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本之最恶者不必眼明人始能辨之
—八大山人的赝品
赝品问题,是历代书画家作品中都有的现象。然而,较之于历代所有艺术大家的赝品现象,八大山人则是一个独特,有别于任何艺术家的。比如:赝品问题在乾隆时即给予了注视。乾隆四年刊行的张庚撰《八大山人(朱重容附)》中就有“余游南晶,裘孝廉曰菊谓余是:‘山人画笔固以简略胜,不知其精密者尤妙绝,时人第不能多得耳!,至若贾人所持,赝本之最恶者,不必眼明人始能辨之”的载,这不仅说明了八大山人在世时就已出了仿其作品的伪迹,且这种赝品已达到几可乱真的程度。而在其真迹当中,八大山人的同一类题材作品,传世的真迹有多幅,传世的赝品亦有多幅;传世的同题异体真迹作品有,传世的同题异体赝品亦有。赝品几乎与真迹同在,象影子似的伴随着它。此外,在其作品中,一首诗或一个题跋,真迹中有此题,彼亦又有再题。而且其赝品中亦有初题,又有再题。这种现象的存在,使许多后人迷惑不已,不仅在真假这间难以辨别,就是面对同题异体的真迹或者同题异体的赝品的时候,都表现出了一种无限的迷茫和不解。如何理解和对待这种现象,是正确认识八大山人艺术和甄别八大山人作品的首要问题。现就鸿鸣遇到的赝品举例如下:
一、鸿鸣亲见之赝品
宸在传世的八大山人赝品中,鸿鸣曾在拙著《八大山人印款说》218页中,介绍了鸿鸣曾收藏的一张《杨柳孤鸟图》(图一),今亦在此附图再介绍给大家。鸿鸣所得该图之时,该图乃是与董其昌、清道人、李叔同等真迹块收藏于江西南城县一位原省银行的余姓老人处,从老人所藏的书画作品来看,该老人收藏鉴赏力均都要属上乘。由此可见,该赝品的功力曾蒙骗了多少人的眼睛。象这样功力相当不错的赝品,鸿鸣所见亦不多。然而尽管如此,由于作伪者不知八大山人“个相如吃”之个,乃是“竹一枚”之“个”,是圜中一点“=”一分为二的“=”之“=”的实质所指,而用“=”字,从而露了馅。犯这类错误赝品,鸿鸣亦在它处见有不少。1998年4月,山西省交通厅的一位同志携妻子一道,专程送过一张自藏的款署八大山人的《麻雀图》到北京给鸿鸣看,所犯错误也为同样,只是“八大山人”之“人”字作“=”字,与1683年八大山人所署“=屋”之“=”类似。但其绘画功力和质量则相差得太远了。
1997年12月,北京中际汉威拍卖公司徐玉珠女士告知有一款署八大山人的《罗汉》人物图(图二),请鸿鸣看了该作品。该作品为大立轴,高215厘米,宽70厘米。绢本水墨,有题曰:“挂仗倚二人=着地扬自一笑静观尘世何处是洞天福地八大山人写”。钤印三。收藏印六。且不论
电子公章怎么做言辞不通和题款内容,就其书体形式而言,款署八大山人,当是八大山人晚年七十以后成熟老练的作品。然则,拙劣的运笔和时时露出的侧锋、加上衣纹转折的油滑,哪有一点八大山人浑圆、苍涩和凝重的感觉。人物造型的幼稚和构图、点景的松散,使人一看便知是开门见山的赝品。值得一提的是,在该画的裱边右绫上,有陈半丁的一个题跋,拥有者亦是据此而出不菲之价的。其跋曰:“山人之画出自天成定为神品,其用笔纯手书法,意趣之深,莫窥其妙,非学力所能。此幅变异,得造化之功出乎尘俗之外,岂探所妙悟所能梦见。癸酉春日,半丁老人捡藏于一根草堂”。陈半丁喜好鉴藏,曾见有书载和电视所播陈半丁鉴定走眼被张大千奚落的笑话,鸿鸣原自当“纯属笑谈”或作误,今观半丁先生所跋之赝品,是可信矣。此亦足见鉴画之难。
同年,国内贸易部所属嘉德拍卖公司征集书画作品,工作人员温玉耕先生送来一张署有八大山人款识的作品照片,后随其在北京火车站以西的一所平房内,见到了藏家搬来的许多历代大家赝品。署有八大山人款识的一张当然也是这一类,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一类伪作,除去款识,印章全部照搬某张八大山人现存的原作处,其画面的内容都是依据八大山人
的构图章法,将八大山人各画面的东西拼凑而来(图三)。
1998年12月3日,山西太原瀚丰拍卖行举办“98迎春书画艺术品拍卖会”,内有257号八大山人冬至祝福语图片
《山水立轴》(图四),12日预展之时,鸿鸣前往太原观其原作,亦是后仿的赝品。在与该公司总经理郭宪岗相唔之后,郭总经理亦表示同意鸿鸣的看法,并决定撤拍,现一并介绍。该赝品为纸本、水墨,95厘米×44厘米,所绘山水,题款均仿八大山人笔法及草法,钤一“驴”印,治法拙劣。
在历代的伪作行话中,通常有:“苏州片子”、“天津片子”之说,指的都是该地区有特的赝品。在八大山人赝品方面,最值得重视的是江西区域内,特别是南昌地区所作的赝品。1995年,江西省考古研究所的李放先生,曾带鸿鸣在一位做副食品小买卖的朋友处,看过一张款识风格均都十分接近八大山人的《松鹰图》赝品,只是纸质、印泥、墨的做旧一眼便让内行看破。这是早期“江西片子”的例证,以后去过几趟青云谱八大山人陈列室,在所陈列的橱窗内,亦有南昌地区近期由专业作伪者制造的系列赝品,当作商品出售。这类作品,除了经年历史还不到以外,许多都是南昌地区中国画界学有所成的专业画家。只是从所伪造的作品中,不可避免地透露出那种拘谨和用笔用墨的限制,全然没有八大山人真迹作品的生动感觉。这类作品,多以小幅见长,稍大一些的便差的很多。因此,鸿鸣将这类八大山人的赝品,称之为:“南昌片子”,是南昌地区仿八大山人独有的现象。(此种赝品,青云谱至今仍有出售,读者亦可据此索购)。
鸿鸣曾在1997年秋季翰海拍卖会之前,得见一本出价不菲的张大千作伪册页。该册页为大16开,是海外转至国内的拍品。外用黄花梨木匣装,内用红缎子包裹,其作品为花卉,小鸟一类。见钤印有“真赏”、“何园”等。质地为纸本。纸是明代所造玉版宣,墨用松烟,有些幅中松烟掺有少许漆烟。款为“癸未”和“八大山人”。所仿之风格,当为八大山人晚年作品。因该作品已被定为拍品故而鸿鸣只对买家负责,而未在预展会上言其之伪。这类作品以其精妙的笔法和酷似八大山人题款的风格以及考究的印章钤盖,因而在历年的经转流传中,一直是被认定为八大山人真迹的。拍卖会上。因涉及到价格和经济问题,当然是不便言明其真伪与否,只有你知我知,方能息事宁人。这一点只有当你有那个财力,将此赝品竞买到手,再予公布,争端方才有可能平息,只是有真品高价而来的赝品,要还其真实的面貌,那是要付出巨大经济损失作为代价的。鸿鸣实在无此巨大财力。这方面,亦又要说到王方宇先生了,方宇曾在一次饭后论及其在海外一次购买赝品时所作出的叹息,足以见到这位老先生的痛心。为此,方宇又在一次相聚后对日本国立博物馆的富四淳说:现今有二愿意买赝品,那便是他(指鸿鸣)和我(指方宇自己)。
方宇曾于1991年5月29日纽约佳士得购得张大千伪品《荷花芦雁图》,此图与方宇原藏《荷花芦雁图》真迹尺寸、款印一模一样。1994年,方宇将此真伪二件《荷花芦雁图》交纽约苏
中秋节国庆节同一天多少年一次富比拍卖。此事鸿鸣亲历,犹昨日矣。
大千先生所造的伪作当然不仅于此,它时不时地还会冒出来,有时就是谢稚柳、唐云等大鉴赏家亦栽在他的手里。
鱼缸专卖店二、刊载之赝品
1、八大山人在1703年作有一幅《仿迂道人山水》,又名:《仿董巨山水轴》。刊载于汪子豆编《八大山人书画集》第一册182页。其题云:“董巨墨法,迂道人犹嫌其汙,其它何以自处耶?要知古人雅处,今人便以不至,汉老同学以为何如。癸未禊日,八大山人临”。钤印二:“十=”、“真赏”。这是八大山人晚年在对倪瓒画“平淡天真,无画史纵横俗”的倾慕之后所作的意临作品。然而,在汪子豆编的《八大山人书画集》第二册的293页中,却另载有一幅除松树有别于前画,其题款则完全一字不差的立轴,仅印章为“口齿印”和“何园”(图五)。这幅画,从辨别真伪的角度出发,虽然题跋是八大山人的笔法,但内容却与画面并不相配。所题跋的位置及所占的地方也甚突兀。再从画面所绘二棵直立的松树来看,僵直
呆板而缺变化;所作苔点,斜笔依一方向而下,透露出仿八大山人苔点,又没有八大山人苔点统
一中求奇拙的意味。较之于其它八大山人同类题材的作品真迹,树干变化无穷,枝丫穿插有序,用笔用墨干枯、湿润错落有致,苔点有时虽有运笔倾向一个方向的做法,但却在这种趋势和形式感当中,更见气象万千,且不失其独有的个性。比较之余,优劣便一目了然。此外,该画所钤印章“口齿印(3)”。鸿鸣掌握的情况是,该印章的使用年限,从目前所见八大山人真迹来考察,仅为1689-1699年间的作品中使用,至1703年癸未之时,此印已绝迹四年了,所替代者已是“齿形印”(5)和“齿形印”(6)。综合这些情况,该画确定为赝品无疑。
2、在传世的八大山人作品集中《三友图》或称《岁寒三友图轴》二幅,分别载于汪子豆编《八大山人书画集》第一册62页,江西美术出版社《八大山人画集》第98页,二幅作品,名为《三友图》的所署年份为“已已”。是康熙二十八年(1689)六十四时所作。名为《岁寒三友图轴》(图六)的署年为“丁丑”,是为康熙三十六年(1697),八大山人七十二岁,比较两作品的画面,前者为上款下画对应式,后者为右画左款对题式;前者所绘松、竹、梅三者清晰,错落有致,是八大山人清新风格的那一路,而后者则在所绘之松、竹、梅中,混淆不清,梅松究结一处,含混模糊,竹更是犹若赴地草,不见竹形。然而,这样两幅构图完全不同的《三友图》却在题款上,除署年不同,每行行文字数以及八大山人署款的变化不同外,其余所书,一字不差均为一样。
月嫂公司哪家好198年上海出版的《朵云》第一期钟银兰先生在《八大山人作品真伪辨析初探》一文中,认为《岁寒三友图轴》:“松树,梅花的枝干用笔纤弱而杂乱,无论章法和笔法者不符合八大山人作品的特性,是一件移花接木的伪作”。汪世清先生也在其《八大山人“三友图”辨伪》一文中,以确凿的证据,通过对画中沈先生沈麟的生年考证,从而得以证明署年为“丁丑”的这幅“绝不是出自于八大山人之手”。以上两位先生对《三友图》的与证和甄别,有理有节,缜密周到,是完全可以信赖的。鸿鸣今从另一个角度再对二位先生遗漏之处加以阐释,以证二位先生的正确。
①该两幅《三友图》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为“已已”,后者为“丁丑”,接着“十一月至日”五字以后所有字的运笔字距,字形大小均一样,仅在行距上紧写密跻,这样一来,虽然在字形上与八大山人的书法有相似之处,但生硬仿造的痕迹便十发明显。依其整个题跋的通篇感觉,不仅完全不能与“已已”所写原作相比,更见其零乱,松散进行、漏气。再则,将该跋中的“丁丑”二字提出来,对照八大山人丁丑年所作的《河上花歌图卷》(现藏天津艺术博物馆)“丁六娘”之“丁”字和款署“丁丑五月”之“丁丑”二字比较,二者便显出了完全的不同。更为有趣的是,伪作者因不懂八大山人印章的使用分期,故而将八大山人晚年所有大印几尽用全:“浪得名耳”、“==篇轩”、“驴屋人屋”、“八大山人”和“何园”均都在该作品中同时出现。此伪作曾见载于多处,有些还出于
专业人员之手,确有不当之嫌,故在此再提。
在1998年第五期的《收藏家》的封底上,刊登了南京艺兰斋收藏的《八大山人水墨小品》(图七)三开。《收藏家》显然是将其当做真迹来刊载的。此三开小品,据载尺寸为17×23厘米,当是册页中的几张。此三页款署均为“八大山人”印钤“个相如吃”和“齿形印”。从所绘花卉和石头看,前者用笔疾束,中侧锋并存,行笔停留纸面的转折、时间均者能从画面中看出,构图似未完成又象被裁切后不完整的效果,全然不是八大山人款署年代所应有的章法和老道的手笔。而后者所作块石,其用笔则全部采用侧锋,行笔亦如前者,飞矢擦纸而过。所仿意图,是想按照八大山人早期绘块石的内格,但却忽略了八大山人绘石的满纸构图和皴擦点染的特殊手法。所题款识,前者仿八大山人1694年至1702年间的起始笔构造,但在“八”字的起挑之笔上,变成了外撇的形式,而在写“人”字的时候,由于所仿功力的欠缺和把握“八大山人”四字的所代上,心中无数,从而使得这一笔向下拖拉,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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