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综述
本文二维码
单篇扫描下载
美国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综述
刘艳明１ꎬ２
(１.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ꎬ北京１０２４８８ꎻ２.中国矿业大学徐海学院ꎬ徐州２２１００８)
[收稿日期]２０１８－０２－２８
[作者简介]刘艳明(１９７９－)ꎬ女ꎬ山东青州人ꎬ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ꎬ中国矿业大学徐海学院副教授ꎮ
[摘㊀要]㊀２０世纪５０－６０年代民权运动以来ꎬ随着非洲裔等有人种在政治㊁经济㊁教育和住房等方面条件的改善ꎬ一些白人和保守主义学者开始对美国的种族关系持乐观的态度ꎬ认为美国已经进入 后种族时代 (ｐｏｓｔ￣ｒａｃｉａｌｅｒａ)ꎮ与该论调持相反的观点ꎬ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认为今天的美国与过去一样仍然是一个白人支配的压迫社会ꎬ白人对非洲裔等有人种的支配是种族不平等的根源ꎮ该理论为美国种族研究提供了一个新范式ꎬ有助于理解美国种族主义的本质和种族关系的发展脉络ꎮ但是ꎬ该理论也受到一些质疑和批判ꎬ如陷入 黑白二元论 的窠臼ꎬ忽视了有人种的作用ꎬ对种族关系持悲观的态度等ꎮ
[关键词]㊀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㊀有人种㊀种族压迫㊀种族不平等[中图分类号]Ｃ９１－０６㊀㊀[文
章编号]１００２－３０５４(２０１９)０３－０１１９－１０[文献标识码]Ａ
[ＤＯＩ]１０ １３２６２/ｊ ｂｊｓｓｈｋｘｙ ｂｊｓｈｋｘ １９０３１２
㊀㊀系统性种族主义(ｓｙｓｔｅｍｉｃｒａｃｉｓｍ)在美国既是一个理论概念ꎬ也是一种现实ꎮ美国社会学家乔 费金(ＪｏｅＲ.Ｆｅａｇｉｎ)在«系统性种族主义：一个压迫理论»(ＳｙｓｔｅｍｉｃＲａｃｉｓｍ:ＡＴｈｅｏｒｙｏｆＯｐｐｒｅｓｓｉｏｎ)(２００６)一书中首次提出该理论ꎮ[１]费金认为：一百多年来ꎬ美国种族研究范式经历了从制度性种族主义(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ａｌｒａｃｉｓｍ)到系统性种族主义(ｓｙｓｔｅｍｉｃｒａｃｉｓｍ)和反种族主义(ａｎｔｉｒａｃｉｓｍ)的转变ꎬ但并没有一个广泛通用的术语ꎬ他建议将这种日益高涨的反压迫传统命名为 系统性种族主义  反种族主义理论 (ａｎｔｉｒａｃｉｓｔｔｈｅｏｒｙ)或 反种族主义策略 (ａｎｔｉｒａｃｉｓｔｓｔｒａｔｅｇｙ)ꎮ[２](Ｐｘｉｉｉ)
系统性种族主义涉及种族压迫的深层和表层结构ꎬ包括一系列复杂的反黑人(ａｎｔｉｂｌａｃｋ)行为㊁白人不公正获得的政治/经济权力㊁种族间持续的经济和其他资源不平等ꎬ以及白人创造的旨在维护和合理化其特权和权力的带有情感的种族主义框架(ｒａｃｉｓｔｆｒａｍｉｎｇ)等ꎮ它包含了白人种族主义者的态度㊁意识形态㊁情感㊁形象㊁行为和社会制度ꎬ是美国社会在物质㊁社会和意识形态方面的现实ꎬ体现在美国的所有制度中ꎮ[２](Ｐｘｉｖ)对美国 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 产生的基础㊁内涵㊁意义和局限性进行分析ꎬ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美国的种族主义和种族关系ꎮ
９１１
一㊁系统性种族主义
理论的基础
㊀㊀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源于美国种族主义社会的历史和现实ꎬ具有丰富的理论和实证基础ꎬ主要包括批判黑人理论㊁马克思主义理论㊁女权主义思想㊁当代社会和种族理论ꎬ还有费金和他的同事及学生围绕种族主义和种族压迫开展的系列实证研究ꎮ
(一)美国种族压迫的历史
如图１ꎬ种族压迫和种族主义贯穿美国历史并持续至今ꎮ１６０７年登陆北美大陆的欧洲白人与当地土著印第安人争夺土地和资源的斗争开启
了美国的种族压迫ꎻ从１６１９年首批黑人奴隶被烧胎起步
贩卖到北美至１８６５年废除黑人奴隶制ꎬ占美国历史６０％的时间段ꎻ１８６５年至１８７７年是短暂的重建时期ꎻ１８７７年开始了长达近一个世纪的吉姆 克劳种族隔离制ꎬ占美国历史２３％的时间段ꎻ２０世纪６０年代民权运动后ꎬ种族隔离和歧视被法律禁止ꎬ但各种歧视依旧存在ꎮ另外ꎬ１９世纪
３０年代至５０年代ꎬ华裔㊁墨西哥裔等有人种扩大了受压迫的种族体构成ꎮ综上所述ꎬ在美国４００多年的历史中ꎬ白人对黑人的压迫是最为基础和广泛的ꎬ１６１９年到１９６９年 ３５０年的极端种族压迫历史 是种族主义在美国依旧存在的历史根源ꎮ
[３](Ｐ２３)
图１　美国种族压迫的历史
注：本图来源于费金教授２０１７年秋季学期在德克萨斯Ａ＆Ｍ大学开设的 社会学视角下的白人民族主义 (Ｗｈｉｔｅ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ｓｍ:Ｓｏｃｉ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课程讲义ꎮ
㊀㊀(二)美国种族主义的现状
随着２０世纪５０－６０年代黑人民权运动的发
展ꎬ非洲裔等少数族裔在政治㊁经济㊁教育和住房等方面的条件有所改善ꎮ很多白人认为：种族隔离和歧视已被法律禁止ꎬ人人享有平等的政治㊁经济㊁受教育和获取社会福利的权利ꎬ 种族歧视不再是美国的一个困境 ꎮ[４](Ｐ５１８－５３２)有评论在黑人奥巴马于２００８年当选总统后高呼：奥巴马的当选意味着种族主义在美国的终结ꎬ[５](Ｐ２０)美国已进入 盲 或 后种族 时代ꎮ部分保守主义学者也对美国种族关系充满信心ꎬ[６](Ｐ１２)ꎬ[７](Ｐ１６８)认为种族和种族主义的意义正在减弱ꎮ[８]事实上ꎬ种族主义并没有终结ꎬ只是 与历史上赤裸裸的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
相比ꎬ美国现代社会的种族问题的表现形式更加隐讳 ꎮ[９]
(三)批判黑人理论
美国 社会思想中的批判黑人传统(ａｃｒｉｔｉｃａｌｂｌａｃｋ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ｏｆｓｏｃｉａｌｔｈｏｕｇｈｔ)或批判黑人理论(ｃｒｉｔｉｃａｌｂｌａｃｋｔｈｅｏｒｙ) 是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的重要理论来源之一ꎮ批判黑人理论是美国批判黑人思想家对美国种族现实和其他社会现实进行研究后形成的批判性社会认识ꎮ该理论源于１８世纪后期ꎬ目的是从黑人的视角来看待社会现实ꎬ制定一个务实的计划以应对越来越多的白人种族主义框架ꎬ实践和挑战建立在对有人种进行奴役和殖民化基础上的白人权力结构ꎮ[１０](Ｐ２０９－２１０)
０２１ 北京社会科学㊀２０１９年第３期
批判黑人理论是 批判的 ꎬ针对许多白人创造的案例中关于人类和社会现实虚伪的㊁具有破坏性的 主人 叙事㊁支配观点和霸权信仰体系进行挑战或给予战略性的回应ꎮ该理论最初聚焦于批判西方奴隶制和欧洲殖民主义ꎬ反对白人至上主义ꎮ正式的黑奴制和殖民主义消亡后ꎬ批判黑人理论家转向分析白人压迫的新社会体系ꎬ如吉姆 克劳种族隔离制㊁非洲的种族隔离制㊁新殖民主义以及旨在合理化这些压迫体系的白人种族框架ꎮ除了关注种族问题之外ꎬ批判黑人理论还致力于解决阶级和性别压迫等与种族密切相关或相互交叉的社会现实问题ꎬ关注经济㊁政治㊁宗教㊁文化㊁科学和国际关系等议题ꎮ今天的很多批判黑人理论仍然是多维的ꎬ融入了阶级分析㊁政治研究或女权主义的观点ꎬ促进了社会正义视角
(如批判公共社会学)的发展ꎬ积极而批判地质疑 西方文明 的社会世界㊁意识形态和制度ꎮ[１０](Ｐ２１０－２１１)
(四)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女权主义思想
由于种族㊁阶级和性别三者在结构上的相关性ꎬ以及 种族㊁阶级㊁性别权力和剥削 之间存在相互交织的动态性ꎬ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与批判性阶级分析和批判女权主义思想是天然的盟友ꎮ马克思主义理论为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概念ꎬ如 阶级意识 (ｃｌａｓｓｃｏｎｓｃｉｏｕｓｎｅｓｓ)提供了压迫(压迫者和被压迫者)语境下 意识 的含义ꎬ可以用于理解 种族意识 (ｒａｃｉａｌｃｏｎ
ｓｃｉｏｕｓｎｅｓｓ)ꎻ阶级冲突(ｃｌａｓｓｃｏｎｆｌｉｃｔ)体现了敌对团体之间的互动ꎬ有助于理解 种族冲突 (ｒａｃｉａｌｃｏｎｆｌｉｃｔ)ꎮ[１０](Ｐ２４９－２５０)马克思主义指出了产生阶级压迫的基本社会力量ꎬ说明了人类在阶级关系中如何相互疏远ꎬ并指明了反抗压迫的方式和方法ꎬ为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础ꎮ另外ꎬ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也受托斯丹 范伯伦(ＴｈｏｒｓｔｅｉｎＶｅｂｌｅｎ)㊁托马斯 皮克提(ＴｈｏｍａｓＰｉｋｅｔｔｙ)和马克 米兹鲁奇(ＭａｒｋＭｉｚｒｕｃｈｉ)等批判性阶级分析家的影响ꎮ
批判女权主义思想家凯瑟琳 麦金农(ＣａｔｈａｒｉｎｅＭａｃＫｉｎｎｏｎ)㊁贝尔 胡克斯(ＢｅｌｌＨｏｏｋｓ)㊁多萝西 史密斯(ＤｏｒｏｔｈｙＳｍｉｔｈ)㊁帕特里夏 希尔 科林斯(ＰａｔｒｉｃｉａＨｉｌｌＣｏｌｌｉｎｓ)和安吉拉 戴维斯(ＡｎｇｅｌａＤａｖｉｓ)对性别压迫ꎬ尤其是父权制和性别歧视进行了深刻的分析ꎬ揭示了性别压迫㊁种族压迫和阶级压迫的相似之处和相互交叉性ꎮ他们对于父权制㊁异性恋和男性性别歧视的批判体现了对性别和权力的看法ꎬ有助于分析种族集团权力㊁白人至上㊁白人和白人种族主义ꎮ对种族㊁性别和阶级的交叉研究有助于理解美国当代社会种族㊁性别和阶级不平等的产生和持续性ꎬ对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和实证研究都有重大影响ꎮ[１０](Ｐ２５０)
(五)当代社会种族理论和实证研究
祝福党成立100周年祝福语
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吸收借鉴解放社会科学和批判性公共社会学以及类似的社会科学ꎬ重点是发展促
进社会公正㊁人权和更平等的人际关系的知识和社会实践ꎮ当代社会科学中的一些理论对系统性种族主义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ꎬ包括批判种族理论㊁批判西方思想的后现代主义㊁后结构主义以及反殖民主义文学ꎮ[１０](Ｐ２５４)其中ꎬ爱德华多 博尼拉 席尔瓦(ＥｄｕａｒｄｏＢｏｎｉｌｌａ￣Ｓｉｌｖａ)的结构性种族主义理论(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ａｌｒａｃｉｓｍｔｈｅｏｒｙ)㊁麦克 奥米(ＭｉｃｈａｅｌＯｍｉ)和霍华德 怀南特(ＨｏｗａｒｄＷｉｎａｎｔ)的种族形成理论(ｒａｃｉａｌ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ｔｈｅｏｒｙ)的影响较为突出ꎮ
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还建立在对美国和海外种族主义问题大量的实证研究基础上ꎮ２０世纪７０年代以来ꎬ费金和他的同事及学生围绕种族主义和种族压迫进行了一系列的实证研究ꎬ出版和发表了大量的书籍和文章ꎬ为美国和全球的种族压迫事件提供了理论观点㊁概念发展㊁历史案例和实证文献ꎬ详细描绘了美国４００多年来系统性种族主义的发展图景ꎮ
１２１
美国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综述
二㊁系统性种族主义
理论的内涵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㊀㊀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认为：美国社会是一个种族主义有机体ꎬ在其复杂㊁相互联系和相互依赖的社会网络㊁组织和制度中都充斥着种族主义
决战人工智能密码压迫ꎮ[１１](Ｐ１６)白人的经济支配(ｗｈｉｔｅ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ｄｏｍｉｎａｔｉｏｎ)㊁种族阶序体系(ｒａｃｉａｌｈｉｅｒａｒｃｈｙ)㊁白人种族框架(ｗｈｉｔｅｒａｃｉａｌｆｒａｍｅ)㊁有人种的斗争和反抗(ｓｔｒｕｇｇｌｅａｎｄｒｅｓｉｓｔａｎｃｅ)以及其他形式的白人种族支配等要素共同构成了压迫体系ꎬ各要素间相互联系㊁相互依存㊁共同发生作用
ꎮ
网络游戏排行榜2013图２㊀系统性种族主义的要素[１１](Ｐ１７)
㊀㊀(一)经济支配
经济支配既包括直接经济剥削ꎬ也包括排斥
和边缘化ꎬ目的是减少经济方面的竞争ꎬ增加白人的优势ꎮ白人通过奴隶劳动㊁工作隔离㊁歧视性工资㊁为保留白人的社会经济机会而排斥其他有人种等方式积累了巨大的财富ꎮ截至目前ꎬ白人利用有人种的劳动积累了数万亿美元的财富(按今天的美元衡量)ꎮ白人控制的政府机构通过一系列的白人 肯定性行动 计划ꎬ使得财产在白人中进行传递ꎮ例如ꎬ联邦和各州于１９世纪６０年代至２０世纪３０年代期间实施的«宅地法»以及二战后的«联邦住房和退伍军人计划»帮助很多白人家庭获得了重要的家庭财产ꎮ[２](Ｐ１８)据统计ꎬ２０１２年７３％的白人拥有自己
的住房ꎬ而非洲裔㊁拉美裔和亚裔拥有住房的比例分别为４４％㊁４６％和５７％ꎻ[１２]２０１３年白人家庭拥有的财富是非洲裔家庭的１３倍ꎮ[１３]
费金将白人通过长期剥削和压迫非洲裔等有人种获得的财富称为 不正当获利 (ｕｎｊｕｓｔｅｎｒｉｃｈｍｅｎｔ)ꎬ非洲裔等有人种因为被剥削和压迫而处于贫困状态为 不正当致贫 (ｕｎｊｕｓｔ
ｉｍｐｏｖｅｒｉｓｈｍｅｎｔ)ꎮ[２](Ｐ１１) 不正当致贫 导致非洲裔等有人种及后代受教育程度比较低ꎬ谋生技能不强ꎬ只能从事收入微薄的低端服务业工作ꎬ无法走出贫困的处境ꎬ陷入贫困的恶性循环ꎮ系统性种族主义将一个种族体(主要是白人)的利益建立在牺牲其他体(有人种)的利益基础上ꎬ是一个非常不公正的体系ꎮ
２２１ 北京社会科学㊀２０１９年第３期
(二)种族阶序体系
由于各个种族对美国社会资源的掌控能力不同ꎬ从而形成了一个种族连续体系ꎬ即种族阶序体系ꎮ该阶序中ꎬ地位最高的是白人ꎬ最低的是黑人ꎬ中间位置是由白人排序的其他有人种ꎮ白人始终处于体系的中心ꎬ掌控了美国政治㊁经济㊁社会和文化系统中大部分的高层岗位和决策权ꎬ尤其在政治系统中ꎬ将联邦和地方两级立法㊁司法㊁行政等方面的资源支配权㊁规则制定权㊁话语权牢牢掌握在手中ꎬ并且通过构建白人种族框架来维护种族阶序的合理性和合法性ꎮ此外ꎬ该阶序还涉及性别㊁阶级等其他重要的分层体系ꎮ在同一种族范畴内ꎬ女性的地位一般低于男性ꎬ从整个社会来看ꎬ她们的地位取决于其种族在阶序中的位置ꎮ从阶级的角度来说ꎬ白人男性精英在白人美国人中的影响力和权力是最大的ꎬ其次是白人工人( 劳工贵族 )ꎮ[１１](Ｐ２２)白人的种族控制使得黑人和其他有人种在不同程度上对自己㊁自己的劳动和生活失去控制ꎬ造成了社会关系的 异化 ꎮ[１４](Ｐ２６８)白人还强制有人种接受
白人主流文化ꎬ这些强制性安排往往忽视其族裔特性和族裔传统ꎬ造成社会分离ꎬ使得被压迫者不仅与自己的族裔生活疏离ꎬ而且也疏远了与白人压迫者的关系ꎬ形成了事实上的隔离ꎮ因此ꎬ 系统性种族主义的核心是分离㊁疏远和异化社会关系 ꎮ[１１](Ｐ２１)
(三)白人种族框架
白人种族框架包括广泛和持续的种族定型观念和偏见㊁种族化叙事㊁意识形态㊁形象㊁情感和歧视倾向ꎬ是几个世纪以来白人合理化和捍卫美国社会广泛的种族压迫及其他相关不平等的工具ꎬ渗透和影响了包括国家㊁经济和公民社会在内的所有主要机构ꎬ[１０](Ｐ２５８)是系统性种族主义持续存在的思想根源ꎮ这一种族框架最基本的特征是美化白人㊁贬低有人种ꎮ从１７世纪开始ꎬ这一白人创造㊁白人支配的种族框架就成为大多数白人看待美国社会的出发点ꎬ[２](Ｐ２７)成为 循环的 和 习惯性的 歧视行为ꎬ并 有意识或无意识地 内化到日常行动和性格中ꎬ博尼拉 席尔瓦称之为 白人习性 (ｗｈｉｔｅ
ｈａｂｉｔｕｓ)ꎮ[１５](Ｐ１０４)几个世纪以来ꎬ虽然白人种族框架的要素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会有所变化ꎬ但是其捍卫和形塑种族压迫和种族不平等的本质没有变ꎮ比如ꎬ在早期和时期ꎬ华人被定型为 异教徒  狡猾  黄祸 等ꎻ二战期间ꎬ由于中国成为美国对抗日本的盟友ꎬ华人被称赞为 忠诚的少数民族 ꎻ２０世纪６０年代以来ꎬ为通过表扬亚裔的勤劳来指责非洲裔美国人在经济上对政府的依赖ꎬ华人被称为 模范少数族裔 ꎮ事实上ꎬ 模范少数族裔 的称号掩盖了美国华人经常遭受白人威胁和歧视的残酷
现实ꎬ掩盖了很多华人依旧生活在贫困中的事实ꎬ影响了华人公平获得高等教育和职场升职的机会ꎬ是白人为了维护其种族统治而创造的种族框架新要素ꎮ
(四)斗争和反抗
徐良的后会无期
非洲裔美国人和其他有美国人对种族主义的不断反抗是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非常重要的一个维度ꎮ[１１](Ｐ３１)几个世纪以来ꎬ面对白人的种族压迫和种族框架ꎬ非洲裔等有人种进行了坚持不懈的反抗和抵制ꎮ费金认为有人种通过两种形式反抗白人的种族框架ꎬ一种是反压迫反抗框架(ａｎｔｉ￣ｏｐｐｒｅｓｓｉｏｎｃｏｕｎｔｅｒ￣ｆｒａｍｅｓ)ꎬ另一种是家庭文化框架(ｈｏｍｅ￣ｃｕｌｔｕｒｅｆｒａｍｅｓ)ꎬ包括家庭和个人环境中促进日常生活㊁交流和支持的重要文化和价值观ꎮ[１０](Ｐ２６２)
非洲裔美国人的反抗框架包括批判白人压迫的思想和行为ꎬ抗议针对有人种的负面刻板形象框架ꎬ各种形式的武装团体抵抗ꎬ轰轰烈烈的抗议运动ꎬ实现人人真正自由ꎬ平等和正义的理想ꎬ以及宣传黑人的优点和取得的成就等ꎮ其反抗主要包括:１８世纪和１９世纪周期性的奴隶反抗起义ꎬ２０世纪５０－６０年代的民权运动ꎬ近年来的 黑人的命也是命 运动等ꎮ一些具有非洲传统的文化和价值观ꎬ通过口头和文字的形式在非洲裔美国人中代代传递ꎬ构成了反抗白人压迫的家庭文化框架ꎮ[３](Ｐ１６６－１８３)
３２１
美国系统性种族主义理论综述

版权声明：本站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仅供演示用，请勿用于商业和其他非法用途。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QQ:729038198，我们将在24小时内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