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022483_轻喜剧、文艺范与游侠精神——韩寒电影风格论
RESEARCH  ON DIRECTORS
蓝燕拍过什么三级
究韩寒的家乡金山区亭林镇位于上海的南部郊区,
距离上海市中心大约50公里,这个小镇后来多次出现
在他的作品中。或许是为了回应少年时期的一些虚妄
又懵懂的青春记忆,他作品中的主人公亦往往有着
小镇青年的成长背景。在韩寒出生前,在镇上小报社
担任编辑职务的父亲韩仁均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韩
寒”,他回忆说:“也不知怎么搞的,我忽然觉得我有
点舍不得用掉这个我为之很得意的名字,我要把它当
做一笔‘财产',不管它值不值钱,送给我的儿子或者
女儿。”[1]如此看来,长大后的韩寒走上文艺道路似乎是家学渊源,这也解释了为何他作品中的主人公总是纠缠于父子关系。从年幼“丧父”的马浩汉(《后会无期》,2014)到与父亲重逢于时光隧道的徐太浪(《乘风破浪》,2017),从希望成为儿子榜样的张弛(《飞驰人生》,2019)到心中不屑于父亲行为的阿耀(《四海》,2022),韩寒总是将父子矛盾的母题放置在作品核心之处。家乡与父亲成为他作品中的两个典型意象,从离开到回归是情节发展的线索——主人公总是想要远离家乡与老父,却又在经历世事后理解父亲,扎根故土。
在这一历程中,韩寒导演的电影作品延续了自己的写上市公司发行债券
作风格,散漫的叙事逻辑打破了商业片的一贯套路,意
象的多义性给予人更多的想象空间,与现实空间的互
文在某种程度上提升了导演的创作自由度,也为其作
品形成体系提供了前提。充满文艺气息的艺术世界里
需要突破沉闷与单调的艺术手法,于是韩寒通过建构
意境而后破坏意境的反讽技巧来营造幽默效果。游侠
精神始终充斥于韩寒电影作品中每位主人公的人生经历中,虽然他们出走的理由不尽相同,但都有着一股离经叛道的内在动力。只是从马浩汉到阿耀,从青年到中年,韩寒的“叛逆”正在渐渐收缩,这既是作品的变化,也是导演本人对于人生看法的转变。一、意境反转带来的喜剧效果韩寒电影作品最明显的风格莫过于各类反转。不同于周星驰的夸张无厘头,也不同于宁浩的黑幽默,韩寒的诙谐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产生的。他往
往在一开始打造一种具有浓厚情绪彩的意境,趁观
众沉浸时,在后续镜头中打破氛围,产生反转效果。
反转带来的是轻喜剧与反讽,观众通常会心一笑,但
笑过之后却余留下无尽悲凉,如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
的哀伤情绪便在笑声中蔓延。其实这种意境反转的技
巧与千年前的古希腊先贤之观点有共通之处。亚里
士多德(Aristotle)认为:“所谓‘复杂的行动’指通
过‘发现’与‘突转’,或通过此二者而达到结局的行
动,其中,‘突转’指行动按照我们所说的原则转向相
反的方向。”[2]“发现”是创造意境,而“突转”是破坏意境,在一立一破中,观众的情绪得以释放。作为一部典型的公路片,《后会无期》的开头描述了离别场景,马浩汉与胡生准备送好友前往最西边的小镇入职,出发之前,马浩汉决定烧掉自己在故乡的老房子。镜头从三人沧桑的模样慢慢转移至被烧毁的房子,前一秒胡生还在考虑自己的住所,后一秒便发现相互毗邻的三座房屋有两座被炸毁,唯有马浩汉的房子依然屹立。演员的一脸愕然与遗留的房子被囊
【作者简介】  李改婷,女,河北定州人,河北传媒学院国际传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汉语言文学,影视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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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 博,女,河北秦皇岛人,河北科技大学文法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汉语言文学,影视文学研究。李改婷  娄 博轻喜剧、文艺范与游侠精神
忘记时间 歌词——韩寒电影风格论
2022
括于一个画面里,离别故乡的萧索感在一瞬间的笑料里被冲淡许多。然而想要流浪的马浩汉未能烧尽乡土情结,不愿无家可归的傻子胡生和居无定所的周沫却“被迫放弃”故乡,韩寒以一种荒诞幽默的方式述尽命运无常的哲学内核。三人行至中途,江河偶遇误入歧途的苏米,二人产生情愫却无缘分别。导演运用许多特写镜头来展现江河的失意与悲怆——马桶里旋转的水波、泛黄的墙壁、窗外飒飒而下的落叶,用来擦掉名片上污秽水渍的旧毛巾,那张怎么冲也无法消失的名片……哀伤意境在一个个意象的叠加中愈发浓烈。按照正常影片发展逻辑,导演要么顺势渲染消极情绪引发观众共鸣,要么设置转场镜头进入下一旅途,然而韩寒显然并不习惯按常理出牌,他总是在违背主流,他的电影亦是如此。从瓢泼大雨中进入房间的马浩汉一把抢过江河手中的毛巾,而后在对方目瞪口呆的震惊中擦掉脸上的雨水。从失恋带来的巨大凄凉之感到主人公用沾满马桶水的毛巾擦脸的搞笑场景,韩寒总能轻而易举地破坏此前营造好的意境,并通过这种反转来消解被平凡人视为神圣的情感。在这种消解神圣的过程中,那些无法被遗忘、明知后会无期的情愫反而变得更为刻骨铭心,藏在心中某个角落,一触即发。马浩汉与刘莺莺的初次见面也运用了意境反转的拍摄手法,导演在前面情节中通过三人的谈话铺叙了浩汉与刘莺莺的网恋关系,一场艳遇似乎就在眼前,然而当刘莺莺面无表情地站在台球桌旁说起十年前马浩汉父亲的故事,我们发现,二人原来是兄妹关系。这一情节中蕴含了两层反转:一层关于马浩汉父亲的形象;一层关于二人的联系。在真相大白之际,那个伟大崇高的父亲形象被破坏,长达十年的灵魂之恋也只是一个负心之人的歉疚,一切意义都在反转中被消解,余下的只是叹息与汽车启程后的袅袅尾气。
这种反转在韩寒后来的作品中出现得更为频繁,这一技巧不仅能够有效击中观众笑点,而且能够在消解意境的过程中引发人对命运的思考。例如,《乘风破浪》里徐正太扔下两把大刀反被小偷捡起,被的小马反而受到绑匪罗力的悉心款待,想要撬墙角的阿浪最后不得不与四人一同看电影,最为木讷的小马竟然是多年后搅动互联网风云的马化腾等情节。导演通过反转追忆那个已然逝去的时代,追忆那些淳朴、“讲规矩”的小镇青年,同时以亲和态度讽刺在时代中蒙住双眼的人们的短视与刚愎自用。《飞驰人生》中“张扬”“张弛”与“张飞”的名字梗,《四海》里showta哥身份的转变都在一定程度上形成喜剧效果,同时以自嘲或他嘲的方式面对人生的困窘。
二、文艺书写:从作者到导演
不论是作为作者还是导演,韩寒都沿用了一致的创作风格——散漫的叙事特征与破碎情节之下隐藏的深邃内涵,互文式的拍摄与自由化书写,反映了文艺片特有的严肃制片态度。但不可否认的是,导演韩寒在后期的电影制作中越来越注重故事情节的完满,文艺感渐渐丧失,商业类型痕迹越发明显。但相比于《后会无期》的寓意深刻,《四海》的私奔式爱情套路显然有糊弄观众、敷衍市场的嫌疑。
(一)散漫叙事与深沉寓意
作为80后的代表性作家,韩寒似乎充当了青少年“精神领袖”的角——他引领一种新型的思想潮流,以犀利的笔触挑战主流观念,呼喊出不一样的人生观点,这种先锋意识在某种意义上成就了一位具有
文艺范和叛逆性格的作者。2014年,当作者韩寒正式转变为导演韩寒时,这种文艺气质同样被带进他的影像作品,所以在《后会无期》中,那种自呓般的叙述口吻几乎复刻了《三重门》主人公林雨翔的思考习惯。零落、不够连贯的叙事逻辑之下掩盖的是创作者对于自我的认知与迷惑,它是一种自我指涉,以生疏的阐释方式表征人生之无奈、无常。
一部作品首先应该确定的是叙述者,唯有叙述清晰才能成就一个好故事。然而也有一些具有先锋意识的经典擅用具有某种缺陷的“非常叙述者”来讲述故事,如美国作家福克纳(Faulkner)《喧哗与骚动》中也有以白痴班吉的眼光看待家族的独白。与正常叙述者不同,非常叙述者的记忆颇为凌乱、逻辑缺乏连贯性,不具备被信任的条件,因此需要读者和观众自己去辨别。《后会无期》的开头便是智力低下的胡生之独白,他说起东极岛上的老房子,说起自己的几位好朋友,说起即将开启的远行……这时的叙述视角是疏离于日常生活的,马浩汉与江河在胡生的世界里或许只是两个不甚重要的伙伴。随着剧情的发展,导演将叙述权力转移给三人中最具领导气质的马浩汉。这似乎象征了一场从非常到正常的交接,也象征了从精神世界到尘俗世界的交接,其实胡生就是江河与马浩汉的另一面,他的世界是最为纯粹、干净的灵魂世界。胡生的
RESEARCH  ON DIRECTORS导演研究走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设计,当离开东极岛进入一个陌生、现实的世界,两人必然需要完全抛弃精神层面
的呼唤,才能在树林中、沙漠中、公路上继续走下去。
后来遇到的阿吕其实是胡生的对照面,相比于胡生的
不善言谈,阿吕的谎言随手拈来,他象征着马浩汉与
江河在现实世界中跌下的跟头,所以他的背叛是必然
的,汽车远去扬起的尘土不仅加剧了马浩汉与江河的
愤怒,而且让他们明白了一些必须在现实世界生存的
哲理。
韩寒的人生经历充满传奇性彩,看似充满波折,实则他并有没有太过苦痛的伤痕记忆,他所遭遇
的一切挫折都是每一个青少年必然要面临的抉择,这
些挫折还因为其天赋与才气成为其人生道路上的“闪
董洁拍的电视剧
光点”。这也是他后来的电影作品越来越落入商业类
型窠臼的原因,因为“新一代导演没有经历第四代、第
五代所经历的社会动荡与历史给他们留下的特殊记
忆,也没有像第六代导演一样生活在体制之外、城市
边缘的地下导演经历”[3],所以他极易被代表着大众
文化的商业片所裹挟,他的影片中的文艺感也越发刻
意、越发稀薄。在《乘风破浪》与《飞驰人生》中,影
片的幽默感被放大,文艺气息逐渐被商业类型取代,
徐太浪穿越回20世纪与父母历经百态的故事线更加
清晰,张弛为梦想努力获得拉力赛冠军的叙述逻辑也
极其连贯,不能否认的是,作者韩寒正在向导演韩寒
转变,散漫的叙事被完整逻辑所代替,文艺逐渐服膺
于商业。
(二)互文创作与自由风格
文艺范的一大特点是自由,即创作自由与主题自由。
韩寒通过互文拍摄来为自己的电影制作提供更大的
艺术创作空间。“对于巴尔特来讲,互文本是指文本本
身和在所有文本之间的空间,而读者一直在这空间中
不停地运动。”[4]韩寒的电影不仅与自己的作品形成了
互文关系,并且与现实世界和他人经典作品形成了互
文关系。
韩寒的每一部作品中都会出现赛车、父子关系、小镇青年、义薄云天等元素,这实际上是影像空间与
现实空间的相互指涉。
火烧房屋的情节在其四部作品中出现过两次,它象征着一种新生、涅槃,只是这种解脱似乎在韩寒的
反讽技巧里显得尤为可笑。在这种反转里,自由似乎是
主人公永远无法获得的东西。《后会无期》中马浩汉
为放下束缚自愿烧掉老屋,最终却意外毁掉发小的居所,回不来也出不去成为他的宿命,这也为结尾中马浩汉与江河的离别埋下了伏笔,他去不了最西边,也回不了东极岛。《乘风破浪》中徐正太家被人蓄意烧毁,冤冤相报的历史轮回最终逃不过一场悲剧,于是张素贞只能接受产后抑郁跳楼自杀的结局,正太与阿浪两父子也只能在相爱相杀中度过一生。韩寒总是在给予他的主角选择的机会,但又总是以宿命的借口将他们拉回原点。两人斜倚在门口的近景镜头一样出现在这两部影片中,刘莺莺与浩汉的坦诚相待、阿浪对年轻母亲的倾诉都在这个略显寂寥的画面中展现,兄妹与母子的亲情关系在相似的镜头中延展出曾经淡薄的回忆。
2022年上映的《四海》里有一个镜头显然借鉴了《了不起的盖茨比》,showta哥首次出场时手举高脚杯正视镜头一脸微笑,身后烟花绽放。阿耀心中无所不能的showta哥与那个叱咤商场的盖茨比渐渐重叠,导演亦希望通过互文方式为主人公制造这样的幻觉。在后续的剧情中,showta哥的打工仔身份暴露,眼前穿着工体装的人和记忆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形成对比,这当然是对虚荣的讽刺,也是对平凡人的怜悯。
三、游侠精神:流浪与奇遇
影评人韩浩月在分析《后会无期》票房飘红的原因时说:“其实,文艺片大卖,还有一个原因是导演特别擅长把握用户心理,特别是80、90后的心理。现在的年轻人看电影跟过去不太一样,他们不只是看一个故事,而是需要参与感,他们需要参与到电影的相关体验中,引发共鸣。”[5]韩寒恰巧十分擅长与用户站在同一地平线上,他抓住了当代青年人内心对自由与未知的渴求,在作品中凸显游侠精神,从而吸引了大批拥趸。
《后会无期》从一场旅行开始,《乘风破浪》本质上也是徐太浪的心灵旅程,《飞驰人生》中主人公历经的赛道象征着他荆棘丛生但终遇阳光的人生道路,《四海》的高潮情节是阿耀与欢颂的流浪。这四部电影以离开故乡、走向未知旅途为主要情节,以流浪为核心母题。主人公身上多少都有些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一往无前的魄力,这是游侠精神的内涵所在。面对自由,马浩汉不需要退路,他只想着前往西边。对于阿浪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需要注意,阿浪在经历车祸后进入另一个时空,他并没有因为陌生而心怀恐惧,反而坦然积极地融入这个世界,所以导演安排了一
2022
场离奇制服小偷的戏码。从这场戏开始,阿浪开始了自
己的心灵流浪,正太的那身乡村蝙蝠侠装束在某种程
度上其实映照着阿浪的内心,他渴望了解父亲,也渴
望放肆,就如同他前半生对赛车的渴望。
游侠之所以被称为“游侠”,是因为他们游离于
世界,所以韩寒电影中的主人公总是铩羽而归。《后会
无期》里的浩汉和周沫都有一腔热血,然而导演却刻
意设计了周沫在片场被杀的情节,落叶纷纷扬扬,
秋月的诗句
想要留在大城市的小镇青年空有侠心,却不得不败于
现实。在《四海》里我们能更清晰地看到韩寒对游侠
精神的看法,不同于早期作品里主人公流浪末途的失
望,阿耀带着刻有欢颂名字的摩托车回到位于大陆东
边的家乡,他在镜头中缓缓绽放微笑。这也是游侠精
神,拥有奇遇之后愿意归于平淡,同样是魄力。结语作品被创作出来的一个目的是被接受与被欣赏。人们往往可以从韩寒的笔力中感受到他的拍摄风格,也似乎能从他的书籍和电影作品里琢磨到一个赛车手自由驰骋的洒脱。从处女作《后会无期》到2022年上映的《四海》,韩寒始终将意境反转、文艺书写与游侠气质等元素糅进作品中。对于一名导演来说,其明确自己的定位显然是必要的,此外也需
居安思危和注意弊端。例如,部分作品中的意境痕迹过于刻意、叙事能力稍显弱化等问题,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影片的质感。如何面对文艺与商业、深度与市场的矛盾,这不仅是韩寒转型为导演需要面临的问题,而且是新一代导演需要克服的困境。
电影《四海》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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