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语＋“啰嗦” 妙用出奇文
【技巧解说】
记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读到诗人于坚的一首“啰哩啰嗦”的诗——《作品51号》，诗歌具有独特的口语化，叙述方式看起来有些“啰嗦”，生活细节看来随便实则精心选择，带有民歌的韵味，读来让人感到新奇，二十多年下来，至今记忆犹新。在一次作文训练时，我为没有好的训练思路而苦恼着，翻出以前做的读书笔记，无意之间一下就翻到了于坚的这首《作品51号》，于是眼前一亮：何不用这种方式训练一下，或许能给学生提供一个好的表达方法，写出出人意料的奇文呢！于是，我便将诗歌打印分发下去，简单且尽量通俗的向学生们介绍了作者的写作主张：于坚坚持以口语化作为诗歌理念和创作追求，在写作中拒绝隐喻，主张表达的现场感，并采用了客观化、戏剧化的抒情方式，抒写个体真切的生命体验。比如他下面的两首诗能充分说明这一点：
他天天骑一辆旧“来铃”
在烟囱冒烟的时候
来上班
……
文化大革命
他被赶出厂
在他的箱子里
搜出一条领带
……
——《罗家生》
尚义街六号
法国式的黄房子
老吴的裤子晾在二楼
喊一声胯下就钻出戴眼镜的脑袋
……
——《尚义街六号》
于坚在《作品51号》、《罗家生》和《尚义街六号》这三首诗中所使用的词句，全部是活在平民生活中的口语，事实上是他有意回避了全部的书面语词。只要对中国古代诗歌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古代优秀的诗作，特别是流传到今天的诗作，大都是接近口语或直接就是用口语写出的。不信读一读李白的《静夜思》、《赠汪伦》，读读杜甫的“三吏三别”：“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石壕吏》）这不是口语吗？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写得太美了，以致人们根本不敢相信这不过是两句明白如话的口语。
在现代诗人中，用口语写作或是用接近口语的语言写作，可以说也是一种传统，现代诗的名作，大都是这样的。读读艾青的《大堰河 我的保姆》，诗歌展示那么多的口语，却使它成了读者最多的诗作之一。“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
爱这土地》），这是最道地的口语，也是最漂亮、最深刻的诗。贺敬之的《回延安》，也充分证明了诗人应用口语的技巧，“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小米饭养活我长大”这样诗句，就是淘尽政治的成分，也是催人泪下的。徐志摩是一位贵族诗人，唯美诗人，他也写过像《沙扬娜拉》那样的近于口语的诗作：“最是那一低首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上面是对诗歌语言特点的介绍，这样大家待会儿就会对《作品51号》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学生们读了《作品51号》，我启发他们自己总结该诗的特点。经过大家的研讨总结，得出以下结论：
好看的耽美文该诗在叙述上以口语化的叙述为主，在叙述中以行动句为主要句式，然后将多个行动句文不加点地组合在一起，并且在适当的地方运用顶针的修辞手法，如：
弹吉他跳伦巴唱流行歌听课等等都干过了
干过了忘得干干净净只有她叫我夜夜伤心
还有下一句：
我的手燃烧着去舔她的手但她一疼就缩开了
缩开了剧终她叫她回家关窗子关门捂火
划线句是重复的部分，也就是运用顶针修辞的地方，但重复却不啰嗦，重复部分很好的调节了诗歌的节奏，并有助于表现作者当时的心情。看似啰嗦的多个行动句的紧密组合加强了诗歌的密度，但并不是毫无意味的机械排列，它们使作者的内心感受在有限的空间里表达得更加充分。
关于这种技巧，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口语啰嗦法2022新高考。
【名作导航】
作品51号
四川名吃于坚
去年我常常照镜子看手表擦皮鞋买新衬衣
我读《青年心理学》读一角一张的小报
弹吉他跳伦巴唱流行歌听课等等都干过了
干过了忘得干干净净只有她叫我夜夜伤心
她从小和我一起玩石头见过我在二楼的窗台下撒尿
她长大了长高了长美丽了开放在那些铁丝煤堆尿布中间
她长得真俊啊1在城里真少见她梳着长辫子这年头真少见
我们不好意思啦心跳啦不打招呼啦昂着辫子和平头
我天天见她捂火纳鞋底腌冬菜抱着的娃娃站在木门边
她真温柔啊叫干什么就温柔地干什么她上过小学没有入团
她说我将来一定会当大诗人写好多诗她说她真羡慕我她很自卑
我紧挨着她在院坝里看电视看一个男人吻另一个女人
我的手燃烧着去舔她的手但她一疼就缩开了
缩开了剧终她叫她回家关窗子关门捂火
我去捂火我跟着穿牛仔裤披头发的女生跳迪斯科
跳累了我们就坐着喘息风就从我们肩头下的峡谷流掉了真凉快
她知道萨希金知道弗洛伊德她喜欢毕加索她说她的忧郁是扇形的
我也很忧郁她喜欢毕加索是什么意思啊是什么意思啊
这些都是去年的事情过去的事情甜蜜忧伤痛苦疯狂的事情
喜欢毕加索的人多得很多得很小时候的邻居永远只有她一人
啊 只有她一人
她结婚那天我没有去这年代真令人迷惘我失去了辫子也得不到毕加索
得不到得不到我照旧照镜子看手表擦皮鞋哼最流行的歌
进京证怎么办理【技巧解说】
大家读完了于坚的这首诗有何感觉呢？可以对照以上我所做的解说，看看该诗有没有做到口语化，是不是有点“啰嗦”？你说它是诗歌，写来又是那么随便，随便得谁都能明白每个句子的意思；你说它不是诗歌，可又有着鲜明的节奏，丰富的情感。在一系列充满动感的句子组合背后，在轻松的叙述里，是不是蕴含着丰富的个人情感呢？朋友，只要你的生活里故事够多，你的感受够丰富，如果厌烦了传统的写作方式，完全可以运用这种方法——口语＋“啰嗦”法来练一下身手，尝试一种全新的表达。
注：1处因需要稍作了修改。
【示例作文】
我的一天
山东省阳信县河流镇中学 冯俊杰
谍战片电视剧十大排名 我的朋友你如果不太忙就听我讲一讲一个初中毕业生在2009年10月某一天的生活，如果太忙就算了可我还是要说。
──权做题记
五点钟就起床吃口饭提上书包蹬上自行车吱吱呀呀迷迷瞪瞪也不怕把别人吵醒
向学校赶去向学校赶去我们起得比太阳还早
其实老师起得比我们还早他兢兢业业一不怕苦二不怕累早已站在教室门口
他拿眼睛威严地瞪着眼睛还睁不大开的学生走进教室
走进教室我放开喉咙我大声背题历史地理生物政治生怕老师听不到
老师一走我就忙着抄作业补日记不然的话上课又要罚练“金鸡独立”罚练“金鸡独立”可真丢人
然后是一节二节三节四节课一上午一知半解地混过去了也明白了一些东西也有一些不明白总的说是一头雾水
中午了我要回家了一放学我就变成一头刚耕完地的小牛犊
匆匆忙忙躲开老师的眼睛我也好喘口粗气歇一歇歇一歇也好迎接下午的战斗
下午有节体育课体育课同学们都爱上大呼小叫欢蹦乱跳
男生们都像山羊猴子女生们都像刚撒出笼子的小鸡抖着翅膀
抖着翅膀又笑又闹叽叽喳喳一个个变成了疯丫头把头发都甩得飞起来
一节体育课下来我的大脑似乎开了窍开了窍不要紧
上午那道难分又难解的数学题我硬是在一团乱麻中给拽出了个头绪
老师知道后摸摸我的后脑勺直夸我爱动脑真是个好孩子
夸完我还要大家向我学习并要介绍学习经验谈谈学习体会
我伸了伸舌头缩了缩脖子向大家介绍说其实我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老师听完后不乐意了生气了用眼睛剜了我一下说这纯粹就是瞎倒乱
同学们则说我是扯着胡子过河谦虚过度有祖传秘方秘不外传传男不传女
我说你们可真是瞎掰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三节晚自习我也终于熬完了
熬完了熬完了我们一个个也都成了霜打的茄子
霜打的茄子一个个叫苦连天呵欠连天老师说你们这帮孩子真是娇生惯养吃不了苦
吃不了苦你们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旧社会的苦没吃过战争的年代没经过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字空
你们这样下去将来怎样建设祖国让祖国实现四个现代化你们啊你们
我们都说老师你饶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我们这些花朵都快成了萝卜干了
成了萝卜干了我们需要休息我们需要休息我们也是人
老师听罢长叹一声摇摇头一脸无奈无可奈何终于把我们解放了
回到家里书包一扔饭也没吃牙也没刷脚也没洗倒头就睡我可真是困死了
以上是我的一天一个初中毕业生的一天写得有点像流水帐见笑了你可千万别和我们老师说
只要你不说以后我还写写完还叫你看因为我们已是铁哥们儿
好了就写到这儿吧写到这儿吧再见了此致我向你敬个礼
【例文点评】
这是一篇我的学生的课堂作文，小作者巧妙的借鉴了以上于坚诗歌的写作模式，将自己一天的学习生活做了戏剧化的描述，改变了以往学校生活类文章的陈词滥调，别开生面。全文流畅如行云流水，充满幽默和无奈，实为奇文。告诉大家的还有，如果考场上不让写诗歌，你完全可以把这类诗歌加上标点，按照记叙文的格式排列，照样是一片别开生面的文章。不信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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