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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期总第419期
论鲁迅小说中的彩意象
——
—以《呐喊》《彷徨》《故事新编》为例张童
浙江音乐学院公共基础部
摘要：鲁迅的小说具有丰富的彩意象，三部小说集《呐喊》
《仿徨》《故事新编》中的彩意象丰富。黑白对比分明，清冷硬朗，带着浓郁的木刻版画的神韵，
又明显具有自我形象和主体精神的投射；而彩的运用热烈绚烂，极具梦幻气质。彩的巧设给整个作
品系统笼罩上了一层古拙原始的情味，内蕴着刚烈的力量，从中亦可窥见鲁迅独异的审美观、精神气质和文化反思向度。关键词：鲁迅小说彩意象审美观作者简介：张童，女，文学博士，浙江音乐学院公共基础部讲师。
鲁迅作品中存在很多意蕴繁蕤的单位意象，譬如具有压抑感和冲击力的“铁屋子”、孤独的“狼”、暗夜里的“猫头鹰”等，乃至“游子归乡”、“看与被看”等具
有鲜明原型特征意味的场景，
构成一种相对稳定的心理意象。因其凝聚着鲁迅独特之生命体悟，既具哲理
内核又显艺术灵光。三部短篇小说集《呐喊》
《仿徨》《故事新编》，五百多次出现描述性的彩词语①。小说中的黑白对比分明，具有自我形象和主体精神的投射；而部分彩的运用热烈绚烂，极具梦幻气质。作为一位偏于主观的作家，他注重主观思想和个体心灵体验，化繁就简着墨于自己意念中的单纯，构成自己
艺术世界中独特的彩意象，
从中亦可窥见鲁迅独异的审美观和精神气质。
一、黑、白单纯的运用与主体精神的投射
鲁迅小说中的黑蕴涵独特的个体精神体验，是进入鲁迅思想世界的症侯之一。他作品中常弥漫一种
“黑”的氛围。
这种“黑”有时表现为实体的“黑”，也有借助“夜”的意象，渲染出“黑”的心理氛围。鲁迅自身的外貌，非常接近笔下的“黑人”。他“身材不高，皮肤带浅黑，目光明亮而温煦”，“漆黑的髭须。”②
画家陶元庆画的鲁迅像，还有曹白所作的木刻
《鲁迅像》，那黑的彩、线条，
尤其那黑的短发和髭须形象逼真。身形瘦削，须眉浓黑，
怒发冲冠，双眼炯炯有光，鲁迅自身的形象与小说
《孤独者》的主人公魏连殳颇为相似，二者的生活经历同样颇多吻合处。
对此，鲁迅曾经直言不讳地对胡风说：“那是写我自己的。”③对照起来，一身全黑的鲁迅和他笔下“黑人”们是何等神似。不妨说，“黑人”有鲁迅自我形象和主体精
神的投影。且看，“身子是岩石一般挺立着，
眼光直射，闪闪如岩下电，须发开张飘动，像黑火。”
（《奔月》）；“临末是一个粗手粗脚的大汉，
黑脸黄须，腿弯微曲，双手捧着一片乌黑的尖顶的大石头———舜爷所赐的
‘玄圭’”
（《理水》）；最具奇异幻彩的还数《铸剑》，在眉间尺的眼里，黑人（宴之敖）“黑须黑眼睛，
瘦得如铁”，眼神的光如“两点磷火一般”，动作迅猛有力如黑
的闪电，冷酷与神秘的黑人用眉间尺的头玩“异术”，为了复仇挥剑砍楚王头复又拔剑自刎，“言必信”、“诺必诚”的黑人是为大义献身的复仇者形象，他奇诡的外貌、迅猛的动作以及内在气质，都充满着
一种决不妥协的复仇精神。
这种精神完全是鲁迅一直以来以笔为刀战斗姿态的写照，是他横眉冷对千夫指
战斗实践的产物。
④
在鲁迅小说中，“黑”显而易见象征着他所激赏
的某种品质和精神。“自在暗中看一切暗”
（鲁迅语），他深深意识到自己无从超越所处的现世环境和文化环境，无法摆脱“历史中间物”的尴尬身份，“唯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然而，他在认识到存在的悲剧性的同时，
却“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做决绝
满江红翻译的反抗，反抗绝望。鲁迅以笔为刀刻画了孤独的魏连
殳、决绝的宴之敖、身负大义的墨子、
国庆短句10个字左右反抗绝望的过客等典型“黑”人物，可以发现，从外在形象到内在气
质，这些“独异个人”都具有统一性：孤独叛逆、
耽美连城执着坚毅，充满不屈不挠的反抗精神，是“精神界之战士”。
白，在鲁迅的小说中主要出现在人物勾勒和场景描绘方面。如穿着“月白背心”、头扎“白头绳”的祥
林嫂（《祝福》）；“白背心”装束的囚犯，
暴露在看客的目光下，形成经典的“看”与“被看”场景（《示众》）。
此外，白常用于描写人物的须发、
面，而在鲁迅的很多小说中，具有白须发的人物一般明显见出作者主观情感彩，即憎恶或批判，这与前面黑人物系列的描写形成强烈对比。《理水》中的“白须发的、花须发的、小白脸的、胖而流着油汗的、胖而不流油汗的官
员们”；《故乡》中势利、我的心愿当一名医生作文
俗气的“豆腐西施”脸上“擦着白粉”。显然，这些人物是为鲁迅所憎恶和鞭挞的。⑤
就场景方面来说，白和黑常作为对比出现在同一叙述语境中，视觉效果上的冲突往往营造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如假洋鬼子穿着“乌黑的大约是洋衣”，“白着眼睛讲得起劲”，在那“漆黑”的夜里，穿着“白盔白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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