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吴教授说得没错,《三体》确实硬伤挺多
Concerto for Violin No. 5, KV. 219: III
这样的⼈,我觉得他不是真正的⼤刘书迷,甚⾄不是真正的“科幻迷”,因为硬科幻⼩说中最重要的科学精神他们⼀点都没读到,这帮⼈读了半天⼤刘,到底收获了点啥,我真得很好奇。
那么这帮⼈不是真正有科学素养的科幻迷,⼜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了半天,觉得有个定位可能更适合他们——⼯业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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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业党”,这在时下的中国舆论市场上是个急速蹿红的概念。这个概念的最初起源,是2011年,知名左派⽂⼈王⼩东在⾃⼰的博客上写了⼀篇《中国的⼯业化将决定中国与世界的命运——兼论“⼯业党”对决“情怀党”》的⽂章。
从这个“战狼味⼉”有点冲的标题上,你就可以看出这篇⽂章的思路其实跟前两天翻车的《黄⽣说财经》有点像——都是先扯出“爱国主义”的虎⽪做旗,⽽后吸引、忽悠那些思想较为直线性的读者⼊他这个“⼯业党”。
论语心得读后感黄⽣给你讲半天国际⼤势,最后要⾮常实在地落脚到骗⼤爷⼤妈兜⾥的钱。
“⼯业党”吃相倒不那么难看,除了⼏个意见领袖想借机成名,更多是⼀批思维相近的⼈在⾃我构筑信息茧房。他们与其说是⼀个“党”,倒不如说更像⼀个听不见不同意见的教团组织。
⽽⽆巧不成书,刚好在这个体成型、正在急缺⼀个信仰纲领的时候,⼤刘的《三体》三部曲的最终章《三体·死神永⽣》也问世了。
“⼯业党”们发现,整个《三体》,尤其是这个最终章所展现的三观,简直与⾃⼰的想法若合符契。总结说来,主要是这⼏个⽅⾯:
第⼀,⼯业党鄙视⼀切⼈⽂主义的信条,认为所谓“道德”是可笑⽽虚⽆的,任何⼀个时代的道德在技术⾯前都脆弱得不堪⼀击。甚⾄技术本⾝就被他们视为道德和正义。
第⼆,⼯业党对世界的想象,就如同《三体》对宇宙的想象⼀样,就认为这是⼀⽚不讲规则、不论道义的“⿊暗森林”,⽂明与⽂明之间,甚⾄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终极关系,就是最野蛮的弱⾁强⾷、消灭与被消灭。
第三,为了在这个野蛮的“⿊暗森林”中⽣存,⼯业党最喜欢⼩说中维德的那句话:“前进,前进,不择⼿段地前进。”马克思批判资本家,说他们为了逐利“不惜践踏⼈世间的⼀切道德准则”,⼯业党则更进⼀步,为了追求以国家为主体的⼯业、技术的发展,他们认为不仅道德是可以践踏的,制度是可以扭
曲的,甚⾄⼈的⽣命也是可以拿来当做燃料填充的——环保、劳⼯权益保障在极端⼯业党看来都是阻碍发展的绊脚⽯,只有“不择⼿段地前进”才最符合他们“⼯业党审美”。
第四,⼤刘在《死神永⽣》中把主⼈公程⼼⿊了个五脊六兽。⼯业党说:“太对了!所有圣母婊都该!”
中国⼈是⼀个⾼度务实的族。在《三体》横空出世以前,科幻⼩说原本是⼀个⼗分⼩众,甚⾄被某些⼈认为是“低幼化”的⽂学⼩类。
但《三体》却成功了。原因就在于她吸引了⼤量原本根本不读科幻的“⼯业党”。究其原因,也只是因为这本书为这个正在形成中的思潮体提供了系统⽽⽂学化的三观阐述。
所以《三体》虽然对作者⼤刘和我们这些科幻迷⽽⾔,只是⼀本写的⽐较成功的⼩说,可以拿来理性讨论。但在“⼯业党”圈⼦⾥,这本书却是宛如《圣经》般的存在,⼀句顶⼀万句,句句是真理,批不得碰不得。
⽽如今吴教授居然敢说“我不明⽩为什么把《三体》捧这么⾼。”这帮⼈当然要骂死他。因为《三体》对⼯业党来说不是⼩说,也不是科幻,⽽是宗教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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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仅吴⽼师这样的外⼈不能批,甚⾄作者⼤刘本⼈恐怕也不能批。
我记得在《三体》写完之后,⼤刘曾经接受采访,在被问及⾃⼰是否完全赞同书中观点时,⼤刘说:“我的这本⼩说,只是对宇宙的⼀个假设,也许在下⼀本书中,我可能就会写出别的假设,将这个假设完全推翻了也不⼀定。”
记得当年我看到这个采访之后觉得满怀期待——因为严格说来,我对⼤刘在三体中的很多假设是不赞同的,我很期待他能在新作中有新思考、新补充。
可奇怪的是,距离《三体》最后⼀部完成,已经整整⼗年了。⼤刘之后再没写过什么重量级的⼩说。可作为⼤刘的书迷,对此我是感到⾮常遗憾的,也很奇怪这是为什么。
但后来再仔细琢磨他当年这段采访,我想明⽩了——其实《三体》的⽕爆,对⼤刘既是幸运,也是不幸。虽然⼤刘⾃⼰说《三体》的世界观只是个假设,但⼤量“⼯业党”已经将其视为《圣经》和真理,他已经被这帮了,如果他再以作者之尊,说点什么与“⼯业党”思路相违背的话,那肯定是要倒霉的。
这个逻辑,其实很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说的那个段⼦:
如果耶稣基督重新下凡,会怎样?他多半会被狂热的基督徒重新“请”上天。因为他当年说的那些
话已经被信徒们奉为经典,教徒们担⼼他再说点什么,与⾃⼰当年的信仰不符。基督亲⾃下场反基督教?那可怎么得了?
是的,对不可动摇的经典来说,最⼤的威胁莫过于来⾃作者本⼈的否定。所以作者最好不说话,想说话会被狂粉们“请”着不说话。
我猜⼤刘写完《三体》之后⼀直封笔,其实也有这种考虑。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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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刘在《三体》之后再⽆重量级作品,其实还有些更耐琢磨的原因。这是他的创作模式决定的。
吴国盛⽼师此次在评价《三体》时,我觉得有点说的还是蛮关键的,他说科幻⼩说“只是便利地使⽤了⼀些科学元素,但真正打动⼈们的还是故事中的⼈性。”
是的,科幻⽂学也是⽂学,⽽⼀个好的⽂学,⼀定是反应⼈性、讨论⼈性的。
但科幻⼩说有⼀个与众不同的地⽅,就是当它在“便利地使⽤了⼀些科学元素”时,有时可以玩得很“花”,让⼈感觉脑洞⼤开。
所以吴⽼师说得并不全对,⾄少科幻⼩说最动⼈的地⽅,未必是反应⼈性。
有⼈说科幻⼩说跟侦探⼩说、恐怖⼩说⼀样,其实是“点⼦⽂学”,这很对。
只要作者基于现有技术想的“点⼦”特别好,构思巧妙,就能敷衍成⼀篇中上等的科幻⼩说。刨除最顶尖的那⼀部分通过“点⼦”讨论⼈性的不朽名作,⼤部分科幻⼩说有个好“点⼦”就够了。
⽽⼤刘当年之所以能在科幻界展露头⾓,就是因为他⼩说中那些点⼦很奇、很巧、很宏⼤、很开脑洞。
⽐如他早期的⼀些作品,如《微观尽头》《地球⼤炮》《思想者》《镜⼦》《流浪地球》等等,它们吸引读者,不是因为⼩说中所反映的⼈性有多么真实,⽽是贯穿⼩说的那个“科幻点⼦”就⾜够宏⼤、开脑洞、吸引⼈,或者按照“⼯业党”们的说法——满⾜他们的⼯业审美。
包头学校最典型的例⼦,就是前⼏年被改编成电影的《流浪地球》,“带着地球去流浪”。哇,你⼀听就会觉得这是⼀个特别瑰丽的想法,⾄于这个宏⼤主题下究竟要讲个什么故事,反⽽不重要了。实际上,在原著⼩说中,⼤刘给主⼈公创造的⼈设和剧情冲突是⾮常单薄、⽴不住的,主⼈公的性格、命运完全只是为了呈现“流浪地球”整个宏⼤设想服务。
所以在改编电影时,编剧们不得不把整个故事完全推倒重写,⼈物关系、剧情主要⽭盾、故事⾼潮全都变了。
如果是其他⼩说改编敢这么⼲,估计电影铁定要扑街,但对电影版的《流浪地球》来说,这样改反⽽是成功的,哪个导演敢照着原著拍,那才是脑⼦⽡特了,想死。这从⼀个⽚⾯佐证了科幻⽂学界对⼤刘作品的⼀个共识(⼤刘⾃⼰其实也认)——他的⼩说⼀直是重“点⼦”⽽轻故事,重科学元素⽽轻⼈性的。
从这⼀点上讲,早期的⼤刘其实跟早期的美国科幻⼩说家特德姜特别相似。
特德姜早年在写《巴别塔》、《你⼀⽣的故事》这些作品时,也是点⼦见长、⼈性偏弱的(不知是不是华⼈理⼯男都有的特点)。他是早期⼩说中很多⼈物的性格——套⽤“⼤刘⿊”批评⼤刘作品的话说——都带有神经病加偏执狂的⽓质。但区别在于美国经过百年的科幻⽂学熏陶,有⼀个相对成熟的科幻读者体。在读者的需求下,特德姜开始在⾃⼰的作品中加⼊越来越多对⼈性的思考,后来逐步脱离了“点⼦⽂学”层级,向⾼端科幻⽂学迈进。
好莱坞的《降临》也是特德姜⼩说改的,说实话,不如咱《流浪地球》改得好。
但可能是因为受众⼝味的不同,与特德姜⼏乎同起点的⼤刘,却⾛上了另⼀条道路:⼤刘在后期的作品中越发强化他的“点⼦”,⽽更加忽略对真实⼈性的探究和塑造。
这⽅⾯最典型的例⼦,其实就是《三体》。在我看来,整本《三体》⼩说,简直是⼀部⼤刘“科幻点⼦
⼤爆炸”。这套书⼏乎每隔个两三页,就会抛出⼀个让你感到新奇有趣、⽿⽬⼀新的科幻点⼦。从“宇宙闪烁”到“太阳天线”,从“古筝⾏动”到“智⼦”,从“⽔滴”到“光粒”,从“曲率飞⾏”到“⼆向箔”……
就像许多花重⾦搞了⼀堆视觉特效的好莱坞⼤⽚被称为“视觉盛宴”⼀样,《三体》其实是⼀本写在书本上的“点⼦盛宴”,普通科幻作者想到⼀个“点⼦”就能够敷衍成⼀篇不错的科幻⼩说,但⼤刘却抓起⼀把点⼦,劈头盖脸的往你脸上砸,很多⼈直接就被震到休克了——⽽且越是平素读科幻⼩说少的⼈,越容易被他砸晕,因为以前没见过啊,对此完全没有免疫⼒。
所以《三体》能拿“星云奖”,我觉得很⼤程度上就得益于这种“点⼦⼤爆炸”,⼤刘写完《三体》之后长时间沉寂,原因之⼀恐怕也是这样奢侈抛点⼦,对⼀个作者来说,即便有才如他,也实在太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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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点⼦⼤爆炸”也有⼀个负⾯效果,那就是该书对⼈性刻画进⼀步肤浅、简单,完全为串连作者的⼀个个点⼦所服务。
说实话,我悟出这⼀点也不是⾃⼰想到的,⽽是⼀位朋友的提醒。
我这位朋友中学时跟我⼀起参加过物理奥赛,现在在美东某知名物理研究所⼯作。算是真正的科学家。前些年我对《三体》⾮常痴迷的时候曾经将该书多次“安利”给他。想听听他的观点。但他⼀直不
感冒,后来有⼀次终于说急了,他说:⼩西,跟你说实话吧,你安利我那套书,我第⼀本(《三体1》)都没读完。我觉得这书在侮辱我们这些搞科研的⼈。
我特别吃惊:为啥啊。
他说:你看,这本书(《三体1》)的引⼦就写全球顶尖的科学家接连⾃杀,并把这个悬念贯穿全书,写到最后,原因居然是外星⼈为了“锁死”⼈类科技,派“智⼦”在⼈类⾼能粒⼦对撞器中装神弄⿁,搞得科学家们怀疑“物理学是不存在的”……
说到这⾥,我这朋友突然⾮常愤怒的爆了句粗⼝,话说的太难听,我作为⼤刘的粉,听了也不舒服,这⾥就不引⽤。
然后他说:真正的科学家根本不是这个作者想象的那个样⼦的,如果科学家们真在现实中观测到这种现象,⼤多数⼈的感觉⼀定不是绝望,⽽是兴奋。已知的所有物理学定律,居然都不能解释新观测的这种现象!这是个重⼤发现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定是有原因的!我把它研究出来,我就能成为这项颠覆性成果的发现者了!诺贝尔奖和万世英名在向我招⼿啊!我加班做实验、理性分析、缕清真相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呢?你们把科学家想得太怂了吧?
你见过福尔摩斯或者柯南因为案⼦破不了⾃杀吗?
劳动仲裁程序
他⼜说,该书作者说的那种⼈,根本不是科学家,⽽是“科学教徒”。
科学家与科学教徒,两者都声称⾃⼰爱科学,但完全不是⼀回事⼉。科学家与科学教徒最⼤的区别在于他们不偏执,从来不把什么定律当做教条来信奉,⽽只相信逻辑、相信凡事有果必有因。犹记多情
甚⾄他们每天⼯作的主业,就是提出⼀个假设,⽽后放到实验中考察,看看得到验证还是被推翻。很多学者终其⼀⽣都在重复地做着这个⼯作:提出假设,实验,被否定。再提出假设,再实验,再被否定……
在习惯于否定和⾃我否定这⽅⾯,科学家其实是整个⼈类社会中⼼理最强⼤的⼀批⼈,让他们像宗教徒⼀样因为定理涉嫌被推翻就寻死觅活?你搞笑吗?
参考我这位朋友的说法,我特别能理解为什么吴国盛⽼师会给《三体》差评。因为吴国盛⽼师就是研究科学史的,他应该最清楚真正的科学家是什么⼼态,⽽⼩说开篇这个硬伤⼜有多⼤——在⼈类科技史上,“物理学危机”发⽣过⾄少三次,“数学危机”也⾄少发⽣过三次,照着《三体》这个玩法,⼈类科学家应该早就死绝了。但事实上,为这种事⼉⾃杀的科学家,迄今为⽌,⼀例都没有过。
真正“为真理殉道”的,⼀般都其实是宗教徒,⽐如布鲁诺。
因为科学不是信仰,科学家不是教徒。真正科学家与三体⼩说中所描绘的那种科学教徒之间的区别之
⼤。就跟真正实业兴国的从业者们与“⼯业党”之间的区别⼀样,是霄壤之别。⼀⼈是在真正地从事⼀项事业,另⼀⼈只是在偏执、狂热地信仰⼀种他们⾃认为正确的理念。
所以,《三体》是有硬伤,它最⼤的硬伤,就在于对科学和⼈性的极端误解。
它把科学想得太简单了,也把⼈性想得太简单了。吃什么东西可以养胃
当然,我相信⼤刘在《三体》中这样误解科学家不是他有意误导,⽽是他的笔⼒——或者说思维的局限。
如果你看过⼤刘前期的作品《乡村教师》,你会发现他当年笔下那个乡村教师就是带有这种“科学教徒”的性格特点的。后来他⼜写《朝闻道》,⼜把这个性格普及到了⼩说中全球所有学者的⾝上。⽽到了《三体》⾥,这个趋势终于集⼤成。被普及到了全⼈类⾝上。
我每次阅读《三体》的时候,有⼀种⾮常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说中出场的⼏乎所有主要⼈物,不管观点如何、主⾓还是配⾓、正派还是反派,从伊⽂思到维德,从常伟思到章北海、从罗辑到云天明、从“领袖”叶⽂洁到“圣母”程⼼,其实都采⽤了同⼀套⾼度相似的底层性格模板:他们的思维是⾼度局限、⼀根筋的,⽴场是⾮此即彼、⾮⿊即⽩的,⾏为是不可捉摸、难以理喻的,动机是⽆法捉摸的,⼼态是莫名其妙的、处事原则更是“你必须照着我的来”,在上就当暴君,在底层则当暴民……
这种有着极端神经病⽓质的⼈,在某些特殊年代可能⽐较常见,但在如今的现实⽣活中,你如果能认识⼀两个,那都算是天⼤的幸运(或者说不幸)了。
可是在《三体》⼩说中,你会发现整个世界,整整四百多年,从上到下、从古到今、从欧美⽇到亚⾮拉、从科学家到最底层,⼏乎所有⼈都套⽤了这种性格模板。这让《三体》⾥的地球就跟⼀个关满了各种极端教徒的疯⼈院⼀样,说句不客⽓的话,这样⼀个地球最后被“弹星者”⼀个⼆向箔灭了我⼀点不奇怪也不惋惜。
地球要真这样,那我得说,毁灭吧,赶紧的。
⽂明如果是这么个怂样,从上层精英到下层民众都这样偏执思维,存在下去有什么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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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为什么爱写这种性格的⾓⾊,或者说为什么他只会写这种性格的⾓⾊,⼜是个很值得研究的问题。
我想⼤刘对⼈性的这种观点,很可能是他的⽣长环境决定的:作为⼀个成长于特殊年代,⼜⼤半⽣在⼀个⼩城搞技术的理⼯男,他笔下的⼈物都染上这种很有特⾊的⽓质,其实也是蛮正常的事情。
“夏⾍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个作者笔下的⼈物⼀定是被他的见识所决定和局限的。有⽣活体验的⼈就写得好,没有⽣活体验能不能写好,则全看悟性和造化。
什么时候立秋2021年的几月份立秋整个《三体》中唯⼀跳脱上述⽓质的⼈物,是那个五⼤三粗的警官史强,这个⼈物是整部⼩说中最(更可能是唯⼀)写的有⾎有⾁的,我相信⼤刘在写这个⼈物时⼀定掺杂了对⾝边⽚警之类⼈物的观察,所以写得这么活灵活现。
只可惜,《三体》要写的是整个宇宙,中国、甚⾄⼩城之外更⾼阶层的⼈物,他就⽆从这样观察,只能想象了。结果他就基于⾃⼰的想象,把全球甚⾄全宇宙的智慧⽣命都想象成那个样⼦,⽽⼜把宇宙想象成了⼀个⿊不见底的⿊暗森林。
当然,也可能⼤刘是在有意这样写,想试⼀下如果全宇宙都是那种思维的⼈,这个宇宙会怎样。如果他怀着这个⼼思,那《三体》就是⼀本反思、批判⼩说了。
当然,动机为何,⼩说在逻辑上也⾃洽。拿来看看,爽⼀爽,受点启发就好,太当真,则有点搞笑。
但某些极端“⼯业党”拿着这种幻想⼩说当做⾃⼰认识世界的“教科书”,甚⾄说⾃⼰的整个三观都是《三体》撑起来的……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好的⽂学幻想未必相当于好的世界观。
⾮要拿着《三体》来树⽴三观?你怎么不拿着《封神演义》指导现代战争?拿着《⼗⽇谈》处理夫妻
关系?拿着《德州电锯杀⼈狂》办⾳乐节呢?
《三体》是⼀本很开脑洞、读来很享受的科幻⼩说,但把它捧上“神作”的⾼位,说不得批不得,那就太奇葩了。
吴⽼师对《三体》的批评,有他的道理。我们该冷静地听听。
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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