 柳永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永醉了,为情而醉,而伤感......
柳永的一生都是伤感的,或许,这是注定,注定他往返于烟花小巷,为了青红杏小浅斟低唱,他认为“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丹青屏障里有他的意中人,烟花巷陌中,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高度肯定了上面这首《凤栖梧》,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此第一境界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界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界也。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 不清楚上面的这首《凤栖梧》是柳永写给谁的,但是可以体会到他用情极深,催人泪下,多么痴情的男子啊?
柳永的爱情真的如此真挚么?答案还得从他的词里寻。
柳永是有老婆的,但是感情不怎么好。据悉,柳永是在真宗景德元年(1004)十八岁的时候结婚,景德二年到景德四年之间,柳永连考进士不中,于景德四年秋远游浙江杭州,而后又到了湖南和湖北,于公元1010年回到汴京。有文化人考证说柳永远游的这三年,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合而造成,并且说他回到汴京后,其夫人便因为长期感情忧闷而死去。并且有人说柳永专门为妻子写了首《忆帝京》:
薄衾小枕凉天气。 乍觉别离滋味。 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
百里弘毅怎么爱上柳然的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也拟待、却回征辔。 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如果说上面这首词是柳永给他老婆写的,只能从时令上讲,因为有些文化人说柳永离第一次离开家是景德四年秋,并且词中说“乍觉别离滋味”,应该是第一次品味到别离的滋味,当然也是第一次离开家的时候所品味的滋味。但是,柳永的这首词未必是给他老婆写的,因为他的词特别大众化,可以说是为李四写,也可以说是为张三写,人物难以固定,再加上《宋史》里没有专门为柳永作传,就更无法考究了,所以只能是捕风捉影。
就因为柳永的词过于大众化,也就难以分得清楚柳永的词是给哪一位心上人所写,就很难衡量柳永的感情的含真量,因为他的心上人太多了,不单单是烟花巷陌里的青红杏小,即便是农村妇女也特喜欢柳永的词,或许有些人还跟他有过一腿两腿的,很有可能的。
之所以柳永的词特别的流行,关键是在于柳永选择了一个很好的推广渠道,就是烟花巷陌。他看中了烟花巷陌里的,从她们的身上不仅可以闻到脂粉的香气,还能看到闪闪发光的金子和银子,最主要的是能通过他们传播自己的词,让自己人气指数大增,即使不能流芳千古,也能聒噪一时。 在柳永的内心深处,文人的价值在于把政治玩弄于股掌之中,以求自己的名字珍藏在史册里,严重地受儒家思想误道而形成了错误的价值观,古代文人多数如此。 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明代暂遗贤,如何向? 未遂风去便,争不恣游狂荡? 何须论得丧。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 青春都一晌。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很显然,这首词是柳永落榜后心理万分矛盾的生动写照,他无可奈何,因为潜规则而无奈,因为自己的名气不够大而无奈,只能进行自我安慰,说“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但是,他不会真的把功名放置脑后的,一些人在解读“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中的“忍”字的时候,理解为“忍心”,这样理解十分地不完美,也体现不出作者当时万分矛盾的心理。应该加以延伸,是作者经历了矛盾斗争后的决定,残忍地决定,因为他的决定会令当时的文人所不耻,他要和歌妓混在一起,利用女人来完成自己的心愿,这样的行为在作者的心里也是十分地龌龊的,觉得自己卑鄙,但是,只能如此,为了功名就得不择手段。当然,这也是作者年轻气盛的表现,他需要走极端,特别需要,更需要一流的演技。
柳永真的走了极端,他开始在烟花巷陌里频频出现,违心地装疯卖傻,在不把当人的时代里在里寻意中人,但是,他的意中人并不是自己爱慕而甘心为她赴汤蹈火地女人,而是有一定的知名度,能够宣传自己作品的。但是,口头上他会称呼她们为“心上人”,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上柳永的心。
柳永还真的到了意中人,很多,第一个是虫虫,苏州人氏,艺一流。 虫虫唱了柳永的《鹤冲天》后大红大紫,身价倍增,惹得别的歌妓把柳永当成活神仙供着。宋人记载:“柳耆卿居京华,暇日遍游妓馆,所至,妓者爱其有词名,能移官换羽,一经品题,身价十倍。妓者多以金物资给之。” 永很聪明,专门去京城繁华地段的妓馆,而且不是去一个,
而是“遍游”,因为繁华地段会有自己的达官贵人出现,即使遇不到自己的达观贵人,也能让那些徒有虚名的政府官员见识一下自己,让他们清楚自己逛妓院不但不花钱,还赚钱,而且还倍受欢迎!而你们呢?哼,只能掏自己腰包,用金银买虚伪的笑,窝囊!
柳永的心理开始变态,为了能让自己的人气指数增加,他频繁出入繁华城市中的知名度高的妓院,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没有哪位高官出来把自己捧红,反而还鄙视自己。久而久之,他就误入了歧途,走上了不归路。 他真的忘却了功名,为了报复出入妓院的官员,整天的和泡在一起,有时候还叫上几个美女打“N飞”,并且还把过程写成了俗气十足的词:
师师生得艳冶,香香于我情多。安安那更久比和,四个打成一个。幸自仓皇未款,新词写出多磨。几回扯了又重挪,姦字中间著我。 或许,靠着想象过日子实在不可靠,还得面对现实。柳永不是傻瓜,他会总结,当自己“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一些时日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后,他醒悟了,从歌妓的脂粉堆里钻了出来,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活得确实窝囊,整天的对着打情骂俏,表达着自己违心的“爱”,他也厌烦了,觉得很累,更觉得对不起那些们,幸好是自己的词帮助他们赚到了钱,唉!不说了,还是靠自己吧。爱面子的柳永为
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再次地借用女人说出自己想说出自己的想脱离“乐籍”的企图 .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麽。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这首词应是柳永写给他妻子的,用妻子的口吻给自己的极端行为开脱。
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柳永在景佑元年终于中了进士,但是却一直当着很小的官,因为掌管升迁的官员清楚他得罪过仁宗皇帝。可柳永很气不过啊,牛脾气又上来了,于是当时执政的宰相晏殊咨询,没想到晏殊直接就揭了他的短,当着柳永的面背诵了《定风波》,还特意把“针线闲拈伴伊坐”摘下来给柳永看,意思是鄙视柳永的词没有男人味。
柳永彻底的醒悟了,自己的极端行为不但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还让一些人认为自己的文字没有男人味,尽管自己在走极端的时候没有把“文学”宗旨放置一边,虽然自己的词有点俗气,但是那是地层百姓的生活写照啊,更何况自己也经历过。这是什么时代啊?他觉得自己
一下子苍老了。 八声甘州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柳永病了,不知道自己犯得什么病,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属于烟花巷陌的,觉得自己是属于那些强颜卖笑的歌妓的,又觉得自己对自己这些年来的行为十分地费解,不知道自己所有的举动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糊涂了。现实让他迷失了自己,让自己陷入了沉思之中,却不知到答案。
为了求取功名而离开家乡,因为潜规则的缘故,自己走了极端,结果却没有成功,当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就,毕竟自己的名气够大了。是的,自己终于玩起了政治,又有什么呢?还不是在受潜规则的戏弄,倒不如在妓院里和歌妓一起生活自在,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就这么完了么?自己得到了什么呢?后人会怎么看我呢?老家我是不能回去了,尽管我知道落叶归根的道理,但是无颜见乡中父老啊,大巴年纪才混了个小职务做,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我知道,妓院里的歌妓等着我回去,等我给她们写词,可毕竟青春有限啊,如果大把年纪还去妓院了鬼混,世人怎么评价我呢?我该何去何从?
柳永真醉了,被人生醉到了,应该说是被自己的人生观所击倒,他不清楚自己到人间是来做什么的了,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而狂晕,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事业不屑一提,而爱情更是十分奢侈的,尽管自己曾依红偎翠,都是在演戏,人生如戏,哈哈哈...... 柳永死了,死于途中,一生都在奔波,他的词留了下来,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而所谓的“吊柳会”只是后人可怜他而附会,因为他没有爱情,他的爱情被词给唱绝了,被歌妓的眼泪给融化了,被历史给神秘化,成为古董,增值的文化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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