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所谓的“雅痞”吗?
在所有适宜进入家庭订阅报纸的社会经济学恶名中,有一个在上个世纪 80 和 90 年代曾经无处不在,却在千禧年之后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这就是“雅皮士”。人生若只如初见 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个略带贬损性的称谓指的是城市里年轻的专业人士,或者钱途光明的“杰出青
年”(如果在它后面再补一刀“浮渣”,杀伤力就大了)。据说,“雅皮士”这个词是1980 年在芝加哥当地的一本杂志的文章里第一次出现的,但是,文章的作者 Dan Rottenberg 却不承认自己发明了这个词。用 Google 的词汇统计工具 Ngram 搜索一下就能发现,这个词在书籍里面出现的频率从 1983 年开始陡峭上升,并在 10 年之内达到了顶峰。
标准差excel插画作者:Tiffany Ford
在经历晦暗压抑的 70 年代之后,股票市场的繁荣(至少在 1987 年之前)让年轻的从事股票经纪的大学毕业生轻轻松松捞到快钱。婴儿潮一代在从青年时代荒唐的反主流
文化的放纵中收心之后,也积极加入了这场创富游戏并赚得盆满钵满。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雅皮士现象的兴起并不奇怪。电视及电影艺术已经丰富地展现了它的兴旺。《三十而立》和《宋飞正传》即为电视剧向雅皮士的献礼之作。至于电影,这样的作品多得无法一一列举。不过,《The Big Chill(山水又相逢)》和《When Harry Met Sally (当哈利遇上莎莉)》 是不得不提的;反映阴暗面的影片,则有 Michael Douglas 1987 年的作品系列《Wall Street (华尔街)》和《Fatal Attraction(致命诱惑)》。
我们今天也有很多类似的作品,比如,《This Is 40(四十而惑)》(其实,几乎任何一部浪漫喜剧都是),电视版的《Togetherness(患难与共)》,还有最近刚刚收尾的《Parenthood(为人父母)》和《How I Met Your Mother(老爸老妈浪漫史)》(以及其余大部分情景喜剧)。
不过,这些节目中的主人公虽然也喜欢购买有机食品,经常光顾健身房,并且拥有住房,却不像他们上个世纪的前辈那样轻易就被贴上雅皮士的标签。不是说他们不属于自恋的社会中上阶层;他们当然是。只是,他们的形象不同往日了。
三更天是几点昔日雅皮士独立于私家快艇的船头时那种不畏浮云、不可一世的形象已难再见,现在他们往往蹲踞一隅,因为财务乃至生存的不安全感而忧心忡忡。这种不稳定的状况使得雅皮士此前的完整自洽的身份认同分裂为各式的人物面貌,其中每一种都能归宗到它们 80 年代的先辈。
统而观之,在社会阶层属性上,这些微型雅皮士与他们的先辈相比丝毫不逊,甚至青出于蓝。三十年前,在经历过整整 20 年的激进的社会运动,民权和妇女解放事业取得长足进展的美国,雅皮士简直被看作一自私自利的外来入侵者。仅仅一代半人之后,雅皮士的价值观已经深深植入我们整个社会的心理中,以至于我们注意不到我们身边有谁是雅皮士,抑或我们自己可能也是一位雅皮士。
蒸槐花(当然,此处对坐拥有优渥的经济及社会资本的人士的笼统概括并未涵盖一大批原本就没有机会成为雅皮士的美国人。)
《新西兰先驱报》的电影批评家 Dominic Corry 将 80、90 年代的一类电影类型形容为“落难的雅皮士”风格。由于电影中富有的主人公没有任何现实生活方面的难题,他们的不可思议的危机往往围绕谋杀和跟踪展开。尽管好莱坞依然对一个本性善良的疯狂坏蛋祸害一位正直的主人公的生活的桥段情有独钟,现在,一位虚构的雅皮士主角则更有可能是因为裁员或他的共同基金的崩盘而烦恼。
这或许就是最大的不同了。不节制的索取和占有是 80 年代雅皮士的核心特征;而当代雅皮士的定义却包含对丧失个人资产和收入滑落到更低等级的恐惧。激烈地保护个人既有财产,与处心积虑地攫取更多财富相比,似乎显得不那么唐突,即使这只是在所处环境中的自然反应。但是,我们却在自欺欺人地认为我们不像 80 年代的雅皮士那样“一切向钱看”,因为我们理所当然地将罪过都推到替罪羊身上:他们就是银行家。很容易就能将 2008 年金融危机统统怪罪到这样一个“人人喊打”的体身上,这样就允许我们对自己过度的投机行为视而不见。
延禧宫略剧情介绍如果里根总统时期以大背头及定制服装为标志的华尔街曾被视为 70 年代低迷之后的经济拯救者的话,那么,在经历小布什总统、金融危机,及多年全球反恐战争之后,
现在的拯救者则是奥巴马总统的硅谷。那里的数字化淘金热吸引着身穿连帽衫的、富有创造力的青年。
科技领域和二十一世纪企业家人格成为雅皮风范的又一个掩护和栖身之处。当两者的领域重合时,我们几乎像对待电影明星一样崇拜他们的领袖人物(话说回来,电影明星确实经常在电影中扮演他们——以史蒂夫·乔布斯为例,他在三年之内两次被搬上银幕)。根据 Collegefeed 公司 2014 年对 15000 名千禧一代的调查,他们最想进入的 12家公司中,有 11 家在科技领域。
创造新观点和新服务当然比在股票市场下注和运作交易更值得钦佩,而且一般来说危害程度更小,尽管如此,我们依然无法改变判断。无论科技界人士和企业家如何热烈地宣布他们希望“改变世界”(任意看一集《Shark Tank(创智赢家)》就能见识到),如果其中的潜在收益不是同样的“感天动地”的话,参与到这创造性颠覆游戏中的人就会少得多。电视剧《Silicon Valley(硅谷)》里那些可爱的千禧一代小傻瓜们或许显得邋遢,而且真诚地热爱编程,但他们的目标——赚钱和获得权力——在本质上与雅皮士并无不同,尽管他们的社交技能还太嫩。
至于千禧一代,由于他们继承的经济状况太过脆弱,再加上背负的学生贷款太过沉重,他们无力完全
地雅皮士化。但是,跟他们的先辈一样,他们仍然热衷高调的消费(Instagram 上的大餐、派对及度假的美图即为证明)和高端的玩具(充满科技感且更便宜的战利品:苹果的产品和应用,而非名贵汽车、房产和艺术品,)。
此外,还有雅皮士的数量庞大的近亲属:热衷不同产品的贪婪的消费者们。比如,改良派士绅一族(注意:一般来说,白人),他们移居到一个“新兴”社区(注意:历来为非白人社区),只是因为此地有一家健康食品超市;都市美男(由于内涵太过宽泛,这个词也开始过气了),他们对自己的外貌的痴迷程度不输《American Psycho(美国精神病人)》中的 Patrick Bateman;“兄弟帮”,他们将主场从兄弟会搬到了运动酒吧;前者的女友,喜欢喝南瓜拿铁咖啡;美食家;灵魂派骑行侠或健身达人;诸如此类。最后,还有最令人困惑的,低腰裤潮人,尽管没人会承认自己是其中一员。
考虑到职业上的差别,还有低腰裤潮人对任何主流事物的轻蔑或恶搞,他们似乎像是雅皮士的反义词。然而,除最为浪荡的一些低腰裤潮人之外,一旦有机会,他们仍然对资本主义的物质享受爱不释手:高档牛仔裤和匡威板鞋,限量版波本威士忌和枫腌丹贝,借来的 HBO 的会员密码,以及碎屏的苹果手机(连我自己也沉迷的这些东西,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哦,不!)。只是他没有足够的野心去追求它们,而且更加谨慎地隐藏对消费品的渴望:在他们懒散的廉价衣服里,也藏着一个雅皮士。
或许,低腰裤潮人对雅皮士的职业追求的反叛正是值得褒奖的创举。他已想明白怎样才能以最少的工
桃花胶的做法作换得最大程度的舒适。他曾亲眼见到雅皮士的生活方式最终并没有让他的(可能已经离异的)父母获得幸福,因此主动放弃了传统的成年生活,及时止损。因为,如果整个国家已不再上升,那很可能意味着,他自己也不行。
低腰裤潮人的得过且过式的反叛并不像轰炸五角大楼的地下气象员组织那样具有颠覆性。但是,在我们这个雅皮士化的时代里,所谓的革命也就是这样了。
翻译 Skye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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