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俄侨法学家弗拉基米尔·恩格尔菲尔德的学术活动
西伯利亚研究
SIBERIAN  STUDIES
2019年2月第46卷第1期
Feb. 2019Vol. 46 No. 1
・文化与教育・
哈尔滨俄侨法学家弗拉基米尔•恩格尔菲尔德
的学术活动
于瀚韬|,C. C.库罗奇金2
(1.深圳北理莫斯科大学研究生院，广东深圳518172； 2.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历史学院，圣彼得堡199034)
小学什么时候放暑假2022年
摘要：弗•恩格尔菲尔德是俄国著名的中国法研究学者，1920—1937年间，他侨居在中国哈尔滨，担任哈
尔滨法政大学系主任并出版了《中国国家法概况》、《中国法院机构》、《中国社会意识》等一系列研究著作，被誉 为“俄国中国法研究最杰出的学者之一”。根据圣彼得堡市俄罗斯国家历史档案馆档案资料，阐述恩格尔菲尔
德在哈尔滨法政大学期间的教学和科研活动，对了解当时俄国的中国法研究有一定价值。
关于关爱作文关键词：弗•恩格尔菲尔德；俄侨；中国法研究中图分类号:K825. 1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 - 0961(2019)01 -0087 - 03
弗•恩格尔菲尔德(1891-1937年)是俄国 法学家、俄国中国法研究家，曾任哈尔滨法政大学
系主任，是哈尔滨俄侨中鲜为人知的一员。
1891年6月11日，恩格尔菲尔德岀生在俄
托博尔斯克省库尔干市的一个贵族家庭，毕业于
托博尔斯克市立中学。1909年，他考入圣彼得堡 皇家大学法律系,1913年毕业后赴柏林大学继续 学习深造。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回到圣彼得堡考取
了政府参议院第一司的公务员。1917年，通过了 圣彼得堡大学俄国法律史专业的硕士入学考试。
1917年十月革命前，俄国法学已经达到了很 高的水平。《俄国移民国际法法学》的作者斯塔
对男友说一句感人的话
罗杜布采夫指出，20世纪初，俄国法学学派在国
际法领域的研究已经获得国际认可。十月革命 后，俄国内局势发生了剧变，波及到俄国科学领域 的所有机构，在社会科学领域中影响尤其严重，在
法学和历史学领域中出现的情况最为复杂。苏维
埃新政权不承认旧俄的法学，认为它是“旧制度” 下的科学和学科。鉴于这种情况，苏联政府开始
关闭苏维埃政权控制下的法学院、法学系，并重组 法律系，把法学系与历史一语言系合并，成立社会 科学系。沙俄时期的旧知识分子和老教授被列为
嫌疑分子、无产阶级的敌人，是资产阶级思想意识
的承载者。苏维埃政权确立时，法学学者并不是 都认同苏联政府的，法学教师分为两派，一派支持
苏维埃政府，另一派反对苏联政府，处在观望之 中。苏俄国内战争期间，国内经济非常困难，科研
资金投入急剧下降，以前的出版物几乎全部停刊， 许多科学家成为社会的“多余人”。由于这些人
与沙皇政府、临时政府有过合作或者联系，他们害
怕苏联政府对其进行清洗，为了生存，无论政治原 因还是经济原因，许多学者被迫背井离乡。据相
关统计，约90%的法学界知名学者离开了苏维埃 俄国。虽然这个比例还有争议，但毫无疑问，当时
绝大多数法学知名学者都选择了逃离苏俄。在白 军控制区仍然沿用原来沙俄时期的法学教育体
系，法学系仍是这些地区大学的基础学科，这就导 致了许多法学知名教师迁往非布尔什维克控制的 地区。在这些学者中也包括恩格尔菲尔德。
1918年，恩格尔菲尔德经托博尔斯克来到托 姆斯克并开始在托姆斯克大学工作，这期间他晋 升为编外副教授。不久，他从托姆斯克到了鄂木
斯克。1919年担任过鄂木斯克工业大学副教授 和西伯利亚工农业学院行政法教研室编外副
收稿日期:2019-01-10
作者简介：于瀚韬(1994-)，男，黑龙江哈尔滨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俄语和俄国问题研究;C.C.库
罗奇金(1996
-)，男，俄罗斯圣彼得堡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俄国史研究。windows7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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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
随着苏俄红军的胜利和向远东地区的推进，恩格尔菲尔德不得不与白军一起向东部撤退，他先来到了伊尔库茨克，然后又去了符拉迪沃斯托克。1920—1921年间，他在新成立的远东国立大学行政法教研室担任副教授。
1920年，他离开俄国迁往北京,1921—1923年，在中国外交部俄语学院担任教授，兼任北京政府司法部顾问。与此同时，他逐步与哈尔滨法政大学建立了联系。
哈尔滨高等法律经济学校由俄侨教授社团组织发起，于1920年3月1日成立，乌斯特里亚洛夫担任第一届主任并承担了法学理论、政治学和国际法课程的教学工作。1922年7月1日，高等法律经济学校重新组建为哈尔滨法政大学。倡导和组建哈尔滨法政大学的俄侨们以传播欧洲先锋文化作为组建法大的核
心思想。1924年1月25日，第一任法政大学主任梁赞诺夫斯基在第一届毕业生致辞中强调了法大学术委员会秉承并延续俄国法学传统的教学理念。虽然苏联国内大学撤销了法律系并重新组建了社会科学系.但是在俄侨中仍延续着俄国法学的经典学派和传统教学。
1920年4月17日，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远东大学成立，哈尔滨法政大学前身高等经济法律学校与其建立了联系，并联合成立了组建法学专业的学术筹备委员会。1922年，苏联红军全面收复远东滨海地区，远东大学与哈尔滨法政大学的学术联系中断。1925年，哈尔滨法政大学组建了本校法学专业毕业生的学术委员会。当时，哈尔滨法政大学的毕业考试科目包括民法与民法诉讼、刑法与刑法诉讼、商法和国际法。
哈尔滨法政大学实行有偿教学和学习，但是收缴的学费入不敷出，学校常四处筹集办学资金，为此，法政大学的教授和教师经常组织有偿授课、有偿法律知识讲座以及慈善募捐晚会和舞会。
动画图片制作哈尔滨法政大学是根据1884年俄国高等教育机构总则组建的。为此，哈尔滨法政大学设有12个教研室，分别是罗马法、民法、商法、刑法、俄国法史、国家法、国际法、行政法、财政法教、宗教法、政治经济和统计法以及百科与哲学法史。
自1923年起，哈尔滨法政大学组织教师进行了充分的教学与科研准备工作，开始中国法的教
学工作。1924年，中苏签订了《中俄解决悬案大纲协定》关于中东铁路的协议，苏联新任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A.H.伊万诺夫继续支持哈尔滨法政大学的工作。中东铁路管理局允许法政大学继续使用中东铁路商学的教学楼，继续划拨资金支持法政大学图书馆及其岀版工作。1924年中国政府确立了与苏联的外交关系后，法政大学新增了当代苏联法课程的教学工作。
1924年，法政大学招收了第一批中国籍学生（7名）和日本籍学生（4名）。在法政大学习的学生有11个民族：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拉丁美洲人、犹太人、格鲁吉亚人、勒靶人、中国人、日本人、朝鲜人和蒙古人。1925年，哈尔滨法政大学开始出版本校刊物《法政大学季刊》，在法政大学存续期间共计出版了12卷。由于资金匮乏该刊物只能不定期出版。
恩格尔菲尔德自1923年起担任哈尔滨法政大学教授委员会常任理事。不久，他被派往欧洲筹备与欧洲学术机构建立联系的工作，同期他开始撰写硕士学位论文。
1920年上半年，恩格尔菲尔德在哈尔滨出版了他最早的法学研究和法学史学术著作及文章，其中主要是关于中国国情和中国法的研究，后来他还用这些资料撰写了著作《中国国家法概况》、《中国法院机构》、《中国社会意识》、《中国政党》和《中国最后的国内战争及其后果》等，这些著作具有一定的独特性和学术价值。
1925年11月3日，恩格尔菲尔德在巴黎的俄国科学院学术委员会进行了硕士研究生毕业答辩，其论文
题目为《中国国家法简纲》。巴黎俄国科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国际法学者多格尔先生，正式委员诺尔杰和巴伊科夫肯定了他论文的独特性，同时对他的论文进行了批评和指正。答辩委员会认为恩格尔菲尔德论文存在两个部分衔接不适当问题，论文第一章是中国政治史简纲，第二章是中国国家制度史简纲。这两章是两个独立部分，论文内部结构还有待于优化和协调。答辩委员会的非正式委员有米诺尔斯基和斯瓦季科夫，他们对恩格尔菲尔德论文的评议措辞激烈，指出论文结构岀现了明显的脱节情况、论文缺少新的结构设计。而且，尽管此前俄国学者的法学学科中几乎没有涉及这个方向和题目的研究，但仍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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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完善论文的文献。虽然答辩委员认为仅凭这些即评定论文符合国家法硕士学位是不够的，但总体上恩格尔菲尔德的论文答辩是成功的，最终他获得了俄国国家法学硕士学位。
1926年，恩格尔菲尔德再次赴欧洲参加教学和教师培训。1926年3月4日，他被选为哈尔滨法政大学教授委员会委员并担任国际法教研室的正式教授。1923—1937年，恩格尔菲尔德在法学系承担并教授过的课程有行政法、中国行政法、中国国家法、中国和日本国家法、新宪法、商业法、劳动法、国际法、国际关系法和东亚国际关系史等。
1925—1928年是哈尔滨法政大学快速发展阶段。1925年，法政大学增设了经济学教研室，设置了东方经济和铁路商务等系列课程。1926年，增办了针对中国青少年的补习班。同一时期，哈尔滨法政大学的岀版活动非常活跃，在这期间出版了八卷《哈尔滨法政大学季刊》。恩格尔菲尔德在硕士论文基础上完成了著作《中国国家法史》并被收入到《哈尔滨法政大学季刊》第二卷中。恩格尔菲尔德的法学问题研究填补了俄国学术界关于中国法研究的空白，他的研究及其著作的学术价值得到了其他学者的认同。恩格尔菲尔德熟练掌握英、法、德和汉语等多门外语，在其学术写作和研究中他查阅和使用了当时还没有用欧洲语言文字岀版的中国历史文献，可以说，他的研究和著作是俄国最早、最全的中国国家法著作。
恩格尔菲尔德的科研活动领域非常广泛。他认为在进行中东铁路研究时，俄国和中国学者必须通晓区域域情和当地法律，当时在这一领域里非常缺少既懂语言又具备研究视野的专业研究人员。恩格尔菲尔德尝试填补这方面研究的空白，他在哈尔滨法政大学期间撰写了《中国土地法》、《中国矿山法》和《中国林业法》等。他分析了中国国际条约，研究了中东铁路和旅顺口的设计和建筑等。他的研究领域还包括当时中国社会尖锐的国际形势和社会学问题。他撰写了《殖民主义概况》和《外国租借在中国的法律地位》等历史学著作。以国家主权独立原则为理论依据，恩格尔菲尔德认为外国租借是对中国国家领土主权的侵略，他提出了必须消除中国境内外国强占的租界。
恩格尔菲尔德不仅研究中国问题，还研究亚洲其他国家的问题。在第三卷季刊中刊发了他的《当代蒙
古政治组织》一文，分析了1925年蒙古宪法的总则。20年代末，恩格尔菲尔德收集和整理了当时出版的俄语文章以及涉及中国国际形势的文件，按照欧洲语言字母编序编撰并出版了中国国际关系文献和中国研究文献的图书编目。
1929年3月1日，哈尔滨法政大学被划入东省特别行政区，正式更名为东省特别区法政大学，由东省特别区划拨办学经费。但是由于中苏在办学理念方面存在差异，1929年东省特别区法政大学没有录取新生。1930年，恩格尔菲尔德在学校教授委员会上以“健康状况不佳”为由辞去所承担的俄文部主任职务，教授委员会接受了他的辞呈。20世纪30年代，日本侵略者侵占中国东北，伪满俄侨事务管理局严密控制了法政大学的科研和教学活动，法政大学濒临解散。1937年1月1日，法政大学停办，6月1日，法政大学关闭。1937年10月16日，恩格尔菲尔德辞世。这一年，哈尔滨法政大学也完成了其历史使命，成为哈尔滨城市历史发展中难忘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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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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