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性别电视——作为一种新型偶像剧的《士兵突击》
非常规性别电视——作为一种新型偶像剧的《士兵突击》
作者:李  烁
来源:《云梦学刊》 2014年第3期
    李 烁
关于赞美老师的古诗    (中国传媒大学 戏剧影视学院, 北京 100024)
    摘 要:根据菲斯克的性别电视叙事研究,电视剧《士兵突击》选择了军旅成长的男性叙事题材,但却涵括了“多角,多情节”、“没有叙事终结”、“亲密谈话”和“情感的过程”、“敏感”的男性角等女性叙事特征,模糊了电视剧性别叙事的对立性,并具备了励志即自我价值的实现这一偶像剧审美心理共性,使男性观众的经验型接受定式和女性观众的情感型接受定式达成一致,从而成功实现对两种传统性别叙事的越界行为,也跨越军旅剧和偶像剧的受众局限,可被视为一种新型偶像剧。花心校草霸上我
    关键词:非常规;性别电视;新型;偶像剧;《士兵突击》
    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365(2014)03-01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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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传播学家约翰·菲斯克将电视剧定位为一种以“性别电视”形式呈现的电视节目典型。电视的性别基础起源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电视普及的西方社会,男性看体育和时事新闻节目,女性看时尚类和居家烹饪节目,菲斯克认为在电视剧的性别化叙事形式中,电视按性别对观众进行的这种区分最为明显又最为复杂,他分析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两种美国电视剧并分别得出其性别定义要素,由此探索电视为试图吸引大众所作出的文本策略。他将肥皂剧(Soap opera)划为女性叙事形式,把警察动作系列剧(Police series)划为男性叙事形式。在当代中国电视剧中,一般将细腻感性的都市情感剧和青春偶像剧划为女性叙事形式,而将政治剧、公安剧和军旅剧这样的经验现实主义作品划为男性叙事形式。《士兵突击》是一部典型的军旅题材电视剧,聚焦我国新时期的军人生活,以普通士兵出身的许三多为主角,通过其视角刻画出众多性格各异的生动人物,展现了一段低军衔军人平凡又极端戏剧化的人生经历。根据其表层叙事特征,我们首先将其划为电视剧男性叙事形式范畴,但在进一步研究中我们发现《士兵突击》剧可以作为一种非常规性别电视的典范。
    一、性别电视: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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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性特点的一个重要方面是成熟,这也对应了男性叙事中的理性特征。《士兵突击》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从初中毕业的新兵蛋子到特种兵的二十三岁生日,许三多是一份展现男性成熟的教材。他来自具有柔韧度的外部世界,历时的成熟过程则发生在封闭的硬朗环境——军营里。在军营里,除了克服困难带来的自身成熟之外,他身边又总是存在共时性的成熟元素,即是在每一个成长环境里推动
中老年发型设计他成长的“贵人”和“敌人”。父亲般质朴宽厚的马班长,母亲一样洋溢着温情充满责任感的史班长,先后带过许三多的两位班长,本身已是成熟的男子汉,他们在士兵许三多的心理意识中,处于父亲和母亲的位置,他们懂得责任与义务,懂得教育与爱,引领他逐渐地、真正地迈向成熟;严苛铁血又慧眼识英的袁朗,从专业技能到心智,都是成熟的,他处于上司、领导者的位置,他可以从一个坚持到底俘虏了自己但说起话来模棱两可、完全不认同自身的许三多身上,预见到他坚韧顽强的战斗意识和崇高不俗的战争精神,并彻底挖掘了他的潜质,将他培养成一个成熟的军人。曾经对许三多带有敌意的伍六一和高城,他们同样符合所谓男性成熟的特点——“自信、无畏、冷静、自主独立、不依赖别人”以及具备“领导能力”、“可靠”[1],但在情感上要相对稚嫩一些,他们在事业追求上更为理想,更为坚硬,更为偏激,甚至可能有一点孩子气,他们是需要情感心理接受过程的伙伴和兄长,他们对许三多造成过伤害也是许三多渴望得到肯定的人,他们的责难,其实是许三多“生于忧患”的一个正面动力。成熟与成就在男性叙事形式中相辅相成,成熟通往成就,成就印证成熟,在取得成就的过程中要求最大程度表现人物的男性气概。
年会开场词    女性、工作和婚姻的缺失是男性叙事形式的显著特征,这在《士兵突击》剧中显著地体现出来。工作和婚姻对于男性来说,是权力的给予,也是对独立和自由的束缚,这两者被强调男性力量的男性叙事理所当然地排除。菲斯克研究美国警察系列剧《天龙特工队》时提醒到,本来特工队中有一个女队员,但节目播出一段时间之后被抹去。而《士兵突击》剧显然做得更为彻底——全剧没有设置一个具
有叙事作用的女性角,这亦异于大多数交织了两性情感线索的热播军旅剧。菲斯克援引精神分析理论说明,体现女性特点的女人给男人带来了负罪感和对阉割的畏惧,从而对男性特点构成了威胁,女性代表的是男性体内被压抑的那一部分和男权社会中被贬低的体:易受伤害、多愁善感、情感、承诺、体贴、细心,所以男性叙事剔除了处于劣势的女性,在其男性话语中抹去了女性的痕迹[2]。《士兵突击》剧的编创者可能只是试图表现并弘扬一种纯粹的阳刚之气,但因为忽略对女性特点的有意识排斥,所以在此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全剧没有异性介入,以一组一组的男性组合展开叙事,有以班为单位的,有以朋友为单位的,也有以作战组合为单位的等等,在剔除了女性的男性组合之中,不同程度上出现带有同性恋迹象的亲密关系,我们可以称之为手足般的“战友之谊”。男性叙事形式中常出现同性恋的迹象,但这种关系融入对共同目标的追求行动中,就不损害男性独立与阳刚的特点。在《士兵突击》剧中,这和剧作人物方面的女性特点的介入有直接关系。首先,主人公许三多,身材矮小,面相稚气,声线柔弱,晕车,目光纯真而幽怨,时常露出一嘴大白牙,傻呵呵地笑,在美学上属于阴柔类艺术形象,他也表现出上文所述以往男性叙事作品中的男性体内被压抑的女性特点:易受伤害、多愁善感、情感、承诺、体贴、细心。这很像一般意义上的偶像剧主人公,带有从逆境中奋起进取的“灰姑娘”性质。成熟完美的男子汉袁朗对待许三多就像处于强势地位的王子,有欣赏和怜爱,还有控制和提拔。史今班长是另一个具有女性特点的人物,他深具责任感,答应许三多父亲要把许三多带成一个像样的兵,尽最大可能关心他
、帮助他,对待许三多像对待孩子一样温柔、耐心、无微不至,并力排众议给许三多最大的支持,这都像是一个母亲的责任、爱与勇气。史今复员时,许三多极为反常,强行抱着班长的行李不放手,像个任性放肆的小孩不让妈妈离开一样。而史今和伍六一之间有时更像超越了同性战友之间的感情。这不是社会学意义上的同性恋,而是文本内部的艺术现象,它不是一种实质的同性恋感情,而是一种由共同目标共同使命牵系起来的亲密关系,这并不妨碍观众认可的富有阳刚血性的男子汉形象。
    以上集中分析了体现出传统男性叙事形式的《士兵突击》,而该剧还作为一种新型的青春偶像剧,看似遵循了性别电视常规的叙事准则,又非常规地在男性叙事形式内部使用了女性叙事手法,特别使用了偶像剧的剧作和导演手段,由此,跨越了菲斯克三十年前按受众性别对电视剧划分的界限。
    二、非常规:新型偶像剧
    我们可以从以下这个简单的对立状态构架来区分两种电视叙事的性别差异:
    敏感:粗犷
    家庭的:职业的
    私人的:公众的
    室内:户外
    软弱:坚强[3]
    将这一对立构架放在当代中国电视剧叙事形式中考察是成立的。诸如都市情感剧、青春偶像剧这样的女性叙事作品,相对于男性叙事形式中的公安警匪剧、主旋律政治剧,情感基调明显偏为敏感柔和;后者以男性为叙事主导力量,显得粗犷坚强、冷静理性;前者多建构在以家庭、情感为叙事主体的结构之上,以人和人之间的情感交流过程为叙事重心,这和后者的重行动、重结果、以职业特性填充故事内容有着明显区别,情感是私人化的,而职业故事是公众性的,涉及权力、金钱等显性社会问题,彰显男性的成就,私人化则要求故事发生环境的封闭、、没有外界侵犯,所以中国女性叙事电视剧的场景也就主要设在家中,或是工作地点、餐厅、街道这样与家等同的生活气息浓郁的地方,以室内场景居多,室外场景也多是街道、公园这样无威胁的外景地。
    然而,这种性别叙事的对立情形在《士兵突击》中被模糊了。全男性的人物塑造中由于女性特点的介入,使得文本中隐含了两性特点并存的戏剧情感冲突,这种冲突就会柔化原先以男性为叙事主导力量的作品中粗犷理性职业化的故事情感基调,许三多声线柔和、散文式的旁白有时也是感性的内心独白,许三多本身也被赋予阴柔的美学特征,他和其他众多人物还分别有不同性质的亲密关系,其他人物之间也有着类似的亲密关系,这些关系和行为不存在异性恋和同性恋所带来的罪恶感,这些共同组成的是作品的情感段落,和菲斯克引述布朗(M.E.Brown)对肥皂剧论断中的“强调对话、问题的解决和亲密的谈话”[4]这句话极为相似。剧中情感片断主要是通过对话、亲密的谈话和对付问题来处理的,
所以观众总是会在史今开导鼓励许三多的谈话场面中感受到班长的温柔,会在他毅然决然牺牲自己让许三多重拾自信时感受到他的责任感,也总是会在史今和伍六一的对话举动中留意到两人深厚情谊和恋人般的小打小闹。这些是女性叙事形式的惯用手法,被《士兵突击》剧利用却造成了男性叙事中非常规的动人效果,与传统男性叙事的“经验现实主义”[5]相反,《士兵突击》剧在平实又曲折的生活过程里有很多这样敏感的、情感的表达,这正是女性喜爱的“情感现实主义”手法,比起经验性的对外部世界的探索、控制,她们更喜欢虚构的、梦幻般的现实,也倾向于用感性的心智去克服现实障碍,偶像剧是“情感现实主义”的电视作品典范,而《士兵突击》剧无疑借鉴了其创作手法,也征服了其受众体——女性观众。
    偶像剧以青年体的社会生活为描述对象,主要涉及恋爱、工作、学习等日常生活情节,也有虚构的罗曼司式的狂想故事,场景和人物行动基本符合现实主义原则,但情感和内在逻辑是非现实甚至是超现实的,人物扁平,情节绵延、冲突接连不断,有中心情感基调比如真爱、励志等等,还有一点和菲斯克引述布朗对肥皂剧论断中的“男性角通常都很敏感”[6]是一致的,男性角也很多愁善感,和女性角是可沟通、心心相印的。《士兵突击》剧中,主人公全部是青年男性,虽然性格各异,但都潜藏着心理发展的过程,他们都可以算是“敏感”男性的典型,许三多史今之间、许三多六一之间、许三多袁朗之间、许三多成才之间、史今六一之间、史今高城之间都是敏感的、体现着情感的流动。如果单从作品表层的视听语言来看,描写内心的钢琴和小提琴、吉他曲,是以往男性叙事中少有的,虽
然有时运用不够恰当,但已体现出了对人物内心情感的关注;第二十四集中袁朗和许三多长达八分钟的倾谈,人物近景着重刻画内心的交流,运用抒情而诗意的长焦镜头,同样是对情感的强调。
    全剧在经验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基础上,加入了偶像剧的女性叙事规则,契合了女性观众的接受习惯。首先,从场景来看,全剧的故事场景集中在军营内部,客观纪实地展现了当代士兵的生活环境和训练活动,但训练场、演习场、野外战场这些虽然都是户外地点,对于观众的接受心理来说却是相对固定的,并没有不断涌入的过多外部威胁,不属于男性叙事中的“外部世界”范畴,而外部世界对于女性观众来说,是一种无法掌控的威胁;其余场景则主要是三班宿舍、A大队宿舍、连部、车库这些室内地点,这和菲斯克研究的肥皂剧,和中国的都市言情剧是一致的,用来交谈、相处、搭建情感关系、袒露人物心理活动。其次,从叙事情节来看,全剧围绕许三多的成长展开的情节线是这样的:波折入伍→被分到草原五班→坚持修路→调至钢七连→不被连长和战友接受→防红外作业鸡蛋惹祸→砸钎惹祸→史今力排众议推选许三多为优秀(转折)→考核训练答题全对→翻单杠超越自我→山地训练俘虏袁朗→史今复员许三多失去最大精神支持→成为代理班长→和六一比赛→七连改编→和连长看守营房→父亲探亲欲把许三多带走→六一不惜被记处分帮助许三多留下→野外作战演习考进A大队→经受非人训练考核→最终留在A大队→模拟特种作战表现突出→缉毒行动杀毒贩内心受打击→袁朗开导许三多→正式成为特种兵→在高级战争演练中赢得胜利成为“兵王”。由此看出,《士兵突击》剧的叙事情节不同于传统男性叙事的紧凑、重结果、男性为获得成就的决心取代感情,而是较为细致、松散,
在冲突和高潮之间有着长篇的对话段落和人物关系性叙事,以还原生活状态的小情节叙事、心理性人物连绵延伸,串联起全剧为数不多的大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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