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访——我们年代的心灵史
年代访——我们年代的心灵史
历史已经进入2008年,当国人都被久违的北京奥运冲昏了头脑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这样考虑过这个年份的另一层意义:2008年是20世纪90年代出生的一代走向成年的年份,而在这一年,这个世纪60年代最早出生的人也即将迈入知天命之年。60年代、70年代、80年代、90年代,如果在时代的座标上,把这些年代出生的人们的生存图景连线描述,将是一件很有意味的事。
生于20世纪70年代中期的我总觉得,在当下的中国进行代际研究,是研究社会变迁和未来走向的一个必不可少的视角。只有用显微镜透视各代人的不同切面,我们才会真真切切地在苍茫的大地感受到风从哪个方向吹。只可惜,用数学方程式那样严谨地研究从生于60年代到生于90年代的“代际抛物线”,显然还是一堂陌生课。尤其可笑的是,谈到某一代人,人们习惯于用一种标签式的概括来彰显自命不凡,比如迷茫的一代啦、垮掉的一代啦,不一而足,可是,真的如此简单么?
我讨厌给一代人的脸上贴标签,其恶心程度丝毫不亚于早先给死刑犯背后插上木牌,但我偏执的认为,如我这般生于70年代的一代人的承载、命运、挣扎、苦闷,都有着相似的轨迹,“
人生到处何所似,恰似鸿爪踏雪泥”。我不想用过于繁琐的学术程序来证明我们身上到底有多少相似之处,如果非要证明我们的感同身受在大时代的位置有如何的重要,恐怕只能皓首穷经不可,只可惜,这是一个“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年代,用未来学家托夫勒的话说,这是一个产消合一的年代。只要在属于我们这代人的BBS上,用一颗真诚的心说出你自己的故事,就会产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效果,丝毫不亚于千年以前的韩信点兵。这种发自内心的呼唤难道不比貌似理性的样本和调查更能说明问题么?
2007年的春节,我回了趟老家,好久没有见到高中同学了,还记得我们这意气风发的少年当年唱着罗大佑的《恋曲1990》走进了高中校园,“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真的是岁月如歌呀,文理分班、黑七月、以文科生的身份考入工科院校、分配取消自主择业远离家乡、被迫无奈混进北京以文为生,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老同学见面竟然是顾左右而言他,在搓麻的本能刺激之余大发人生无奈的感慨。他妈的,一个个的,都怎么了?哪里还有当年“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的影子。这让我想起了在大学时代的大学生杂志上读到的一首诗《见到旧友,或淡漠的面孔》——
动情的话
见到旧友/已迎迓不到他们一丝惊喜的目光/机缘把我们拉开又集结/其间让我明白什么叫思念什么叫鱼沉雁杳/很好的日子已在注视的肩上流走/很多的风波正教我们懂得沧桑/我们习惯不再见面各打一拳/世故地握手在最深的感觉里/掌心的纹路是片倒下的森林/陌生的洪荒漫过我们的全身
过去的事情我们吃力地追求总是张冠李戴/现在的混迹就在哼哈声中绕道走开/我们无法打破许多突然打住的沉默/见到旧友/我们想笑也想哭
越来越压迫的时空/总叫我们无暇当日出的静候者/总要让我们时刻感到背后追杀而来的日子急促的节奏/草草的几句寒暄过后/我们便又各自赶路
苏芮的一首歌中唱到: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这真的不应该是我们这代人的样子——当然这只是我的狭隘之见,甚至足以令千夫所指,在我们这一代人中间,确实有足够的堪称汗牛充栋的精英成功的案例令我们神采飞扬,引以为傲——他们怀揣着形形的高尚生活元素,活灵活现的满世界飞来飞去,以教父的姿态在各大报端或银屏大发惊人之语,身边的崇拜者有如过江之鲫,包括养眼的青春美少女,可是我想冒昧地问一句:生于70年代的精英同志们,当你拖着疲惫的双腿在深夜回家将自己反锁,脱下
名牌西装或其他奢侈品,静静地躺在床上,与万籁合一的时候,你能经得起内心深处的叩问么?
青春的名言
写到这里,我必须申明:本人无意杀富济贫,无意踩着别人的肩膀冒充伟大,我衷心地希望我们生于这个年代的每一个人都活得好好的,活得不负前辈的厚望——成为跨世纪的接班人,活得让生于60年代的大哥哥大大跌眼镜,活得成为生于80年代、90年代的小弟弟小妹妹们的榜样,而不用沉湎在网吧里迷失方向。社保卡 医保卡
我冒昧地问一句,不管“跃”为人上人抑或“沦”为普通人的,我们这一代人,有几个能够心安?!国庆法定假日几天?
我们都有一颗不安的心,我们的心因为不安的社会变得更加不安,不是么? 有记者问一代伟人长征时期享受“靠边站”待遇如何度过时,邓淡淡地说:跟着走。我们这代人就象是穿上了红舞鞋,跟着时代这个领舞者的后面,纵有万般心事,纵有千种不愿,却总也停不下来。
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在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大学时代这样给我写信:美好的梦把它当作
现实,残酷的现实,把它当做梦。王朔写过一部票房很惨淡的电影,名字很好:当梦想照进现实,而生于70年代的人,恰恰是梦想没有完全照进现实的一代。或者说,我们是混沌的一代,混沌到听到张雨生声嘶力竭地唱《我的未来不是梦》时都流不出眼泪。
我感到可怕的是,一方面我们感到不安,一方面却又逃避自己的心灵。雨果说过: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可是,我们这一代人,恰恰丢了世界上最宽阔的东西。
曾几何时,我们的梦想灿烂得象满山遍野的油菜花,纯粹得让人陶醉,可是慢慢的,梦想被我们褪成黑白照片,锁进了心灵之舟的底舱。
生于50年代的王朔在一次访谈录中说了一句很值得我们这一代人感动的话:他说生于50年代和生于70年代有两点是相似的,一是都喜欢纸,二是都喜欢胶片。生于70年代的人们啊,看起来是翩翩蝴蝶,可有谁留心他们背后没有褪去的传统的蛹壳呢?
生于70年代的我们,大都喜欢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轻轻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我们“轻”得起来吗?我们经历了风雨,可我们心里还有彩虹吗?
哥已不是当年的哥原唱
我无意中翻阅了一本反映生于60年代生存状态的书,书名很怪:这么早就回忆了,顿时有了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粗粗翻开一看,他们这一代人竟然说自己被边缘化了,天哪,以前我一直以为生于70年代才会这样!这不由得让我想起生于60年代末的作家石康的几部小说,从题目上看,极有象征意味:《支离破碎》、《一塌糊涂》、《晃晃悠悠》。给人一种不确定的幻影般生活的直感——我要说的是,这并不是一种正常现象。
生于60年代的人们,最大的几近50岁,差不多跻身社会主流,怎么会有边缘感?如果真的这样,那么有谁没有被边缘化呢?堪称我们这代人父辈的著名诗人北岛在一篇文章中竟然也表达了这样的情愫,他写道:我们这代人违背了古训,云游四方,成为时代的孤儿,这不仅仅是地理上,而是历史与意志、文化与反叛意义上的出走。为什么不同代际的人们都有这样的情思?恐怕只有这样一种断定:我们都迷失了心灵的故乡。人生下来都拥有两个世界,一个是外部的世界,一个是心灵的世界。只不过,在外部世界的薰炽下,我们沉重的肉身变成了活着的兵马俑,我们的心灵世界变成了木乃伊,我们渐渐变成了俄国作家契诃夫笔下那个可笑的“装在套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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