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歌曲中的古典因素
池上古诗意思流行歌曲在大街小巷里传唱,流行歌词作为其一部分也随之传播广远。近几年来,对于流行歌曲在音乐、演唱及其发展状况、历程等方面的研究已经颇为丰富。然而,把流行歌曲纳入文学的范畴,着重对其歌词进行研究的寥寥无几。现在仅有马树春副教授的《中国当代流行歌曲的文学阐释》一部著作,相关论文主要有:宋秋敏的《残菊飘零其韵犹芳——论唐宋词对当代流行歌曲的思想沾溉》,张鹭的《当代流行歌曲歌词的风格表现》, 张海明的《流行歌曲与中国古典诗词》,宋秋敏的《浅析周杰伦专辑中歌词的传统化修辞》,李新、崔胜利的《当代流行歌曲中的古典诗词内蕴》,宋秋敏的《试论周杰伦专辑中歌词意象的古典化倾向》,王建浩的《一种“活”的诗歌——谈流行歌曲的文学研究》,宋秋敏的《试论当代流行歌词向唐宋词的诗意回归》,苏自勤的《古代诗歌向现代歌词的嬗变》, 宋秋敏的《请君莫忘前朝曲,旧阕新翻总关情——唐宋词与当代流行歌词关系浅论》等几篇,而这些论文中又以探讨宋词与流行歌曲的关系居多。
一、意境的营造
意境的营造,是中国传统诗歌的一大特,也构成了古典诗歌的精华元素,而当代流行歌词中则明显地体现了这一古典元素。在创作中,流行歌词充分借鉴了营造意境来表情达意的方法,使得歌词含蓄优美。意象对意境的塑造有重要作用,流行歌词在借鉴古典意象塑造意境时,拓展了歌词的深度和广度,促发了人们的想象。流行歌词通过借鉴营造意境的方法,很好地传达了歌词作者的思想感情,并且在继承中有发展,表达的是当代人的思想。下面以张信哲演唱的《白月光》为例进行分析。
白月光. 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 却那么冰凉.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 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 却不在
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 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 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 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 怎么补偿. 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 无法释放.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 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 却在生长。[1]
《白月光》这首歌词通过“月亮”这一常用的意象来营造一种凄美的意境,表达对月怀人的感伤情绪:在凄美的白月光下,“我”孤单一人回忆着曾经属于两个人的快乐,月光依旧,然而曾经的爱人却再也唤不回,只剩下自己对月悲伤。《白月光》意境凄美感伤,“月亮”这一古典常用意象很容易唤起人们的想象。古人经常对月感怀,写下了许多关于月亮的名篇佳作,“月亮”的意象也成为了中国传统诗歌的最爱。自《诗经》以来,经过千年文化的发展与沉淀,“月亮”的意象凝结了以下三方面的涵义: (1)月亮是女性美的象征,月亮所代表的阴性的、柔性的意象特征与女性的阴柔之美不谋而合; (2)月亮的阴晴圆缺,象征着人世间的分离与团圆,月亮凝聚了人们浓浓的相思之情; (3)嫦娥奔月的典故赋予月亮以更丰富的内涵,使得人们把月亮与女神嫦娥联系起来。月亮意象的以上三方面涵义是交织在一起的,面对月亮意象的一种涵义,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其他的两层涵义,这样就使得人们想起月亮时,便把它与
对月怀人、相思、女性美以及女神嫦娥联系起来。
《白月光》运用了“月亮”这一意象来表达对情人的深刻思念以及思念却不可得的感伤情怀,“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表达了对情人的深深思念之情。而“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则传达出了那种思念而不可得、失恋后的悲伤之情。这首歌词主要继承了古典月亮意象的第二层涵义,在表达时使得月亮凝聚了人们浓浓的相思之情,并且通过月亮的意象营造了一种凄美的意境。张九龄《望月怀远》中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2](91),这几句诗把月亮的意象与情人之间的思念结合起来,也营造了一种壮阔绵邈的意境来承载情人之间的思念。歌词《白月光》与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有异曲同工之妙,借月亮意象以及以月亮意象为基础而形成的意境来表达情人之间的思念,同时歌词又对月亮意象的涵义进行了创新,不仅使月亮凝聚了相思之情,而且使月亮承载了思念却不可得、爱情失恋后的伤痛之情,并且是当代人在自由恋爱、男女平等条件下相爱后又分手的感伤,这是古典诗词中“月亮”意象所不曾蕴含的情感。
二、典故的化用谐音的古诗
怎样恢复聊天记录化用典故即用典是中国传统诗歌的常用手法。中国古典文学给我们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历史故事和
神话传说,也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诗词曲经典,是我们当代文艺创作的宝贵资源。当代流行歌词在进行创作时,利用这一宝贵资源,对典故进行化用,使得歌词的表达更加含蓄凝练,从而丰富了歌词的意蕴。本节将以屠洪刚演唱的《霸王别姬》为例来说明当代流行歌词对典故的化用。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人世间有百媚千抹.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忠. 悲欢共生死
去皱眼霜
同. 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 我心中你最忠.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 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1]
《霸王别姬》这首歌词化用楚霸王项羽死别虞姬的典故,抒发了楚霸王项羽在四面楚歌之下的心痛与英雄豪气,表达了他对虞姬的爱和生死离别的感受。《霸王别姬》以著名的楚霸王乌江自刎、死别虞姬故事为题材重新进行创作,以楚霸王项羽为主要人物,以抒情为主要表达方式,来传达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与爱,忠与义。
《史记·项羽本纪》中记载:“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 是何楚人之多也! ’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
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3] (100)此段记载是四面楚歌和楚霸王死别虞姬典故的由来,在四面楚歌的情势下,楚霸王的慷慨悲歌依然显示了其英雄豪气,虞姬和项羽对歌数阙,生死不弃,表明了两人的深情和虞姬对项羽的“忠”。项羽乌江自刎的典故也来源于《史记·项羽本纪》中的记载:“于是项王乃欲东渡乌江。⋯⋯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短兵接战。独籍所杀汉军数百人。项王身亦被十余创,顾见汉骑司马吕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马童面之,指王翳曰:‘此项王也。’项羽因为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不肯渡乌江,自刎而死,体现了他对江东父老的“义”。而对项羽不肯渡乌江的做法,后人历来评价不一,李清照在她的《夏日绝句》中的评价是:“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4] (38)李清照给予了项羽高
度的评价,认为项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对项羽当年不渡乌江自刎而死的选择深表赞同。项羽死别虞姬和乌江自刎的典故为后代文艺创作提供了宝贵的资源。当代流行歌曲《霸王别姬》在进行歌词创作时化用了这些典故,极好地阐释并发展了这段悲凄的古典历史故事。歌词中的“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豪情天纵”,表现了项羽和虞姬生死不惧的爱情;“人世间有百媚千抹.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表现了项羽对虞姬的“情”;“归去斜阳正浓”说明了项羽因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已经决定自刎而死,体现了对江东父老的“义”;“我心中你最忠. 悲欢共生死同”体现了虞姬对项羽的“忠”;“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豪情天纵”表明了虞姬对项羽的刻骨柔情;“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和“我的泪向天冲”抒发了项羽英雄末路的心痛和恨意;“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和“来世也当称雄”,表现了项羽虽
然心痛但依然有英雄的豪气。《霸王别姬》这首歌词继承了用典的手法,很好地化用了相关典故,大大丰富了歌词的内涵,增强了这首歌的感染力。
三、比兴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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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兴手法,是指通过联想、想象寄寓思想感情于形象之中的一种创作手法。它是中国传统诗歌中的重要创作手法,构成了一种重要的古典诗歌元素。当代流行歌词作为一种诗性文体,在沿着中国传统诗歌中合乐之歌词一路发展时,在创作的实践中使用了这一手法。当代流行歌词对比兴手法的继承和借鉴,使得歌词寓意深刻,更加含蓄委婉。本节将以周杰伦演唱的《青花瓷》为例来具体分析。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渲染仕女图韵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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